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比翼鳥,好大的驚喜
赫連蒼穹頭痛地嘆了口氣,一個勁兒地在心中權衡着利弊。很明顯,如今他是兩頭為難,因為兩頭他哪一頭都不想得罪,得罪了哪一頭都是一場血雨腥風!不過相比較而言,應該還是自家兄弟好商量吧?畢竟女人沒了可以再找……
想到此,赫連蒼穹試探着說道:“十九弟,朕知道你不希望雲墨染出事。可是你也看到了,三國帝王在信中說,他們已經在調動軍隊了,如果我們不交出雲墨染,他們就要出兵攻打赤鳳國!到時候戰火一起,生靈塗炭,被連累的還是普通百姓!你為了保住自己的妻子,卻要讓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你於心何忍?”
赫連蒼寧目光閃動,突然冷笑一聲說道:“皇上,如果臣弟可以令三國退兵呢?”
赫連蒼穹一呆:“什麼?”
赫連蒼寧淡淡一笑:“臣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雲兒,但臣弟也不會任由三國令赤鳳國生靈塗炭。因此臣弟可以保證,如果三國果真敢來冒犯,臣弟便有辦法讓他們退兵。若是如此,皇上便不必將雲兒交出去了吧?”
“若能如此,自然最好!你若能讓三國退兵,朕還有什麼必要將雲墨染交出去?”赫連蒼穹點頭,繼而疑惑地皺眉,“但問題是,你如何讓三國乖乖退兵?他們在信中可是說得斬釘截鐵……”
“這個,臣弟自會想辦法。”赫連蒼寧打斷他的話,“總之為了雲兒,臣弟必須令三國退兵,皇上只管放心!”
回到玉王府,雲墨染早已在不安地等候。看到赫連蒼寧進來,她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寧皇叔……”
“還叫寧皇叔?”赫連蒼寧摟住她的纖纖細腰,愛意無限地在她唇上吻了吻,“昨夜跟你說過什麼,你都忘了嗎?是不是只顧着與我……”
“才沒有!”雲墨染羞得臉一紅,立刻改了口,“蒼寧,你怎麼才回來?出什麼事了嗎?採蓮和采荷說你急匆匆地出了府……”
喂喂喂,這裏還有外人呢!要不要這麼曖昧?阡陌忍住笑上前行禮:“見過王妃。”
雲墨染有些害羞:“嗯……嗯!乖!蒼寧,究竟是什麼事啊?”
赫連蒼寧一抿唇,跟着一聲冷笑:“不錯,是出了事,而且是大事。雲兒,方才皇上召見於我,說三國突然來信……”
“要除掉我?”雲墨染冷笑一聲接上,“果然,我早知道納蘭明昭與安陵風漓想明白之後,一定會說服兩國皇上將我剷除的!只不過我倒是不曾想到,東陵飛映居然也……”
赫連蒼寧搖頭:“未必是他們的意思,莫忘記納蘭明昭他們想要回國,曼陀國是必經之地,他們肯定直接面見東陵流煥,極言你的存在會有多麼威脅,東陵流煥自然就跟他們同流合污了!”
雲墨染點頭:“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還用問?我已經跟皇上說了,誰若要來傷害你,我滅他滿門!”赫連蒼寧淡淡地一笑,手卻摟得更緊了些,“雲兒,你放心,只要我還活着,便不會容許任何人來動你一根指頭!即便我死了,化成厲鬼,也會守在你身邊的。到時候你也不必害怕,因為我的鬼魂也是為了保護你……”
儘管雲墨染身懷鳳嘯九天的絕技,功力已經快要超越赫連蒼寧,但是在赫連蒼寧的心中,她永遠是需要保護的那一個。
雲墨染微微一笑:“我從來沒有擔心過,因為如果有人敢來傷害你,我也會滅他滿門!”
赫連蒼寧瞅了她一眼,突然哧的一聲笑了起來:“這種殺戮之事我來便好,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能滿嘴打打殺殺?”
阡陌翻了個白眼:不是姑娘了吧?昨夜不是洞房花燭了嗎?眼見兩人這都好半天了還摟在一起不撒手,他只好好心地提醒:“王爺,王妃,是不是……坐下好好說?這般摟摟抱抱,被下人看到了不大好。”
雲墨染臉一紅,忙掙脫出了他的懷抱,並拉着他在一旁坐了下來。赫連蒼寧拂了拂衣袖,淡然一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三國既然已經如我們猜測的那般提出要殺你,那麼接下來……”
“就按計劃行事嘍。”雲墨染同樣淡淡地笑了笑,“納蘭明昭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們自以為聰明的做法其實只不過為他們自己準備的催命符而已!”
赫連蒼寧既然堅決不肯交出雲墨染,並且保證會令三國退兵,赫連蒼穹倒也並未逼他太狠,先觀望一陣再說。他也知道這個十九弟驚才絕艷,聰明絕頂,若說他能想出退敵之策,他是一百個相信的,只是不知道他這退敵之策是只能退一時之敵,還是可以永絕後患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赫連蒼寧所中劇毒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他已經時日無多,萬一在他臨時之前想不出退敵之策……不過這樣也好,橫豎赫連蒼寧一死,雲墨染也會為他殉情,到那時候豈不就等於將雲墨染殺了嗎?只要雲墨染一死,三國自然便沒有理由對赤鳳國出兵了!
赫連蒼穹突然發現,他比任何時候都盼望赫連蒼寧體內的劇毒快些發作,讓他一命嗚呼算了!到時候他便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
就這般一切平靜地過了一陣子,就在赫連蒼穹剛剛要喘口氣之時,守衛赤鳳國邊關要塞盈州城的大將軍林倫之突然傳來書信,說曼陀等三國已經開始調兵遣將,從三面向盈州城包圍而來,眼看就要大軍壓境!
消息傳入京中,赫連蒼穹自然驚慌失措,未及看完書信便一疊聲大喊:“來人!快來人!宣玉王及玉王妃入御書房見駕!”
