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四

序章四

“大漸”,是指病危的意思,趙恆心中自是明白。可是誰病危?是父皇?可如果父皇真的病危,肯定是有會來我這裏下令,召見父皇的。而且怎麼由皇姐來呢?皇姐也說他最近也並未進宮見父皇。父皇並未下令,如果貿然進宮,可能會讓父皇生氣。趙恆搖擺不定。一女子敲門,說道:“太子,喝些涼茶吧。”

聽到這纖細溫柔的聲音一下將趙恆的思路打斷,然後便打開了門。一個嬌艷的女子正端着茶水站在書房門前,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滿懷笑意的看着趙恆,同時也看到了趙恆的憂愁。

“殿下,您有心事?”

“是,有些難以決斷之事。”

該女子似乎看出了什麼,說:“殿下,若是心中有不明了之事,去做便可。難道您在此煩心,就能有結果嗎?“然後走到趙恆身邊,將茶遞上,說:“我相信您的決定,無論怎樣,小娥都會陪着你。”

趙恆聽了這話,心中一暖。他心中也不是不想,但是他害怕錯誤的決斷。人在迷茫之時,缺的只是一句話,一個能推自己做出決定的一句話。趙恆堅定了信念,然後握住女孩的手,說:“好,小娥,你等我回來。”便向書房外走去。

此女喊到:“太子殿下!“然後走去整理了一下趙恆的衣服,說:“既是重要之事,還需得帶上有威望的親信之人。”趙恆點頭,大步的走出書房。

大殿之上,已有幾位大臣在此等候。皇上病重,所以這兩日並不是所有大臣都會上朝,只有要緊之事,便早朝呈上,待皇上看后定奪。但平日裏,皇上都是勤於政事,很少會晚到,此時這幾位大臣正議論紛紛。自然,還有些人早已是心知肚明,佯裝不知罷了。正當大家小聲議論之時,王繼恩滿面愁容的走了出來來。說道:“請諸位大人稍等片刻,我已派人通知各部大臣,一會兒他們便到。”然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陛下今早駕崩了。”

這呂端作為首輔丞相,又怎麼會不在場呢?笑着說道:“王公公,莫不是再說笑吧。”

“天子龍體,我怎敢胡言亂語,皇後娘娘已在殿後,且命人去通知所有大臣了。”

此時又有了幾個大人悄聲來問,人都是好奇的,更何況這段時間,上朝的人本就少,現在又要召集所有大臣,在場的無不想先了解一下狀況。

平日裏,丞相呂端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十分親切。不過,這人有時糊塗,做事也有些丟三落四的,因而這也是有人喜歡有人厭。有的人是覺得這個糊裏糊塗的人能做丞相,真不知皇上怎麼聽信他的花言巧語。想來自己能力高他數倍,憤憤的為自己打抱不平;有的人自是喜歡他樂觀易處。還有些嘛,是些好小聰明的小官吏,見到這種人自是滿心歡喜,上面越糊塗自己就越好在下面做小動作。

王繼恩平日並沒有把呂端當回事,雖說是個丞相,但一直覺得就是一個糊塗蟲,如今也是花甲之年,怕是活不了幾年了,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又聽他這麼一說,心中勝算又加了幾分,皇上的事就是你這丞相也不知道吧,自己做事可是天衣無縫,心中有些得意,但仍然表現的十分憂傷。

各位大臣也是悲傷的掩淚哭泣,說著什麼“國運不適”“天爐英才”之類的話語。呂端心中雖已知曉,但仍是滿面悲憤的說:“不可能!皇上身體康健,必得神佛庇佑,怎麼會?”

此時,許多朝臣紛紛趕至此處,皆痛哭流涕,悲痛萬分。王繼恩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看了一眼參知政事李昌齡,李昌齡點頭會意,抽抽噎噎的說:“諸位大人,請聽我一言。”然後故作整理平復心態,對諸位大臣,道:“皇上崩殂乃是我大宋之難,我深知這是各位大臣不願看到之事,悲痛之情我是能感知其中。只是皇上駕鶴西去,我們為人臣下必要做好皇上的身後工作,方才對的起皇上呀!”然後對王繼恩說到:“王公公,不知皇後娘娘鳳體可好?”

王繼恩回道:“皇後娘娘悲痛萬分,正於後殿之中,我現在就去請皇後娘娘。”

李昌齡說到:“勞煩王公公了,若皇後娘娘身體安好,請務必出來主持大局。”

王繼恩說到:“小人明白,必將此話帶到。”便去後殿面見皇后了。

李昌齡悲傷的說到:“皇上突然駕崩,也實屬我等臣下無能,不能為皇上分憂,致使皇上積勞成疾,終歸天命。”然後擦擦眼角的淚水,義正言辭的說到:“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必須趕緊扶新帝繼位,延我大宋興旺。”

多麼忠誠的大臣,多麼感動的行為,多麼正直的言語,可這話應該百官之首的丞相呂端呂大人來說。不該你這參知政事來說啊,你充其量也就算個副丞相。若呂大人不在,你還可說,如今呂大人就在此,你怎麼好意思越俎代庖?有幾位大人雖然心裏這麼想,但無人敢說,畢竟呂丞相在呢,人家都沒發話,自己又有什麼本事指責別人。還是明哲保身,少惹為妙。

