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顧宸宇，放手！”墨菡覺得自己快要被顧宸宇勒得喘不過氣來，腰部的大手像一塊熱鐵燙貼着她，小腹不自覺開始發熱。她的臉因為背後那個熾熱的胸膛而緋紅，如漫天的霞光。
他這麼睿智的人，怎麼就着了唐錦西的道，被下了那葯呢？
李副官竟然把中了葯的他送到她的房間，想起來她就納悶兒。他有兩個小妾，還找她幹嘛？想起馮熙熙跟唐錦西，她就有些吃味。
“老婆……”背後的顧宸宇灼熱的呼吸噴在墨菡的耳際，帶給墨菡強烈的悸動。可是，一想起自己像被他閑置於冷宮的地位，她就命令自己不許動心。她用力掰開顧宸宇放在她腹部的大手，轉過身：“別叫我老婆！”
顧宸宇迷茫地眨着兩隻失去焦距的星眸，雙頰泛着不正常的紅：“老婆……我熱……”
“熱？熱找唐錦西去！你不是很疼愛你的兩個小妾嗎？既然中了葯，不是正好跟她歡度**？你來找我這個棄婦幹嘛？”墨菡用帶着嫉妒的語氣抗議，許是因為顧宸宇現在神智不清，她才能敞開心扉，把埋在心裏許久的不滿一股腦都發泄出來。
顧宸宇看了她半天，看得她以為他突然清醒了，正想紅着臉逃去衛生間時，顧宸宇就腳下一軟，癱在她的身上。
“宸宇？”墨菡下意識地伸出雙臂，將顧宸宇扶住。她真是又氣又擔心。看他的樣子，唐錦西下的藥量一定不低，也許比她上次的量還大。她突然想起上一次自己去赴唐鐫的約被唐錦西下了那個葯的情景，那一回，差點要了她的命，第二天清醒后，她覺得身體如被拆散架一般，酸疼不已。宸宇中毒這麼深，她想狠心不理他，卻又心疼他痛苦的模樣。
顧宸宇像是找到了甘泉，突然用力吻上墨菡的粉頸，帶給她一種異常刺激的感覺。她周身的神經都被他的吻調動起來，異常活躍。
“你冷靜一點，我幫放冷水……”墨菡閃躲着顧宸宇的吻，想告訴他打算用冷水幫他降溫。
顧宸宇精睿的眸子星光一閃，微眯了一下。他都快浴火焚身了，她竟然打算用冷水澆他。好狠的女人！他一把將墨菡抱起來，一邊吻住她的唇，一邊走向那久違的大床。
“你清醒……一下……我不是……你的妾……”當墨菡被顧宸宇拋到床上后，她不安地提醒他。顧宸宇的雙眼閃着火花，彷彿她是美味，要一口吞掉她。她清楚他是中了葯的原因，他的浴望根本不是因為她，她相信現在就算在他面前的是個醜婦，他也一樣會有反應，因為他現在的浴火是因為藥物的關係。
顧宸宇再次堵住墨菡的唇，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就因為她不是他的妾，他才會要她。
這個笨女人，就沒有一點知覺。
顧宸宇真想告訴她真相，可是現在還不到時機。
墨菡很快就被顧宸宇的吻迷惑，忘了抗議。當她的衣服掉到地上時，她猛地驚醒。她用力推着他：“你看清楚我是誰！”
她想讓他看清楚，她不想他明早醒來看到是她后露出一副後悔或鄙夷的表情。
“解藥……”顧宸宇說完，就覆上她的身體，用他的熱情將她淹沒。
……
雨嘉看着躺在沙發上，被打暈的唐錦西，好奇地問李副官：“李副官，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睡在這裏？”
“居心不良，被宇少一掌劈暈了。你們兩個幫我把她弄回房間。”李副官冷靜地吩咐着雨嘉跟周茉莉。他看了一眼唐錦西，在心底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敢對宇少下毒，如果她不是腦殘就是智障。宇少那麼精明的人，會不清楚她的心思？宇少把酒喝下后摸着額頭說頭昏，唐錦西立刻熱情地貼上去，可是她還沒沾到宇少的衣服，就被宇少用手刀劈暈。想想他們宇少，真是高段腹黑，其實那下了葯的酒他只咽下去半口，那被他忽悠的少夫人今晚別想休息了。