不多時,接到宣召的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御書房,見禮之後起身站在一旁,赫連蒼穹便將林倫之的書信扔到了二人面前,眉頭緊皺:“雲墨染,你自己瞧瞧吧!”
早已得到消息的雲墨染不動聲色地拿起書信看了看,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已經開始出兵了嗎?這三國帝王還真是看得起我……”
是,居然為了她一個人同時出兵赤鳳國,納蘭明昭等人的確夠看得起她。赫連蒼穹不置可否,冷聲問道:“雲墨染,他們是沖你而來,而且因為你,赤鳳國百姓馬上就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被戰火荼毒!朕問你,你怎麼說?”
雲墨染淡淡一笑,將書信慢慢疊起放在了桌子上:“皇上,他們雖然是沖墨染而來,但此事卻關乎皇上與整個赤鳳國的顏面!墨染一死倒是死不足惜,但皇上此次若是妥協,以後將如何自處?這次三國嘗到了甜頭,那麼以後若是再以同樣的手段逼迫皇上答應一些其他的要求,那……赤鳳國國威何在?更有甚者,焉知以後赤鳳國還在不在……”
這一點,也正是赫連蒼穹最擔心的。
他雖是叛臣之子,但卻畢竟是一國之君,考慮問題自有其全面和深遠的一面。當日剛剛接到三國的書信之時,赫連蒼穹的確有些慌了神,只想着按照三國帝王的意思殺了雲墨染,令三國安心。然而漸漸平靜下來之後,他卻又發覺此事只怕沒那麼簡單。
很明顯,三國已經結成同盟來對付他一個人,就是想靠這種壓力逼他就範!誠如雲墨染所說,如果三國以後再以同樣的手段對他提出一些更過分的要求,他該怎麼做?
赫連蒼穹知道,這種擔心絕非空穴來風。雖然滅掉天陽國之時四國早有盟約,其餘三國必須年年入京為赤鳳國帝王祝壽,以示臣服之意,但是近些年來,這條約定卻早已引起了三國的不滿。因此要說他們會聯手對付赤鳳國,那簡直大有可能!
換句話說,如果此次他迫於三國的壓力殺了雲墨染(雖然因為赫連蒼寧,這個可能性等於無數個零),那麼接下來,誰知道三國會不會得寸進尺,逼他取消年年賀壽這項約定,甚至要重新劃分國土等等?所謂一切皆有可能!因此,單單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這個先例也絕不能開!
可是如果這個先例不開,三國不依不饒怎麼辦?赫連蒼穹已經為這個問題頭疼了很久,因為在他看來,以赤鳳國一國之力是沒有可能與三國的兵力相抗衡的。
然而此刻,看到雲墨染與赫連蒼寧雲淡風輕的樣子,他心中不由燃起了意思希望:莫非……這兩人有辦法?
儘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迫不及待,赫連蒼穹故意淡淡地問道:“此言倒是極有道理。你是十九弟的王妃,也就是朕的弟媳,朕自然不願將你交給三國處置,但朕若是不答應,三國便要出兵,這可如何是好?”
二人對視一眼,雲墨染接着便一笑說道:“皇上,三國既然搶先撕毀盟約對赤鳳國出兵,那皇上何不趁此機會一舉滅掉他們,從此一統焰之大陸?他們既然毀約在先,也就不怪皇上不念同盟之情了!”
赫連蒼穹聞言先是一驚,繼而又是一喜,登時無比興奮起來:滅掉其餘三國,從此一枝獨秀?如此一來,自己便再也不必受任何人的鳥氣,成為如東丹無極一般的千古帝王了?!
好,很好!就這麼定了!可是……
興奮之中,赫連蒼穹首先想到的便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故意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三國搶先撕毀盟約,而且朕也不忍將你交給他們處置,那麼這一戰顯然勢所難免。可是……以赤鳳國一人之力,如何敵得過三國聯手?莫非你和十九弟已經想到了什麼好方法?”
“暫時還沒有,”雲墨染淡淡搖頭,眸子輕輕地閃爍着,“不過不管是否打得過,咱們先打了再說!若是真的打不過,皇上再將我交給他們不遲。但若果真可以令三國從此消失……皇上豈非就同樣成為千古一帝了?”
赫連蒼穹聞言心中又是一陣興奮上涌,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就是如此!”
隨着赫連蒼穹的點頭,赫連蒼寧與雲墨染二人不由對視了一眼,各自露出了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微笑,因為這本就是赫連蒼寧復國大業的第一步!
到了今日,赫連蒼寧誅殺叛臣、復天陽國之名、為東丹皇室一族復仇的時機已經成熟,再加上身懷絕技的雲墨染一旁相助,他已經可以開始謀划多年的大業了!因此,他們利用了赫連蒼穹不願永遠受制於三國、且想要一統焰之大陸的心思,說服赫連蒼穹出兵三國!
而且到了今日,他們這樣做還有一個絕佳的好處,那便是可以光明正大地一一消滅曼陀等三國,而絕不會引起赫連蒼穹的疑心!否則赫連蒼寧便不敢輕易起兵,一切都必須在偷偷摸摸中進行,還無法動用赤鳳**隊的力量。而如今,這一切之所以能夠進行的如此順利,雲墨染無疑起到了最關鍵的所用。若不是因為她,三國怎會同時對赤鳳國出兵?三國若不出兵,赫連蒼寧哪有理由率兵將其消滅?
而赫連蒼穹只怕到死都不會想到,他自以為可以成為千古一帝的這場戰役,其實是窮赤鳳國之力替赫連蒼寧鋪了一條復國大業的陽光大道而已!當年是赫連一族在逼宮的戰役中起了最關鍵的作用,如今又是赫連一族為天陽國的復國之路掃清了障礙,這算不算是一報還一報?
