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第263章 正日快樂

第263章正日快樂

清晨，昨夜剛下過小雨，空氣中還殘餘泥土與青草的芬芳，也沖刷了滿身傷痕的宇智波忍者帶回來的血腥氣。

宇智波富岳捏了捏眉心，昨晚宿醉的頭痛感稍稍減輕。

作為一個忍者，宿醉是大忌。

但是挫敗木葉陰謀帶來的巨大成就感，還是讓這位嚴於律己的宇智波話事人在安排好警戒事宜后稍稍放縱了一下。

於是，富岳眼睛一閉一睜就到天亮了，如果不是美琴喊他起床，險些錯過送別風影大人和自己的兒子。

“這位大人，請問現在方面和風影大人說幾句話嗎？”

宇智波富岳客氣地對面前這個暗部說道。

如果是尋常暗部，他不會這麼客氣，但那天雖然戰況焦灼，他還是看到這位暗部獨自一人就攔住了大蛇丸。

作為在木葉耕耘這麼多年的老忍者，大蛇丸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能攔住大蛇丸，已經具備和他平等對話的資格。

蠍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地說道：“風影大人現在不太方便。”

說完，語氣頓了頓，微微側頭看向馬車車廂：“鼬，出來見你父親最後一面吧。”

宇智波富岳抿了抿嘴，感覺這話有歧義，但也沒有反駁，只是目光看向從馬車中走出來的兒子。

昨晚他和族人們飲酒到深夜，沒有機會和臨行的兒子說話，現在正好將昨晚沒做的事情補上。

蠍和鼬擦肩而過，進入車廂，將空間留給這對父子。

“鼬”

宇智波富岳伸出手準備放到鼬的頭頂，但看著兒子堅毅成熟的目光，抬到半空的手一頓，轉勢蹲下，手放到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上次在書房，該說的都說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你的母親比我更了解，想必也已經叮囑過了，我就不多贅述。”

宇智波富岳說著，從袖子中拿出一條嶄新的護額，上面刻着的是宇智波家族的團扇圖案。

他仔細地幫宇智波鼬系好，將護額調整到正中央，宇智波鼬默默看着這一切，水汪汪地大眼睛眨了眨，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的父親。

他不再是雙臂環胸，居高臨下斜視自己，只關心自己忍術修行進度的宇智波族長，而是一位父親。

只是，這個畫面為什麼要到自己臨走時才展現呢？

鼬強忍着內心的激動，低下頭，用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沉穩語氣說道：“父親，我不會讓宇智波蒙羞的。”

富岳摸了摸他護額上的團扇圖案，輕聲道：“當然，我的兒子，一定是家族的驕傲。鼬”

富岳還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將話語咽了回去。

“好看嗎？”

馬車車廂，星野牧靠在柔軟的紅絲絨沙發座椅上，看着望向窗外的蠍，開口道。

蠍的目光從父子二人身上收回，轉頭看向星野牧：“如果壞的是嘴巴就好了。”

星野牧的這具造價不菲的傀儡接連遭受角都和自己空間忍術的摧殘，終於罷工了，只剩頭部以上還能活動。

但這一切並不影響星野牧的心情，他笑了笑，開口道：“那這一路上就沒人陪你說話，不覺得寂寞嗎？”

“忍者，本就應該習慣寂寞，話太多，活不長。”

蠍淡淡說道。

“人是群居動物，沒有人願意成為一座孤島。如果生命只剩寂寞和孤獨，哪怕他擁有永恆的生命，最多一年，他就會死在自己手上。”

蠍搖了搖頭：“這恰恰說明了情感是人類的弱點，沒有情感加上永恆的生命，這才是‘人’的最終形態。”

星野牧朝蠍的手掌抬了抬下巴，開口道：“如果真是這樣，你現在應該可以用手指給我點個火了。”

蠍沉默片刻，說道：“想要打造一個完美的容器，我需要完全掌握自己的身體如果不是因為你到處亂跑，我早就完成改造了。”

“我的”

星野牧點點頭，沒有反駁對方的嘴硬。

雖然他的借口有些牽強，但確實，蠍跟着自己岩忍村木葉來回跑，平時又要負責自己的安保，哦對了，迪達拉沒送去炸礦前他還要帶熊孩子，根本沒多少時間忙自己的事情。

見星野牧這麼說，蠍剛提起的氣頓時泄了，他搖了搖頭，目光轉向窗外，這時，鼬已經和父親告別完，正朝馬車的方向走來。

四目相對，他忽然想到什麼，連忙轉頭沖星野牧說道：“這個孩子不會還讓我帶吧？！”

