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犧牲
……
“這是哪裏？”洛長生睜開眼，滿眼白光，而回答他的是一縷電波。
“這裏是鳳鳴千嶼的軍部療養室，您現在身體極度虛弱，體內殘留的神魔因子還需要等專家會診，因此現在的您還不能離開療養艙。”
“你是聯盟的系統智能？”
“我是所有倖存者的秘書，你可以稱呼我為青鸞。”
“我的戰友們現在如何了？”洛長生情緒激動，主控系統的腦波出現明顯的激蕩曲線。
“11偵察連連長田化德倖存，狙擊手馮源倖存，其餘戰士盡數殞命。”
“我可以看看他們嗎？”
“他們的狀態很差，軀幹損傷嚴重，精神還處在半昏迷的假死狀態。飛影軍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奄奄一息地被埋在戰士們的屍堆里，如果不是屍體藏住了他們微弱的生命痕迹，11偵察連中，你會是唯一的倖存者。”
“還請青鸞姐姐給他們最好的治療。”
“聯盟規定，傷員一律優先。”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您現在的精神有積損面未修復，需要靜養。”
“積損面？”洛長生驚奇地問。
青鸞為洛長生詳細地講述積損面出現的原因，由於洛長生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啟動了機甲共振程序，機甲的程序電流沒有任何阻攔地和腦波對接，所以大腦受到了創傷。
“那我需要留多久？”
“等待軍部高層的決定。”
“決定？”
“你擅自下載飛馬程序，已經觸犯了軍規，因此你現在的身份很曖昧。”
“對哦，還有這一檔子的事，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不過陸團長已經替你做了擔保，提交了一些資料解釋，所以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也沒想過我能活到現在。”洛長生微笑着回答。
洛長生簡單又問了一些戰友的情況，然後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的夢很古怪，洛長生就像是一塊被丟入染缸內的白布，一下子被外來的顏料侵染。
抽象的光線世界中，一抹黑暗顯得格外出眾，它吞噬所有的光芒，同樣又連接着兩個光彩耀目的世界。
“長陽拂邊際，東光滲紫薇，何擎曉百里，他方陷多維……紫霧觀想法……”
洛長生回憶腦海中的文字，這是那條通天徹地的應龍留給他的，洛長生並不知曉這些文字的具體含義，不過它們的出現可以讓洛長生能更好地駕馭超能粒子。
光是這一點，洛長生便有將它們深究的決心。
從直覺上來看，這比陳指導給予的金甲咒要強上好幾個等級。
末日九百年，人類已經淺析出一些操縱超能粒子的手段，最為常見的一類，就是洛長生之前施展的超能晶片。
超能晶片又分為很多種，配合金甲咒的超能晶片，最普通的儲藏類超能晶片。
更強大一點的超能晶片，甚至可以塑造出尖端兵器，比如說飛影機甲背後的儲能艙，就是巨大的超能晶片。
它的內在儲存着數以萬計的超能粒子，而飛影的兵器，流雲梭，正是由這些超能粒子塑造的神兵利器。
所以，想要駕駛好機甲，超能粒子是必須要熟練掌握的東西。
……
軍部內，飛影基地
飛影軍昨日剛剛護送洛長生回到基地，現在正在做戰後總結，參謀部給予的任務已經收官，前沿陣地正在收拾戰場。
短短一日，機甲戰鬥營結束了戰線推進，主要的黑水山戰役結束，洛川古山一帶戰略要地，已經被聯盟納入生存基地的版圖。
鳳鳴千嶼第一環防守線向前一百里，建立一條嶄新的防守陣地，這條防守線前期多以超能高射炮為防守核心，玄犀重龜系列的機甲還在運輸中，等到了戰場，玄犀重龜會成為主要的防守點。
當然，如何建議第四條防守線，那都是后話。
陸飛影站在軍部的最高點，倩影負手而立，秀髮迎風飛揚。
陸飛影是近五百年來最優秀的女子，機甲本不屬於女孩子，而且前六代機甲內的環境不適合女子。
從第七代開始，女子才有幸進入機甲戰鬥，其中主要的原因，便是動力源。
第一代的機甲稀少得很，再加上技術不成熟，很多機甲駕駛員都死於機甲操作室內。
第二代機甲到第四代機甲，科研院將傳統的笨重機型取消，附加了靈巧的機種和運動型元素。
第五代機甲和第六代機甲，常規的核心動力源被超能核心取代，續航能力變強，招式也變得千樣化。