而對於赫連蒼寧來說,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多年來苦心謀划的大業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拉開了序幕,而且這個開端,比他預想的要好了無數倍:利用赤鳳國的力量光明正大地滅掉其餘三國,先將焰之大陸統一起來,然後再令其江山易主,豈非比靠自己暗中培植的那點力量一一滅掉四國要容易多了嗎?是以此戰明為赤鳳,實為天陽!
而所有這一切,都是雲墨染替他帶來的,因此復國大業一旦成功,雲墨染當居首功!或許直到此刻赫連蒼寧才明白,原來之前他一直在等待的最合適的時機,就是雲墨染。
總之無論如何,如今大局已定,赤鳳國已經決定出兵邊關,與三**隊一決雌雄!為了此次戰役能夠成功,赫連蒼穹首先派出了一支十萬人的軍隊,全部交由赫連蒼寧統率,並照舊派了赫連擎霄與赫連擎陽為副帥,作為赫連蒼寧的左右手。至於其中的監視之意,便無需說得太過透徹了。
由於時間緊迫,赫連蒼寧與雲墨染二人顧不得新婚燕爾,立刻點齊十萬兵馬奔赴邊關重地盈州城,準備迎敵。盈州城乃是赤鳳國的咽喉,易守難攻。整座城池呈月牙形,牢牢護住了赤鳳國的國土,將赤鳳國與其餘三國分隔在兩邊。只要守住盈州城,赤鳳國便可高枕無憂,而盈州一旦失守,便等於敲開了漓京城一半的大門!
為免夜場夢多,十萬大軍日夜兼程,中途不敢做任何耽擱,終於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盈州。遠遠看到城門已經在望,雲墨染不由嘆了口氣:“那便是盈州城了吧?”
“是。”赫連蒼寧點頭,目光卻在微微地閃爍,“雲兒,復國之戰馬上就要展開,千萬小心!不過無論如何,我總會護你周全……”
“放心,我可以保護自己。”雲墨染微微一笑,“蒼寧,你忘了嗎?我已經不是那個功力全失的雲墨染,其實你不必如此為我擔心的。”
赫連蒼寧抿了抿唇,展顏一笑:“也是,不過……一切小心總是錯不了的。雲兒,這場戰爭我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但是不管怎樣,我……寧舍天下,不舍你。”
雲墨染心中一暖,微笑點頭:“我也是。”
既如此,一切盡在不言中。
十萬大軍終於漸漸靠近了城門,接到消息,守城大將軍林倫之早已在城門口等候。林倫之年約三十,長得倒是濃眉大眼,古銅色的皮膚更為其添了幾分粗獷豪邁的男人味。只可惜,他卻是當年隨赫連雄奇一起逼宮的兵部尚書林丙元之子,亦是叛臣之後,更是赫連蒼穹的心腹,否則赫連蒼穹也不會派他來駐守盈州城了。
其實林倫之能夠成為大將軍,並不是因為他的軍事才能有多麼出眾,只不過是因為這也是赫連雄奇的承諾而已。當年起兵逼宮之時赫連雄奇便立下承諾,言凡是與他一起起事的朝中大臣,待事成之後均可保證其世代高官,永享榮華,且不管他們的子孫後代犯了什麼罪——只要不是謀逆之罪,均可從輕發落。
正因為如此,就算溫啟軒等人利用職務之便大肆收受賄賂等等,赫連蒼穹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佯作不知。畢竟他們並不曾犯謀逆之罪,按照赫連雄奇的承諾,他是沒辦法做得太過分的。
遠遠看到赫連蒼寧的馬車,林倫之立刻率眾上前,抱拳跪地:“屬下林倫之,參見十九皇叔!參見十九王妃!”
赫連蒼寧先行下車,接着將雲墨染攙了下來,這才袍袖一拂淡淡開口:“林將軍不必多禮,辛苦了!起來吧!”
“屬下不敢!”林倫之起身抬頭,當他的目光落在雲墨染的臉上,登時張口結舌,一個字都說不出了:乖……乖乖!十九王妃果然天香國色,俏得跟天仙似的!難怪十九皇叔誰也不要,就要她……
儘管他那色迷迷的目光在雲墨染的臉上停留的時間並不長,赫連蒼寧卻已經沉下了臉,淡淡地說道:“林將軍,如今情勢如何了?”
赫連蒼寧雖然沉了臉,臉上卻並無多少怒色,甚至連語氣都沒有任何變化,然而林倫之卻突然感到一股冰冷銳利的殺氣驟然向自己湧來,令其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理智瞬間回爐:乖乖!自己居然敢覬覦十九皇叔的王妃?這顆腦袋不想要了嗎?!
一股冷汗順着后脊梁骨刷的流了下去,林倫之拚命強迫自己將目光收回來,直視着面前的地面恭敬地說道:“回……回十九皇叔的話,據探子回報,三國各自出兵三十萬,在盈州城十里之外安營紮寨,說是……說是要等候皇上的答覆……”
三十萬?二人聞言不由互相對視一眼,均感形勢十分嚴峻:三國各出兵三十萬,加起來便至少有九十萬人,而赤鳳國只出兵十萬,那就是要以一敵九?就算加上駐守盈州城的五萬兵馬,也不過只有十五萬人而已……
看來此次三國是鐵了心要逼赫連蒼穹將雲墨染除掉了,否則他們不會下如此大的血本。點了點頭,赫連蒼寧接著說道:“既如此,我們先進城再說。”
“是!屬下遵旨!”
林倫之答應一聲,立刻頭前帶路,十萬人浩浩蕩蕩地開進了盈州城……
與此同時,三國派出的探子也已經各自回報,說自高處遠望盈州城,隱約可見大隊人馬自漓京城的方向而來,怕是赫連蒼穹派來支援的軍隊。
“哦?”聽到這個消息,雪雛國總指揮官納蘭明昭眉頭一皺,揮手命探子退下,接着轉頭看向了另外兩人,“如此說來,赫連蒼穹是不曾打算殺掉雲墨染了?”
