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猛虎再現！

“不對，情況很不對。”

武晴天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不能自由變身了，無法轉變為螞蟻形態，他本想變為螞蟻形態躲過這瘋孩子的襲擊。而以往變身只在一念之間，瞬間完成，這次無論怎樣都變不了。

吞噬之石出問題了……

但現在問題是在劇烈運動中他無法分出精神察看吞噬空間裏的情況。

“小黑，小黑？”

意念上的呼喚也沒有回應。

武晴天只得苦逼地被小鬼像玩具一樣撞來撞去。

…………

吞噬空間內，小黑額頭滴汗地說道：“他早晚會發現是我們搞的鬼。”

那個聲音答道：“不怕，等見到了族人我會與他解釋，陰時陰月陰年出生的人，一旦沾染了我的力量，就會成為我的第二化身，可以執行簡單的動作指令。”

族人？？小黑畏懼地縮了縮頭，她的族人，莫非是，那種玩意？……

外界的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冷峻的風吹刮在武晴天的鬍鬚上，他已經被撞得有些麻木了，敏感的觸感已靈光不在，風颳得他的鬍鬚飛起，忽一顫地打了個冷噤。時間的流逝加上環境的更迭，身體已有些不勝疲倦。黑色的紋路的燒灼感正逐步褪去，想來是對抗的力量在漸漸消失。

“等這次異常結束后，我必須徹底掌握吞噬之石的秘密，再也不受任何人擺佈！”

武晴天在心裏暗暗發誓，他隱隱猜到這種情形與自己體內的存在有莫大的關係。

他已經受夠這種現狀了，這種任人為所欲為，如同提線木偶般的生活！

到目前為止，無論是關於吞噬之石，還是變身之類的信息，都來自喵星人小黑的訴說和自己屈指可數的嘗試，關於這些秘密和能力，他到底了解多少？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究其原因，還是他並沒有把自己來到這個相似的世界當回事，超能力又如何？修鍊者又如何？變成貓又如何？還不是能在正常社會中遊刃有餘地生活，也許在剛變為蟲子脫離人類世界時，他才感覺到有一絲絲壓力，但這一點壓力馬上在回歸人類世界后變成了纏綿的惰性。

而在這一刻，他才明白了，自己的命運依然很難被自己所掌握，無論是這一次怪異的經歷，還是夢境的怪女人，還是控制螞蟻的神秘人，甚至是諸葛長風，小黑，無論他們有或沒有對自己產生敵意，其不經意的行為都嚴重干涉到他的生活，甚至改變其軌跡，他就如同一隻螻蟻，任人擺佈，在別人的寬容下才能苟且偷生。

“不行，絕對不行。我要掌握吞噬之石的力量，我要擁有強大無比的力量，讓別人的意志不能隨意施加於我！”

志向雖然遠大，但眼前的境遇依舊令人困窘……

那小子終於有了些清醒。這一點，從其眼神中越來越多的掙扎和思考可以看出，他的動作也漸漸變得僵硬而緩慢，似乎成了強弩之末。

不過他仍在執着地將武晴天往前面的方向推，武晴天無奈，只得暫時按下心頭的宏圖大志，任憑其推搡擺弄。

眼下，他們正趕向一個偏僻的山界，前方只能看到一條碎石路沿着山溝直通頂峰。說是山峰，其實也只有百來米高，在這山勢起伏的地域充其量算是個小山包，光禿禿的枯枝老葉間隱約能看見一座小小的寺廟坐落其中，平添幾分荒涼之意。

一人一貓越來越接近那座寺廟，二者的行動也逐漸放緩，漸漸有了暫停的趨勢。武晴天的腳步也越來越沉，心頭莫名發慌，好像有個擂鼓在胸口咚咚捶打，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像預示着什麼事要發生。

“這天殺的，終於停下了。”

雖然心裏不安，但這小子的瘋勁好歹散盡了，想來體力是耗盡了。

與此同時，那股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以往吸收的靈氣又充盈在身體的每寸血肉中。這意味着他又可以變身了。這下心裏稍微安定，只要有了變身的能力，無論遇到什麼危險，是打還是逃都有很大機會。而且以目前掌握的情況看，他每天都可以變身老虎，但一次大概只能維持十分鐘，但有這些時間他已經很滿足了，貌似自從吸收了土靈氣靈脈，他的體內的丹田也有了自動產生土靈氣的能力，雖然不多，但足以滿足目前的變身，螞蟻的話，兩個小時沒問題。狸花貓就更不用說了，完全可以全天候維持。這一點他也想不通，只能歸結於貓的身體構造更接近於他人類時期的形態，所以適應得最快，靈氣消耗得也最少。

