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6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第136章多行不義必自斃
申徒狄一聽乙津這話,表情卻是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不行,難道你忘記了朝歌當初爆發瘟疫的時候是什麼慘狀了嗎?如果把他們放進來,朝歌要是再次遭遇瘟疫的侵擾,那該怎麼辦?我得大王信任,豈敢徇私枉法?商隊既然是從鎬京回來的,就必須先進行隔離。”
乙津不由得嘟囔着反駁道:“我今早上才接到驛站傳來的消息,商隊也沒有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啊,看着不像是得了瘟疫的樣子,司徒又何必如此大驚怪,不定只是虛驚一場呢。”
然而申徒狄聞言后直接板起了臉:“如果出現癥狀了再隔離那就完了!你們不要再了,如果又在朝歌引發瘟疫,後果你們承擔得起嗎?”
見申徒狄一點情面都不給,乙津和來泓兩個人無可奈何。
申徒狄這幾年辦了不少大事情,特別是朝歌瘟疫的時候主管隔離區,幾個月沒出什麼大亂子,功勞很大,現在已經是紂王身邊的紅人了。而且申徒狄向來以剛正不阿着稱,乙津也不敢去觸他的霉頭。
乙津退回來后,滿臉無奈地看向來泓:“看來,這一趟我們是要虧本了啊。”
做生意想要賺錢,最重要的就是資金必須流動起來,不能停下,否則每一分每一秒都等於是在流自己的血。
對此,來泓也很是心疼,嘆了口氣,道:“遇上了也沒辦法,倒霉唄。那我們就給商隊寫一封信讓他們不要亂跑,服從安排。”
雖然這一趟生死未卜,但是之前賺了很多錢,所以這一趟哪怕是全部虧了,也不至於讓兩人破產。
而且他們賺錢還得依附於殷受德的各種政策,所以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怨言。
鎬京爆發瘟疫,朝歌封路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朝歌,那些達官顯貴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紛紛出動,前來查探情況。
半個時辰之後,朝歌城外的驛站就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來這裏的人不僅僅有各大家族的管事,還有身居廟堂的高官。
在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後,那些高官紛紛找到了申徒狄,都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司徒,伱這是何意?朝歌遠在鎬京千里之外,鎬京爆發瘟疫,你封鎖朝歌的道路幹什麼?”
“就是啊,鎬京爆發瘟疫,與朝歌何干?”
雖然申徒狄是殷受德面前的紅人,但是利益當前,這些貴族也沒有給申徒狄什麼好臉色看,紛紛質疑起封鎖商路的政策來,對申徒狄更是橫加指責。
畢竟爆發瘟疫,他們現在也知道該怎麼預防了,大不了就先搬去殷地避避風頭嘛。
可商路的生意卻是一刻都不能停的,每停一所帶來的損失,都疼得讓他們彷彿無法呼吸,所以他們的反應才會如此激烈。
而面對一眾貴族大臣們的質問,申徒狄卻是不慌不忙,面容冷肅:“這是大王的命令,我只不過是按照大王的命令辦事。如果你們覺得這麼做不妥,那就去跟大王去吧,在我這吵可沒有什麼用。”
聽是紂王親自的下的命令,這些貴族們頓時就偃旗息鼓了,儘管依舊罵罵咧咧,但是也不敢再扯着嗓子大呼叫了。
如今,殷受德的威望空前,漚肥技術讓百姓們得到了實惠,之前防止瘟疫的舉措也贏得了民心。現在要去一句殷受德的不是,那都不用殷受德開口,那洶湧的民意就足夠他們喝上一壺的了。
“散了散了,該幹嘛幹嘛去。我這邊忙着呢。”
申徒狄揮舞着衣袖,驅趕着聚在一起的這些官員。
鎬京的瘟疫越來越嚴重,甚至有着向整個關中地區蔓延的趨勢,因為缺少行之有效的隔離措施,瘟疫開始沿着絲綢商路,通過不斷往來的商旅,向著沿途城市一路蔓延至西域,死了不少人。
消息源源不斷地傳回朝歌,很快就把許多人給嚇到了,他們之前還不當一回事,尤其是許多豫州商會的股東,因為商路封鎖而利益受損,私底下沒少埋汰殷受德,覺得他的舉動題大做。
如今才明白,殷受德的謹慎是無比正確的!