呂端卻饒有興趣的聽着李大人的發言,還在一旁符合到:“李大人說的是啊。必須趕緊扶新帝登基。”李昌齡心中更是得意,想着,呂端你就好好看着吧,等我們扶新帝繼位,你就趕緊滾回家養老吧,由我來做這個丞相。呂端怎麼不知道他們的小算盤呢?但是,你說任你說。不讓你們把戲唱完唱足了,一會兒的戲我該怎麼演。

這時,“皇後娘娘到”。在皇后在呂端的攙扶下走上大殿,各位大臣下跪行禮,拜見皇后。

皇後於正殿坐下,雖然儀容明顯是經過整理的,但是依舊掩蓋不住紅彤彤的眼睛以及眼角的淚痕。皇后直接開門見山說到:“各位大人平身。先帝崩,為大宋今後的基業,如今必選要擁立一個賢明的新帝。”

此時,下面的大臣瞬間炸開了鍋,朝中已經有太子了,還擁立什麼?其中一位大臣道:“皇後娘娘,國有太子,家有儲君,今先帝駕崩,應當立即召太子上殿繼承大統。”

只見另一個大臣道:“今日先帝駕崩,但太子卻未被召見,也不曾在皇上面前服侍,盡人子孝心,可見皇上對太子並無信任。皇後娘娘,皇上臨終前可曾說過誰來繼承大統嗎?”

李皇后說:“沒有,先帝只說,使賢明之人繼任國君。”眼淚又順着眼角留下,那手帕擦擦眼角。

那位大臣道:“皇後娘娘節哀。看來先帝也看出太子能力尚不足,所以臨終前並沒有召見太子,很明顯就是讓我們另立一位更有能力的人繼承大統。”

“笑話,先帝突然崩殂,來不及下令召見太子也是很有可能,皇上既已立太子,太子當之無愧是皇位的最佳人選。”一位大人說道。

瞬間朝堂之上分成兩派,一派是擁立太子,一派是另立新君,指責太子不合適的。當然,還有一些人緘默不語,就看那邊的形勢強跟隨哪派。無怪此種情況,自先帝病重,朝堂的大臣就已經開始行動了,一部分就已經開始向太子那端示好,還有一部分就王繼恩早已串通一氣的,如今誰成皇上都將關係到自己今後的仕途命運,無論如何都要力爭。

此時,王繼恩喝到:“諸位大人請先肅靜,讓皇後娘娘定奪。”

皇后平復了一下情緒,說:“先皇在時曾說,太子此人太過仁厚軟弱,若非是大皇子元佐患失心瘋,而二皇子元僖又因病去世,也不會立趙恆為太子。”頓了頓,然後又說到:“最近太醫已說,說大皇子的瘋病已是無礙,想來大皇子少時就深得先帝喜歡,悉心栽培,行為做事也深得先帝之風,相比太子更為合適。”

皇后此話一出,下面的大臣表情各異,有些是繼續為太子力爭的大臣,還有些是惋惜悲痛的,覺得自己投錯了人,為自己今後擔憂,還有一些沒有表態的也慢慢的向那些擁立新帝的大臣們委婉示好。

這一切呂端都看在眼裏,心中卻對那些人嗤之以鼻。此時,呂端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對眾人說道:“對了,老臣想起來了。先帝於我這裏有一份遺詔,說是他百年歸天之後,便可拿出示人。今先帝駕崩,我覺得是應該拿出這份遺詔了。”

幾位面如死灰的大臣瞬間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的說:“呂大人,您怎麼不早說啊?快快將遺詔拿出來吧!”

“遺詔,什麼遺詔,不曾聽先帝說過他留有遺詔。”王繼恩想着,表情瞬間凝重了起來,又想起先帝駕崩的時候,嘴角那一抹冷笑,說到:“呂大人,你要想清楚!此事可不能亂講啊。”

“事關重大,我乃當朝丞相,難道還會信口雌黃不成?!”呂端對着王繼恩說到。

“那你怎麼一開始就不將遺詔拿出呢?”

“這遺詔放着我這裏有一段日子,加上老臣年事已高,有些事容易忘,方才各位大臣討論之時才回想起來,看來我真的要退位讓賢了,呵呵。”呂端笑着說道。“我現在就去把遺詔拿來。”

拿來!?遺詔現在不在他身上。那就好辦了,只要在呂端之前拿到遺詔,還不是隨我修改。王繼恩趕緊湊過去對呂端說:“呂大人也說了,自己年事以高,這等拿東西的粗活就由小人代勞去取吧。遺詔您放在哪裏了?”

“遺詔在中書省的詔書閣。就在正桌旁的第三個柜子上面抽屜里?”呂端回憶到。“不對,是在第四個還是第五個來着?上面還是下面?”

王繼恩見他不知所然,心裏也很是生氣,好你個老東西,都糊塗到這份上了還有臉皮的在這裏當丞相。

“這樣吧,王公公,您隨我一同去取吧。”呂端隨即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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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凡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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