推理出自己的腿是被雲墨染故意設計弄瘸,納蘭明昭與安陵風漓幾乎氣瘋,立刻鼓動東陵流煥修書給赫連蒼穹,要其除掉雲墨染。而二人各自回國之後,也將此事稟告給了各自的父皇,緊跟着便各自帶領兵馬往赤鳳國盈州城而來。
而二人之所以如此心急,是因為他們發現腿上的傷口痊癒之後,走路之時果然一瘸一拐,再也無法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也就是說,這兩人的太子之位是肯定保不住了,他們怎能不恨?是以他們要求赫連蒼穹殺了雲墨染,在很大程度上已經並非為了國家利益考慮,而只是為了替自己報仇,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何況,雲墨染那麼神通廣大,她的存在對其餘三國而言是個巨大的威脅也是事實,是以兩國帝王均毫無反對之意,相反十分支持。而且在納蘭明昭與安陵風漓的堅決要求之下,各派這兩人為總指揮官,全權負責逼赫連蒼穹誅殺雲墨染一事。
只有曼陀國的指揮官另有其人。東陵飛映與東陵飛曄得知東陵流煥逼赫連蒼穹殺死雲墨染,無不大吃一驚,紛紛請求帝王改變主意。然而東陵流煥決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他的皇位,是以堅決不肯,並將二人轟了出來,另派二皇子東陵飛暘為總指揮官,務必除掉這個心腹大患!兄弟二人無奈,只得祈禱雲墨染吉人天相,千萬不要出事。
雖然三國各有各的指揮中心,不過為了方便商議作戰計劃,他們還是在中心地帶設了一座臨時軍帳,此刻三國指揮官納蘭明昭、安陵風漓、東陵飛暘便聚在這臨時軍帳中,正在商討下一步的行動。
聽到納蘭明昭之言,安陵風漓冷笑一聲說道:“如此正好。我不是說過了嗎?如今倒盼着赫連蒼穹不肯答應了,那麼咱們便有理由聯手滅掉赤鳳國,出出多年來攢下的這口惡氣!”
就憑他們對雲墨染的恨意,只殺她一人已經遠遠不夠,若能連赤鳳國一起滅掉才真的大快人心!換句話說,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對赤鳳國而言,保住雲墨染已經不是赫連蒼寧唯一的目的,而是為了復國復仇!同樣的,對於其餘三國而言,剷除雲墨染也已經不是他們唯一的目的,也遠遠滿足不了他們的野心,他們真正想要的是滅掉赤鳳國,分其國土,令焰之大陸從四分天下變成三足鼎立!
也就是說,這場原本屬於私人之間的恩怨,如今已經成為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沒有人能夠改變,只怕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了!
納蘭明昭點了點頭,同樣一聲冷笑:“不過我倒是想不到,赫連蒼穹居然肯為了她與三國為敵,他就不怕赤鳳國成為第二個天陽國嗎?”
安陵風漓沉吟着,突然挑了挑唇:“依我看,他不是不想殺雲墨染,而是殺不了。別忘了,雲墨染是赫連蒼寧的女人,赫連蒼寧若是不點頭,赫連蒼穹也只能傻眼。”
這倒是。赫連蒼穹對赫連蒼寧的忌憚盡人皆知,就憑赫連蒼寧對雲墨染的痴戀,他的確不會眼睜睜地看着雲墨染被赫連蒼穹殺死,否則他就不是赫連蒼寧了。
東陵飛暘二十多歲的年紀,長得倒是白白凈凈,五官分明,只是相貌比之東陵飛映兄弟差了一些。好在他功力還算深厚,眸子裏光華流轉,倒也平添了幾分貴族之氣。此刻他皺了皺眉頭,也跟着開口說道:“赤鳳國既然派大軍前來,那便是不曾打算犧牲雲墨染息事寧人了?只是不知率兵前來的會是誰?”
“赫連蒼寧。”納蘭明昭想也不想地開口,同時微微皺了皺眉頭,“赤鳳國若果真打算以一敵三,自然會派最精銳的軍隊和最出色的將帥前來,而若論最出色,沒有人比得上赫連蒼寧!”
安陵風漓似乎是愣了一下,皺着眉頭想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是立刻發兵攻城,還是……”
“我認為不妥,”東陵飛暘立刻表示反對,“畢竟十九皇叔此來究竟是不是為了開戰誰都不知道,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我們的猜測而已,如果十九皇叔沒有那個意思呢?”
“沒有那個意思,還能是什麼意思?”納蘭明昭冷笑了一聲,“二皇子不了解赫連蒼寧,不知道他對雲墨染的感情,因此不知道赫連蒼寧是絕對不可能把雲墨染交出來的。”
“不錯,”安陵風漓跟着點了點頭,“赫連蒼寧此來絕對不是為了和解,更不可能是為了把雲墨染交到我們的手中,他帶兵前來,絕對是做好了跟我們決一死戰的打算!”
儘管兩人的話說得非常肯定,東陵飛暘卻依然有些遲疑:“兩位太子言之有理,但就沒有別的可能了嗎?萬一十九皇叔還有其他的想法呢?”
三國如今畢竟是盟友,見他始終有些不放心,納蘭明昭沉吟片刻之後說道:“好吧,既然二皇子心存疑慮,我們也不忙着攻城,如今我們立刻前往盈州城外,問一問赫連蒼寧來究竟是什麼用意。如果他果真有和解的意思,我們自然願意接受,但他若是為了決一死戰,我們就必須先下手為強了。”
東陵飛暘點點頭:“好,就是如此!”
經過一番簡單地收拾,三國各自帶了一支軍隊,迅速趕到了盈州城外,站在城下,納蘭明昭揚聲喊道:“速速去請十九皇叔前來,咱們有要事與他相商。”
守城的士兵聽到喊聲,探頭往下一看,認得這三人正是三國的皇子,立刻揚聲回應:“三位皇子請稍候!”
