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一跪值千金
金先生,哪位金先生?
特能集團的那位金先生?
束店長驚恐地靠在桌子上,耳朵緊緊地貼着腦袋害怕極了。
劇本里也沒這麼寫啊!
束店長回頭看了一眼喵店長,發現喵店長也是眯着眼睛,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下他越發不安起來。
就這個下意識回頭,讓一直在後面觀察宋染察覺出不對勁來。
好奇怪,為什麼他下意識地反應會是我去看喵叔?
就像孩子害怕,可能下意識會先找長輩或者同陣營的強者求助一樣,這位同行敵對的店長竟然會下意識去找喵叔?
不對勁,不對勁。
如果是足夠陰狠或者真的很生氣,此刻看向喵叔的眼神應該是帶着恨意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充滿了疑惑和驚恐。
她又想到了喵叔先前給她寫的鬼畫符,仔細按着那個路線描摹一邊,怎麼好像是“演戲”字?
他們倆認識,還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同行對峙的戲?
再仔細起喵叔之前跟她說的那些話。
“不好解釋,你快點坐過去。”
“你別問,也別說,更別動手,快點坐過去。”
“沒事沒事,不會打架的。”
就連宋染中途幫忙講話,喵叔也是阻攔着她讓她別說話。
還有起初那位長得像老鼠的束店長,在一見到她的時候目光有所停留,像是曾經見過認識她的樣子。
她剛聽束店長說永清公司找他談過的時候,還以為是有哪個冒牌貨冒充他們公司去騙錢。
但是又想到失憶了,還差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去談過。
可像想束店長那脾氣,要正是她去談的,那既然她就在場,為什麼不當場指名道姓地質問她呢?
所以她覺得可能是這個店長在深入了解精神系的時候從哪裏見過自己的照片。
要是在演戲,那麼束店長怎麼知道她的就更容易理解了。
因為金先生要求的,她吃飯,誰都不許收錢。就連這家粥鋪的小經理都認識她。
如果這是在演戲,那麼喵店長顯然不想她打亂這場戲的節奏。
如果這是在演戲,那麼金先生的突然到訪可能已經破壞了原有的設計,否則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束店長不可能這麼意外。
那麼喵叔自導自演這場戲的目的是什麼?
簡單地挑明兩家的敵對?
給她手下的公司造勢?
表明內部可能有姦細接下來好嚴查?
不,她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對家直接鬧到自己地盤上battle。就算沒有網絡視頻,這件事恐怕也會在最短時間內在客戶群體中擴散。
這件事已經鬧大了。
喵叔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目的?
「喵叔,你們是不是在演戲?你們倆是一夥的?是的話你就動動耳朵。」
喵叔的耳朵晃了晃。
真的是在演戲?!
剛剛她為喵叔義憤填膺地生氣了半天,結果白生氣了?
她甚至以為有人冒充她們公司要騙錢,結果壓根連這個人都沒有,是個空氣?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蠢,非常蠢。
「喵叔,那金先生過來會幹擾你們嗎?會你就動動耳朵。」
喵叔的耳朵又動了動。
坐在宋染後面的甄騫他們遠沒有宋染這麼震驚。
並不是他們不知道真相,完全相反,甄騫他們知道這兩家店是一起的,因為這兩家店的名字是宋染親自從名單上劃掉的。
而小甜甜只是有點疑惑。
她不是聽不懂他們在討論什麼疑惑,而是在好奇為什麼束叔叔和喵叔叔吵架,感覺像是在演戲。
她上一世的時候束店長就是喵叔的小徒弟,人長得賊眉鼠眼有點凶,但人很溫和也很謙虛,還會給她折小風車陪她一起跑着玩。
所以她覺得束叔叔一點也不像以前的束叔叔,更像是在進行一場誇張的表演。就像是茶館裏經常出現的那種例行表演。
最後被蒙在鼓裏的其實只有宋染和廣大吃瓜群眾而已。
當然還有因為店太多而導致有點忘記是不是自家店的金先生。
“你是哪家店的?”金龍問。
束店長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超……超正的早餐店。”
金龍嫌棄地吐槽了一聲,“什麼破店名這麼土。”
要是它起,那肯定要叫超好吃的早餐店。
金龍扭頭手指指着束店長問便衣保鏢:“這是我家的店嗎?”
