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一

四百四十一

過去

“以後可別再干這種傻事兒了!”

“呵呵……詩懷雅姐姐……”躺在病床上的繪繪子只得滿懷歉意地陪着笑臉,“那個時候……我也就只能這麼做了。”

“嘖——話雖這麼說,但是……唉……真拿你們沒辦法。”詩懷雅環繞在繪繪子的病床周圍忙前忙后着,一會兒是端茶送飯,一會兒又是打掃清潔。對於碧翠克絲家族的千金小姐來說,這樣簡單輕鬆的家務活簡直不在話下。而且,好巧不巧,今天剛好輪到她來照顧中心醫院裏受了傷的警員同事們,“總之,下次別再逼着自己強幹了,你倒是不知道,你後來在廢墟上暈過去時,渾身是血的那副場景是什麼樣子的,把那些抬擔架的護士們嚇了個半死。”

“沒……沒問題的,只是貧血而已。”繪繪子輕描淡寫道,“我身體可好了!不信你看!”

說到這裏,薩卡茲甚至還故作姿態地向詩懷雅秀了秀自己那雙冰瑩剔透的雙臂,“你看,那些燙傷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連一點疤痕都沒有。”

“得了得了,少在我面前得瑟了,你還是聽一下我的話,好好躺着吧,安歧夏樹的寶貝兒修女!”

“噗……”繪繪子又笑了,她釋然地笑着,就如窗外那一縷縷和煦溫柔的錦繡春光。太陽的光與熱毫無保留地潑灑向住院部的白色大樓,刺眼的反射光芒宛若池塘里微波蕩漾的平靜水面,令人心曠神怡,倍感溫馨。

一切都過去了,最緊急的危險得到了化解。那些籠罩在龍門上空的烏雲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溫暖舒適的日光和輕薄似紗的微風,撫慰着每一個受傷之人那滿目瘡痍的心靈。

繪繪子看着窗外鳥語花香,陽光明媚的勃發境界,只覺得好不快活。

是啊,一切都過去了……

“呼!好了!完工!”大呼小叫的詩懷雅一屁股坐在病床對面的椅子上,弄出的巨大聲響則將浮想聯翩的繪繪子猛地拉回到了現實。

見四下無人,平日裏相當講究禮儀規矩的詩懷雅便自顧自地翹起了二郎腿,雙手抄胸,面帶微笑地朝繪繪子問着,“喂,繪繪子,這要是放在以前,你還在維多利亞當女僕的那段時間的話,我會受什麼懲罰啊?”

詩懷雅對着自己頻繁打抖的雙腿故意揚了揚頭,當然,深諳封建禮術那一套清規戒律的繪繪子自然也心知肚明。

“哈哈,如果是我的話,最多也就是盯着你看一兩秒,但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代表着其他人會坐視不管啊,反正別讓老修女看見就是了,正常人哪會跟這些雞皮蒜毛的事兒較真呢?”

此言一出,詩懷雅便立馬唉聲嘆氣地回應道:“唉……你要是我小時候的禮儀老師該有多好~”

繪繪子:“怎麼?你們家雇傭的修女老師管教很嚴?”

“你要說嚴格吧……也談不上,因為哪怕再嚴格的老師,也總有被我逼得‘泣不成聲’的那一天。”

“嘶……這……”

“主要是,也沒人能鎮得住小時候的我啊。”詩懷雅探了探兩手,聳肩直言道,“如果我真有那麼好伺候,也肯定不會來近衛局當個費力不討好的小警員,你說是吧?”

“對哦,詩懷雅姐姐,你不好好繼承萬億家產,跑到咱們單位來做什麼?”

“哼哼~你猜?”金髮菲林並不打算這麼直截了當地告訴同事她參軍入伍的正真理由,因此也只能用這種近乎模稜兩可的應答方式來回答繪繪子的問題,“不過,你這番話到還是提醒了我,我以前還對自己選擇在近衛局工作頗感疑慮和困惑,我覺得,近衛局的工作有點對不起我倫蒂尼姆政治經濟學院的學歷證書——嘛,不得不承認,我這種在溫室里長大的孩子,確實有些吃不消近衛局派送給咱的苦頭,但是……現在,我覺得這個選擇是正確,至少,比起家族裏那些堆積如山的金鑲玉囊,這份工作的價值配得上我身上的這身軍裝。”

“就像九督察做的那樣,對嗎?”

“……”談到這裏,原本還有說有笑的兩人卻心照不宣地安靜了下來,詩懷雅不再目無家法地瘋狂抖腿,而是不由自主地望向住院樓的窗外。

映射在她眼中的,滿是一副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詩懷雅開口說道,“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念想,在引導着她義無反顧地走到這步天地,她連死都不怕……”

“詩懷雅小姐。”繪繪子打斷了詩懷雅的自言自語,“九……只是在堅持她認為是正確而又值得犧牲的事業。”

“我知道……這座城市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如此。”詩懷雅抬起頭,望向潔白無瑕的天花板,“或是為了金錢,或是為了權力,又或是為了理想……每個人都有理由去做他們願意相信的事,但至於誰對誰錯……無所謂了,時間會給出答案的。”

“嗯……”繪繪子注視着有感而發的金髮菲林,看着炫耀奪目的縷縷日光普照在詩懷雅的臉頰上、長發上,彷彿詩懷雅就是這狹小住院室里的第二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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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罪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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