說完侍衛跑步下了城樓,將此事稟報給侍衛首領。經過層層稟報,消息終於傳到了赫連蒼寧的面前。
“三國皇子要見本王?”赫連蒼寧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們怎麼知道本王已經到了盈州城?”
雲墨染淡淡地笑了笑:“想必他們已經看到一支部隊開進了盈州城,便猜測這支軍隊肯定是由你統領的。”
赫連蒼寧不置可否,轉而問道:“他們有沒有說有何事要見本王?”
“說了,”侍衛點頭,“他們說有要事要與十九皇叔相商。”
要事?赫連赫連蒼寧無聲冷笑,所謂要事不過就是為了讓我把雲兒交出去而已,真是白日做夢。拂了拂衣袖,赫連蒼寧站起身說道:“好,待本王去會一會他們!”
雲墨染隨即起身:“我也去。”
赫連蒼寧點頭,兩人便結伴來到了城門口,登上城樓向下一望,果然發現納蘭明昭等三人就站在城下,正仰着仰臉向上望着。看到赫連蒼寧出現,納蘭明昭立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明昭見過十九皇叔,多日不見,十九皇叔別來無恙?”
“托明昭太子的福,本王好得很,而且回到王府之後便與雲兒成了親,”赫連蒼寧淡淡地說著,卻掩飾不住眉宇之間的喜色,“不知明昭太子要見本王,究竟是為了何事?”
什麼?成親?也就是說雲墨染已經是赫連蒼寧的王妃了?那不用說了,如今他更不可能把雲墨染交出來了,換句話說,四國之間的這場戰爭只怕已經是不可避免了。想到此,納蘭明昭心中一陣興奮,面上卻故意裝作愕然的樣子說道:“什麼?十九皇叔已經與雲墨染成了親?那我們三國提出的要求看來十九皇叔是不可能答應了?”
赫連蒼寧一挑唇角,淡淡地一聲冷笑:“就算雲兒沒有與本王成親,本王也不可能將她交給你們,更何況是現在。因此如果三位與本王商討的是這件事情,那麼請回,這件事根本沒有商討的必要。”
哈哈!本來我們也沒打算與你商討,巴不得你拒絕。納蘭明昭目光陰沉地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講義氣、不顧盟約了!我已經說過,雲墨染如此神通廣大,既然不能為四國所用,那我們絕對不允許留下一個這樣大的禍患!當初四國結盟之時已經許下諾言,會永遠同享富貴,可是如今赤鳳國卻霸着雲墨染不放,到底存了什麼樣的心思?”
“本王存了什麼樣的心思你們不必知道,”赫連蒼寧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三人,“總之,本王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來傷害雲兒,不管你們想要怎樣,本王奉賠到底!”
我存了滅掉四國、復天陽國之名的心思,不過能告訴你嗎?笑話!
“好!這話可是十九皇叔說的!”納蘭明昭狠狠地揮了揮手,假裝大度地說著,“其實,我十分不願意發起戰爭,以至生靈塗炭,讓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因此這件事還請十九皇叔再慎重考慮一下。這樣吧,我們給十九皇叔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如果十九皇叔雲墨染的腦袋懸挂在城門之上,我們自然會退兵,否則,咱們戰場上見!”
說完,納蘭明昭一揮手,帶領所有人轉身而去,安陵風漓一邊走一邊低聲問道:“咱們就這樣回去了嗎?這也太便宜他們了!”
“慌什麼?”納蘭明昭微微地冷笑,“所謂給他們三天的時間,不過是緩兵之計,你我都心知肚明,赫連蒼寧是絕對不可能把雲墨染的腦袋掛在城門上的,我們正好利用這三天的時間加緊部署,準備攻城!”
“好!就是如此!”安陵風漓興奮得擊了擊掌,“赫連蒼寧,就讓我們來決一死戰吧!我就不信憑你一國之力,能夠與我們三國相抗衡!”
看着他們的背影,赫連蒼寧冷冷地笑了笑:“三天?三天的時間來進行部署,準備攻城嗎?說什麼考慮,本王又不是白痴!”
雲墨染同樣挑了挑唇說道:“這不過是他們的緩兵之計而已,不過我們也正好利用這三天的時間來部署兵力。其實我們剛剛到達盈州城,還沒有站穩腳根,他們若是這個時候來攻城,說不定還會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可他們偏偏要多等三天,讓我們做好一切準備,這不是自討苦吃嗎?我看他們這次啊,是有些聰明過頭了。”
赫連蒼寧淡淡一笑:“也不是這麼說,如今他們還沒有刺探到我們的虛實,當然不敢輕舉妄動,所謂給我們三天時間,其實也是給自己三天時間,他們也正好利用這三天來試探一下我們的底細,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雲墨染點頭:“那倒是,不過總的說來,他們也算失去了一個比較好的進攻時機。當然,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最重要的是我們的確應該好好部署一下,好跟他們一決雌雄。蒼寧,對於兵力的部署你有什麼全盤的計劃嗎?”
“暫時還沒有,”赫連蒼寧搖頭,“我們現在必須立刻回去,根據具體情況部署兵力!”
二人攜手下了城樓,雲墨染卻一直在計較着什麼,此時才開口說道:“蒼寧,你去部署你的兵力,可不可以派一部分人手給我?”
“當然可以,”赫連蒼寧想也不想地答應,接着卻又疑惑地轉頭看她,“不過你要人手做什麼呢?”
“佛曰,不可說。”雲墨染故作神秘地笑笑,“總之你放心好了,我要人手當然不是為了做壞事,而是為了幫你打仗。”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赫連蒼寧白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這是廢話”的眼神,“我只是想問一問,是否需要我的幫忙。”
“不要,”雲墨染搖了搖頭,眼睛閃閃發光,“你只需要派給我一些得力的士兵,然後再從城中給我找一些能工巧匠便可以了。”
赫連蒼寧眨了眨眼睛。越發顯得好奇:“雲兒,你要能工巧匠做什麼?現在我們可是在打仗,不是在遊山玩水。”
“我知道,”不等他說完,雲墨染便打斷他的話,“我要做這些事情也是為了幫你打仗,不是為了玩的,你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好吧,我相信你,”赫連蒼寧有些無奈地點點頭,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對了,我們出發之時,你讓士兵帶上那些墨晶是為了什麼?難道那東西也可以用來打仗?”