便衣保鏢回答:“是的。”
金龍立馬就怒了,覺得保鏢在框他,“是的?是的他還在這裏跟我家招財貓吵什麼?”
保鏢怎麼知道啊?
他知道這兩家店確實是金先生名下的啊,超正開業之前喵店長還幫忙籌劃來着。這倆人分明就是師徒啊!
他不懂為什麼這兩人會吵起來。這種發展已經超越他有限的認知。
就在他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腦海里傳來了宋染的聲音,“他們是在演戲。你就跟着我說……”
便衣低下頭,“馬上就是了。金先生,我這就去幫您處理。”
寶寶龍這才滿意地“嗯”了一聲。
這還差不多。
金龍細細打量起的這位冒犯的店長,還是看着哪哪都不順眼。
“你為什麼要到我家來鬧事?”
束店長明顯被嚇住了,根本接不上戲。
金龍身上自帶的種族壓制讓它不敢說話,兩個腿直哆嗦。
要不是現在三月初的北方還比較冷穿得厚,多半能見到他那兩條腿在瑟瑟發抖。
接下來的話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喵店趕緊出來打圓場:“或許是聽信了誰傳出來謠言,以為我們要壟斷的供應商的貨。
他的本意倒沒有那麼壞,只是今天一下發生了太多湊巧的事情受到了一點刺激。”
說完喵店看了束店一眼。
束店連連點頭,“對對對,是這樣的。”
說完那張鼠臉便露出了僵硬的笑臉。
他真的快綳不住了。
救命啊,這位大佬為什麼會現在過來?沒有一點準備它快演不下去了。
能不能先讓金先生先把它的壓制收一收啊?他害怕。
金龍見束店這副模樣,瞬間就失去了吵架的動力。
沒意思。
它還以為這個店長多麼牛逼多麼膽大多麼不懼勢力,結果到頭來還是一個軟腳蝦,只會陪笑,沒勁。跟這種人吵架只會拉低自己的逼格。
“那你自己去跟他掰扯清楚,別什麼屎盆子都往我們頭上扣。我先去樓上等你。”
金龍又看了一眼宋染,朝她招招手,“過來小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宋染讓甄騫他們先呆在這等她,一會她就回來。
“唔,小染,有沒有想被嚇到?”在私人小包廂里,金龍把抱在懷裏,像老母雞護着雞崽崽似的,“別怕別怕,那隻臭貓會處理好的。”
宋染沒跟金龍講演戲的事。
她知道寶寶龍的脾氣,要是知道是他的原因把這齣戲搞砸了,肯定會自責難過好一陣的。
她也相信喵叔最終會達成自己的目的。喵叔很厲害的。
“龍龍,你怎麼會突然過來啊?”
樓下,這齣戲還在繼續上演。
只不過之前那種義正嚴辭的正光偉模式是行不通了,聰明的束店長立馬一改風格走起了跪舔路線。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吃瓜群眾都被束店長這神奇的操作搞懵了。
原本束店長被嚇懵了還好理解。畢竟到人家地盤上吵架,就是知道人家大老闆不會來。
但是人家大老闆就是突然來了,還是那種超級重量級,屬於可望不可及的人物,被嚇到不敢說話也是正常。
可這直接跪下是什麼發展?還要拜師?
接着束店長又是一頓天花亂墜的誇,十足的舔狗。
此刻大眾心裏不僅對這位店長心生鄙夷,甚至連帶着對超正的印象都降為了負。
沒想到超正竟然是這麼一家店,垃圾,就是味道不錯他們也不去吃!