周茉莉挑着眉，精明地看着李副官：“這不在我們倆的職責之內。”
李副官淡漠地瞪周茉莉一眼：“我不是陳和，不接受威脅！”
站在一旁的陳和聽到李副官的話，立刻抗議：“哎！你們倆說話就說話，別把我埋進去！”
他什麼也沒做，這是躺着中槍嗎？
周茉莉斜睨了陳和一眼，突然搭上雨嘉的肩膀，在她耳邊說道：“雨嘉，咱們是少夫人的保鏢。你要懂得矜持。”
雨嘉左右為難的看着李副官跟周茉莉，她想聽李副官的話，可是如果那樣做，可能會傷到她與周茉莉的姐妹深情。這可怎麼辦啊？她看向陳和，向他求助。
陳和無奈地撓了撓後腦勺：“要不，我來抱二姨太？”
他的話一出口，立刻迎來三個人的瞪視。李副官是不贊同，雨嘉是感激不盡，而周茉莉則是用一雙要噴火的黑眸瞪着他。陳和這是要斷她財路？她好久沒找到機會a他的錢，他欠揍了？
“陳和，掏錢！”李副官淡漠地看了陳和一聲，用不容抗議的語氣命令道。
“為什麼是我掏錢？”陳和不滿地抗議。
李副官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要染指宇少的姨太太？”
這話一出，陳和立刻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紙幣，塞進周茉莉手裏。他可以對天發誓，他對唐大小姐一點邪念都沒有。對於這位唐大小姐，他可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還染指？
周茉莉吻了一下，就把錢裝進口袋：“雨嘉，動手！”
“哦。”雨嘉眨着兩隻大眼，還沒回過神。李副官一句話就所形式扭轉了，這是不是太神奇了？她偷偷看向李副官，發現他的眸底有一絲淺笑。極少看到李副官笑容的雨嘉一時間忘了要呼吸。
周茉莉無奈地扯了雨嘉一眼：“動手了！花痴！”
“誰……誰……誰花痴了？”雨嘉紅着小臉，低垂下雙眸，走到唐錦西身旁，跟周茉莉一起把對方扶起來。
李副官的目光這時也望向她，她的臉變得更紅。
一絲曖昧的情愫在兩人的眸光中流轉。
……
墨菡可能被累壞了，睡得極沉。顧宸宇躺在枕邊，深情地看着她清瘦的臉，拇指輕輕描摹着她的唇，薄薄的唇角偷偷翹起，如夜空中上翹的彎月。
能這樣安靜的看她，對他來說都成了一種奢侈。
天亮就要離開，不知道還有沒有再擁抱她的機會。身處亂世，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命有多長。
月光悄悄爬上樹梢，斜斜地射進來，照到墨菡臉上，沐浴着月光的她，聖潔得一如天使。
就因為她太美好，才會有那麼多男人跟他搶。他不在乎范斯岑，可是卻無法忽視唐鐫——這個曾經在墨菡心湖中投下過陰影的男人。
一夜到天明，顧宸宇在眷戀與嫉妒的複雜心情中抱了墨菡一夜，天未亮，他就聽到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知道是李副官，他輕咳了一聲以示知道。不喜歡離別的畫面，所以他悄悄起身，穿好軍裝，整飭好一切后，他又重回床邊，低下頭，吻了一下墨菡。睡夢中的她嚶嚀了一聲，不自覺地回應：“宸宇……”
“好好睡。”顧宸宇啄了幾下后，才戀戀不捨地直起身，輕手輕腳走出去。
李副官跟陳和已經在外面候着，他朝他們輕點了一下頭，便大步走下樓。
墨菡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她沒有看到顧宸宇，心裏一空，立刻坐起身。當被單落下后，她看到了身上滿布的吻痕，臉立刻脹紅。