不過他轉念一想，貌似螞蟻與人的差別比老虎和人大得多，那為何老虎形態更難維持？所以用上面那個理論也解釋不通。但小黑好像說過形態熟練度很高的話，變身甚至不需要靈氣。或許與他變成老虎時間最短有關係？也許吧。

這些問題以後再想，現在，他要去瞧瞧這老廟的神秘之處。

站在石階前的第一格，武晴天用餘光瞟了一眼那小鬼，發現他正驚疑未定地打量着周圍，似乎終於從混亂中清醒過來。便不再理會，仔細觀察起附近的景物來。

眼下，他們是達到了山頂。雖然高度不是很高，但遠眺看去，還是能分辨得清起始的出發點的。

一絲絲高處的涼風吹過，涼爽中帶着一縷怪異的寒意，令他非常不舒服。

“不知道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帶我來這兒，直接說一聲不就行了。”武晴天嘀咕了一句，聲音不大也不小，卻像是故意說給某人聽。

緩慢踏上寺廟的階梯，路過的佈局是一般山上人家的配置：階梯是輾轉挪移的，好避開凸起的怪石和硬土，挖掘它們耗費的精力往往比直接築成一條水泥階梯還多。房子是順着山勢修建的，低矮的第一層就是廁所和堆柴的地方，然後才是寺廟主人的住所和主殿。

這裏好像暫時無人居住，地上的灰和枝葉起碼有三四天沒清理了。而一般來說，一座小一點的寺院，守院人是不會吝惜自己的勞動付出的，畢竟如果連清潔度都無法保持的話，就更沒有人願意過來上香參拜了。

武晴天滿懷好奇的踏上了主殿的正殿口，這裏算是整座寺院最氣派的地方，開口稍顯通達，有那麼一絲端正肅穆的氣息，不過在這莊嚴的背後，卻給他一絲不好的感覺。

大堂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高大而顏色鮮明的佛像，具體是什麼佛像他也認不得，反正是一般寺廟裏那種通用的佛像，旁邊按照慣例也立着一左一右兩個金剛，除此之外，外面入口處還有一尊小小的山神廟。這個小小的山神廟給武晴天的感覺尤為奇特，整個小廟不足1.5m，裏面有一尊長得不拘一格的山神。這應該是此地較受歡迎的一尊神像了，面前殘留的香火證明了它在此地的人氣。立香有長有短排列得很密集。但武晴天還是注意到了那山神塑像臉上那怪異的顏色，這種顏色他並不陌生，至少在人類時是這樣，但在貓咪的色覺差里賦予了它以迷惑性，而精神的疲憊讓武晴天暫時不想搞清它的由來，於是繼續朝裏面走去。

跳進大堂（此刻的他和台階差不多高），那尊大佛立刻像一座大山一樣，霸道地佔領了他所有的視野。

事實上，從踏進這個房間開始，武晴天就感到了一絲不對勁，一種陰冷、幽暗的氣氛不時籠罩在他的周圍，好像被什麼陰暗的角色給盯上了。

那尊大佛像，手勢結的是一個施無畏印，類似於普通人理解的如來神掌，但卻完全沒有佛家那種悲天憫人的氣息，相反的是，整個動作透露出一種擇人而噬、陰冷詭異的壓迫感。大佛的眼睛裏，彷彿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冷酷。

“莫非？”

武晴天心頭驟起毛骨悚然之感，身體剛要動，爪子就像被固定住了一樣，只看到周圍角落裏的陰影開始從一個角落裏迅速瀰漫開。

頃刻間，黑暗籠罩，那個東西的注視越加密切了，讓他有了一種溺死者馬上被最後一口水嗆死的窒息感，被某種邪惡污穢的刺激下，身體飛快有了回應。

“吼！~~”

