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痛罵
【15】痛罵
白銘準時十二點去到雲天酒店某間vip茗茶室,裏面,坐着他命人專程“接”過來的裴文斌。
裴文斌的臉色不太好,這之中,除了被人強行“接”過來受到了驚嚇之外,還有就是被人要挾的屈辱及不痛快。
見白銘進來,裴文斌朝他遞了個極不友善的眼色。白銘卻不甚在意怡然地在裴文斌對面落座,基本上,除了他在乎的人,其他人要怎麼看他,他並不在乎也不在意。
“白銘,你這是什麼意思?”裴文斌板著臉質問。
他現在窩了一肚子氣,早上,他正跟朋友在酒店喝早茶敘舊,卻被兩名寒着臉冷冰冰的黑衣人客氣地“請”到了這裏。
裴文斌的語氣充斥着滿滿的怒氣,白銘並不吃裴文斌這一套,從容地把西裝外套脫了放好,端了杯茶喝了一口才說道。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白銘垂着眼,連眼尾的餘光都不曾施捨給裴文斌丁點。這份被後輩且極有可能是自己女婿的後輩輕視的感覺,讓裴文斌非常不爽。
“白銘,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對我?”他指的卑劣,是指早上被強行擄來的事。
裴文斌覺得,論從前的關係,白銘是他的世侄,論現在的關係,自己或許是白銘的岳父,這兩重關係,足夠他傲然地在白銘面前以長輩的身份自居,因而,他這番話說得極為倨傲。
只不過,他這樣想這樣做實在是太抬舉他自己了。
白銘放下茶杯,抬起眼皮,不帶溫度的銳利眸光如兩道冷嗖嗖的利箭射向裴文斌的臉。
“是的,如果是以前,我會尊稱你一聲裴叔。但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現在的你根本不佩!”
白銘以前對裴文斌並沒偏見,但從裴悅和胡欣口中得知他所作所為之後,對他的評價直接跌至了負分。
裴文斌臉色愈加地難看,“白銘,你少囂張,我可是小悅的爸爸!”
白銘揚起唇角露出一抹譏笑,“爸爸?裴文斌你問心,在你眼中,小悅是你的女兒嗎?如果是你的女兒,你當年怎麼會捨得為了一個半路殺出來只看重你的金錢地位的女人而狠心拋棄她們?裴文斌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不是你說了算。你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白銘的言行舉止,無一不表明,他並沒有把眼前這個男人當成未來岳父看。
“那是我的事,聖人都有錯,何況是我這樣的凡人?”
裴文斌被噴了一臉,雖然理虧,卻不願在後輩面前失了威嚴,於是臉皮極厚地為自己辯護。
白銘見多了厚顏無恥的人,早已見怪不怪,但眼前這個,卻讓他有當場對着那張臉揍幾拳的衝動!
“是的,聖人都有錯,但聖人錯了也要承擔後果。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是上帝嗎?拋棄了十幾年之後,發現你還有多餘的心力可以去愛,於是回來施捨些愛給欣姨她們嗎?裴文斌你就算是哭着爬回來,也改變不了你是個人渣的事實!欣姨是很好的女人,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像你這種噁心吧唧的男人,請有多遠滾多遠!”
白銘平時雖是話少,卻不代表他不會說話。
本來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裴文斌被他噴得一楞一楞,臉上精彩紛呈時紅時白,時綠時黑!
“啪”,裴文斌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惱羞成怒的他,騰地站起來指着白銘的臉罵道。
“白銘,你別太過份!”
白銘如泰山一般穩坐在座位上,冷冷地瞥他一眼。
“對你?再狠再難聽十倍都不過份!”
“你!”裴文斌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白銘抬手拔開裴文斌快要指到他鼻尖的手指,抬抬下巴示意他坐下,用冷冰卻不容人質疑的口吻說道。
“裴文斌,欣姨和小悅有我罩着,不勞你費心!你更別想動什麼壞心思去打她們的主意,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裴文斌再次被他冷冽的氣勢震懾住,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身體乖乖地坐回座位上。
白銘見他終於安靜了下來,眯眼細細打量他片刻,問。
“裴文斌,把當年受賄的事告訴我。”
白銘這話,沒有商量的餘地,是絕對的命令語氣。
慢慢找回理智的裴文斌回以白銘一個怪異的笑容。“問你親愛的媽媽,不是更清楚嗎?”
白銘並非沒聽出他語氣的嘲諷,卻沒有太在意。
“是,我媽當年這事做得非常不光彩,但整件事背後,你不覺得應該有更多的瓜葛?”
