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燒火童子
“翹兒，為父打算送你去家族之中！”在一番思考與努力之後，李繼修在某一天對李翹如此說道。
“我去做什麼？”聽到如此話語，也知道自己修仙無望的李翹有些疑惑。
對於族中的事，在以往的生活中，李繼修曾短暫的提過幾次，家族所在對於李翹來說除了名字是熟悉的，其他都是陌生的。
“族中除了修士之外，也需要大量凡俗族人維持！”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但聰明的李翹略微一想就知道自己這是要去幹活的，或者也可以說是去伺候人？心中這樣想的李翹並沒有把心中所想說出來，而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那我可以經常回家么？”
李繼修搖了搖頭：“族中不比家裏，而且距離不近。”
其實李翹是不想去的，但他知道這事自己說了應該不算，加上對父親有些期盼的目光，他說道：“自己不能修仙，去看別人修仙？也行吧！”
他並不知道，這個去族中的機會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而是他父親李繼修知道族中要招人的消息之後，這段時間不斷奔波的結果，修仙家族需要凡人做一些雜事，但也不是隨便一個族人都可以的，那些血脈稀薄的成年族人誰知道這些年在暗中是不是經歷了什麼？基本上族中有機會接近修士的這種凡俗族人都會從小培養。
李繼修送李翹去族中，也是面對五世而斬的局面，擔心再有孩子還是沒有資質，才想將次子送入族中，這種家族直接培養的凡人，容易與家族修士親近，哪怕五世而斬，也能對家人後輩提供些許庇護。
時間飛快，兩個月之後就接近了李翹要去族中的日子，臨行前，李翹的父母都對即將遠行的兒子進行了一番交代。
“翹兒，到達家族之後，要好好表現，聽長輩的話……”其母大多都是這樣的話語，自從知道李翹要遠行之後，這位婦人把自己的關愛融入了日常的點點滴滴，還短時間內教了李翹做飯和洗衣服之類的本事，只不過因為心疼兒子，大多時候都只是讓李翹看着學，也不知道他學到了多少。
相對於母親，李翹的父親說了一些他之前並不知道的消息。
“不要想着修仙，沒有資質也修鍊不出來什麼，反而還會被家族驅趕……”
“修仙看起來美好，但卻不能有後代，成為一名最底層的修士，只會更加悲慘……”
說這些的話的時候，李繼修的表情是非常鄭重的。
而這些話語無疑在李翹的內心中掀起了一絲漣漪，他一直以為沒有修仙資質就修不了仙了，但現在聽他父親的意思，沒有資質也是可以修仙的？
“這些話是為父自己的判斷，不要亂說……”看著兒子一臉的疑惑，李繼修又補充道。
沒有修仙資質並不代表不能修仙，五代而斬，往上數一數也是出過修士的，李繼修聽過許多檢測沒有修仙資質而成功修仙的故事，但那種修士幾乎都成就有限，沒有傳承和資源，大多都在練氣底層徘徊一生，也有胡亂修鍊而死的例子。
不說別人，李繼修自己在一定狀態下都是可以偶爾感受到靈氣存在的，想來是資質過於低下，同樣的資源會消耗更多，所以這種資質等於沒有資質，雖然如此，但李繼修卻從來沒有過嘗試修鍊的念頭，如果有家族的庇護還好，胡亂修仙還不如不練。
修仙界很危險，運氣不好，隕落就是頃刻間的事情，而他想要自家人成為的修士，不需要有什麼長生的夢想，也不用披荊斬棘，不斷突破境界前行，只要是修士就行，在家族之內能夠為家人支起一片生存之地而已。
之所以鄭重交代，就是怕李翹走錯路，兒子還小，以後又不在身邊，必須要交代一番才能放心。
“其實我是可以修仙的，對不對？”
“對，但沒有家族允許，不能修……輕則廢除修為驅除，重則直接處死……”
這句話，讓李翹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離自己並不遠，但面對自己的父親，他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為何會如此，不佔族中資源還不行么？”
“人的慾望是無窮的，不修鍊則已，真修鍊了，什麼事都是做的出來的。本就沒有希望，還添什麼亂。”說到這裏，李繼修表現出一幅嚴厲的樣子說道：“你小子記住為父今天的話，不要犯錯，族中因此而死的不止一位，別讓為父沒了你這個兒子。”