喉嚨里發出不同於家貓的低沉嘶吼，即使是家貓的身軀，雙眸瞬間變為了褐黃色的虎瞳，額頭上也突顯出了一個‘王’字，萬獸之王的氣息遽然釋放到空氣中來，這股狂暴的信息素震蕩在周圍環境，猛烈而張揚，立刻給了他一種極強的安全感。武晴天把這一招“拼裝神功”（他自己是這麼命名的）運用得如魚得水，用不同動物的身體組合，以達到用最小消耗取得最大輸出的效果。在意識到自己每日變身時間有限后，他就開始構想用最少的靈氣最大化達成自己想要的目標了。很顯然，這一次效果就很棒。

虎的威勢震懾住了來犯者的氣息，為什麼呢？古代有“為虎作倀”的說法，即惡虎害得人變為了厲鬼，那鬼卻也不敢報復，反而去幫老虎吸引下一個受害者，以此來消除虎的約束。這是因為老虎乃猛獸中極為霸道剛烈的存在，捕食狩獵都是自然之行為，人即便被虎捕獵，一身怨氣而死，卻也找不得理由與其衝突，只能把怒氣發泄在同類身上。眼下，他正好把那怪物瞧了個仔細。

“嘶~”

好傢夥，他倒吸了口涼氣。這是個什麼怪物。

在佛像側后陰影之處，陽光恰巧照射不到的地方，趴着一個醜陋的人形一般的怪物，周身還散發著詭異的黑氣，一雙可怖的大眼睛血絲遍佈，像是要凸了出來，利齒森然，嘴角邊還有乾涸的血跡，血腥惡臭之氣隨其閉合之間撲面而來，只是稍一嗅聞，武晴天胃裏便幾乎翻江倒海，差點按捺不住那股悸動吐了出來。

但他強忍住了，心理上也戰勝了恐懼，毫不示弱地與其對視。果然，又發現了很多可怕的事情。

那怪物的眼神是極為像人的，只是失去了靈智，可以說就是一個人。但卻以野獸的姿態俯立在地，仔細看起脖頸處，還有織物的殘存和牽拉，只是緊緊貼合在焉了的乾枯的皮骨上，痕迹極淡，如果不是有虎瞳絕佳的視力也難以分辨。況且，他還隱約間看到了‘它’身後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不知名生物的碎肢和血肉，有狗的爪子，偶蹄類碩大的趾甲，貓科類的毛髮鬍鬚，沾黏在乾涸的血液和皮毛上。更恐怖的是，他好像還看到了……人類的手指。

“啊！！！！！”

驚恐的慘叫聲從背後傳來。

可惡，是那個小鬼。注意力全在這怪物身上了，完全忘記了後面還有一個人，他什麼時候跟過來的！

武晴天來不及回頭去看，只見那怪物就好像聞到血味的餓狼，剎那間釋放出驚人的殺意，喉嚨里隆隆作嘯，身形驟然暴起，一瞬之間以快到令人瞠舌的速度衝出，風馳電掣間，直取武晴天身後。

“混蛋，給我滾！”武晴天心念一動，完全變成碩大的斑斕猛虎，鼓足全身的勁氣，用老虎恐怖的身體素質帶着盤子一樣大的虎掌，硬生生地拍了上去。

“砰--！——！”

兩者碰撞的瞬間激蕩得風聲呼嘯，一股巨力從接觸處爆發而出，武晴天的臂膀感覺像被小轎車撞擊了一般，肩胛骨處嘎嘎作響，但好歹還是把這怪物阻滯住了。以土靈氣變成的老虎，身體素質好像更為堅韌堅實。

但這怪物卻比泥鰍還要滑溜，眼看就被武晴天攔住了，竟趁他撞擊之後並未徹底緩和之際，手腳驟縮，萎褪變小了一個維度，滴溜溜鑽過武晴天的臂膀，直奔它的心之所念之處。

“不好！這小鬼！”

武晴天只來得及堪堪回頭，驚恐地看着那小孩癱坐在門檻之上，兩眼中儘是慌亂無助，在他的面前那怪物的血盆大口僅一步之遙，開合到最大角度的嘴內清晰地看到烏綠帶血絲的尖牙，那腥臭難聞的口涎已滴落到褲腿上，喉口的黑洞像深淵一樣鎖定了他。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