他應該已經清醒了吧？知道昨晚與他在一起的人是她，他有沒有後悔？
她有些惴惴不安，思忖着他可能的反應。
小紅走進來，看到凌亂的床與墨菡露在被外的吻痕后，便笑着說道：“恭喜少夫人，宇少還是愛您的。”
“也許吧。小紅，你看到宸宇沒有？”墨菡突然想起他今天要帶兵出征，無暇顧及自己的不安，立刻問道。
“我聽人說宇少一早就帶着李副官他們走了。估摸着現在已經在整理隊伍，準備出發了吧。”小紅看了看外面的太陽，對墨菡說道。
墨菡的心突然揪到一起。
他就要走了！
要上戰場了！
那紛飛的炮彈、如林的彈雨……
她突然下地，從衣櫥里取出一件素色綉着荷花的旗袍，匆匆地穿上：“小紅，幫我系一下。”
因為緊張，她系扣盤的手指開始發抖。她真怕看不到宸宇，怕他已經帶隊離開。
小紅看出墨菡的焦急，趕緊放下手中疊了一半的被子，上前幫忙：“夫人別急，我也只是瞎猜，說不定宇少他們還沒出發。”
“我只是想送送他。”墨菡眼裏泛了濕意。這一別，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再見。上一次他是帶着傷回來的，這一次一定要平安。
他可以不愛她，卻不能在戰場上丟了命。
墨菡拖着酸疼的身體，匆匆跑下樓。看到周茉莉，她就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說道：“帶我去軍營。”
“宇少讓您休息。”周茉莉沒有立刻答應墨菡，而是轉達了顧宸宇的吩咐。
他知道她昨天被他折騰壞了？
墨菡的心裏充滿酸酸甜甜的感覺。
他會不會對她還有感情？所以被下了葯不順水推舟，反而捨近求遠找她解毒。
這個想法出現在她的腦子裏后，她更加迫切地想見到他。
“我必須去！茉莉，他是要去打仗。”墨菡抓着周茉莉的手，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對方。她很沒用，不會開車，學了一次差點撞到人，嚇壞了，從此再不敢碰汽車。所以她只能求會開車的周茉莉幫忙。
“好吧。我就幫你一次。”周茉莉破天荒第一次沒有再開口要錢，許是被墨菡的深情感動。
……
唐錦西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自己房裏。她迷茫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努力想着昨天的事。她跟宇少一起用晚餐，他看起來很高興，喝了她加了料的紅酒，然後說頭昏，她貼上去想抱他，然後……
然後怎樣了？
顧宸宇有沒有碰她？
她竟然全都想不起來。
她坐起身，想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頸后就傳來一陣刺痛：“好疼！”
怎麼會這麼疼，像被人拿刀砍了一下似的。
誰打的？
莫非……
她跳下地，赤腳跑到梳妝枱前。鏡中的她還穿着昨晚的洋裝，這一點印證了她心中一個疑惑——顧宸宇根本沒有碰她，她的誘夫計劃完敗。她將洋裝上衣扣子解開，露出半個背部，擰着身子觀察，果然，頸後有一道淤青。
“顧宸宇，你夠狠！”唐錦西氣憤地捶着梳馮妝枱。她這麼放低姿態討好他，他不順着吃掉她，竟然還動手打她，他到底把她放在什麼位置了？替死鬼？聰明的她其實早就猜到顧宸宇的心思，可是她以為只要讓他愛上她，他就捨不得再讓她冒險，沒想到他在吃了葯的狀態下，都不願碰她一下。
那他怎麼解決的？
那種葯，哪怕只是一小口，後勁也足以要他半條命。
難道是楚墨菡？
她生氣地把洋裝重新套上，一邊繫着扣子一邊往外跑。她沒敲門就闖進墨菡的房間，房內曖昧的味道讓她一下子全都清楚了。