第七代開始，主系統更新程序，當時是叫：納米重塑和量子儲存，駕駛員內在的戰役由納米實時塑造，量子儲存是針對重要的機型，將它們收縮成膠囊一般的大小，也就是後來的超能晶片之一。
而最新的第九代機甲，是晶片改革，由主系統廣寒宮調整晶片的一切，把曾經很多人力做不到的事情，交給人工智能來做。
這也就生成了很多單機系統和各區域的分系統：玉兔、青鸞……
陸飛影身形高挑，此時的她皮褲加高跟，美眸配鵝臉，十足的美人胚子。
從塔吊上回到訓練室，陸飛影見到了老朋友陳凡，他現在是明辰學院的戰術指導，不過很快就要回歸了。
“洛長生的事情現在不着急，我們還說點私事。”陸飛影走到一邊的操作台上，將一份紙質的文件檔案遞到陳凡的手中。
“這是飛影軍的裁員計劃？”陳凡穿着輪休時下發的褪色軍裝，滿臉木納，整個人顯得獃獃的。
“老爺子給的，說是幫飛影軍補充新鮮血液。”
“這次多謝你們把洛長生帶回來。”陳凡感謝地說。
“這三年來，每次相聚都能聽你吹噓自己的學生有多麼的厲害，這次我見了，沒想到是個莽撞的臭小子。”
“他衝撞你了？”
“他叫我姐姐。”陸飛影看着陳凡，嚴肅的說道。
“這個……是有點冒失了。”
“我現在都有點懷疑這是不是你授意的。”陸飛影回答。
“我不是很清楚。”
陸飛影擺擺手，說著便仰身躺在沙發椅上，閉目養神的說：
“好了，不和你掰扯了，裁員的事情你回去想一想，擬一個最優方案給我，我後天照着方案實施。還有，聯盟的意思是，洛長生的處置不需要大張旗鼓，如果可以的話，就由學院出面處理這件事。”
“可是之前測試的事情，學校已經把他的學籍撤銷了。”陳凡回答。
“學校檔案的事情我來處理，我會用飛影軍徵兆的名義，將他的身份暫時設定為軍部的實習生，之後如何做你應該知道吧？”
“用實習生的名頭，然後調回學校深造？”陳凡問。
“也只能這樣了，不然的話會吸引太多人的注意力，那樣對他不好。”
“既然如此，那我們馬上辦吧。”
“不着急，我們還需要和他串串口供，我們總不能把什麼事情都安排好了，然後他這個當事人卻蒙在鼓裏。”
陸飛影擺擺手，兩人正準備着去看看洛長生的情況，桌上的內部通訊響了。
嘟嘟嘟…
是門衛。
“說！”陸飛影點開通訊。
“團長，外面有人找。”
“我不是說了嗎？這半個小時我誰都不見。”陸飛影言道。
“來的人姓林，不好攔…”門衛難為情地說道。
“林歡？”陳凡在一邊問。
“好像是這個名字。”
陸飛影聽到后，立刻說：“讓她回去，就說是陳凡給的命令。”
門衛確認了一遍，而後陸飛影言道：“嗯，對，現在不方便見她們，還有，之後的一小時都不要再有電話接進來，不然你就去後勤處炒菜吧！”
“是！”門衛虎軀一震地領命。
門外陰雨連綿，門衛站在門沿回答：“你們的老師說了，讓你們立刻回去，軍部不是你們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我們就在這裏等。”林歡回答。
“他們一個小時之內是不會出來的。”門衛說道。
“那我就等兩個小時，反正等不到人，我們是不會走的。”林歡靠着牆站好，葉玄也無奈地立正。
路人經過，都以為兩人在被罰站……
“那你們等吧。”門衛見狀沒有阻攔地說。
……
黑水山
遍野殘骸，神魔生物和人類的戰爭留下的凄慘戰場。
七級的六翼玄水神魔倒在它的王座上，赤峰機甲、罡天機甲、虹元機甲、御符機甲駐守在黑水山的邊緣，這一戰機甲戰鬥營出動了六個師，五個機甲軍團，耗用了數以萬噸的超能粒子，才將七級的神魔生物拿下。
四大機甲駕駛員正在為他們犧牲的同伴哀悼，卯獅機甲駕駛員：周軒。
六翼玄水神魔的最後瘋狂進攻被周軒駕馭的卯獅以命擋下，不然死傷絕不僅有周軒一人。
看着再也無法醒來的兄弟，四位駕駛員表情凝重，且心事重重。
頂級的駕駛員，現在從24人，銳減到了23人。
周軒的戰死足以令全體駕駛員警醒，因為他們隨時都可能是下一位。
“周軒才33歲，只比飛影大3歲……”赤峰機甲駕駛員陸陽風惋惜的說道。
“前沿指揮部已經將這個消息傳到了仙島，我們儘快送他回去吧。”罡天機甲駕駛員徐罡回答。
“明辰學院那邊，我也安排了。”虹元機甲的駕駛員趙元相說道。
“通知學校的話，不是我們要做的。”御符機甲駕駛員沈青峰迴答。
“周軒說過，死後他想回學校。”趙元相擦了擦鼻子，答。
“為英雄凱旋，之後我們……去參謀部，討個說法。”徐罡看着後方運輸飛船的方向，認真的說道。
“這一次，參謀部必須要給個不給援軍的理由！”陸陽風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