第一卷五行 第四十章驚天一戰
生路可是他人給,且要看他人是誰。
和者羅瞥了一眼鐵山,說道:“既是你的活路,也是他的活路。你若從此不入塵世,他可當南宮家主一生榮華。”
“先生,我家殿下說的……”史可朗急忙說道。
和者羅眼睛一立,冷哼道:“你家殿下若是登基為帝,倒是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本錢。”
史可朗皺眉道:“可之前,您跟殿下不是這麼說的。”
和者羅冷哼道:“眉眼高低都看不出來一群蠢貨。”
說著,和者羅指着南宮夕道:“你更蠢,白活一把歲數。”
和者羅不罵葉秋水,卻反過來罵大長老等人,卻把眾人罵愣了。
葉秋水瞥了一眼滿腦子漿糊的眾人,說道:“爾等可知,你們依仗的人為何言行不一,出爾反爾嗎。想來你們也不知。”
大長老疑惑的看着葉秋水,不知這個女人發什麼瘋。
卻見葉秋水,望着南宮家眾人,搖頭嘆道:“你們真以為,我葉秋水是靠漂亮臉蛋,賺下如此大的家業嗎。”
“你們以為長得漂亮,就能讓各國皇室忍氣吞聲看着我賺錢嗎。”
“一群無知小兒,坐井觀天,不知雲彩有多高,天地有多大。”
“你,你……”大長老被葉秋水氣得語無倫次。
一眾南宮家人頓時惱怒,對葉秋水指指點點……
南宮弈瞥了一眼黑袍禿瓢,腦子飛快地轉着,為何高人言行不一,為何葉秋水通吃四方。他是個有腦子,且行事果斷,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
下一刻,南宮弈忙跑到葉秋水身旁跪伏於地。
“小姨,這些事弈兒真心不知。弈兒只是想着替小姨分憂,幫南宮家賺更多的錢。絕無染指家主之意。”
大長老見狀,怒上心頭,狠聲道:“你,你個逆……”
葉秋水忽然笑了,彎下腰,摸着南宮弈的頭說道:“甭管真心還是假意,弈兒確比那些老頭子強了許多。知道審時度勢,更知道捨命押寶賭一把大的。”
說著,葉秋水直起身,胸懷天下的說道:“南宮家可還有兒郎想明白了。若是想明白了,就站到我葉秋水身後。”
和者羅冷眼旁觀,見南宮家那些人猶猶豫豫,不由冷聲道:“家主,我想不用等了。咱們說的事,該有答案了。”
葉秋水點了點頭,回身望着鐵山道:“小姨出去說幾句話,若是有人不軌,莫要魯莽。站到酒鬼那裏,聽他的就好。”
“若是小姨回不來,南宮家的家主,不當也罷。”
原本莽撞的漢子,此刻就像小姑娘一樣,無比乖巧地點了點頭。卻又忽然搖了搖頭。
“小姨,南宮家家主沒啥好當的。要不,小姨咱們走吧。”
葉秋水伸出玉手,撫摸鐵山的臉蛋說道:“小姨活得這麼累,好不容易弄出這麼大的家業,怎能拱手送人……”
話落,當先而出,看也不看南宮家那些人一眼。走到門口時,卻又駐足,頭也不回的說了句。
“留在殿裏可活。”
當葉秋水消失在門口,和者羅便也大步行將出去。
黑袍出得大殿,天地忽有雷鳴炸響。
霧氣中,有黑袍渡雷劫,拳壓仙子於富麗山。
一道道閃電落成了雨,一聲聲爆響地動山搖……
大殿震動,有棚灰飄落,污了老酒。
崔器醉眼朦朧地嘆道:“這回可真成濁酒了。”
魚白芷眉眼含春,嬌聲細語:“濁酒也是酒,郎君與奴家共飲可好。”
崔器搖頭晃腦道:“毒酒也是酒。來,小師妹共飲此杯。”
三驢子見崔器已然耳朵不靈,不由捅了捅崔器道:“頭,莫要喝了。外面打雷該收衣服了。”
崔器一把推開三驢子道:“瘋女人打雷你怕啥,又不劈咱們。”
崔器曉得雷打哪裏來,要往哪裏去,大殿裏其他人卻是不知。
只見大長老面色灰白如土,驚詫道:“到,到底發生什麼了。南宮家莫不是惹怒了老天爺,要降下,降下神罰……”
史可朗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外面鬧出那麼大的陣仗,不用說,定是那二人所為。
在史可朗看來,和者羅可是宗師之上的大高手。能跟史可朗交手的女人,怕是……
史可朗不敢再想,今天若是葉秋水不死,恐怕他這個宗師就要死了。至於坤國八大家的子弟,也得給他陪葬。
大殿內,眾人很想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走到門口,卻連頭也不敢探出去。
他們怕了,怕好巧不巧,當了出頭鳥……
雷霆忽消,地不動,山不搖。
史可朗瞥了一眼大長老,那意思,你倒是派個人出去看看啊。
大長老回過頭,南宮家眾人忙低頭的低頭,閃躲地閃躲。唯恐被點了名,從此人間蒸發。
丟人啊,大長老感覺臉在發燒,好在是自家兒子頂了上去,不然這人就丟大了。
南宮宗業也不想當出頭鳥,可剛剛不孝子,忽然倒向葉秋水,可是讓他在南宮家沒了顏面。
沒得辦法,兒子犯錯當爹的要背,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南宮宗業走到殿門剛要邁入霧氣之中,卻見眼前一花,竟有人搶先一步。
“爹,還是我來吧。”
南宮宗業長出了一口氣,卻又抓緊門框,焦急地望向霧氣之中……
“咔嚓!”