“呃既然你主動要”

“不！誰愛帶誰帶，你敢把他交給我我就還你一具傀儡！”

星野牧看着炸毛的蠍，剛想撓頭，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忍界版的霍金，除了嘴巴眼睛哪都動不了。

為了不讓自己狼狽地被扔出馬車，他連忙安撫蠍：“好吧好吧，不讓你帶。但是有一說一，這可是非常寶貴的機會，你以後別後悔。”

蠍不屑地冷哼一聲，沒有回話。

正在這時，宇智波鼬開門走進來，小傢伙敏銳地感覺到車廂內的氣氛和他出去時不太一樣，但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他也沒有多言，乖巧的默默坐到一旁。

馬蹄鐵踏地的聲音響起，鼬看着窗外的景色向後駛離，目光也有些迷離。

雖然早已做好準備，但真到了分離的時刻，別說他一個孩子，就是大人內心也會感到惆悵。

當人們說一個孩子像大人時，也意味着這個孩子幸福的童年已經結束。

而鼬他已經記不得自己的童年是什麼時候，因為好像從他記事開始，族人、父親就已經將他當成一個小大人了。

鼬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這個時間，佐助應該醒了吧？

也不知道醒來看不見自己，他會不會哭鬧。

正在鼬看着天外怔怔出神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傳來星野牧的聲音。

“鼬，你旁邊有個包，裏面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拿出來看看吧。”

鼬轉過頭，看着臉上帶着笑意的星野牧愣了片刻，乖巧地點點頭，打開身旁的包裹，裏面是一個錢包。

他拿着錢包看了眼星野牧，星野牧揚揚下巴，示意他打開。

鼬打開的瞬間，整個人愣在原地。

蠍也有些好奇，但為了穩住人設，側首揚頭，用餘光瞥了一眼。

只見那錢包內有兩張照片，一張是宇智波富岳一家的全家福，另一張是佐助酣睡的照片。

“大人.”

鼬捏着錢包，看了半餉，連忙抬起頭準備說些什麼。

星野牧卻笑着打斷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你這個年紀就跟我回砂隱城，肯定會想家。我和富岳商量過，今後他每年都會寄來一張佐助的照片，當然，你回家的時候也可以自己拍一張。我說過的，不會有人限制你的去留。”

宇智波鼬抿了抿嘴唇，過了一會，低頭輕聲道：“謝謝大人。”

蠍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星野牧說著那騙小孩的鬼話。

星野牧說是不限制，但鼬是為什麼跟隨星野牧千里迢迢前往砂隱城？

還不是為了加強宇智波和砂隱城的聯繫，以及早日進化萬花筒寫輪眼。

那他對家人家族的情感越強烈，越要牢牢抱緊砂隱城這棵大樹。

最後，當他發現留在砂隱城比回去對家人更有利時，他還會回去嗎？

星野牧沒有限制他，但他對家人的強烈情感，會化作一根韌性十足的繩子將他捆在砂隱城這架戰車上。

馬車的速度比來時要慢，主要是臨近新年，星野牧趁着這個機會順便給川之國以及東部森林的砂忍帶去年終獎，讓大家過個好年。

美中不足的是，原本他計劃的是自己親手將獎金髮給每位忍者，但現在自己這個狀態如果出面，實在是有損風影大人的威儀，只能讓暗部代發，等他們到砂隱城，已經是年前的最後一天。

“這一路上辛苦各位了，明天就是正日，大家早點回家吧。”

馬車駛進砂隱城再次擴建的大門，等停到風影大樓下，一個完好的星野牧已經在樓下等待。

正日就是星野牧前世的元旦，他給風影大樓的眾人放了半天假，再給這些陪自己的傀儡出使宇智波忍村的暗部發完年終獎，他的今年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待暗部眾人離去，星野牧將傀儡收回捲軸中，看着鼬，眼中閃着思索的目光。

實不相瞞，他原本還真打算讓蠍繼續帶宇智波鼬的，誰讓他有經驗呢。

但現在，星野牧只好先把小傢伙帶回自己府邸。

“你還不走嗎？”

