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十一章 小師叔
葉臻領着葉母跟隨青禎長老身後進了傳送樓,便有兩位負責看管傳送陣的管事匆匆趕來迎接,清晨的傳送樓十分冷清,淡淡的威懾感竟令葉臻微微緊張起來,或許是對即將前往蒼瀾真界隱隱有些緊張期待,也或許是對雲雀界即將淪為魔域的一絲緬懷,畢竟她重生在這裏。
隨着管事一直踏上傳送樓的第七層,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被晨曦覆蓋的臨界城,此時的臨界城安寧而祥和,恐怕沒人知道,待日落後,這裏再也不會重現這般光明的情形!
似是感應到葉臻的低落,青禎長老微微回頭看了她一眼,“小丫頭,待你送別了你那師傅,可莫忘了去清玄宗尋老夫,老夫還要與你討教這煉丹之術,你雖年紀小小,但對丹術的了解卻是不遜於老夫啊,若你是我清玄宗弟子該多好!”
語氣里竟是頗為惋惜和遺憾,聽得那兩位管事頻頻回頭看向葉臻,似是不能理解堂堂清玄宗大長老為何會如此高看一個黃毛丫頭!
“領本座前往十陽陣!”
青禎長老此話一出,又是令兩位管事心中一驚,傳送樓內隸屬清玄宗的兩座傳送陣,分別為九陰陣,十陽陣,九陰陣只用來傳送清玄宗普通弟子和外人,十陽陣卻是專門留作清玄宗高層或精英弟子,青禎長老竟為了這個看着不過後天境界的小丫頭啟用十陽陣,當真令人費解!
葉臻微微一笑,緊跟着青禎長老身後入了七層西亭,便候在一旁看看管十陽陣的清玄宗弟子取出靈石啟用陣法,待靈石盡數嵌入凹槽,淡淡的光暈自傳送陣上升起,光華暈染,淺淺似霧。
青禎長老將兩位管事揮退,回頭看向一直沉默跟在他身後的葉臻,默了默,竟是將手中一塊青木令牌遞給葉臻,“傳送陣后便是我清玄宗內門,憑藉此令你可自由出入清玄宗,但凡在我清玄宗管轄區域,這塊令牌也能派上些用處,一般人不敢為難你,待你送別你那師傅,且莫忘了來我清玄宗做客!”
說著說著,竟又露出一臉可惜的表情,似是恨不得就將葉臻留在清玄宗當了清玄宗弟子,這丫頭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為,若是能成為清玄宗弟子,豈不是清玄宗的福氣?!且又懂得煉丹之術,真真是個可造之才!
葉臻自是不曉得青禎長老此時所想,雖然不知道那青木令到底有多大用處,但想必是青禎長老的信物,便萬分感謝的收下了那塊青木令,自己對蒼瀾真界從未涉及,若是有這個依仗也是好的,行走蒼瀾真界也會方便許多。
自己利用了這老頭,竟是換的他如此相待,葉臻心中多少有些歉意,臨踏上傳送陣,終是心懷愧疚的將早前準備好的紙條塞進青禎長老的掌中,傳送陣光暈一陣閃爍晃動,待青禎長老抬眼去看,已經不見葉臻同葉母的身影。
青禎長老略微詫異的展開葉臻塞給他的紙團,待看清上面的字跡,頓時有些氣惱,回頭看向傳送樓外的晨曦,想到葉臻所說的血祭一事,心中猛然驚醒,快速的朝清玄宗驛點奔去!
青禎長老畢竟是個化神期的大修士,早已察覺到空氣中魔氣越來越濃,靈氣有隱隱被吞噬之象,先前一直以為是魔物傀儡出現的影響,此時才忽然明白過來,若是血祭一成,但凡留守雲雀界的清玄宗弟子恐怕都逃不了被魔氣吞噬的噩運。
想到這裏,青禎長老頓時心驚,掌門派他前來雲雀界,便是要讓他查探雲雀界魔種一事,但此時血祭已經阻止不了,為今之計便只有儘快將清玄宗弟子盡數撤離雲雀界,努力降低清玄宗的損失才是!
