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幾近絕頂!
林鎮南守擂已達半個時辰,期間有上百二三流高手接連上台挑戰,可最強者也不過只堅持了六招,絕大部分人都是三招內搞定,近一半人被一招秒,惹得群雄驚駭。
正當群雄議論林鎮南武功高強誰還敢上之時,一柄連鞘寶劍從天而降!
只聽咔嚓一聲,青石所制擂台如豆腐般一觸即潰,三尺長劍足有一尺多貫入石面,殘餘的氣勁四散而開,將方圓一米的地面劃得千瘡百孔!
青色的身影從看台上飄然而下,連續點在數名圍觀群眾的頭上,而後翻身一躍飛起,向著寶劍落去。近百米的距離竟然只用了五步便跨越,好厲害的輕功!
眾人皆被此人俊朗的輕功吸引,青色的身影在空中劃過,寬大的長袍拖在後面獵獵作響,好似清風劃過留下痕,又如落葉飄飛灑下影,一舉一動舒暢自然,令人賞心悅目!
滴答~
身影落下發出輕微聲響,幾乎不可聞,作為承載的劍柄絲毫不動,肆虐的劍氣卻戛然而止,可見其輕功高絕,其掌控可怕!
主席台之上,渡痴禪師張開緊閉的雙眼,本應昏花的老眼此時卻綻放出精光,洪亮的聲音從嘴裏傳出:“季施主,四十餘年不見,你的輕功越發驚艷了!”
來人一身青色長袍,鶴髮童顏,山羊鬍子垂到胸口,鬚髮皆白,一看就是前輩高人,劉芒剛才一看,還以為是風清揚來了!
這時又有見多識廣的圍觀群眾震驚出聲:“季長空!他是季長空!40年前曾與華山劍聖風清揚交手300招不敗!”
此言一出,群雄無動於衷,在場的大部分都是三四十的年輕人,沒幾個人聽說過風清揚的威名。
說話者看着大家沒反應,立馬醒悟過來什麼情況,立馬又加了一句:“跟武當沖虛道長競爭過武當掌門之位!”
嘶!群雄倒吸一口涼氣,一下子就明白了此人的恐怖!
劉芒同樣倒吸了一口涼氣,倒不是覺得此人恐怖如斯,而是武當派居然還有這等高手沒在原著中提及過!
你媽的,我怎麼能倒霉到這種程度!
這季長空當年怕就是一流巔峰的高手了,幾十年過去,不會直接突破到絕頂了吧?
傲然而立的季長空雙手後背,聽着四面八方傳來的讚歎之聲,沉穩如他都有些嘴角上揚。
“你就是林鎮南?早聽說你落影神刀天下無雙,但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季長空滿臉傲然,一把年紀了還鼻孔看人。
劉芒大怒,老子今天還一招刀法都沒使出來呢,你就敢說不過如此?眼睛不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前輩不愧是武當高人,林某今日尚且未出一式刀法,前輩便可看出我刀法一般,這般眼力想必沖虛道長也遠有不如啊,佩服佩服!”劉芒不慣毛病,當即譏諷出聲。
“哈哈哈哈!”群雄哂笑。
季長空面色陡然難看,呵斥出聲:“區區小輩竟敢出言不遜,你家大人難道沒教過你尊敬長輩嗎!哦,我都忘了,你家大人也只是林遠圖收養的地痞流氓,哪裏知道禮數是什麼。”
這他媽,人身攻擊了啊!
劉芒必不能忍,直接開噴:“放你娘的屁!季老賊,你爺爺我可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整個福建都說我有禮貌,你個蒙學畢業沒有都是未知數的文盲敢跟我說禮數?你是屎吃多了撐着了吧!”
群雄目瞪口呆,你這話說的,也不太像是有禮貌的樣子啊。
季長空目眥欲裂,他居然被一個小輩指着鼻子罵了,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怒火刷的一下直接爆炸,所有廢話的心思完全消失,腳下一踢,長劍驟然出鞘刺向劉芒!