星野牧牽起鼬的手，準備和他一起走回家，順便給他介紹一下砂隱城，看到蠍跟在身邊，有些詫異地開口道。

“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蠍淡淡說道。

雖然星野牧性格惡劣，但他作為暗部部長，還是要將保護他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星野牧聞言，笑了笑，開口道：“回家吧，正日可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還是和家人在一起比較好，千代大人已經在家裏等你了。放心，這裏是砂隱城，暗部無處不在，沒人能夠威脅到我。”

星野牧說完，沖蠍擺了擺手，拉着鼬的手朝着府邸的方向離去。

蠍看着兩人的背影，沉默片刻，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斜長。

最後，他默默轉過身，向著那個他很少回去的家走去。

蠍的家並不大，而且建築樣式和原先的砂隱村一樣，粗獷儉樸，帶着和現在光鮮亮麗的砂隱城格格不入的氣氛。

蠍掏出有些銹跡的鑰匙串，打開那老式木門，一股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伴隨着的還有餐盤和桌面相碰的聲音，讓他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種許久未曾體會的感覺讓他心頭生出一股怪異感，他甚至產生了逃避的念頭。

一種對於親情想要觸碰又唯恐戳破這泡沫的進退兩難。

“蠍嗎？你回來了？”

聽到門口的動靜，裏間為之一靜，片刻后，千代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是的”

蠍深吸口氣，走到格柵門前，拉開格柵門，只見餐廳擺了一桌飯菜，千代坐在餐桌旁，臉上帶着抑制不住地笑意。

這笑容，是蠍記憶中從未有過的畫面。

二戰讓蠍失去了父母，千代同樣也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但作為母親，作為孫子唯一的依靠，他還是強忍着內心的悲痛，和三代風影一起帶領砂隱村渡過難關，不斷編造假話儘力給蠍一個不那麼難過的童年。

至於快樂，除了看到蠍的成長有些許快樂，她已經忘記了什麼叫開心。

到後來作為一個有些神經質的老太婆，她那捉弄人的笑聲中有幾分真情實感，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但今天，千代笑的實在太開心了，那笑容不是嘴角的誇張上揚，也不是響亮的笑聲，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情感傳遞。

咚咚——！

蠍好像預感到了什麼，他的目光看向廚房方向，抿起嘴唇，咽了咽唾液，心臟開始劇烈跳動，好像在不斷提醒他，即使他一直精進傀儡技藝，追求永恆，他現在依舊是那個脆弱又低級的人類。

“母親，您在說什麼？”

裏面餐刀切在案板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張恬靜賢美的面容探出。

看到蠍的瞬間，她不由張大嘴巴，彎彎綉眉下的雙眸，目光劇烈抖動，片刻后，忽然沖了出來，一把摟住蠍的肩膀，一遍笑着，一邊痛哭。

而蠍呆愣在原地，聽着耳邊的哭聲，一時間像是泥塑一般。

就在此時，廚房內又出現一道身影，他有着和蠍極為類似的模樣，不過身材要比蠍壯碩不少。

那男子看着蠍，兩人四目相對，忽然，那男子語氣輕柔，帶着幾分不安地開口道：“抱歉.蠍，你可能不認識我、我是.”

“我知道！”

照片上陪着他度過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身影，現在站在他面前，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蠍的嘴唇劇烈顫抖，眼淚順着眼角流下，很快，臉頰就佈滿淚水。

但他的嘴角，此時卻是上揚的。

他忽然回想起剛才星野牧的話語，忍不住低下頭，摟緊母親的身體，輕聲說了句：

“正日快樂。”

——

“大人.”

離開馬車后，星野牧和鼬走了一段距離，鼬握着星野牧的大手，抬起頭，欲言又止。

“怎麼了？”

星野牧捕捉到小傢伙的目光，笑着說道。

“大人，您.現在是真身嗎？”

星野牧的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有片刻僵硬，旋即恢復如常。

“當然，為什麼這麼問？”

“您給我的感覺和馬車上的那位一樣，所以我抱歉，是我冒失了。”

宇智波鼬說著說著，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問話有些不合適，連忙鞠躬道歉。

“沒事”

星野牧拍拍小傢伙的腦袋，兩人繼續走着。

但鼬看不到的是，星野牧的目光卻有幾分幽晦。

這次施展己生轉生，他又一次聽到了上次復活野原琳時的聲音，雖然聽不清那聲音具體說了什麼，但星野牧卻明白那其中的意味.

那是警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