接着,就在把人誇上天際的時候,這位束店長又是心機再起,提議道:“師父,咱們倆家說不定馬上就要合二為一,何不藉此機會大肆操辦一番?
我們舉辦一個露天大型活動,將兩家拿手的經典菜品拿出來一同展示展示?
你有精神系春卷,我有增強實力的強效魔獸肉配方,兩者結合不是天下無雙?
晚點別說是錦都,就是華夏,也沒有其他店能與你我兩家店相媲美。
真的師父,咱們強強聯合便是世間再無敵手啊!”
束店長跪在地上,諂媚得問道:“師父,您覺得如何?”
喵店皺着眉,似乎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束店長又喊了一聲:“師父?”
最終喵店輕輕嘆了口氣,“那好吧。”
“好嘞!”
束店長一下子就站起來,牢牢地握住了喵店的手,“師父你放心,我肯定大操大辦,讓咱們倆家風風光光地名揚四海!我這就去定周五的中央廣場,廣邀一眾同行,咱們第一屆錦都早餐美食節一定給您辦得漂漂亮亮。”
喵店剛想說什麼,但是剛一張嘴束店長就一溜煙地跑了。
眾人大呼:“喵店長,糊塗啊!”
這分明就是中了束店長的圈套被強行按了個帽子。
誰看不出來這是名義上借了這家粥鋪的名頭,實際上就是給束店長博了個組織者的實權?
沒想到他們旁觀者清,竟然也被這超正的店長給騙了一道。
這人不是個舔狗,分明就是個老奸巨猾的奸佞小人!
tui,垃圾!
一溜煙鑽進車裏,保鏢還問束店長:“店長,咱們真的就這麼去給這家粥鋪當陪襯?”
束店長剜了保鏢一眼,“噹噹當,當什麼當?讓他們在展會上出了風頭,那我還辦什麼?
我們家現在沒有,不會想辦法讓他有嗎?笨蛋!快回店裏,我這就去聯繫灣菁市特研院。
既然他們可以給人代工,為什麼不可以給我們代工?
開車!”
說完還一臉嫌棄地拍了拍自己褲子上的灰,“媽的,跪得我腿都痛了。這份屈辱我一定要你百倍奉還。喵店長,你就等着周五被打臉吧!”
說完,他一臉獰笑地閉上眼睛,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灣菁市特研院能代工的消息,相信很快就能傳遍整個錦都業內。
一個個都收買我的保鏢想套我消息?這回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除了演技差點,可一點不比我師父笨。
晚點只要不是小小姐名單上的店,和灣菁市特研院簽合同的,都有我的一份提成!
雖然僅限周五之前,但也屬於是一跪值千金。」
果然師父說的有道理,跟着小小姐幹事不愁掙不了錢。雖然把戲演砸了,但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不重要。
“喵店長,糊塗啊!”
喵叔聽完也是耷拉着耳朵,看起來心情非常不佳,嘴上還在安慰着自己:“沒事,只不過加緊研發三合一的新品而已。”
說完又是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我上去招待金先生。”
喵叔上來的時候,宋染還在給金龍投喂自家好吃的糕點。
有一說一,還挺好吃的。
“喵叔,怎麼樣?事情還順利嗎?”
他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目的是達到了,只是那傻孩子給自己立了一個十分糟糕的人設,以後的路恐怕難走了。”
看來晚點還得想辦法給他洗白。否則這樣怎麼辦呀?好聰明的一個孩子,也沒什麼壞心眼,就這麼到此為止了實在可惜。
原本喵店給設計的劇本就是中間有個誤會,然後跟他吵起來,然後兩方準備舉辦一個比賽請公眾評判誰家好吃。這樣兩家都能出頭,也不講究誰對誰錯,拿實力說話。
只是現在變成了這樣,好像收場了,卻是挖了一個更大的坑。
人家說喵店糊塗啊,他倒是想說“小束,糊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