葉臻只覺眼前微微一閃便急忙撐起護體罡氣將葉母護在其中,待周身流光漸逝,身形漸穩,已是出現在一個極寬敞的房間裏,看守傳送陣的兩個清玄宗弟子見到自傳送陣上緩緩走下的兩人,忍不住輕咦一聲,心中滿是好奇的打量葉臻母女,一個年級極小的後天修為的丫頭,一個不能修鍊的婦人,且並未身着清玄宗弟子服,如何能不惹的兩人驚奇?
附近的人聽見動靜也都盡數圍了過來,在一雙雙眼睛的盯視下,饒是冷靜如葉臻也忍不住驚了驚,捏了捏葉母微微泛起冷汗的手心,開始打量起周圍。
“來者何人?為何你們是使用十陽陣?!”
看守傳送陣的諸位弟子自是知曉經常會有雲雀界的人士傳送來蒼瀾真界,但大多都是直接使用九陰陣傳送到清玄宗外門,還從未出現今日這狀況,眾人都聽聞雲雀界此時陷入魔種危機一片混亂,當下都緊張防備的盯着葉臻母女!葉臻見狀,便將青禎長老給的青木令亮了出來,眾人一見青木令,嗡嗡聲頓時大了起來,皆是難以置信!
“青木令怎麼會在她手上?她是什麼人?”
“這丫頭不過後天修為,怎麼可能擁有青木令?便是內門精英堂的師兄們也不曾得到過青木令啊,這是怎麼回事?!”
“莫不是雲雀界果真出了大事,是以青禎長老的青木令被這個小丫頭撿到了?!”
“放屁,師叔祖他老人家可是化神修為,怎麼可能出事?!”
“那你說青木令怎麼在一個後天修為的小丫頭手上?難不成是師叔祖給她的不成?開什麼玩笑,連雲青師兄都沒能跟師叔祖要來的青木令,這小丫頭憑什麼?!”
嗡嗡的議論聲爭吵聲令葉臻忍不住皺了皺眉,眾位弟子皆是如狼似虎的盯着她手上的青木令,懷疑和難以置信的瞪着葉臻,人群中忽然衝出個少年,直接衝到葉臻母女跟前,回頭衝著吵個不停的眾弟子喝道:“都吵什麼吵,問問這丫頭不就知道了,都給我安靜些!”
也不知這少年是什麼身份,卻是頗有威信,葉臻用觀氣術一掃,這少年竟是練氣七層的修為,葉臻當下忍不住感慨,蒼瀾真界果然是跟雲雀界不同,不愧為上真界,隨便出來個十幾歲的少年都是練氣期修為。
剛剛進入蒼瀾真界葉臻便感覺到,這裏的靈氣濃度竟是雲雀界的幾十倍,後來葉臻才明白,因這裏是清玄宗的內門所在,內門所處靈脈之上,且有聚靈大陣,此處的靈氣濃度是外界無法比擬的,也只有天資極好的內門弟子才能享有這麼好的修鍊之地!出了內門,靈氣濃度便要降低一個檔次。
眾人的爭吵聲果然安靜下來,少年看了眼葉臻手中的青木令,又將葉臻打量一番,到底也沒弄明白這丫頭有何本事得到青禎長老的青木令,終是忍不住問道:“我是百草堂的雲青,你既拿着青木令,想必是青禎師叔祖給你的,莫不是你也是我清玄宗弟子?是否是師叔祖在雲雀界收你入門?”
否則除了這個,雲青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使得這丫頭得了青木令!想到這裏,雲青便將圍觀的人群揮退,雖然心中有些嫉妒這麼小的丫頭剛入門就得了他心心念念的青木令,但畢竟是師叔祖收進門的弟子,想必是有其可造之處。
轉身又將葉臻的小身板打量一番,似乎對她穿着普通人的衣服有些不滿,沉沉道:“既然入了我清玄宗,便得穿着清玄宗弟子服才是,你且跟我走,我領你去百草堂報道,其他事宜還是等師叔祖回來再商討,你暫時在百草堂住下!”
