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必要的訓練
這一次的索姆河戰役協約國之一邊準備的太不充分，昏招頻出。
雖然德軍跟他們一樣不好受，但很明顯想要攻破對方縱深防線的計劃是沒可能成功了，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殺傷敵軍有生力量，為凡爾登方向爭取時間。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雙方你來我往互相攻伐，爭奪着少到可憐的無人區地帶。
無人區陣地幾次易主，在這個過程里英軍第一次出動了他們的最新研製的戰爭武器---坦克。
坦克的出現對德軍造成了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打擊，並一口氣幫助協約國向前推進了數公里。
但很快德軍就總結出了對付這種鋼鐵巨獸的辦法，並派出飛機，使用毒氣彈等方法還以顏色。
由於坦克數量有限，形成不了大規模的戰術碾壓效果，在接連損失了幾輛坦克后英軍只能選擇放棄。
相比較外圍如同煉獄般的戰場，周予他們所駐防的這座小山村就平靜很多。
當然，這也不是說山村變成世外桃源免於戰火打擊，他們也實打實的遭遇了德軍兩輪突襲，但所幸發現及時，都將敵人的進攻打退了回去。
但讓眾人感到疑惑的是，他們已經駐紮在山村有七天之久，可英軍後續的部隊增援遲遲沒有出現，彷彿將他們這支小隊給完全遺忘了。
“那幫洋鬼子到底在搞什麼啊？咱們傷兵營也加固了，倉庫也修好了，他們為什麼還不來？”
劉半仙手搭涼棚望向他們來時的道路望去，卻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雖說他們待在這小山村中與當地的村民相處融洽，甚至能夠吃到像樣的食物，但一直這麼呆下去讓人看不到希望，還是會生出焦慮的情緒。
然而這裏大概只有周予才知道，被遺忘才是常態，在長達幾個月的索姆河拉鋸戰中，協約國士兵與德軍來回攻防互相屠殺，拼的就是毅力，看誰先放棄。
然而這場戰役最終的結果也將會以協約國進攻計劃失敗而告終。
不過對於總體的戰略大方向來說，他們也確確實實牽制了德軍許多精力，讓凡爾登地區的法軍能夠守住最後的陣線，以至於為一戰最終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可這些話周予沒辦法對大家說，如果連這些都被他說中那就真成了怪物，成了先知，他不敢保證那些英國人會不會把他拉到倫敦解剖開研究。
“還活着就應該感到慶幸了......算命的，把大家都叫過來，從今天開始我們要有計劃的進行訓練。”
“啥？訓練什麼？”
當周予將這些華工聚集起來的時候，大家都被他的決定驚呆了。
“周先生，你讓我們識字還不如教我們打槍，這兵荒馬亂的識字有什麼用？”
穆德柱撓着腦袋，他是個粗人，活這麼大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現在卻要開始學認字，這不跟要他的命一樣嘛~
而穆德柱的反應也是絕大部分勞工的反應，大家都認為現在學打槍學使刀都比學寫字要強。
周予看着他們耐心解釋道：“我並不是要讓大家從零開始學起，我們只學一些常規能夠用到的。
比如說如果我們在戰鬥中失散，你們見到了我們的盟友需要自報家門，這樣才不會被他們誤傷。
如果你們被德軍抓住也可以說兩句德語讓他們放鬆警惕，藉機逃跑或者是反殺。
多掌握一門語言就多一份活下去的機會，難道你們不想活到最後回家蓋房娶媳婦兒生娃嗎？”
周予知道跟這些文盲講大道理沒有用，要從他們最感興趣的方向下說，比如這個“回家”、“蓋房”、“娶媳婦”、“生娃”，就是大多數人的終極夢想了。
“周先生，原來您考慮的這麼長遠？如果只是學幾句話那我應該可以，嘿嘿嘿~~”
穆德柱這憨貨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彷彿已經看見了自己的白胖媳婦兒和白胖兒子。
其他人也都露出了同樣憧憬的笑容，就這樣，周予在接下來的每天夜裏都會專門抽時間教大家一些英語單詞和德語的單詞。
然而他的教學不但引起了勞工們的強烈興趣，就連澳新軍團那些士兵也都慢慢圍了過來，站在周圍旁聽。
畢竟學一些常用的德語在戰場上能起到迷惑敵人保存性命的作用。
當然在白天時周予還組織大家習武，由武小龍教導他們刀法。
身為鏢師的武小龍結合著戰爭上廝殺的實際情況，將一些槍法也融合了進去，讓這些招式和動作更加適合近身搏鬥。
在這樣相對平靜的日子裏時間來到八月中旬，英軍後續的部隊終於發現了這座山村，想起曾經還派出部隊在這裏修建傷兵營。
然而第一批抵達這裏的竟然是一隊騎兵。
他們騎着高頭大馬手握馬鞭，第一時間接管了這座山村。
“威廉姆斯中尉，我是奧利維拉，從現在起這裏歸我指揮！
一名鬍鬚整齊穿着板正軍裝和馬靴的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俯視着威廉姆斯下令道。
“是長官！這也是我們一直等待的，請您下達進一步指令！”
騎在馬上的軍官是上尉軍銜，其實也只比威廉姆斯大一級，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對方又帶着上峰的命令，後者也只能聽從。
“澳新軍會順着戰場北面繼續前進，而這些勞工則需要順着索姆河向南移動！將軍需要他們前往凡爾登幫助法軍加固工事挖掘戰壕！”
“什麼？”
威廉姆斯聽到這個命令一愣，這是要將他們完全打散掉啊。
澳新軍團就相當於炮灰，而華工特遣隊連炮灰都算不上！他們竟然讓特遣隊冒着雙方交戰的炮火地區向凡爾登前進，這不是作死嗎？
再說了這群華工手無寸鐵，難道緊靠着鐵鏟跟刀子穿過敵人的封鎖線嗎？
威廉姆斯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情況，當即回道：“長官，我申請迂迴前往凡爾登！索姆河戰事正酣，很難通過！”
“威廉姆斯中尉，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沒有在詢問你的意見，軍人只需要服從命令就可以了！我們成千上萬的大英子弟都在外面浴血奮戰，而你卻跟着一群卑微低賤的華工躲在這小村莊裏畏戰不前！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們送上軍事法庭！”
那名上尉眼神冰冷，語氣間更是毫不留情，說的威廉姆斯身體顫抖，再也不敢質疑對方的命令。
周予身後的華工遠遠看着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長官，雖然仍舊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但也能猜到肯定沒有好話。
下達完命令，那騎馬的長官如一隻驕傲的孔雀般仰着頭從一眾華工面前緩緩走過，彷彿在炫耀自己的羽毛。
劉半仙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狗娃也有樣學樣吐了口唾沫。
這時他們才回到周予身邊詢問那傢伙剛剛說了什麼。
周予嘆口氣說：“他讓我們順索姆河一路往南，去支援凡爾登地區的守軍修建工事。要知道這一路上都是雙方的交戰火力點，我們不管選擇哪條路南下都會處於兩側的打擊中間，此行將會非常危險。”
“該死的洋鬼子，他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拉不出好屎！”
劉半仙又往地上補了一口，而這次穆德柱、武小龍和洪阿鬼也加入了啐唾沫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