果然，他在乎的還是楚墨菡。
唐錦西一把抓住還在疊被的小紅，高傲地逼問：“楚墨菡呢？讓那個賤人給我滾出來！”
小紅嚇得瑟縮了一下：“少夫人……去……去送宇少。”
聽到此，唐錦西便一把推開小紅，帶着怒氣跑出去。
就算她是替死鬼，她也不能讓楚墨菡專寵。在這場婚姻的豪賭里，她就算不是最大的贏家，也要從楚墨菡碗裏分一杯羹！
馮熙熙倚着門框，一看到唐錦西出來，就開始冷嘲熱諷：“昨晚看了一場好戲。有人偷雞不成蝕把米，被人像扛沙袋一樣扛回房。真是好笑！自己沒那個本事就別壞事。丟人現眼！”
被她諷刺的唐錦西氣紅一張粉臉。她憤憤地揚揚手：“你又比我強？穿着跟個舞女似的誘惑宇少那麼多次，有一次成功過？咱們不過是半斤八兩！”
“你怎麼知道我沒成功過？”馮熙熙逞強地昂起下巴，不肯承認自己其實也是失敗者。
“你若成功上位，就不是現在這種神情。”唐錦西高傲地睨了馮熙熙一眼。假如宇少真寵幸了馮熙熙，依她的性格早就把這件事當成新聞，昭告天下。
馮熙熙被說中，自覺臉面不擱。她衝上前，揚手就想抽唐錦西一巴掌。唐錦西哪是肯吃虧的人，與她扭打到一起。
顧霸天從房間裏出來，厲聲問道：“都鬧夠沒有？”
“爸？”
兩個女人趕緊住手，自覺無理地不敢看顧霸天肅冷的臉。
“一早起來就打打鬧鬧，成何體統？”顧霸天吹吹八字鬍，訓斥道。
他還沒睡醒就聽到馮熙熙跟唐錦西打鬧的聲音，這兩個女人竟然這麼不知道分寸，這是想把督軍府鬧得雞犬不寧？
“爸，我們鬧着玩。”唐錦西討好地上前挽住顧霸天的胳膊。
“是啊！是啊！我們倆感情好着呢。是吧，錦西姐姐？”馮熙熙一臉虛假的笑，在叫“錦西姐姐”四個字的時候，從牙根里恨得慌。
“是是是！我們是好姐妹。”唐錦西贊同地笑着。
“感情好就好好相處！別再斗得你死我活。宸宇是你們共同的丈夫！”顧霸天用教訓的口吻說道。
“是！媳婦明白！”唐錦西小心翼翼地應承。
馮熙熙也忙點頭。
……
墨菡趕到軍營的時候，看到顧宸宇已經整理完隊伍，正要帶隊出發。她跳下車，顧不得形象，拚命跑向騎着戰馬的顧宸宇：“宸宇！”
似乎聽到她的喊聲，顧宸宇從馬上迴轉身，在隊伍里尋找着。當他看到遠處那一抹纖瘦時，心裏一緊。他不喜歡分離的畫面，因為他怕心中不舍，可是她仍是來了。
他多想跳下馬，去擁抱她。
墨菡看到顧宸宇轉身，便停下腳步，不敢再上前。她知道分寸，在這麼多士兵面前，她不能唐突。她只要遠遠地看着他就好。
顧宸宇調轉馬頭，回身，深深地與墨菡對望，萬語千言湧上心頭，卻不能當著這麼多士兵的面說。她可知道他有多愛她？他想在離開前好好抱她一次，才會假裝不知道紅酒被加了料。他將計就計，只是因為愛她愛到痛入骨髓。
久久，久到馬兒因為煩躁而噴着氣，他才轉回身，帶着隊伍繼續前進。
我會平安回來！
顧宸宇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
墨菡含着淚望着顧宸宇漸行漸遠的身體，一動不動。剛才他看着她的目光充滿深情。雖然隔着隊伍，遙遙相望，她卻看懂了他眼裏的深情。也許，他並不如表面那麼無情，對她還有愛，所以他才會選她做他的解藥。
想到自己是他的解藥，她臉上的笑容就變得燦爛。兩行淚在那燦爛的笑臉上，像兩串珍珠，晶瑩剔透。
一定要回來！
平安地、毫髮無損地回來！
墨菡只能在心裏向上天祈禱。
出征的隊伍浩浩蕩蕩前行，將墨菡與顧宸宇隔成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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