說著,便打頭先走,雖然這丫頭得了青木令,按理說已經比他高出一個輩分,自己該稱一聲小師叔才是,但心中總有些彆扭,語氣便有些惡劣,眼看着快要走出傳送閣,卻是沒聽見身後之人跟隨的腳步聲。
忍不住回頭看去,待見到這手持青木令的小丫頭和那不能修鍊的婦人依舊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便有些不解,“怎麼不走?莫非青禎師叔祖還有別的囑咐,對你另有安排?”
見周圍眾弟子皆好奇的看過來,葉臻沒想到這青木令竟會引得這麼大動靜,心中便對青木令也好奇起來,但面上卻是淡淡的,只緩緩搖頭道:“我並非清玄宗弟子,只是得了青禎長老的幫助,藉著傳送陣來蒼瀾真界罷了!多謝這位師兄,還請師兄領我出清玄宗!”
那雲青頓時面露驚詫,彷彿難以置信,“你不是師叔祖收的徒兒?!那你怎麼會有青木令?”
葉臻一頓,看向手中的青木令,莫非得了這青木令就表示她是青禎那老頭收的徒弟?
葉臻心中的懷疑很快就得到雲青的證實,就聽雲青語氣有些酸酸的,頗為不滿道:“這青木令是師叔祖的信物,但凡得了青木令的,便是師叔祖的徒弟,可跟師叔祖學習煉丹之術,青木令一共五塊,已經有四塊青木令被百草堂的四位師兄師姐得了去,我今年拜入百草堂便是為這最後一塊青木令,還沒等到師叔祖從雲雀界回來,沒想到這青木令竟落在你手上,你還說自己不是我清玄宗的弟子?!”
葉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青禎老頭只說這是可讓她自由來去清玄宗的信物,可沒說這還是收徒信物!卻不知這是青禎老頭覺得不能將她收入清玄宗心覺可惜,便將這代表清玄宗百草堂真傳子弟身份的青木令給她聊表安慰!
那雲青惱怒的瞪了葉臻一眼,十分不滿道:“你這丫頭得了青木令居然不承認自己是清玄宗弟子,莫不是看不起我清玄宗?我告訴你,雖然我清玄宗百草堂的煉丹之術現在還比不上丹霞宗,但也是這西地極為高明的,那丹霞宗卻不是個好的,個個為人奸詐陰險,你不願承認是我清玄宗弟子,莫不是要去拜入丹霞宗?!”
雲青此話一出,周圍眾弟子頓時表情憤憤的盯着葉臻,似乎她敢說是便要將她吞吃入腹,看來與丹霞宗結怨頗深!葉臻心中覺得好笑,但對清玄宗與丹霞宗不合這個消息是十分滿意的,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再加上青禎老頭為人不錯,葉臻對清玄宗印象極好,雖然她現在沒有加入清玄宗的打算。
眼看着她在不解釋清楚就要引起清玄宗弟子暴動,當下清了清喉嚨將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雲青聽得將信將疑,“你真不是師叔祖收的弟子?但為什麼你得了這最後一塊青木令?雖然我也弄不清師叔祖為何將青木令給你,但你得了這塊青木令就表示你是我清玄宗的弟子!這是不爭的實施!”
看來這雲青對她得了青木令頗為怨念,更何況她得了青木令還不願意成為清玄宗弟子,但說出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話來圓,若是沒有先前她同青禎長老編的那個什麼送別高人師傅的謊話,她此時倒是十分樂意就此留在清玄宗,畢竟她在蒼瀾真界也無去處,短時間內恐怕也找不到‘斗轉星移盤’的母盤,奈何她先說了那個謊,也只得順着謊言繼續走下去!
