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 尷尬的水師

第一八七章 尷尬的水師

第187章尷尬的水師

李自成根本就不知道什麼船好、什麼船不好,也不知道什麼船可以用在什麼環境和情況下,更不知道不同型號的戰船之間應該怎樣配合、使用什麼戰術,他的水師知識僅限於常識,甚至有很多誤解和偏見。

所以他去看戰船,純粹就是看個熱鬧,只為了表示一下自己這個皇帝沒有厚此薄彼,跟重視陸軍一樣,同樣也很重視水師。

但他畢竟有過別人所沒有的見識,一看之下大失所望——大順水師在他眼裏簡直比丐版還要丐版,戰船都是商船改造的不,火炮竟然只是虎蹲炮!

這就尷尬了。

“兵備部不給水師重炮嗎?”李自成頗為不快,沉着臉看向張禮。

“那倒不是,”張禮一臉苦相,搖頭道:“是船不校最多只能用三百斤的野戰炮,而且一開炮就前仰後合,顛簸得厲害。遇到真正的戰船——都裝備着六七百斤甚至上千斤的大炮——根本就不是對手。反正有炮沒炮都是挨揍,不如省下來給陸師用。”

李自成也變成了一臉苦相。

他本來影真正的戰船”,可是九江一敗,全都給阿濟格送了大禮,如今水師剛剛組建,現造來不及,可不就得用商船改造怎麼的?

“這樣可打不過韃子的水師呀!”從戰船上下來,他自言自語道。

水師不濟,也就別談什麼“制湖權”了,城陵磯成了重中之重,如果那裏卡不住,讓清朝水師沖了過來,洞庭湖沿岸可就都要遭殃了,即使岳州城不丟,也不過跟當年的山海關一樣,清軍繞過去,照樣荼毒直隸和山東。

只有一個省的大順朝可經不起這樣禍禍!

“陛下,”見皇帝憂慮,張禮道:“劉制帥移鎮岳州以後,在荊江口打埋木樁,安置鐵索,封閉了洞庭湖的入江水道,但這並不保險,一旦清虜圍攻岳州,城中自保不暇,自然無力顧及水道,清虜水師就會拔出木樁,燒斷鐵索,衝進湖裏來,所以還應該加強君山和偏山的防禦,臣的船雖然承載不了重炮,這兩個湖心島卻一點兒問題也沒櫻”

李自成知道君山,不知道偏山,但張禮既然把二者相提並論,自然有他的道理,應該都是扼控荊江口的要害,所以也不多言,直接問道:“此策可曾報過都督院?”

他已經把積攢的奏報都看完了,並沒見到田見秀提及此事。

果然,張禮搖了搖頭,道:“偏山現被水匪柯陳佔據,臣正欲將其剿滅,而後再報。”

“欸!”李自成並不贊同,“水兵陸戰,豈不是棄長用短?速速上報,讓軍備部給你調炮。朕這裏有二百御前侍衛,雖然不多,但用的全是鳥銃,你再給幾門虎蹲炮,派幾個炮手,足夠對付那群烏合之眾!你只要把他們送上島去,然後在島外堵截敗逃的匪船即可。水陸協同,把柯陳一鍋端了!”

“陛下聖明!臣再派五百銳卒給劉指揮,一同登島,必然大勝!”張禮的眼睛亮了起來——其實單靠他的水師,他還真不敢打包票能把偏山給拿下來,這下可好了!

李自成點零頭,又問:“柯陳這人什麼來頭?”

“聽他是陳友諒之後,”張禮答道:“陳友諒被朱元璋滅了之後,他這一枝兒從武昌逃了出來,流落到興國州的闔閭山下定居下來。其族負險善斗,代代都有勇力出眾之人,推立為主,劫掠客商,地方有亡命無賴之徒,也多去投奔入伙,儼然為一巨盜,官府也無可如何,卻不知怎麼來了洞庭湖,從山匪變成了水匪。”

“恐怕這是訛傳,”李自成搖頭笑道:“王建的《泛水曲》:‘閱芳無留瞬,弄桂不停柯。’柯就是船。柯陳保不齊跟庖丁、輪扁一樣,不是行船陳的意思,就是造船陳的意思,怪不得會做水賊。”

什麼庖丁、輪扁的,張禮聽不懂;行船陳、造船陳的意思卻很淺白,張禮笑道:“明白了,就跟張屠戶、王木匠一樣。這麼,他不姓柯而姓陳。船陳、陳船都太晦氣了,所以才拽起了文。”

“恐怕正是這樣,”李自成笑着點零頭,回到正題,問道:“他能成為這麼大一股勢力,連官府都奈何不了他,恐怕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此人有些韜略,”張禮點點頭,“臣與他交過手。他的船好,但是裝備不行,主要依靠弓箭、火箭,近了也用單眼銃和噴筒,但是數量不多,尤其是沒有炮,也沒有火磚、火罐這類投擲火器。臣雖然只有虎蹲炮,對付他卻已經綽綽有餘,可是他卻總能利用船的優勢和熟悉港汊灣盪的優勢,與臣左右周旋,沒讓臣佔到什麼大便宜。”

“他的快船很不錯,”李自成想起自己剛剛打完的遭遇戰,點頭道:“確實很快,掛滿帆,根本追不上。”

張禮一驚,急忙問道:“陛下您見過了?”

“來的路上碰到三艘,被朕一排鳥銃齊射就給打跑了。”李自成雲淡風輕。

“這太危險了!”張禮卻毛髮皆豎,又怕又怒,“幸虧遇到的是快船,要是遇到主船就麻煩了!這群匪徒必須得剷除,竟然連御船都敢攻擊,簡直是反了了!”

“他們又不知道那是朕的御船,”李自成擺了擺手,“而且,不是馬上就要直搗匪巢了嗎?到時候多繳獲幾艘他們的船,就什麼都找補回來了。”

“那也彌補不了他們的罪過,”張禮余怒未消,“非得斬殺殆盡,一個不留不可!”

皇帝在他的管區遇到水匪,如果出了什麼差池,這大的罪過誰來擔?

“何必如此?”李自成笑道:“朕看他們好像都很熟練的樣子,能抓活的還是盡量抓活的,編入你的水師不是很好嗎?”

順軍雖是“流賊”出身,但卻非常歧視水匪,就像他們很歧視山大王一樣,覺得自己是揭竿而起的義軍,不能跟落草為寇的土匪相提並論。

哪裏都有鄙視鏈!

所以張禮並不想要這些水匪,但是皇帝的話就是聖旨,卻也不敢抗旨,只得敷衍道:“刀槍無眼,只能儘力而為。”

李自成沒有多言,望着洞庭湖的浩淼煙波出了一會兒神,問道:“清虜的水師停靠在什麼地方,你可知曉?”

張禮不明白皇帝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仍然據實答道:“黃州、蘄州都有一部分,但是不多,主力都在武昌,駐泊在黃鵠磯西面的船官浦,自古就是泊船的地方。”

黃鵠磯就是黃鶴樓的所在地,這個地方李自成倒是知道。

“找幾個嚮導,朕派人去全他娘的給它們燒了!”李自成大手一揮。

不是防不住嗎?那乾脆掀桌子好了!都給你燒了,看你還拿什麼得瑟!

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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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重整河山復大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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