忽有天雷炸響。
南宮宗業即便早有心理準備,這一刻依舊面色蒼白,連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兒……”
天雷落下,劈在黑袍之上,炸開滿目灰白,天地為之一顫。
黑袍瞬間化作灰燼,數丈方圓,一片焦黑。可黑袍下的那個男人,卻好端端的。
只見和者羅一絲不掛,身如炭燒,一股股恐怖熱浪,打體內湧出朝四周席捲出去。
“木生雷,不過如此。那麼再接我一拳如何……”
老爺海霧氣潰散之時,有紫衣躍出水面踏波而行,激起一圈圈漣漪。
漣漪散開,湖中有蝦兵蟹將浮上水面。只不過,翻白的翻白,漸紅的見紅。
隨着紫衣落足湖畔,老爺海也隨之沸騰。彷彿煮了一鍋鮮湯,鮮味兒飄散,灰白再臨……
山谷中有光腚男飛奔,每一步踏出,腳未落地山石便已炸裂。就像腳底下放着大炮仗,一路炸響,一路塵煙,一路火光帶閃電……
南宮弈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一幕火紅奔着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而去,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並非反覆無常之人,今日背叛祖父賭上所有。只因葉秋水那番話,讓他相信一個臨危不亂,冷靜如斯的女子,怎麼可能是水性楊花,靠出賣色相左右逢源的人。
剎那間的明悟,就敢賭上所有,可見南宮弈的狠,不但對敵人,對自己也是一樣。
當他看到葉秋水打了個響指,碗口粗細的閃電劈在黑袍上時。他笑了,他認為賭對了。
現在,和者羅未死,勝負未分,他的笑不見了,懸着的心更是落不了地。
看着一步接着一步踩碎大地的火紅身影,感受着撲面而來讓人站不穩的恐怖氣浪,南宮弈面露絕望……
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力量,那已經不是人能擁有的。
南宮弈沒見過世面,不代表葉秋水也沒見過。
只見葉秋水雙手同時打了個響指,身後密林中那些參天古樹便伸出無數枝幹,在她身前化作巨大無比的木盾。
盾高五丈,厚兩丈余,有八角。而這樣的盾,足足九面之多。
這樣的盾,天下間無矛可破。可一隻拳頭,卻輕而易舉的粉碎了第一面盾牌。
拳未到,拳風已然將盾撕成粉碎,且一面接着一面。
轟然巨響中,九面盾牌盡數被鐵拳擊碎,盾后之人更是倒飛而出伏地不起……
“那群死鬼說的果然沒錯,葉秋水很難搞。不過,也快被我搞死了。”
和者羅大笑着噴出一口血來,盤膝而坐……
葉秋水費力地撐起身子,嘴角卻依舊掛着笑。
“啥時候,有你師兄跋折羅那麼硬,再來說大話吧。現在,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和者羅抬眼看着葉秋水笑道:“你既然曉得我師兄是跋折羅,想必應該知道,大雪山一脈恢復力可不是你一個娘們可以比的。”
葉秋水冷笑道:“你要弄清楚一件事,這裏是南宮家。”
說著,葉秋水勉強盤膝而坐,回頭道:“弈兒,去給他開幾個窟窿。放心,那道天雷已然破了他的肉身不死。”
聽到葉秋水的話,南宮弈沒有半點遲疑,拔出長劍直奔和者羅眉心刺去。
葉秋水的話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南宮弈敢刺這一劍。因為刺出這一劍,無論成敗,都是他南宮弈的態度。
南宮弈能如此果斷堅決,還有一個原因。他師傅曾說過,天道門的人,你若能殺手莫軟。
南宮弈修為天樞境,這一劍既快且狠,好像眼前的紅臉禿瓢乃殺父仇人一樣。
可當南宮弈的黑白子母劍來到禿瓢身前三尺時,一根石槍卻破土而出,直奔胸口而來。
饒是南宮弈身手了得,面對如此突兀的石槍,變招怕也晚了。
南宮弈是個狠人,狠人做事情向來不留餘地。只見其微微側身,任由石槍貫穿左肩,他的劍依舊向前……
血水染石槍三尺,子母劍終於來到和者羅眉心。
“當!”
金鐵交鳴之聲響起。那不是劍刃點在和者羅眉心的聲音,而是多出的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