又用了一番話才使得雲青信服,這少年雖然因最後一塊青木令被她得了頗為怨念,卻是個心地不錯的,領着葉臻和葉母一路出了傳送樓,在路上還在念叨着,“雖然我很不樂意你得了這最後一塊青木令,但你既然得了就代表師叔祖很看好你,雖然你已經有了師傅,但你那師傅都要丟下你雲遊去了,你何不加入我清玄宗?我清玄宗好歹也是八大門派之一,你若入了清玄宗,且不說修鍊資源供你充足,便是出門在外也是受人敬仰的。”
葉臻對他的念叨只當作沒聽見,一路上卻在欣賞清玄宗的美景,清玄宗佔地極大,所在的位置是西地最大的妖雲山脈,清玄宗就坐落在妖雲山脈凌雲山上,西地雖然比之其他地方荒蕪,但妖雲山脈中妖獸靈藥卻也極多,清玄宗弟子經常進入妖雲山脈獵殺妖獸或採集草藥換取門派貢獻值。
清玄宗一共二十四峰,除了十二主峰是早年主修道法的弟子和宗主所用,另外十二峰分別歸屬百草堂,寶器堂,陣法堂,符錄堂,這十二峰便是在百年前受了丹霞宗和霓羽仙宗的暗算后所設,如今發展百年,除了百草堂和符錄堂有所精進,寶器堂和陣法堂的發展卻停滯不前。
“師叔祖天資極高,若不是這百年沉迷丹道,說不定早已經突破化神期,這百年來丹霞宗聯合其他宗門對我清玄宗封鎖,企圖阻止我清玄宗百草堂成長起來,但師叔祖卻根本沒將丹霞宗放在眼裏,便是封鎖丹道又如何,師叔祖還不是用百年便成了六品煉丹師,距離成為七品煉丹師也不遠,如今我清玄宗大部分丹藥都已經可以自己煉製,要不了多久,那丹霞宗就再也囂張不起來了,百年前的大仇總是要報的!”
雖說葉臻不願承認自己是清玄宗弟子,但云青心中已經將得了青木令的葉臻當成了自己人,一路上對清玄宗的秘辛如數家珍,竟是毫不隱瞞的告訴葉臻,話語間更是充滿對百草堂對青禎長老的自豪和敬仰,對丹霞宗和霓羽仙宗的鄙視,待說完卻又規勸起葉臻來,試圖讓她加入清玄宗!葉臻也才明白深處貧瘠西地的清玄宗想要收到一個資質較好的弟子有多艱難。
“其實我西地修鍊資質好的子弟也不少,但那丹霞宗總仗着自己比我清玄宗富有,每到收弟子時便總和霓羽仙宗一起來西地搗亂,用比清玄宗更好的條件將那些資質更好的弟子收走,雖然我不願承認,但丹霞宗確實比我清玄宗有資本,且丹霞宗又處於靈氣環境更佳的南地,大多人都願意拜入丹霞宗!”
說到這裏雲青忽然頓了頓,語氣中儘是落寞,“也不知何時我清玄宗才能擺脫八大宗門之末的地位,再也不受丹霞宗和霓羽仙宗的欺侮!”
內門傳送閣所在是十二主峰之一的攬月峰,葉臻和葉母在雲青的帶領下花了大半個時辰方才走完一千多層台階,剛下了攬月峰,便見遠處有三道流光飛近,身着清玄宗弟子服的一女兩男皆是一臉好奇的朝葉臻走來,葉臻仔細觀察,發現三人的衣服與身為內門普通弟子的雲青有所不同,在衣襟處皆綉有一個精緻的丹鼎。
耳邊雲青刻意壓低聲音道:“這三位便是師叔祖先前收的真傳弟子,百草堂的飛芸、飛慕、飛清三位師叔,大師伯飛晏卻是不在!”
話音剛落,一女兩男便已走到跟前,三人皆長相不錯,看起來十分年輕,但修仙皆可保持青春,是以對其真正年齡幾何葉臻也分不出來,為首的女子竟是金丹中期修為,其他兩男分別是金丹初期,築基八層修為,三人一靠近葉臻,便興沖沖的圍着葉臻上下打量起來。
為首的女子一臉笑意的看向雲青問道:“雲青,這丫頭便是那個得了師傅最後一塊青木令的小師妹?”