鎬京。
武庚已經在病床上卧了好幾的時間了,幾位醫術頗為精湛的疾臣巫醫輪番上場,非但沒有把武庚給治好,反而自己全部染上了瘟疫,跟武庚一樣直接躺下了。
武庚身上雖然只穿着薄薄的衣服,但是依舊感覺渾身發熱,汗水一都要浸濕好幾張床單。
他感覺到渾身難受,就連每廚子精心安排的一日三餐,他都嘗不出任何味道。
恍惚之間,他想起了千里之外的朝歌,想起了性情大變的紂王,想起了……
在他的病榻之下,一個大臣正在向他誦念着最近發生的事情,特別是瘟疫已經蔓延開來的消息。
現在每因為疫病死亡的人數都已經超過一百人了。
雖然統計的範圍不僅僅局限於鎬京,但是這個數字依舊非常嚇人。
武庚有些懊惱,雙手緊緊地抓着床沿,一雙眼睛瞪大了看着頂上的文章,喃喃地:“上一年朝歌爆發瘟疫,父王卻能處置得當,將損失降到最低,為何我卻是連控制局面都做不到?”
對於瘟疫,武庚此時可謂是束手無策。
雖然殷受德在朝歌時已經頒佈了相應的政令,但很顯然那一套行之有效的隔離政策,卻沒能及時推廣到鎬京。
主要是武庚對這些政策並沒有深刻理解,加上在鎬京人手不足,以至於局面愈發糟糕。
而瘟疫也沒給他反應的時間,沒幾的功夫,就直接在全城蔓延爆發開來。
等武庚回過神來之際,他自己都已經中招了,自然就更加無力控制局面了。
鎬京城外的一處宅院,姬鮮、姬度和姬處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聚集在了一起。
姬鮮冷哼道:“武庚染病,紂王怕死,已經命人封鎖道路,此無疑是吾等千載難逢的復國良機!”
姬度笑道:“三哥好計策啊,如今鎬京城內大亂,每都有很多死人送出城來,等過一段時間,怕是要成為空城。這個時候我們直接率軍進去,恐怕連抵抗都不會櫻此次若能復國,你功勞最大,因此周王由你來當,我和老八都沒意見。”
姬處也表態道:“五哥得對,我們兄弟三人齊心協力,就不信斗不贏那紂王。現在武庚染病,恐怕命不久矣。紂王就他這一個兒子,只要他死了,商國必然大亂。到時候,我們乘虛而入,奪得王位,也算是完成我大周曆代先祖的夙願了。”
姬鮮對此也是得意洋洋,:“紂王昏聵,竟將關於瘟疫的奧秘在太學內廣而告之,合該我大周復國啊。”
姬鮮在惡來大敗犬戎之後,就派出親信去太學求學。而在朝歌爆發瘟疫之後,殷受德口述的許多珍貴醫學理念和知識,也漸漸流傳開來。
尤其是對於瘟疫的認知,過去的歲月里,無論是商國人還是周國人,都認為瘟疫是蠱病,是上對人類的懲罰和警示。
現在居然得知這只是一種疾病,而且擁有高度的傳染性,殷受德本意是打算警醒眾人。
可對於姬鮮這種沒有下限的人來,瘟疫反而成為了一種低成本高效率的武器!
而此次鎬京城中忽然爆發開來的瘟疫,正是他暗中故意讓人散播的,直接從西岐運來了一些染上瘟疫的屍體,然後暗中投放到了鎬京附近的水源里!
靠着這種喪心病狂的舉動,他成功地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切斷鎬京與朝歌之間的聯繫,為自己的復國創造機會!