白銘沒想過為自己媽媽開脫,但他此時已不想去計較裴文斌的錯,一心只想把當年背後那條巨鱷揪出來,好給胡欣和被誤解的爸爸一個交待。
“你媽捨得花那麼大筆錢來封我的口,真相還有去找嗎?哪還有什麼瓜葛?”
在裴文斌看來,若不是白瑞康收受了賄賂,肖姒亦不會傻到白白將七百五萬送給別人。
“你認為我爸會在乎那點錢嗎?”白銘沒好氣地說。
“誰知道!”裴文斌的神色拽了起來。
白銘靜默了一會兒,裴文斌的不合作,其實早在他意料之內。
“既然你不想跟我談,我也不勉強你。這周六我爸會回來一趟,到時我會安排你倆見個面。”
白銘說完,竟不看裴文斌一眼,站起來逕自走了出去,留下裴文斌一個人坐在那越想越想越氣,直到兩個黑衣人走進來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他才明白白銘扔下他一個人先行離開了。
“唉,我說,我是你家三少的岳父,你們怎麼能這樣待我?”
裴文斌倚仗着自己是裴悅父親的身份,想要博回些臉子。
“裴先生,對不起!我們只是按三少的吩咐辦事!”
裴文斌瞧瞧路兩邊的景物和建築標誌,又問。“你們三少奶和小少爺是住在g市嗎?”
“我們不知道!”
裴文斌一路上問了黑衣人不少問題,得到的答案,全是不知道。而且,接下來幾天,他被軟禁在酒店裏了。
再說裴悅回到m市,照舊如常上班下班,但因為那天在車上跟老媽聊的那段話,讓裴悅多了些心眼。
然後,她發現,自從回國之後老媽的睡覺時間變得比以前早。以前,她一般是十一點睡,但現在,每天晚上小包子睡了,她看一會電視,最遲十點左右就會回房睡覺。
開始,裴悅只當老媽年紀大了,生活習慣變了。但經過她這兩天仔細的觀察之後,她發現,老媽進房之後,從門縫裏可以看到房裏的燈是一直亮着的,大概十一點半,這燈才會熄掉。
裴悅心裏明白,這之中,肯定有些秘密,但她沒多嘴問,老媽不說,代表時機沒成熟。
周四晚上,白銘在電話里對小包子說,這個周末沒有時間過來陪他。小包子有些失望,嘴裏不停叨嘮着甚是怨念。
好在,周五晚上,某個站在裴悅新家門外的男人,把小包子的怨念徹底清除了。
門鈴聲響起的時候,裴悅和胡欣正在廚房裏煮飯,小包子在小方的陪伴下走到玄關打開門。
“文濤叔叔!文濤叔叔!”
沒等來人放下手中的禮物,小包子已經抱着他的大腿像猴子一樣擅自爬上他身上,也不管趙文濤身上穿的是幾萬元的西裝。
“愷愷,想我沒?”
趙文濤一手抱着他朝客廳里走去,經過廚房,他探頭進去。
“欣姨好!”
胡欣回國之後,這是第一次見趙文濤。
“文濤,你來了?怎麼不事前打聲招呼,我好準備些你愛吃的食物。”胡欣擦乾手上的水,趕緊迎了出來。
“欣姨,我很好養的,隨便從愷愷碗裏扒出碗飯給我就ok。”
趙文濤笑着說道。
小包子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怎麼見過趙文濤,這下粘在他身上就像八爪魚一樣不願鬆手。
“媽,你去和文濤聊聊,這裏我負責。”裴悅把胡欣推了出去。
只站在廚房內朝趙文濤笑着點點頭,然後留在廚房裏忙活,她跟趙文濤的關係,早已經不是那種需要說客套話的膚淺關係。
“趙先生,喝茶。”
小方自覺地去倒了杯茶遞到他面前,趙文濤這才發現屋裏多了個陌生的男人。
“這是?”
“文濤叔叔,這是小方叔叔,是爸爸給愷愷派的司機叔叔。”
小包子沒等胡欣和小方回應,笑嘻嘻地指着小方介紹道。
“哦……”
趙文濤眼裏閃過一抹失落,他並不清楚小方在這裏的真實用意,只覺心頭酸溜溜的,有點難受。
以前,他也試過為裴悅安排很多事,但往往,都被裴悅婉言拒絕。
可換了白銘,裴悅就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些心意。果然,自己跟白銘,在她心目中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就算趙文濤心裏,已經接受了裴悅跟白銘的事實,但他愛了裴悅這麼幾年,哪能真的說放下就放下,這下,只不過丁點的事,又抑制不住的,嫉妒,失落,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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