雲青瞥了面無表情的葉臻一眼,心中感嘆這小小丫頭居然在三位修為高深的師叔跟前依舊一臉淡定,恭敬道:“回飛芸師叔,葉姑娘說只是得了青木令,但其實並非我清玄宗弟子,我現在正要送她離開清玄宗!”
飛芸不解的‘哦’了一聲,扭頭再看葉臻,視線在葉臻與葉母身上來回掃視,似乎也不能理解為何這個不過後天修為的女童竟得了最後一塊青木令,但想起師傅說的話,與飛慕和飛清二人互看一眼,便笑道:“即是如此,我等便也不耽擱小師妹的行程,但先前師傅有令,但凡見到青木令的持有者,便是他最後一個徒弟,也是我等的小師妹!”
不等葉臻出聲,飛芸便拉過葉臻的手將早先準備好的儲物袋塞到她手裏,笑嘻嘻道:“小師妹,這是師兄師姐四人為你準備的見面禮,大師兄正看守丹爐不能離開,便令我等來見你,你既有事要忙,便由雲青送你出山!待處理完事情儘快返回,我等再好好為你準備一分見面禮!”
又回身對雲青吩咐兩句,便同飛慕、飛清二人御劍而起,很快就消失在視線里。
葉臻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儲物袋,忍不住看向有些發懵的葉母,咳了一聲,將同樣獃滯的雲青喚醒,“我們還是快些出山吧!”
雲青抓了抓腦袋,對這三位風風火火的師叔也頗是無奈,領着葉臻直出了清玄宗山門,將葉臻母女送到山門前的驛站便停了下來。
“這驛站乃是我清玄宗所屬,小師叔憑藉青木令可免費使用,我便送小師叔到此處,由此處乘坐紙鶴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便可飛到山下的坊市,小師叔可在坊市內的客棧稍作歇息再趕路!”
自從被飛芸三人喚了聲小師妹,雲青便也開始喊她小師叔,似乎已經認定了她是清玄宗百草堂最後一位真傳弟子的身份,葉臻對此已經懶得解釋。
自看守驛點的弟子手中接過一隻紙鶴,指尖一撮,紙鶴嘭地浮起長大,發出一聲清嚦鶴鳴,葉臻便扶着葉母爬上鶴身,沖雲青揮了揮手告辭,便朝山下的坊市飛去!
雖然清玄宗地處貧瘠的西地,但這裏畢竟是八大宗門之一清玄宗的附屬坊市,便是比起臨界城都要繁華數倍,來往的大多都是清玄宗弟子和附近村鎮城池的修士,葉臻和葉母選了一間比較清雅的酒樓。
剛一進門馬上就有一個夥計走了過來,待看清葉母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葉臻不過是個後天境界的小孩子,又是一身普通人的裝束,夥計面上的笑意頓時沉了下來,“我們這酒樓所售都是靈酒靈菜,不能修鍊的凡人是不能食用的,你二人還是換一家吧!”
葉臻面色一沉,冷冷的看向那夥計,那夥計被葉臻冰冷陰沉的視線一掃,頓時打了個寒顫,驚得朝後退了兩步,待反應過來,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一個眼神嚇到,頓時羞惱不已,指着葉臻怒道:“你看什麼看,不過是個後天的小丫頭,便是讓你進門,你有靈石付酒菜錢么?!還不快走!”
葉臻這下是真的怒了,自從重生到修真界,她還真沒遇見過進酒樓被人趕出門的事情,見那夥計伸手要來推葉母,當下伸手朝那夥計胳膊一抓,那夥計是練氣二層修為,見狀冷笑一聲便要使力震開葉臻,卻沒想到手腕竟使不上力,當下一怔!
葉臻不由冷笑,剛猛的靈力驀地灌入手掌,猛地使力,便聽喀嚓一聲,那夥計驀地慘叫一聲,面色煞白的跪倒在地,一臉驚懼的瞪向葉臻,頓時恍然明白過來,這丫頭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修為遠遠在他之上!