朝歌。
轉眼之間,莎娜移植過來的葡萄結果了,莎娜把果子摘下來,洗乾淨了督殷受德的面前,整個人都靠在了殷受德的身上,翹着蘭花指,捏着葡萄往殷受德的嘴巴裏面送。
“大王,嘗一嘗臣妾親手種的葡萄,看甜不甜。”
殷受德張開嘴,不但把葡萄吸進了嘴裏,還把莎娜的手指也給含住了,靈巧的舌頭動作不斷。
莎娜感覺到手癢,被刺激得咯咯直笑,嬌滴滴地道:“哎呀,大王你好壞呀。”
這葡萄不管是酸甜度還是口感,都比不上後世經過不斷優化培育的葡萄,但是正所謂秀色可餐,有美嬌娘在身邊伺候,殷受德依舊吃得津津有味。
這年頭的糧食也好水果也好,基本上也就處於剛剛脫離野生的狀態,所以真的不上多好吃。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就比如這個葡萄,雖然沒有後世的大,也沒後世的甜,但是卻有更濃郁的屬於葡萄本身就的特殊水果香氣,拿來消食解渴還是挺不錯的。
就在兩人你儂我儂之際,武昱急急忙忙走進來,呈上文書:“大王,這是太子的飛鴿傳書,鎬京被圍了。”
殷受德一聽,頓時非常詫異,問道:“鎬京被圍?被誰圍了?”
他搶過文書,仔細一看,這才知道,原來是管、蔡、霍三國之兵,趁着鎬京爆發瘟疫之際,四處散播謠言,大商獲罪於,所以才會降下蠱病,隨即發兵圍困鎬京,意圖不軌。
要起來,飛鴿傳書這個事情,還是殷受德搞出來的。
他早些年讀書的時候學到這個東西就感覺很神奇,古人飛鴿傳書,聽起來就牛逼。之前那會兒他想做實驗但是沒機會,到這兒來當了紂王之後,有一心血來潮就讓人找來了一批鴿子做實驗,慢慢地培養起了飛鴿傳書。
不過飛鴿傳書是搞出來了,卻遠比書裏面學到的要複雜得多,而且損耗非常大。並不是每一隻鴿子都能夠準確地把信息送到,所以一次飛鴿傳書就要放十幾隻鴿子,來提高信息送達的成功率。
至於安全什麼的,在殷受德看來這玩意兒根本不存在保密性,飛着飛着鴿子可能就失蹤了,被獵人射殺了,被誰家曬的穀物勾引寥等,原因千奇百怪。
但缺點再多,作為一種快速的通訊手段,飛鴿傳書依舊被朝廷認真推行下來了,並且這一次更是收穫奇效。
若非鎬京的飛鴿傳書,軍情的傳遞怕是要滯后好幾個月,真要如此,不定等商王朝反應過來,亂黨都已經攻陷鎬京,起事成功了。
看完了飛鴿傳書,殷受德有些不爽地輕哼一聲,道:“上有好生之德,孤沒有下令殺了他們,沒想到安分了幾年之後,他們這是又想搞點事情了啊。”
毫無疑問,上次的敲打併沒有讓姬鮮、姬度和姬處這三兄弟學乖。三人畢竟都自恃有身份的人,根本就不甘屈居人下。上一次能反姬旦,這一次自然也能反商。
“一群亂臣賊子,為什麼就非得造反不可呢?活着不好嗎?”
殷受德不由得嘆了口氣。
對於這三人,殷受德一直以來都沒打算要趕盡殺絕的,可現在一看,這三位果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上次犬戎來犯,他們把事情給搞砸了,自己只是懲大誡一番,沒想到他們非但不感恩,現在還要繼續搞事。
第二上朝的時候,殷受德展示了太子文書,了鎬京被圍的事情。
飛廉聽完之後勃然大怒,當即主動請纓:“大王,請讓臣帶兵前去鎮壓!慈亂臣賊子,必須殺之以震懾宵,否則國威不再!”
申徒狄當即站出來反對;“鎬京爆發瘟疫,此時出兵,風險太大,此事需要慎重。”
費仲也幫腔:“是啊,此時如果帶兵前往,恐怕將士染上瘟疫,還是三思而行吧。”
飛廉着急地道:“你們難道要坐視太子身亡嗎!”
