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慘,殘,參,饞,禪
咬掉了舌頭還有手能寫?可要是連手足耳目都被廢了呢?
許三笑在南山市第一人民醫院見到了楊洪昌。與其說是個人,倒不如說是一團骨肉。根據醫生的說法,這個人不但舌頭被自己咬掉了,在咬掉自己的舌頭之前,他還自挖了雙目,自毀了聽覺系統,然後自己砍斷了雙腿的大筋和雙手的手筋。
前面說的雖然慘烈,但在藥物和幻覺的作用下倒並非不可能,後面說自己砍斷了雙腿也可以理解,但自己砍斷自己的雙手?許三笑氣的想讓這位大夫自己試試看。但又一轉念,想到多年前在京城發生的一樁奇案里,案件的主角自砍了一百多刀自殺。與之相比,這自己砍斷四肢的筋又算不得什麼奇事了。
“昨天不是說只咬斷了舌頭嗎?”許三笑沒有計較醫生的離譜言論,負手問道:“這自砍四肢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醫生道:“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本來他咬斷自己舌頭堵住了咽喉引發窒息,送到醫院后已經搶救過來,可就在昨天晚上他在病房裏突然發狂,自挖了雙眼又把耳朵捅聾了,還砍斷了自己的腳筋和手筋。”
做的真他媽夠絕的。許三笑心中罵道。又問:“你這個結論是怎麼做出來的?”
那醫生大約也自知這個說法站不住腳,訕然笑道:“這是刑警隊的同志勘驗過現場之後得出的結論,我可不敢胡說八道。”
許三笑微一皺眉,問道:“刑警隊的同志?是於大隊長嗎?”
於大隊長就是於海。兩年前秦旭明和鍾春秋聯手,南山市內局勢開始發生變化,親秦系的市局副局長林永書升任市局一把手。因為當年的歇馬鎮槍擊案而進入林永書視野的於海,便跟着從艷陽縣公安局長的位置上平調到市局刑警隊任大隊長。級別沒變,表面上原地踏步,實際上到市局工作,又是刑警大隊長這麼重要的職務,上升通道要比在縣局局長位置上開闊多了。
醫生點頭道:“對,帶隊的是個小個子,大家都叫他於隊,這個自殘的結論就是他做出來的。”
許三笑點點頭,神態如常,道:“好,李醫生,謝謝你。”
一個人自挖雙眼后再自己掏聾兩隻耳朵,然後挑了自己的腳筋和手筋,並且還是個剛咬舌自盡搶救過來的重傷員。這個結論居然是曾經跟過自己的,歇馬鎮出身的於海做出來的。許三笑離開醫院,拿出電話來想親自打給於海,稍一轉念,又在電話撥出前掛斷了,走到自己的吉普車旁邊把劉楓叫下車,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劉楓現在的公職是北溝縣委小車隊的副隊長,私底下卻兼着麗水國際安保部經理,麗水國際旗下的新安保安公司總教練兩個職務。平日裏,一些許三笑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交給他來處理。
二人名義上是上下屬關係,實際上情同手足,劉楓跟在許三笑身邊久了,已經摸透了許三笑的脾氣,聽完整件事的過程,立即意識到許三笑找自己的意圖。這件事許書記不想給人留下過度關注的印象。由他給於海打這個電話,既可以代表許三笑,又可以代表他個人,立場上比較靈活,說話也比較方便。
許三笑道:“於海做出這麼荒唐的結論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意思,我就想知道是哪個人在背後逼他結案,這案子漏洞百出,我一個外行都能看出有貓膩來,他還敢做出這樣的結論,可想而知他肩頭上的壓力不小,這個逼他結案的人肯定權勢驚人啊。”
劉楓點頭表示明白。
許三笑又交代:“這事兒你不要在電話里問他,最好親自去一趟,找個合適的地方當面問問。”
安排好這件事,許三笑獨自駕車回北溝,打算去見一見何問魚。目的是看看她那邊對這個處處佔據先機的對手了解多少。
線索暫時被掐斷了無所謂,但對手是什麼人都還沒搞清楚就比較可怕了。這個對手每一步都走在了自己的前面,到底是有內線消息呢還是誤打誤撞?又或者這是一個精於謀略算無遺策的傢伙,每次都能料敵先機?
許三笑懷揣滿腹疑問來到何問魚暫住的麗水人家別墅區,因為來之前打了電話,趕到的時候何問魚正在廚房裏忙活着。見許三笑到了,欣然一笑道:“你這傢伙真是個賤骨頭,以前嫌我不夠溫柔,最近待你溫柔了,你又擔心我對你有企圖,一邊滿嘴情話甜和我,一邊又跟我藏着心眼,還借世傑的口夾槍帶棒的跟我較勁。”
許三笑見她站在竹影下,一件松垮的淡綠色襯衫隨性的掛在身上,下身只穿了條短褲,光潔如瓷修長結實的玉腿完全暴露在空氣中,長發如雲,眉目如畫,整個人散發著清新又不乏性感的魅力,一時間看的痴了,過了一會兒才愕然道:“我怎麼會跟你較勁呢?”又直勾勾盯着何問魚的美腿,嘖嘖贊道:“姐,你這雙腿可真美。”
何問魚抿嘴笑道:“少在那裏跟我裝傻充愣,認識你第一天就知道你是個不聽話的壞孩子了,不過我不着急,咱們往後的日子長着呢,總有把你小子教乖的一天。”
許三笑一晃身,閃電一般飄到何問魚身前,探手一攬將佳人抱在懷中,笑道:“你就這麼自信?說不定是姐姐你學乖了呢?”