“出了何事,出了何事?!何人敢在我酒樓鬧事?!”
聽到門口的動靜,窩在櫃枱的掌柜頓時從櫃枱里跑了出來,正在酒樓用飯的客人也都好奇的湊了過來,葉臻一把甩開那夥計已經被扭斷的手腕,冷冷皺眉,待掌柜跑到跟前,青木令啪地一聲拍在一旁的桌上!
那掌柜本是一臉惱怒的打算把葉臻教訓一頓,見到青木令卻臉色驀地一變,驚疑不定的看向一臉陰沉的葉臻,圍觀的人群有人認出青木令,當下倒抽一口冷氣,面色驚異的看向那一臉冷凝陰沉的女童!
那掌柜看向青木令當即冒出一頭冷汗,一腳踹向那正扯着他衣襟鬼嚎的夥計身上,衝著身後的夥計怒喊一聲,“還不快將這臭東西給我拉下去,驚擾了客人就都不用幹活了!”
待身後的夥計將那受了傷的夥計拉了下去,掌柜抹了抹汗一臉僵笑的看向葉臻,恭謹道:“原來是百草堂的小師叔,都是店裏的夥計有眼無珠,我是清玄宗外門弟子黃友厚,方才驚擾了小師叔還請見諒!”
葉臻掃了他一眼,淡淡道:“談不上驚擾,是我進錯了店!”
說著,便收起青木令拉着葉母欲轉身離開,黃友厚一驚,急忙衝到葉臻跟前將二人攔住,一臉苦笑道:“小師叔且慢,還請小師叔留步,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
這丫頭持有青木令,對於百草堂的青木令他可是十分熟悉,當即明白這看似平凡且修為低下的女童身份不一般,況且能一把擰斷練氣二層夥計的手腕,這丫頭的修為只怕也不是表面上所見這般,青禎長老最是護短,若是被他知道百草堂這新任小師叔在他這受了欺負,他也不用在坊市混了!
看着黃友厚一臉慘色,葉臻卻是無動於衷,對於黃友厚攔她去路十分不滿,卻是葉母有些看不下去,拉了拉葉臻示意她不要太為難人,葉臻無奈搖頭,手中翻看了下那塊青木令,沒想到這令牌不僅在清玄宗內好用,便是在坊市也如此好用!
黃友厚見她面色稍緩,頓時鬆了口氣,一臉諂笑的對葉臻道:“小師叔,二樓有雅間,請隨我來!”
葉臻點了點頭,她只是找個地方用飯,倒也不是真的為難人,既然這黃友厚如此態度,倒也不再計較,便和葉母在黃友厚的指引下上了二樓,進了雅間,選了個臨窗的位子坐下,又隨意的點了幾個菜,卻不知樓下也因這塊青木令引起了騷動。
數位清玄宗弟子湊在一起議論紛紛,只因這最後一塊青木令已經二十多年沒有送出,沒想到此時竟出現在一個七八歲的女童手中!
葉臻所點的菜色已經全部上桌,黃友厚有親自送上兩盤時鮮水果,皆是所含靈氣充沛的上品水果,倒是所費不菲,待黃友厚出去,葉母卻有些不放心的道:“雖說青禎長老給了你這塊青木令,但你畢竟不是清玄宗弟子,若是被人知道可不好,青禎長老幫了我們大忙,你可不能仗着青禎長老的名頭肆意妄為,總歸是不好的!”
葉臻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葉母見狀也不多說,這個女兒向來不讓她操心,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定然知道,如今好不容易離開了雲雀界,葉母也是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松,便覺得十分疲累,只簡單的用了些飯便停下筷子。
葉臻見狀也不勉強,青禎長老煉製好的聚神丹葉母尚未來得及服用,身上的金蠍毒並未解除,葉臻想着是不是暫時留下清玄宗的坊市租一間小院子住下,先將葉母身上的金蠍毒徹底清除了。
葉臻打算前往北地的紫荊峰尋找‘斗轉星移盤‘,但葉母畢竟是個沒修為的,若是一路上帶着她總歸是不方便,便想着暫時將葉母留在此處,這裏是清玄宗的地盤,畢竟會安全許多,但卻依舊有些不放心。
想到這裏,葉臻忍不住嘆了口氣,還是先把葉母的金蠍毒解除再說吧,她先前將雲雀界血祭一事告知青禎長老,若是青禎長老信她,想必很快就要返回清玄宗,她留在坊市若是太久萬一被青禎長老發現可就不妙,畢竟她是騙了青禎長老說要送別雲遊的師傅!
