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兒子牽馬,天經地義!
徐庄眾人都是心中發寒。
徐進達心中暗道不好。
難不成朱鈞手上的傷,是剛才起了衝突所致?
若是如此,今天恐怕難以善了。
“不說是吧?”
一開始,得知朱鈞挖了徐家的祖墳,朱遠章無比的失望,險些將他斬了。
而後調查中,越來越多的端倪出現,他又覺得憤怒。
敢對他的兒子動手,哪怕他有瘋病,被人瞧不上,那也是他的嫡子之一!
現在可倒好,居然都當著他的面動刀了。
下一次是不是就敢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楊先!”
“臣在!”
“查清楚是誰動的手!”
“是!”楊先拱手,如鷹隼般的眼睛掃過眾人。
徐進達心沉了下去,這件事發生在徐庄,他如何自辨?
眼看事情鬧大,朱鈞連忙道:“父皇,是兒臣不小心割傷的,跟其他人沒關係,真的,兒臣發誓!”
朱遠章掃過朱鈞脖子上那細微的傷口,“你脖子上也是你自己不小心割傷的?”
朱鈞嘴角一抽,“也是兒臣去祭拜徐家先祖時划傷的,跟他人無關,請父皇明察!“
朱遠章微微嘆了口氣,朱鈞雖然不成才,但是也是有優點,比如,對朋友實誠,雖然有勇無謀,但是勝在夠義氣。
雖喜歡鬥雞遛狗,卻也沒做過傷害百姓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不會撒謊,就他那狗腦子,撒一個謊根本沒法圓。
從小犯了錯,就是梗着脖子,撅着屁股挨揍,也不喊疼。
脾氣很硬,這一點倒是隨他!
見朱鈞眼神閃躲,朱遠章便知道,他肯定在撒謊,可真相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始終覺得自己虧欠徐家。
想到這裏,他擺擺手:“既然如此,就算了,跟咱回宮,讓太醫包紮!”
朱鈞連忙道:“父皇,我皮厚,一點小傷,跟撓痒痒似的!”
朱遠章瞪了他一眼,“逞什麼能?回宮!”
朱鈞縮了縮脖子,前身對老朱還是特別敬畏,但是朱鈞更清楚,老朱這樣的開國大帝,最喜歡有志氣,有骨氣的人。
“天德,咱就先走了,這件事沒搞清楚之前,遷墳之事就暫緩一些時日。”
“微臣明白!”徐進達滿嘴苦澀的拱拱手。
“老四,你也要上點心!”
“兒臣明白!”朱鏑點點頭。
“回宮!”朱遠章見朱鈞還愣着,一巴掌拍在朱鈞的腦袋上,“愣着作甚,難不成還要老子請你?”
朱鈞連忙跑到朱遠章的馬前,牽住了韁繩,“父皇,您慢些!”
朱遠章一愣,不由笑了起來,“是有點長進,竟知道給咱牽繩了!”
朱鈞現在必須得好好巴結老朱,要慢慢改觀在老朱心裏的印象,只要喚起老朱心裏的父子親情,他小命就保住了。
想到這裏,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兒子給老子牽馬,天經地義!”
朱遠章翻身上馬,大笑道:“好一句天經地義,咱喜歡聽!”
很快,朱鈞牽着馬離開。
朱鏑等人在後面恭聲道:“恭送父皇(陛下)!”
等眾人離遠了,徐進達走到朱鏑的面前,“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啊。
陛下對皇子的安全最是上心,若是不能查出真相,恐怕......”
“岳丈放心,這件事包在小婿身上。”朱鏑拱拱手,又看了徐添壽一眼,旋即離開。
徐添壽一咬牙,追了上去。
徐進達此時有些頭疼,也懶得去管徐添壽,他掃了其他人一眼,“吳王手上和脖子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是不是咱們的人傷的?”
眾人不住的搖頭,徐鐵牛上前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徐進達聽得直皺眉,“這瘋子居然瘋到砍自己,不過,你說他方才進了墓?”
“是,屬下方才也進墓看了,墓中一切完好,沒有任何損失!”徐鐵牛道。
“奇怪,他到底進墓作甚?”徐進達不理解,旋即他腦海中閃過一種可能,“莫非他在裏面藏了東西?還是說有人慫恿他來的?”
他根本就不相信,朱瘋子會真的懺悔。
“爹,您別太擔心,姐夫既然出面了,肯定能洗清咱們家的嫌疑。”徐妙錦見徐進達愁眉苦臉,勸道。
徐進達乾笑一聲,“這件事怕是沒那麼容易水落石,麻煩要來了!”
說完,他看着朱鏑的背影,若有所思。
......
朱鏑回到燕王府。
徐添壽則是不斷的勸誡,“姐夫,咱們做了這麼多,為的什麼?現在豈不是自廢武功?”
朱鏑攥着懷裏的玉佩,原本如鐵的心腸,此時也軟了一點。
他看到朱鈞哭着說要大哥的時候,根本就下不了手。
“一個瘋子而已,不足以影響大局。”朱鏑深吸口氣,“若是我連一個瘋子都怕,那還爭什麼?
還是說,你希望本王做孤家寡人?”
“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黑衣和尚走了出來,“殿下,你還是心軟了。”
朱鏑道:“不是心軟,是事發突然,原本計劃,瘋子早該死了,他若死了,一切都可以按照計劃實行。
而現在本王很被動!”
他猛的看向徐添壽,“是你,沒有做好這件事。
你要想清楚,出手次數越多,留下的線索就越多。
到時候危害的不僅僅是你家,還有本王。
我父皇,可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
徐添壽啞口無言。
的確,是他沒有做好這件事,要是朱瘋子死了,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想到這裏,他冷聲道:“我來彌補過錯!”
“不可!”朱鏑黑着臉,“以後,不要再管他了,他不會成為我的麻煩!”
“心軟跟沉溺女色的危害一樣大!”黑衣和尚說道。
“大和尚,那是我親弟弟!”朱鏑怒視着他。
黑衣和尚淡淡道:“可是殿下要搶的不也是親哥哥的東西?”
朱鏑默然,嘴硬道:“那不一樣,競爭是競爭,而不是濫殺無辜,老六從來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相反,我欠他......頗多!
從今以後,不許把主意打到他頭上。
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他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徐添壽無奈的看了黑衣和尚一眼。
黑衣和尚搖頭道:“想成就偉業,最重要的就是硬心腸,咱們的殿下,心亂了,那便有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