劉芒哈哈一笑,抽刀劈開飛刺而來的長劍,嘴裏依舊不停:“好個老雜毛,還沒喊開始呢,居然偷襲,丟你娘的臉!”
季長空氣炸了,接住長劍就是一個橫掃,劍鋒直指劉芒腦袋。勢大力沉的一劍,劍氣凝而不發,運動間將空氣撕得粉碎!
劉芒腦袋一揚,手中雁翎刀從下至上一個上挑,目標直衝季長空下陰!
季長空眼皮一跳,不敢跟劉芒以傷換命,長劍調轉一劃,劍尖直接戳在劉芒的刀鋒之上。
叮!清脆的響聲響徹全場,劉芒的刀鋒一滯,居然被季長空直接截停!
劉芒有些意外,他這一刀不僅附加了兩千斤的肉身之力,還有數重暗勁隱伏,爆發力量還在四千斤以上,居然被這季長空簡單一劍截住了!
季長空同樣意外,他習練太極劍法數十年,以柔克剛的精髓早已被他練到骨子裏,按理來說無論是怎樣的剛猛力道都會在太極下被分解逆轉,但劉芒剛才這一刀卻差點打破他的分化上限,使得他僅僅只是將力道化解而沒能反轉回去。
劉芒心思急轉,飛起一腳將季長空逼開,而後腳下不停,一個箭步追上後退的季長空,手中長刀橫掃而出,想要將季長空腰斬。
季長空飛身躲過橫掃一刀,空中轉體一周落在劉芒身後,也不轉身,長劍穿過腰側直刺劉芒背心!
劍鋒無聲無息,快如閃電的同時卻沒有引起任何空氣的擾動,使得劉芒無法通過聽聲辨位察覺來襲的一劍。
但劉芒也不是傻子,繞后當然要接背刺,他用屁股也能猜到季長空想幹什麼。
此時最好是提前躲開使得背刺落空,但劉芒卻不打算這樣做,他有無敵防禦,自然要利用起來,直接硬吃這一劍,以傷換命!
做好打算,劉芒當即不管不顧,轉身便是一刀劈出,這一刀他用上了秋水長天的法門,肉身、內力全力爆發,將這一刀推到了肉眼難見的地步!
季長空正全力背刺中,突然一陣毛骨悚然之感閃過,好似背後有惡龍襲來,極致的危機感令他汗毛豎立,當即放棄了已然刺破衣服的這記背刺,梯雲縱緊急催發,瞬間飛身而起三米多高,而後腳在空中連踏幾步,再次落地已然距離劉芒十幾米遠!
必中的一刀當然是落空了,劉芒有些遺憾,這季長空有些穩啊,剛才那種情況,要是自己沒有橫練功夫,必然死在那被刺一劍之下,而他後來的一刀,終究晚了一步,即便中劍后氣勁不失,對於季長空的威脅也有限,大概率傷而不死,這都不敢跟他換,白瞎了他的垃圾話!
季長空臉上陰晴不定,沒想明白這林鎮南怎麼就這麼勇,不過是罵他幾句沒家教,不至於拚命啊!
難不成,這小子有什麼依仗?季長空心思如電,長劍再次刺出。
劉芒眼中精光一閃,秋水長天再度催發,刀光瞬間暴漲,明亮的刀身完全化作一泓秋水,十幾米的距離好似不存在,刀出的那一刻,刀鋒已然臨近了季長空的脖子!
季長空心中一驚,好快的刀!但想要殺我,還差得遠呢!
他閉上雙眼,內力迅捷流轉,磅礴的內力一改路徑,瘋狂沖入腳底湧泉!同時手中長劍倒轉入鞘,內力從湧泉一路逆流而上直達手臂曲澤、內關,而後注入少府,再由少府注入長劍,並不斷疊加。
就在刀鋒觸及季長空的一刻,積蓄的內力總算達到要求,巨量的內力瞬間從長劍上再次逆轉入體灌入湧泉,而後腳底內力瞬間爆發,身體騰空化為殘影,一個後空翻躲過了必殺一刀!而後爆發的反震之力被太極勁力裹挾而上注入長劍,醞釀出今天一擊!