葉臻剛擱下筷子,便見一個人影嘭地自窗戶飛了進來,葉母驚呼一聲,便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巴,那隻手的主人挾持着葉母向後退了兩步,一臉戒備的盯着葉臻冷冷道:“不想她出事,便老實的配合我!”
葉臻眼色驀地一沉,盯着那身形嬌小的蒙面人冷冷道:“你若不想出事,最好放開她,我最厭惡被人威脅!敢傷她一根汗毛,我現在就可要你的命!”
強大的威壓驀地朝蒙面人碾壓而去,葉臻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蒙面人眼前,不待蒙面人反應過來,便覺脖頸一痛,蒙面人軟軟到底!
葉臻看着倒地不醒的蒙面人冷哼一聲,再看向被嚇得面色蒼白的葉母,忍不住抬腳在蒙面人的身上踹了下,就聽得樓下傳來一陣騷亂,緊接着樓梯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葉臻微微扭頭,便聽到外面傳來黃友厚阻攔的聲音。
“各位,這二樓可都是貴客,你們不能隨便亂闖,若是得罪了貴客,我可不好交代!”
“黃掌柜,那小賊擅闖我孟府,險些傷了三少爺,若是不能將那小賊捉住,我也不好交代,你且幫忙跟各位貴客解釋,讓我暫且搜一搜!”
聽得雅間外傳來一陣喧嘩,葉臻微微挑眉,見被她打昏的蒙面人動了動,葉臻迅速將葉母護在身後,那蒙面人緩緩睜開眼,聽得外面的喧嘩聲驀地一驚,抬眼便看到先前被她威脅的女童正一臉冰冷的看着她。
蒙面人想着自己輕易的便被這小丫頭打昏了,不由苦笑,一把摘下面上的黑巾,露出一張精緻小巧的臉龐,看着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聽着外面搜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當即跪倒在葉臻母女跟前,哀求道:“請恩人救我!”
葉臻微微挑眉,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救你,你方才還用我母親性命威脅與我,我可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好人,沒立刻通知外面的人便是好的了,你從哪來便從哪出去,莫叨擾了我進食!”
便拉着葉母重回座位,取了一顆水果吃了起來。
那少女咬了咬唇,一臉愧疚的跪在地上,“我方才也是無奈之舉,若不是實在沒辦法,斷然不會做出那樣舉動,外面是孟家人,他們家的三少爺抓了我弟弟,那孟家三少爺喜好男風,我為救弟弟潛入孟府,不小心被發現了,恩人定然是個好人,還請恩人幫我一幫!”
葉臻坐在位子上吃水果巋然不動,似乎對少女的遭遇不為所動,好人?她說是好人就是好人了?!葉臻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
葉母卻是心有不忍,見那少女眼中絕望焦急,聽得外面馬上就要搜到這個雅間,便忍不住看向葉臻,“臻兒,這丫頭挺可憐,若是能救她便救上一救,出門在外,互相幫助才是,便是我們也是得了別人的幫助才躲過一劫……”
葉臻見狀不由有些無奈的嘆氣,她最煩招惹麻煩,這蒼瀾真界她又人生地不熟,萬一招惹了不該招惹的陷入麻煩之中,豈不是自找罪受?
但見葉母被那少女悲慘境遇哭的手足無措,葉臻只得翻了個白眼,一把扯過少女將她塞在角落,“站在這裏不準動,不管稍後發生何事,都給我老實待着!”