雲墨染抿唇一笑:“自然可以,蒼寧,你就瞧好吧!”
回到林倫之安排的驛館,赫連蒼寧立刻便召林倫之前來,向他了解如今城內的兵力部署。而雲墨染則一頭鑽進內室,向侍女要了紙筆之後便將自己關在房中整整一天,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一直到暮色四合,華燈初上,赫連蒼寧與阡陌等人已基本將城中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林倫之早已派人備了酒菜,請赫連蒼寧等人慢用,接着識趣地退了下去。
有些疲憊地撫了撫額頭,赫連蒼寧轉頭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空位:“雲兒呢?”
“王妃還在內室。”風無求撓了撓後腦勺,“我聽侍女說,她已經躲在房中一整天了,午飯都不曾吃,不知在做什麼。”
一整天?不曾吃午飯?赫連蒼寧眉頭一皺,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見阡陌賊兮兮地說道:“依我看……王妃一定生王爺的氣了!你們本是新婚燕爾,正是你儂我儂、忒煞情多的時候,可是王爺卻只顧忙於公事,冷落了新娘子,新娘子自然生氣,躲起來不肯見人了!”
“就是就是!”月無情唯恐天下不亂地接上,“王爺,您要不要先去哄哄王妃?我跟您說,女人很容易哄的,您只要把人摟過來一通亂親,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眾人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起來。赫連蒼寧瞅了月無情一眼,果然站起身往內室走去:“好,我去試試。倘若這法子不靈,看我怎麼收拾你!”
“哈哈……呃……”月無情立刻剎住笑聲,急得抓耳撓腮,“王爺!我是說著玩的!您別當真……”
赫連蒼寧充耳不聞,一路來到了內室,眼見房門緊閉,他只得抬手敲了幾下:“雲兒!吃飯了!”
這一敲他才發現,房門居然是閂着的,什麼事情如此神秘?雖然他想要破門而入並非難事,不過雲墨染既然閂着門,自然有她的道理。
幸好聽到敲門聲,雲墨染立刻便過來開了門:“吃飯了嗎?正好,餓死我了!”
“他們說你午飯都不曾吃,不餓才怪!”赫連蒼寧眸中有着淡淡的責怪之意,“雲兒,你一整天在忙些什麼?不管忙什麼也不能不吃飯……那是什麼?你在畫畫?”
越過雲墨染的頭頂,赫連蒼寧突然發現桌子上攤着一張大大的白紙,紙上似乎畫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完全沒有任何章法可言。
“蒼寧,你來瞧!”雲墨染突然興奮起來,拉着赫連蒼寧的手將他拖入了房中,徑直來到了桌旁,“快看,這是我剛剛畫出來的,本想給你一個驚喜,不過你既然看到了,這個驚喜只好提前曝光了。”
赫連蒼寧顧不上曝光不曝光的問題,因為紙上的圖案已經吸引了他的注意。走到近前他才發現,那圖案其實並非毫無章法,只是他剛才的角度不對而已。換了一個角度之後,他幾乎立刻便看出了那圖案是什麼,不由失聲驚呼:“比翼鳥?!”
不錯,紙上的圖案完全就是鳳隱族人所使用的比翼鳥的樣子,只不過看起來更精緻,更纖巧,不那麼笨重了。總之給人的感覺便是,如果鳳隱族人的比翼鳥是用毛筆畫成,那麼雲墨染的比翼鳥便是用鉛筆畫成的,線條更加清朗明晰了!
“不錯,正是比翼鳥。”雲墨染得意地一笑,“蒼寧,我之前讓你派給我一部分人手,並幫我找一些能工巧匠,便是為了這比翼鳥。只要他們照圖動工,我再一旁指點,應該可以將鳳隱族的比翼鳥造出來!”
赫連蒼寧又是驚訝,又是意外,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啊!我明白了!你將墨晶從鳳隱族帶回來,又一路帶到這裏,原來是為了造比翼鳥?”
“就是啊!”雲墨染點頭,“比翼鳥既然靠墨晶才能啟動,我自然要帶一些回來,否則光是一堆木頭有什麼用?”
赫連蒼寧目光閃動:“可是,你造比翼鳥是為了什麼呢?鳳隱族人是為了上下布拉吉爾峰方便,你……”
雲墨染聞言,不由抬起頭看了看赫連蒼寧,調皮地一笑說道:“十九皇叔聰明絕頂,怎會想不到我造比翼鳥是為了什麼?”
不錯,赫連蒼寧的確想到了,只不過他實在難以相信:“你……你是說,可以用比翼鳥與三國作戰?”
“聰明,果然不愧是十九皇叔!”雲墨染英姿颯爽地打了個響指,“蒼寧你想一想,傳統的作戰只是限於地面,而在如今這兵力懸殊的情況下,我們很難取得優勢。但是如果我們可以高空作戰,那便不同了!到時候我們便可以從高空俯瞰全局,並發動攻擊,保管令他們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而且還無法反擊!若是那樣的話,三國就算兵力再多,又能奈我何?”
不錯,在古代科技不發達的的情況下,高空作戰的確相當有優勢!最起碼沒有高射炮之類的現代化武器,不可能將這些比翼鳥打落下來。若是飛得高度足夠,射箭、暗器之類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頭腦中想像着那樣的場景,赫連蒼寧的眸中終於浮現出明顯的驚喜之色:“雲兒,你真的有把握造出比翼鳥?!”
“有啊!”雲墨染點頭,“你不準表哥他們出山,我便向他討教了比翼鳥的製造方法,然後再加上那些墨晶,我有相當大的把握,可以讓比翼鳥飛起來,助你完成大業!”
