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序章
“過往的不堪就留給過往,嶄新的我自會獨身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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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救世主煢煢孑立在那終末的怪物之王面前。
他聽懂了那恐怖的嘶吼。
“……你不是白夜,你身上根本沒有那先知的氣息……或許,吾該稱你為黑晝……你身體裏運轉着強大的力量,吾必須傾盡全力……”
他沒有說話,而是緩緩抬起右手的大刀,直指天啟鳥的頭顱。
“吼——”
天啟鳥的攻擊傾瀉而出,密集的光彈四處紛飛,令人應接不暇,狂躁的吼聲響徹整棟設施,造成大量難以規避的精神傷害。那恐怖的等離子體光柱四處掃射,黑影交錯,巨爪或掃或拍或抓或刺,構築部的中央支柱瞬間被擊倒,成了一片廢墟。
他則完全化為了一道光芒。
那耀眼的亮白邊緣泛着細細的金光,左手一陣亂舞,細長的刀刃在空中留下凌亂的殘影,舞得密不透風,每一刀完美地切開或彈飛一兩枚疾馳而來的光彈。
他迅速跳上天啟鳥的右臂,隨即向上衝去,右手的大刀一刀刀砍在堅硬的長臂上,終於切入其中,斬斷了了包裹着長臂的金屬,留下更多的傷痕。
那道斬無不斷、擊無不破的等離子體光柱,閃着耀眼的光芒直射向他的身軀。一橫大刀,強大的光柱衝擊在寬大的刀側上,直將他頂飛了出去,可那光柱終究無法再次擊穿那把大刀。
炙熱的等離子體漸漸熄滅,他化身閃光又一次衝出……
終末與新生撲向彼此,耀眼的光芒淹沒了整座瀕臨崩塌的設施……
……
——數個月前——
“嘿嘿,沒想到啊,上級居然突然鬆口了,本來以為L公司倒台後,專門為他們服務的第四集團軍——我們這15000人就要被處理了,三個隊長和總指揮親自出馬圖書館後生死不明,現在上級卻改口讓留我們下來……嗯,怕是能源不夠用了,不能毫無限制地生產我們了吧?”
“切,說話注意點。況且我們只不過是消耗品,15000人的部隊自從隊長們消失后就沒有得到過任何補充,還得干最不要命的活,還老是跟那些異想體對上……哎,整個R公司也就我們有這經驗了,畢竟可是要幫L公司鎮壓異想體的,可是用我們打這幫怪物,卻還這樣,這擺明就是想利用我們最後的價值,去搶L公司那點破東西……”
“確實,跟廢墟里那群異想體交戰可不是那些渡鴉願意做的事情……聽說我們也有去過L公司設施里執行過鎮壓任務,不過被清除記憶了。”
“‘犀牛’,撤離後巷。重複,‘犀牛’,立刻撤離這裏。”
“放棄防守這片區域嗎?‘清道夫’很快會將這裏淹沒。”
“重要的東西已經轉移完畢,‘兔子’部隊和‘馴鹿’部隊也已經先我們一步離開,缺少了‘兔子’,我們不便於清理一些小目標。而且沒必要繼續浪費珍貴的彈藥了,啟動Warp跳躍協議撤離。”
“Warp跳躍協議?那不是因為自從上屆L公司倒台以來就沒有再啟用……”
“執行我的命令。”
“是,隊長。準備執行Warp跳躍協議。”
“全體隊員,立刻撤退到後防線,兩分鐘后執行Warp跳躍協議。”
一名‘犀牛’隊員穿着沉重的盔甲健步如飛,厚實的鐵皮能給人一種結實的安全感。這種戰甲用厚重的特種鋼板做成,不論軀幹與四肢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儘管經過數個小時的激戰,機體遍佈磨損戰損,它的關鍵部位仍被保護得很好。
“2組集結完畢!”
“準備跳躍,快快快!……”
“跳躍倒數10秒!全體張嘴、吐氣!……”
“3、2、1!……”
“‘犀牛’已經返回‘巢’中……”
夜幕中,顯眼的淡藍色的光芒覆蓋了區域內的所有機甲,那些光芒迅速縮成了一個球,不斷變小着,最後終於消失不見。
缺少了皮糙肉厚的‘犀牛’頂住壓力,黑壓壓的一大片‘清道夫’立刻涌了上來。他們有着人類一般的軀幹,動作迅捷有力卻僵硬,老舊的防毒面具下是成百上千雙血紅的雙眼。他們身披着破銅爛鐵的外殼,裹得嚴嚴實實,背後背着的血紅色儲氣罐中不知裝着什麼。每個‘清道夫’手中都是兩把鐵鉤或一些鐵器,多數沾着些橙紅色的不明粘稠液體。
他們就這樣成群結隊地在‘後巷’遊盪着,準備用他們手中尖銳的鐵鉤刺入每一個動物體內,這些鐵鉤上帶着的橙紅色液體侵入動物體內后,會迅速藉由血液擴散到全身。不要一會兒,被刺中的動物就會慢慢溶解成一片橙紅色的粘稠玩意兒。別的清道夫則會把這玩意兒塗抹在自己的鐵勾上或是注入液罐。
然而他們自己有時也會被誤傷,變成一灘液體。他們甚至會把鐵鉤刺入死亡的同伴體內……目睹這一過程已經可以造成一定的精神上的不適,想想看當一把這樣的鉤子扎入你的小腹時,疼痛可不僅僅停留在肉體上……
萬幸的是,只有深宵是屬於它們的。清道夫們在清晨到來前會莫名其妙地散去或撤退。這就是為什麼太陽升起后,他們躲入不知名之處,在深宵又爬出來遊盪……大部分人不知道他們如何社交、如何交流、如何進食……
因此後巷的人們仍能開始新的一天。
每當夜幕完全降臨,來到深宵之時,‘後巷’將完全變為他們的天堂,而對於生活在這裏的貧民們,都必須屏息凝神,嚴嚴實實地躲在居住區里,不論出了什麼事都絕對不踏出居住區大門半步……
突然,清道夫們開始躁動了起來,他們血紅色的模糊視野中閃過一個踉蹌奔跑的人影,就立刻瘋狂地沖了上去。他們一擁而上,窮追不捨……
“完蛋,完蛋……怎麼辦,該死的,我可不想變成一灘液體……媽的,還想着找點好東西,就接了委託來L巢里逛一圈,可惡……快跑……快跑,哪裏可以躲一躲?……”
彼得一不小心被清道夫發現了,他一路猛衝,拐過轉角,熟練地翻牆、爬窗,終於,他來到了一片略空曠的廣場上。
清道夫從三面湧來,他已然無路可逃!
一道黑影從他的背後直撲而來,彼得趕忙就地一滾,堪堪躲過一鉤,身為後巷的居民兼一個8階收尾人,沒點身手還真活不下來。
彼得慌不擇路,一頭衝進一棟漆黑的廢棄建築中……
清道夫們立刻跟進,可是他們都只是在門口站定瞭望着。只剩下彼得義無反顧地沖入其中,他越走越深……
然而彼得並不知道他將面對什麼。
他也並不知道,他必須背起不屬於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