少女先是一驚,待明白葉臻的意思頓時一喜,感激的看向葉臻,葉臻冷哼一聲,雙手一揮啪啪打下數塊靈石,隱息鎖靈陣瞬間布下,光影微微閃爍,少女的身影便消失在雅間內。
葉母見狀不由驚呼,卻被葉臻抬手壓下,便聽雅間的門被敲響,傳來黃友厚小心翼翼的聲音:“小師叔,方才有小賊闖入酒樓,不知是否驚擾到了小師叔?孟家有人看見那小賊飛上了二樓,不知小師叔是否方便讓人搜上一搜?”
葉臻冷哼一聲,沉聲怒道:“哪個孟家?!我一直在此,哪裏來的小賊?!這房間如此小,若真有小賊闖入我豈會不知?他們要來搜我的雅間,莫不是認為我私藏小賊不成?!”
稚嫩嬌蠻的童聲自雅間傳出,一聽就是不好惹的角色,原先黃友厚便得罪了她,此時聽她語氣不佳頓時緊張起來,雖然還不曾聽聞青禎長老新受了徒兒,但這青木令卻是不假,當下便收聲開始勸起欲搜房的孟家人!
那孟家人聽聞裏面竟是百草堂青禎長老年紀最小的真傳弟子,便也不敢放肆,便轉向其他房間搜去,可其他房間搜遍也沒能發現小賊身影,酒樓外又被孟家護衛守的嚴實,斷不可能讓小賊跑掉,如今唯有葉臻所在的雅間沒有搜,那孟家人便又回到雅間外!
孟家是清玄宗附屬的修真家族,在清玄宗地位頗高,清玄宗有一位分神期長老便是出自孟家,雖然葉臻是青禎長老的真傳弟子,但對孟家來說也並不算什麼,想到被小賊所傷的是這位分神期長老最疼愛的三少爺,那孟家家丁底氣頓時足了起來。
既然其他雅間沒能搜到那小賊,這小賊又不可能出了酒樓,便認定小賊是在這雅間裏,只要能抓到小賊去跟三少爺請功,便是得罪了青禎長老的真傳弟子又有何懼?!
當下便立在雅間外對着房間裏的葉臻沉聲道:“這位小師叔,如今只有你這雅間沒搜,還請打開房門讓我等看上一看!”
葉臻冷笑,“我若是打開,你沒能搜到小賊,又當如何?!”
那家丁猛地噎住,若是沒能搜到小賊又將百草堂這位小師叔得罪了,那苦果恐怕都得自己咽下,想到這裏,頓時遲疑起來,卻在此時,從樓梯口傳來淡淡的香氣,讓人聞了頭腦為之一清,緊接着兩個窈窕人影出現在樓梯口處。
這兩個人影一出現,頓時吸引了酒樓上下大多數人的目光,讓眾人失態的是一個極漂亮的少女,身材窈窕,蛾眉淡擋,肌膚若雪,瓊鼻微翹,襯着一張俏俐玲瓏的小臉愈發精緻,那雙靈活的大眼睛,四處流轉,端的是風韻萬千,清麗絕俗。
在她身後的應該是一個侍女,雖然不如她的主人倩麗,卻也別具風情。
見到家丁被攔在此處,為首的美貌少女面色一冷,沉聲道:“為何停在此處?傷我三弟的小賊抓到了沒?!”
那家丁自少女的美貌中驀地清醒,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恭敬道:“稟告大小姐,尚未搜到,如今只剩這個雅間沒搜!”
那美貌少女眉頭一皺,不虞道:“為何不搜?!”
見家丁和黃友厚都面色為難,美貌少女頓時明白過來這雅間裏是個身份不簡單的,眉頭皺的更緊,但想到最疼愛的三弟被小賊刺傷,當下恨不得殺了那小賊,如今只剩下這個房間最可能藏了小賊,如何能放過?
想她孟家在清玄宗幾乎沒人敢招惹,這雅間裏的客人再尊貴又能尊貴過她?轉臉示意身旁的侍女,侍女領命,抬腳便朝雅間的房門踹去,黃友厚面色一白,當即別過臉不敢看,這兩個主都不是他惹得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