赫連蒼寧一陣激動,繼而恍然大悟:“雲兒,你是說在布拉吉爾峰之時,你便想到會有今日了?”
“差不多。”雲墨染笑了笑,“雖然當時我還不敢確定三國會不會以剷除我為借口對赤鳳國發動攻擊,但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之後,便想到兩軍對壘的這一天早晚會來,於是就帶回了那些墨晶……”
“雲兒!你……”赫連蒼寧突然上前一步將雲墨染摟在了懷中,不知說什麼才好,“你……你有心了,我……我真後悔為何不早些對你說明我的心意,害你屢次傷心難過……”
“現在知道了哦?”雲墨染安靜地呆在他的懷中,卻故意哼哼着,“不過也還不算晚啦,至少我們什麼都不曾耽誤嘛,而且如今我也已經是你的妻子……蒼寧,你放心,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完成你畢生的心愿!”
“我很放心。”赫連蒼寧輕嗅着她頸間的幽香,眸中漸漸浮起一層水霧,“雲兒,若比翼鳥果真能夠製作成功,三國何足懼哉?只是……要辛苦你了……”
“不怕,我習慣了……”
依偎在一起溫存了片刻,赫連蒼寧才放開手說道:“雲兒不是餓了嗎?我們先去吃飯吧,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雲墨染點頭,二人便攜手來到了大廳,與阡陌等人一起吃過了晚飯。藉著這個緩衝,赫連蒼寧已經令自己激動的情緒平復了下來,可以思維清晰地考慮這件事情了。是以吃過飯之後,他便讓雲墨染將那張圖紙取了出來,當著阡陌等人的面將她的設想重複了一遍。
“這……這簡直太令人難以置信了!”風無求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圖紙,“王妃,這玩意兒果真能帶人飛起來嗎?”
“能的。”雲墨染毫不猶豫地點頭,“蒼寧親眼見過,絕對假不了。”
赫連蒼寧點頭:“嗯。”
月無情皺眉:“可是……就算它能飛起來,又有什麼用呢?”
雲墨染微微一笑,宛如翱翔九天的鳳凰:“這一點,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抓緊時間將比翼鳥造出來,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它究竟有什麼用!”
圖紙既已造好,接下來雲墨染便在赫連蒼寧的協助下開始安排人手準備材料,並在盈州城內徵集能工巧匠……
雖然盈州城內的能工巧匠並不少,製造比翼鳥的材料也並不稀缺,然而三天的時間畢竟太短,別說是造出比翼鳥了,就算是需要的材料也不可能準備齊全。
可是,納蘭明昭和安陵風漓等人卻早已放出話來,三天之後如果還得不到滿意的答覆,他們就會發兵攻城。因此,雲墨染等人一方面加緊準備所需的材料,另一方面也必須商討出對付納蘭明昭等人的方法了。
“王爺,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明天就是納蘭明昭他們來要答覆的日子。”餐桌上,阡陌有些擔憂地說著,“你想好怎麼回復他們了嗎?”
赫連蒼寧微微冷笑了一聲:“還用得着想嗎?我會怎麼回復他們,你又不是不知道!”
毫不猶豫地拒絕他們嘛,我當然知道了。阡陌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是的,我知道。可是,王爺你一旦拒絕,三國立刻就會發兵攻城,他們各自帶了三十萬兵馬,加在一起就是九十萬,而我們盈州城內的兵力連皮帶骨也不過十五萬……”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自己會算,”赫連蒼寧瞅了阡陌一眼,“真要算起來,我們每個人都要同時對付五六個人,敵我力量的確十分懸殊。”
“就是啊,”阡陌點了點頭,“雖然盈州城易守難攻,但是架不住他們人多呀!所以,我們現在必須想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一旦三國發兵攻城,我們該怎麼對付他們才能夠才能夠盡量減少犧牲,並保住盈州城?”
赫連蒼寧點了點頭,沉吟着說道:“只可惜現在比翼鳥還沒有製作出來,否則我們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這兩人說得熱鬧,那邊的風無求早就注意到雲墨染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但是眼睛卻在不停的閃爍着,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就在這時,風無求突然發現雲墨染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不由下意識地追問道:“王妃,你想到好辦法了?”
“啊?”雲墨染如夢初醒,微笑着轉頭看了看風無求,“你怎麼知道我想到好辦法了?”
風無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調皮地笑了笑說道:“我看到王妃的眼睛亮閃閃的嘛,肯定是想到好辦法了,以前王妃只要想到好辦法,眼睛就會亮亮的,像星星一樣。”
“真是有趣的比方。”雲墨染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錯,我是想到了一個辦法,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可行。”
知道雲墨染一向能夠想出一些出奇制勝的法子,何況在去布拉吉爾峰的路上,他們已經親眼見識到了雲墨染的本事,所以聽到她想到了好辦法,眾人忍不住一陣興奮,阡陌更是迫不及待地問道:“王妃,你想到什麼好方法了,說來聽聽!我對你有信心,一定可行的!”
“其實我的方法也很簡單,”雲墨染淡淡地笑了笑,“王爺,各位,你們想一想,三國如果發兵攻城的話,他們必須用什麼才能爬上城牆呢?”
“還能用什麼,當然是雲梯了。”阡陌脫口而出,緊跟着心中一動,目光突然亮了起來,“王妃的意思是說……”
“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是不是?”雲墨染又笑了笑,“不錯,這麼高的城牆,他們絕對不可能跳過來,更不可能插上翅膀飛過來,所以他們要攻城,必須使用雲梯!那麼只要我們把他們的雲梯全部毀掉,短時間內他們還有辦法發兵攻城嗎?”
“好辦法!”聽到這裏,眾人忍不住興奮地大叫起來,阡陌更是樂得眉開眼笑,連連擊掌,“沒了雲梯,他們就只能望着城牆乾瞪眼了!雖然納蘭明昭他們或許有辦法翻過城牆,但只要有王爺在,他們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孤身一人往城裏闖!王妃,好辦法!”