何問魚咯咯笑道:“想當我的大男人?光說沒用,你得憑本事讓我服了你。”
許三笑苦着臉道:“我現在的本事已經不小了,難不成一定達到李燕她爸那樣的境界才有機會嗎?”
何問魚靈巧的從許三笑的懷中拜託出來,笑道:“什麼時候你能讓我不能掙脫了,什麼時候我就服了你。”
許三笑自是不服氣,一錯身追了上去,二人你追我逐的調笑嬉鬧了一陣,何問魚最後停在沙發上故意給許三笑抓到,頭枕在許三笑懷中,問道:“你這幾天不大可能有閑工夫來我這裏報到,這個時間跑來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麼事要姐姐幫忙的?”
許三笑對她自然沒什麼可隱瞞的,把這兩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末了問道:“姐,這人指使大門野對梁柏濤下了斗饕降,又讓楊洪昌把自己弄成那個樣子,此人有多大本事且不說,假設他沒有在我身邊安插卧底,全是憑判斷做出的這些事,那麼此人着實是個勁敵!我現在就想知道對手是何方高人?”
何問魚眯着眼想了想,道:“按理說紀委方面的工作我們宗教辦是不方便插手的,所以在發現大門野和彌生五郎有所動作時,我也只是讓世傑去警告你一下,沒想到你的小心眼這麼多,會認為我是想借小鬼子的手削弱你陰山狼城。”
她說話的時候明眸流轉,顧盼倩兮,吹氣如蘭,沁人心脾,換成尋常男子,在這絕色佳麗的溫柔攻勢下,恐怕沒說話就先醉到骨子裏了。許三笑畢竟是曾經滄海又定力非凡,眼醉神迷的看着何問魚,笑道:“我怎麼會那麼想姐姐你呢,只不過是因為段世傑那小子總跟我過不去,我才故意那麼說的,絕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知道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咯咯。”何問魚發出清脆爽朗的笑聲,道:“你許三笑要是這麼點誘惑都扛不住,咱們兩個又怎會有今天?少跟我裝乖巧,你那點鬼心眼還騙不到我。”又解釋道:“我不妨跟你掰扯兩句,讓你明白姐姐我的內心有多光明。”
她伸出纖纖素手,扳着手指道:“首先,宗教辦的人要保證陳副總參在西南的安全,其次還要向信義堂提供消息,另外還必須時刻監督大門野那伙人的動靜等等等等,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是真抽不出人手來幫你,再說了,那個宋勇毅可是李系的人,查辦西南這麼重要的差事,李總會這麼放心的讓他一個人出來嗎?真到了危難時,你身邊不會缺幫手的。”
許三笑探手將她整個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就這麼摟着,四目相對問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對面究竟是什麼人在主持,你知不知道?”
何問魚先是搖頭,然後卻又點點頭,道:“完全不知道,不過卻憑直覺有個大概的猜測。”
“誰?”許三笑忙問道:“說說看。”
懷中的何問魚忽然一躍掙脫出懷抱,笑道:“吃完飯再告訴你,現在說了怕你會跑掉,那我就白忙活一中午啦。”
何問魚不愧天才之名,用心之下,廚藝進步神速,雖距離李燕那種專業特廚的水準,卻也稱得上難得了。許三笑這頓飯吃的很得胃。只是心裏頭一直惦記着那個答案,不免有些心不在焉。何問魚溫婉可人,如柔順的妻子一般為許三笑添飯送菜,許三娃子那點情緒自然瞞不過仙姑姐姐一雙明眸。
吃過了午飯,她展顏一笑道:“急壞了吧,你這樣可有點欠缺大家風範了,怎麼說也是堂堂神道大術士了,天底下比你強的術士數不出一巴掌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可不成,須知道,你可能要面對的這個對手可不是大門野白日寶之流能比的。”
許三笑皺眉問道:“你很有把握的樣子?”
何問魚道:“宗教辦跟此人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前陣子我陪新元首去東北亞三國出訪,還險些被這人鑽了空子,當時如果讓他在元首身上得手,害元首在公開場合犯糊塗說出幾句人家希望他說的話來,後果真不堪設想,現在想來,我還覺着有點后怕呢。”
許三笑凝眉沉思片刻,依自己所知,東北亞三國人物中,能讓仙姑姐姐這麼忌憚的人物似乎只有一個,難道真的是他?但那人不是說過要守護其師陵寢,終身不會離開東瀛半步嗎?
何問魚輕輕一笑,道:“你是不是猜到乃木秋田身上了?”
許三笑詫異道:“難道不是?”
何問魚輕輕搖頭道:“自然不是,如果是乃木秋田,我一定會派出宗教辦全部精英,還會請動你岳父派人協助,全力以赴殺掉他!可惜,這個人永遠不會離開東瀛的。”
許三笑奇問道:“不是他?除了他之外,東瀛還有比大門師兄弟高明的人物嗎?”
何問魚額首道:“當然有!術士界沒有不代表武術界沒有,就算是乃木秋田也是在九年前才成為東瀛第一人的,在他之前的人叫做西玄茂木,你應該聽說過吧?”
許三笑記得此人的名頭,位列宗教辦人物榜海外3S級第一人的位置,記得自己看到的那份資料中提到過,這人是死在岳父李虎丘之手的。
何問魚道:“當年的西玄茂木決戰你岳父,先是大佔上風,最後逼的你岳父用出了被武術界認為是最接近真神威力的一招,神之一指,才將他擊敗,可想而知此人有多強大,而根據我在入境管理局那裏拿到的資料分析,這次來華夏主持西南事宜的人正是西玄茂木的關門弟子——望月艷佛!”
PS:為昨天的斷更誠摯道歉,不過不是沒寫,而是沒交網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