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2章 阿麗安娜·鄧布利多
霍格沃茨的小巫師們還未從更換校長這件大事的震驚當中回過神的時候，鄧布利多就十分輕鬆地卸下了擔子，趁着夜色溜到了豬頭酒吧。
“怎麼樣，阿不福斯，準備好了嗎？”鄧布利多一進豬頭酒吧的大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此時，豬頭酒吧已經被提前清場，大廳還有客房都空無一人。
阿不福斯正在二樓的壁爐前來回踱步，時不時搓一搓手，心中緊張的情緒簡直要將這間酒吧給填滿。
“阿不思，你確定那塊石頭是有用的嗎？”阿不福斯的目光看向從樓下快步走上來的鄧布利多，語氣希冀，“阿麗安娜真的能回到我們身邊？”
“阿不福斯，我記得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復活石沒辦法使人死而復生。”鄧布利多走上二樓，站在壁爐旁看着牆上的那幅肖像，輕聲說道，“它只不過是我們腦海中最想見到的投影。”
“我知道……我知道……”阿不福斯眼中的光芒黯了黯，緩緩點了點頭，“我只是還抱着一點希望，以為死亡聖器真有傳說中那麼神奇。”
“曾經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以為和蓋勒特一起找到復活石，就能帶回我們過世的父親和母親。”鄧布利多擦了擦眼角，聲音有些顫抖，“但是沒想到，也正是因為復活石，讓阿麗安娜也……”
阿不福斯哽了一下，眼中變得更加落寞。
“其實……當年也有我的問題。”他一字一頓地說著百年來從不肯承認的話題，“我在逃避可能要一個人照顧阿麗安娜這件麻煩事……明知道她就在樓上，卻還是怒氣上頭和格林德沃打了起來。”
“如果我們當時都能冷靜一點，說不定最後會變得好很多。”鄧布利多嘆息道，“現在自責那麼多也無濟於事……你還記得克雷登斯嗎？”
“當然，如果不是那段時間我也沉迷於和一個女孩的關係中，說不定還不會那麼憤怒。”阿不福斯說道，“阿不思，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叫他奧瑞留斯，我虧欠他太多了。”
“是啊，奧瑞留斯·鄧布利多。”鄧布利多輕聲說道，“他和阿麗安娜一樣，成為了一個默然者，我們想盡辦法也無法阻止他體內默默然的暴動，儘管他已經堅持的足夠久了……”
“其實現在想想，即便沒有那件事，我們也無法挽救阿麗安娜。”阿不福斯說道，“阿麗安娜自己也明白這件事，所以她沒有躲躲藏藏，而是選擇冒着默默然暴動的風險出來勸止我們的決鬥……”
“她或許也早已受夠了常年躲在房間裏的生活吧。”
兩人的目光都看向壁爐旁邊那張畫像，畫框裏面，金色頭髮的姑娘正在靜靜地對他們微笑。
“我們開始吧。”鄧布利多摩挲着食指上鑲嵌着黑色石頭的戒指，溫和地說道，“也算是了卻一個快要一百年的心愿，也算是給阿麗安娜在這個世界留下一個存續。”
阿不福斯輕輕頷首，目光凝視在畫框中那張稚嫩的臉上。
鄧布利多閉上眼睛，把戒指在手裏旋轉了三次。
很快，周圍就傳來了輕微的動靜，像是一些柔弱的身體，踩在豬頭酒吧那張被德古拉的魔咒清理乾淨不久的地毯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阿不福斯的視角下，可以看到一個身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從壁爐中走了出來。
他看出這個阿麗安娜既不是幽靈，也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更像是幾乎變成實體的記憶。
她不像活人的身體那麼實在，卻比幽靈真實得多。輕巧地朝兩人面前走來，臉上都掛着俏皮、可愛的笑容。
阿不福斯突然感覺到手中被塞了什麼東西。
他回過頭，發現鄧布利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把復活石戒指遞到了他的手裏。
阿不福斯深吸一口氣，也閉上了眼睛，學着鄧布利多的動作把石頭在手中轉了三圈。
阿麗安娜的身形好像變得更為凝實了，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臉上帶着笑意，俏生生地站在兩人面前。
“好久不見，阿不思，阿不福斯，我的兩位哥哥……”她笑意盎然地揮了揮手，“你們的鬍子比我的頭髮還要長了呢。”
鄧布利多的眼眶掛上了晶瑩的淚水。他取下半月形的眼鏡，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是啊，我們已經老了。”他輕聲說道，“而你還是我們記憶中的模樣，就像畫裏那樣。”
阿不福斯也睜開了眼睛，有些顫抖地說道：
“阿麗安娜，對不起……”
“我不怪你們的，從來都不怪。”阿麗安娜打斷了阿不福斯的致歉，臉上還是那樣溫暖的微笑，“你們都那麼優秀，都有追求自己的幸福和理想的權利，沒必要為了我這個註定不久后就要離開的人而放下自己的一切。”
“另外，忘了告訴你們。那個夏天，我是故意從房間裏出來的哦！”
“與其每天百般折磨的活着，倒不如提前獲得解脫。”
“應該是我對不起你們才對，讓你們內疚了這麼多年……你們一定很辛苦吧？”
鄧布利多和阿不福斯兩人愣住了，隨後同時淚流滿面。
“別難過了，我的哥哥們，接下來交給我就好了。”阿麗安娜笑盈盈地轉過身，看向自己的畫像。
她對畫像中的自己招了招手，畫像也露出一絲笑意，兩隻手向前推，像是推開了一扇大門。
緊接着，畫像前神奇地出現了一排台階，一級級在壁爐旁邊落下。
阿麗安娜踏了上去，就這樣走進了畫裏。
畫中的兩個少女對視一笑，擁抱在一起。
在鄧布利多和阿不福斯直直的目光中，兩個女孩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鮮活生動的身影，笑着坐在了畫像中的一個鞦韆上，輕快地搖擺着兩隻小腳。
漸漸的，鄧布利多和阿不福斯兄弟二人的嘴角也掛上了滿足的笑容。
……
幾分鐘后，坐在壁爐旁邊的沙發上，兄妹三人愉快地聊起了天。
“聽說伱辭了霍格沃茨校長的職務，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阿不福斯問道。
“阿麗安娜剛剛回來，我當然是要在這裏陪她待幾天了。”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道，“那些戰後的事務就讓米勒娃和西弗勒斯他們忙去吧，這麼多年了，我也是時候該退休了。”
“那再往後呢，你有什麼打算嗎？”阿不福斯接着問道，“你總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
鄧布利多笑容淡了下來，沉默了片刻。
“或許，我會去完成多年前未了的一個心愿吧。”他輕聲說道。
現在，一直在鄧布利多心頭壓了快要一百年的心結終於解開了，他和格林德沃之間那層最厚的隔閡也便同一時間消解了。
也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也不乏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