雖然阡陌誇的是雲墨染,風無求卻得意地晃了晃腦袋說道:“你看,我就說王妃一定想到好辦法了吧?哈哈哈……”
赫連蒼寧的眼中也浮現出一絲明顯的笑意:“雲兒好聰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一招應該是你教過我的三十六計之一——釜底抽薪吧?”
“王爺也很聰明哦!”雲墨染促狹地眨了眨眼睛,“真是孺子可教也!”
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氣氛總算是稍稍輕鬆了些。笑聲中阡陌站起身主動請纓:“王爺,此事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把他們的雲梯砸個稀巴爛,讓他們拼都拼不起來!”
“砸什麼?一把火燒了不是更好?”雲墨染白了阡陌一眼,意思是“你真笨”,“喏,帶上些火油,再把火一點,到時候火勢一起,想救也救不了!”
阡陌心悅誠服:“是!多謝王妃指教!我馬上去辦!”
“等一下!”雲墨染突然開口叫住了他,“其實我覺得,這件事不用着急,因為現在我們畢竟還沒有充足的證據,可以證明三國的確會發兵攻城,所以如果我們現在就搶先動手的話,那我們即使有理也變成無理了。王爺您說是嗎?”
“有道理,”赫連蒼寧點了點頭,“當初三國留下的話是,如果三天之後還不把雲兒交給他們,他們就會用武力解決這件事情。可是現在,三天的期限畢竟還沒有到,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就動手,的確容易落人口實,對我們也不利。”
“跟這樣的人還講什麼客氣,留下把柄又怎麼樣?”阡陌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卻立刻停住了腳步,“那王爺……依你之見該怎麼辦呢?”
赫連蒼寧略一沉吟,接着微微一笑說道:“其實也很簡單,我們完全可以這般如此……如此這般……”
夜色漸漸深沉,彷彿一幅濃墨重彩的水墨畫,又彷彿哪位畫家不小心,失手把墨潑在了原本晴朗的天空。漸漸的,夜色越來越淡,直到東方泛出魚肚白,再到晨曦一如既往地降臨。
“報——”
清晨,赫連蒼寧等人正在大廳用餐,侍衛突然快步而來,抱拳跪倒,而且神情凝重,似乎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
阡陌放下碗筷:“說。”
侍衛答應一聲:“啟稟王爺,三國已經兵臨城下,請王爺過去相見。”
這就來了?還真是迫不及待呢!赫連蒼寧冷冷地笑了笑,站起身說道:“知道了,下去吧。”
侍衛站起身,退了下去,赫連蒼寧等人也不多說,立即趕赴城門口,並爬上城樓向下一望,果然發現城下黑壓壓的到處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頭。當先三匹高頭戰馬上坐着三個人,正是三國的總指揮官納蘭明昭等人。
原來你們也知道我絕不會答應你們的條件了嗎?否則不會早已擺好這樣的架勢,一看就是準備攻城的。赫連蒼寧挑唇冷笑,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城樓下下的納蘭明昭已經高聲喊道:“十九皇叔,三天時間已到,就請十九皇叔把雲墨染交給我們吧!”
“你覺得可能嗎?”赫連蒼寧淡淡地回復了一句,儘管聲音並不高,但是每個人卻都覺得彷彿在自己的耳邊轟鳴一樣,震得好不難受,不得不運行內力相抗,“你們給我聽好了,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把雲兒交給你們,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
太好了,這正是我們想要的答案!納蘭明昭暗中得意地想着,轉過頭與安陵風漓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又轉回頭看着赫連蒼寧,故意裝出了一副十分沉重的樣子:“既然這樣,就不是我們的錯了。我們已經說過了,雲墨染的存在對我們三國而言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赤鳳國如果還想遵守之前的盟約,大家共享富貴,就應該把他她出來任我們處置。可是現在赤鳳國卻執意留下雲墨染的性命,並且獨自霸佔着她,你們的用意當我們不知道嗎?如此,就別怪我們搶先破壞盟約!”
赫連蒼寧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們的狼子野心才是路人皆知,用得着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雲兒的身上嗎?”
納蘭明昭根本不理會赫連蒼寧說什麼,接着故作大方地說道:“十九皇叔,但凡事情還有一點解決的辦法,我們也不願意發動戰爭,導致生靈塗炭、百姓家破人亡,所以我們願意再給十九皇叔最後一次機會:把雲墨染交給我們如何?”
赫連蒼寧立刻搖頭:“不可能,無論你們想怎樣,我都奉陪到底!”
“好!”納蘭明昭立刻答應一聲,刷地拔出了腰畔的長劍,“既然這樣,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來人,發兵攻城!”
“是!”一眾侍衛轟然答應了一聲,喊殺聲頓時響徹雲霄:
“沖啊!”
“殺啊!”
赫連蒼寧微微冷笑,突然輕輕一揚手,納蘭明昭等人便看到一朵七彩祥雲在頭頂的天空驟然綻開,然後才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
看到這一幕,納蘭明昭不由一愣:那不是赫連蒼寧在去往布拉吉爾峰的途中曾經使用過的七彩信號彈嗎?他這個時候放出來的意思是……
“報!殿下不好了!”
正在疑惑間,一名侍衛突然滿臉驚慌地跑了過來。納蘭明昭心中有氣,砰的一腳踢在了那侍衛的肩頭:“混賬!你說誰不好了?!”
“是!是!屬下失言,屬下該死!”那侍衛吃痛,卻不敢後退,強忍劇痛說了下去,“殿下,大事不好了!就在剛才,我們準備攻城用的雲梯突然全部被人點燃……”
“什麼?!”納蘭明昭聞言,頓時失聲驚呼,“沒用的東西!那還不快去救火?!沒了雲梯,還攻個屁城?!飛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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