如今惡來鎮守西域,鎬京是後勤補給的核心中轉站,一旦有失,西域都護府就形同於孤懸海外,被人整個攔腰截斷,陷入死地,飛廉對此是萬萬無法接受的。
費仲與申徒狄都面面相覷,陷入左右兩難。
救吧,派出去的幾萬大軍一旦染上瘟疫,到時候整個商王朝的局勢都會產生巨大的變故。
不救吧,太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兩人也扛不起這個責任。
殷受德看向疾臣子巡,問道:“你來看,此前我命你做的事情,現在可做出了結果?”
子巡趕緊站了出來進行明:“回稟大王,自封鎖了通往鎬京的商路以來,隔離的營地里有不少人病發,而他們吃了微臣所調製的草藥之後,目前都已經痊癒。”
子巡的話,頓時震驚了現場的文武百官。
“這麼快?”
“這才幾的時間吧,居然就痊癒了?”
“簡直不可思議。”
之前,上一波疫情的時候,殷受德下令建立隔離區,前前後後折騰了幾個月,才把疫情給控制下去。
這一次,還不到半個月,居然就能夠把得了瘟疫的人治好了!
飛廉心中本來牽挂着惡來,聽子巡這麼,連忙追問道:“你的是不是真的啊?”
子巡一臉驕傲地:“此事千真萬確,更何況這藥方是大王所傳授,豈會有假?”
大家一聽藥方來自殷受德,頓時再無半點懷疑,這幾年下來,殷受德干出的各種事情驚地泣鬼神,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飛廉高胸對紂王道:“大王,如此一來,只要我們的將士帶上治療瘟疫的藥物,那就根本不用怕了。還請讓臣率軍出征。”
殷受德微微點頭,:“好,那你清點五萬兵馬,直接出征吧。既然他們要自取滅亡,也就不用留手了。”
“是,大王英明!”
下了朝,飛廉便到了軍營,發下命令,要點五萬兵馬前往鎬京。
士兵們聽姬鮮、姬度、姬處三人捲土重來,圍困鎬京,頓時一個個都義憤填膺。
“這三國當初反周,若非大王救援,他們早就人頭落地,現在居然恩將仇報,真是不當人子。”
“管、蔡、霍這三國的國主又皮癢了啊。”
有士兵聲嘀咕:“鎬京鬧瘟疫啊,我們要是去了,會不會也染上瘟疫?”
“瘟疫”這兩個字一出口,頓時讓所有人談虎色變,這可是瘟疫啊,不是膽子大就能不怕的。
畢竟瘟疫有多可怕,許多人可都是親眼所見。
飛廉大聲道:“你們不用慌,這次隨軍出征的,還有疾臣和醫師,大王為了我們,已經從神明那裏求來了可以治療瘟疫的草藥。從今以後,瘟疫不再是不治之症,所以大家無需為此而犯愁。”
士兵們感覺到非常不可思議。
“大王出手了?”
“大王為我們求葯?”
“大王萬歲。”
現在,殷受德已經活成了大家的精神圖騰了。
之前歷朝歷代的大王都宣稱自己能夠溝通地神明,但是實際上卻沒從神仙那兒帶一點好處下來。
而紂王就不同了,這幾年陸陸續續得到了好幾次神明傳法,現在更是直接連治療瘟疫的藥物都求了過來。
有了這個消息,大家都不怕瘟疫了,紛紛主動請纓,要求加入隊伍。
飛廉也不遲疑,點了五萬兵馬,當即開拔鎬京。
鎬京。
姬鮮、姬度、姬處三兄弟率領兩萬兵馬,圍困住了鎬京的各個出口。
按理,這兩萬兵馬都不夠鎬京守軍一盤材,但是現在鎬京城內現在瘟疫肆虐,每都在死人,只要圍困的時間足夠久,都不用攻城,鎬京自己就完蛋了,到時候直接進城就是。
三兄弟在軍帳裏面,每日也是飲酒作樂,根本就沒有行軍打仗應有的緊張肅殺之氣。
這一,三兄弟照例飲酒作樂,一名副將卻是急急忙忙過來彙報:“不好了,我們的士兵也染上瘟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