李翹心中一凜，知道事情嚴重性的他，重重點了一下頭。而他的關注重點也從能否修仙轉移到了剛才所說的另一個問題上：“修仙了就不能有后？家族不讓？”如果說真是這樣，家族修士豈不是很慘？
聽到這個話題，李繼修微微一笑，連續搖頭兩次之後，先是回答了後面的問題：“家族不讓？怎麼可能，修仙家族都是修仙者說了算，又怎麼會限制自己。”
然後才繼續道：“修仙者是可以有后的，但需要在修鍊之初就服用一些珍貴的靈藥維持，修為越高對靈藥的要求越高，除了一些宗門大派的嫡系，一般修仙家族是用不起的。對絕大多數修士來說，這點可以忽略不計！”
在離別前夕，李繼修把自己所知的許多事情都交代給了李翹，不奢求兒子有什麼出息，別因為無知犯錯就行。
……
在望仙鎮中心，一艘三丈大小的下品飛舟衝天而起，帶走了此地李氏一族五名幼童，這些孩童將會到達李氏家族一處旁系所在，在那裏經過幾年的學習之後，為那裏的家族修士服務。
與其他孩童第一次坐飛舟表現的些許驚慌不同，李翹對這種感覺充滿的新奇，想要從飛舟的窗口看看外面的世界，奈何個頭不夠，哪怕踮起腳尖也不行，只能從傾斜的角度看到些許天空，除了藍色的天空，就是偶爾閃過的雲朵。
這種景色他站在地上也能看，而且看的更廣闊，他想要看看大地在自己腳下那種感覺。
回頭往不遠處看去，見到那名接收自己幾人，此刻盤坐的中年男子看也向了自己，對方不怒而威，眼神像是有光一樣，李翹立馬老實了下來，並放棄了蹦起來看一下的想法。
這就是修士！眼神都這樣厲害，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的一剎那，修仙的夢想再一次從他的內心中升起，然後轉瞬間又支離破碎。
修士在李翹眼中無限美好，但現實卻是一些修士都有自己的苦憂。
“李翹！”看着飛舟遠去，李繼修輕聲念了一下次子的名字，當年取這個名字，還有一個希望自己兒子成為人中翹楚的期盼，但現在看來，希望註定要落空了。
而在飛舟衝天而起，徹底失去蹤跡之後，李繼修夫婦才與其他送孩子遠行的族人各自離去。
對於李氏修士來說，家族的勢力範圍並不大，尤其此處還只是從家族分出的一支旁系，御劍飛行，對築基期的修士來說，一千里的距離，一天都能兩個來回，但對凡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跨越的距離，不是凡人不能遠行，而是路途險惡。
經過不到半日的飛行，飛舟在群山之中的一處峽谷降落，李翹也開始了自己學習之路。
作為修仙家族的凡人，孩童基本都是識一些字的，但難免參差不齊，而對這些孩童進行系統的培養，識文斷字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一些基礎的靈藥辨別也是必修課。
這處李氏族地，修士不多，堪堪過百，而服務的凡人上千。
李翹經過三年的學習之後，成為了一名燒火童子，凡人不少，燒火做飯的也必然不能少，而他這個年紀的少年，一般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在煙霧繚繞中，成長一些的李翹一不注意就會沾染一些煙火氣息，小臉上的部分地方就會變成黑黑的。
如果說一開始，李翹心中還有一絲修仙的幻想，但經過幾年的冷靜與忙碌，基本上不去想了。
別說什麼修仙機會，就是平時接近家族修士的機會都沒有，而他父親讓他盡量與家族修士親近的想法，短時間內也看不到希望。
李繼修所知道的家族服務修士的凡人容易與修士親近的消息，已經是上上上輩傳下來的，當時家族旁系人丁稀少，這種情況很正常，但隨着時間推移，族人增多，尤其凡俗的族人很多都抱着他那樣多生幾個檢測資質的想法，家族人數不斷飆升，情況早就變了。
李繼修一個凡人，一輩子都沒走出望仙鎮多遠，又怎麼可能知道族地的具體情況，如果他知道這種情況，必然不會把李翹送來。
雖然如此，但李翹的處境並不糟糕，畢竟都是同族之人，並沒有什麼欺壓的事情發生，一般不涉及到家族內部的爭權奪利，他這種最底層的小角色，一般也不會有人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