必殺一刀落空,劉芒陷入短暫的僵直,而此時,季長空已然前傾身體,蓄勢待發!
噌!
長劍出鞘,先是無邊肅殺之意洶湧而來,劉芒眼前幻想陡生,躲避的動作再也無法做出!而後長劍攜無邊劍氣破空而來,劍氣在劍尖流轉,幾乎凝為實質,好似劍身憑空長出一截!竟是劍芒雛形!
劍終於臨身,劉芒受到劍氣衝擊清醒過來,卻再也無法躲開這驚天一劍!
轟!
本是三尺青鋒,卻發出了炮彈轟鳴!無邊劍氣驟然爆發,撕裂方圓兩米內的一切,青石所制的擂台完全無法承受,瞬息之間便化為齏粉!
碎散石粉化為煙塵,在劍氣的作用下擴散方圓十米,遮蔽了場中的二人。
季長空抽身而退躲過爆發的劍氣,隨手一掌掀開身周的粉塵。極致的殺招無疑命中了林鎮南,但命中的手感卻令他不安。
極致的劍氣搭配傳世的寶劍,切割人體理應勢如破竹毫無滯澀,但這一劍刺在這林鎮南身上,卻如鈍刀割牛皮般難以寸進!
這是季長空最近研究出的絕招,用劍積蓄穴大量內力再一次性灌入腳底湧泉穴爆發,產生超乎想像的力道,這力道既可以用於加強身法,也可用於腳下攻擊。
而更厲害的是,爆發的力道可以完全無損地轉嫁回劍上形成劍氣,一次爆發產生兩次作用,精妙非凡!再加上積蓄內力時寶劍會自行凝聚等量的劍氣,加上迴轉而來的劍氣,便是雙倍效果,劍氣量變形成質變產生劍芒,威力提升十倍不止!
即便是修為相較於當年突飛猛進的他,使用此招也需要消耗過半的內力,是他毫無疑問的最強之招!
季長空練習太極劍法多年,無意間行氣出錯發現此招,常人行氣皆走十二正經,這招卻是跨經而行,若不是運氣好,他沒可能自行研究出來!
但就是這樣堪稱奇迹的一招,用在這林鎮南身上卻並不理想!季長空的心漸漸沉下去。
雲消霧散,灰塵漸漸散去,露出了場中兩人的情況。
季長空離得最近,劉芒的情況他一目了然,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真正看見劉芒的傷勢后,他依然震驚了。
只見劉芒渾身破破爛爛,全身的遺物完全化為碎布條,中劍的右肩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順着手臂滴在地上,然後就沒了!除了肩上一道劍傷,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其他傷勢,透過幾乎無法遮羞的碎布,可以看到他古銅色的皮膚上連一道划痕都沒有!
劉芒長吁一口氣,看了肩膀的傷口一眼,一個縱身跳出了近一米深的圓形大坑。
在中劍的前一刻,劉芒眼尖發現了劍上吞吐的劍芒,覺得自身防禦無法抵禦這極致銳利的一擊,於是拼盡全力稍稍偏轉了一下身體,使得衝著胸口而來的一劍刺在了肩膀上。也幸好他沒託大用胸肌硬抗,不然這兒他怕是身受重傷!
現在雖然傷得也不算輕,廢了一隻手,但比起劍氣突破胸膛肆虐臟腑,無疑已經是輕得不能再輕了。
毫無疑問,季長空這一劍已經真正超越了一流達到了絕頂,並且只論威力的話甚至接近絕世!
十三太保橫練的防禦最針對銳器切割,次打擊,再次內力侵入,就連周猛也可以通過掌法蘊含的內力侵入臟腑傷到他。
但季長空這一劍完全將內力轉化為了劍氣,所有威力都體現在鋒銳之上,恰好是十三太保橫練最專業的領域,就這樣都沒防住,可見其威力多麼驚人!再配上接近絕頂的內功修為和無與倫比的輕功、身法,說他就是絕頂劉芒也信!
若是再等些時日,等他內功突破至絕頂,那麼就憑這一劍,沖虛都要敗給他!
極致的威力和速度,只有同樣極致的防禦能夠對抗,沖虛雖然跨入絕頂多年,但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防禦,他都沒有非常突出的部分,面對季長空這種走極端的,除非不上他用出這招,不然真的要翻車!
劉芒心中感慨,這老傢伙狂歸狂,本事是有的啊。
但是,今天這一戰,勝利者必然是他劉芒!
看着氣喘吁吁、狀態大跌的季長空,劉芒搖搖頭,還是太極端了,畢其功於一役的一招,消耗實在太大,若是這招解決不了敵人,便將陷入天大的劣勢!
要是這季長空穩紮穩打用身法遊走磨他的話,戰個上百回合不成問題,這下好了,十招都撐不住了。
劉芒意興闌珊,秋水長天再度走起。
狀態大跌的季長空已然無力反抗,勉強提起寶劍擋下這一刀,卻被劈得一個踉蹌。太極劍法化解力道也是要看差距的,內力消耗大半的季長空狀態全面下降,不僅速度力量降低,連反應都沒剛才快了。
劉芒不等他站穩,又是接連兩刀斬出。
季長空怒吼一聲,再度爆發本來就不多的內力閃開,在輕功這方面,他是完爆劉芒的,他要想跑,劉芒絕對追不上。
但老傢伙已經失了智,絕好的機會不趕緊認輸下場,反而找到機會一劍砍在他的脖子上。非常沉重的一劍,甚至給劉芒帶來了疼痛之感,然而不破防。
儘管他臉都憋紅了,但面對好似精鐵鑄就的脖頸,強弩之末的他終究毫無辦法,內力已然全部耗盡。
劉芒抓住機會,一腳踢在季長空肚子上。兩千斤的一腳,季長空當即口噴鮮血飛了出去,好在還有行動能力,一個翻身站住了腳,沒有當著幾千人的面躺在地上打滾。
戰到這裏,比試也該結束了,季長空深恨劉芒侮辱於他,但他也不想硬挺着被打成死狗,到時丟人事小,丟命事大!
“我輸了!”季長空咬牙切齒地開口,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擂台,離開會場,灰溜溜地走了。
風光而來,狼狽而走,但事情並不算完,季長空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打算日後復仇,劉芒也厭惡其招招致命毫不留情,並且季長空走時投來的憤恨眼神也令他殺心大氣,打算以後找機會將他處理了。
直到此時,全場觀眾才反應過來發出歡呼,祝賀林總鏢頭戰勝前輩高人捍衛了落影神刀的威名。
而後,劉芒不顧傷勢繼續守擂,不少人見他傷勢頗重想要撿個便宜,哪知道,即便這林總鏢頭連戰近百場且廢了一隻手,依舊可以三招內解決大部分敵人。
最後還有一些一流高手下場挑戰,劉芒僅憑橫練和刀法對敵,對方也見識過他的恐怖防禦和迅捷刀法選擇穩紮穩打,竟然平均40招左右才能拿下,一流高手終究是一流高手啊!
他感慨,殊不知在座幾千人都被他的可怕表現嚇住了,連戰近兩百場,從早打到晚,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還流了一斤血,然後全戰全勝!
這他媽是人?
連渡痴禪師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岳不群、定閑、陸柏之流更是看他像看神仙!
哼!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哪裏知道十三太保橫練的厲害,我劉芒即便不用內力,還廢了一隻手,一樣可以大戰一天一夜!
十三太保橫練,主張提升身體本質,不僅防禦驚人,力量、耐力、體質、恢復力都是大幅提升,持久力可以超過練氣高手幾百倍!
如今的他,刀法絕頂、防禦無敵,加上一流的內功和輕功,幾近絕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