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一個名分
她的表情嚴肅而認真，似乎是不容李慕拒絕。
李慕卻依舊淡定從容，他站起來，走到父母面前，恭敬的跪了下去。
謝昭皺眉，“你幹什麼，快起來。”
“爹娘，慕兒求你們答應慕兒一個請求。”
李慕的語調緩慢又堅決，態度非常的懇切。
謝昭伸出手扶起他，柔聲問道：“慕兒，有什麼事兒起來再說，你是怎麼了？”
李慕搖頭，“爹，娘，你們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要將我送入官場，我不想去參與朝堂紛爭。”
謝昭微怔，有點反應不過來，“你”
李慕繼續說：“爹，您也清楚，我的根基太淺薄了，即使有一顆玲瓏心，也不敢貿然闖入朝堂之中，再說現在朝堂上有大哥在，也不用我操心什麼，最後慕兒知道你們對我的期盼是想我能扶持一方，穩住朝堂，但是慕兒實在志不在此。”
謝昭聽罷，頓了片刻，然後才開口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學文？”
李慕搖頭，“我想學武功，我希望以後能保護父母，還有妹妹。”
長樂一愣，隨後眼眶一熱，撲入李慕懷裏。
謝昭看著兒子堅毅的眼眸，沉默了半響，才開口：“既然你有此志向，我和你娘也不阻攔你，只是你需要告訴我們理由，你不僅僅是我的兒子，你還是李家的子嗣，你必須肩負起屬於李家子孫該承擔的責任，母親交給你的財團基業你努力去干就好了，學武也可以，不進朝堂是我們一直都默認的事情，你不用現在有什麼心理負擔，知道嗎。”
李慕低垂了眼眸，然後抬頭道：“爹，娘，你們還記得皇叔無心大師曾經提起過一個名字嗎？”
李玉歪頭，“皇叔？”
謝昭點頭，“嗯，你皇叔年輕的時候遊歷四方，結識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教授了他武藝，所以你皇叔才會在江湖中混的風生水起，你皇叔還曾經說過，世界上總有那麼幾個人或許武功比他都更加厲害。”
“爹，你知道那位高人是誰嗎？”李慕又問。
謝昭仔細的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當初皇叔被逼急了，曾經想要離家出走，可是那位高人留下了信件說他在京城某處等待他，若是他不去尋找，那麼他就會離開，皇叔猶豫了，然後皇叔選擇了相信那位高人，他離家遠行，然後遇到了那位高人，從此成為他的弟子，他也就成了那位高人的徒弟。”李慕將事情娓娓道來。
長樂插嘴道：“那位高人叫什麼名字啊？”
李慕笑眯眯的摸了摸長樂的手臂，“叫陸玄機，據傳聞，陸玄機乃天上仙人，現在陸大師就居住在我的府邸裏面，我準備跟着陸大師學習武術了，江南的生意也不會落下的你們放心，我都會安排好的。”
長樂微微頷首才問：“還有其他事情嗎？今日來，應該不只是說這個吧？”
李慕害羞的笑了笑，“知子莫如母啊，娘，慕兒想成親了。”
長樂的瞳孔微微放大，“成親？跟誰呢？”
其實長樂跟謝昭對於孩子的婚戀態度一直很開放，畢竟他們也是深受封建禮教的制度所害，年少的時候遇見了很喜歡的人，想廝守一生的人，可是奈何自己的家庭不允許，世家裏面的彎彎繞繞太多了，實在是因為家庭的問題互相蹉跎了幾年，如果當時，十五歲的長樂就跟謝昭成親的話，有皇家的威力在裏面，那些世家多半不會選擇向周家動手。
也沒有這麼多的波折了。
長樂想想眼眶就發紅了，鼻頭都泛着酸楚，她說道：“慕兒，娘只有一個要求，你不要娶下九流的賤妻，你是皇嗣，得有皇嗣的覺悟，不是母親瞧不起那些勾欄裏面的女子，只是勾欄中的女子從小就見過了太多人性上的惡，她們不會真的對人有感情的，是一頭伺機而動的狼！你要去娶的可以是平民家的女子，就算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但是上面有雙親的疼愛，這種女子的性格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缺陷，關鍵是，善良，你最後會發現善良真的可以治癒很多生活上的崎嶇。”
長樂這番話倒是說得掏心掏肺了，李慕能聽進去多少全憑他的造化。
可是。
李慕早就跟勾欄里的樂姬有了夫妻之實.
想要說出口的話哽咽在了喉嚨里。
他顫聲道：“母親，慕兒想娶了秦家的大小姐，秦子佩，她也喜歡慕兒的，但是慕兒心裏有一個女子，很喜歡，她是慕兒這輩子見過最善良的女子，可是她卻是教坊司里賣藝的，我知道你們瞧不起這樣的女子，可是樂姬她也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可是她真的很有用力的活着，我在她的身上看見了朝陽，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生命力，舒展的讓人心驚。”
“你喜歡賣藝的，我們不介意，可是你確定你的那位女子值得你託付終生？她可曾有父母兄弟？可曾嫁過人？她有沒有孩子？”
李慕抿唇，“母親，我不在乎她曾經嫁過人，她已經改邪歸正，她願意為了慕兒洗手作羹湯，也願意為了慕兒忍辱負重，甚至可以做妾室，這樣的女子難道還不夠珍貴嗎？況且”
“況且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她為救慕兒差點死了，上月在宮裏遇見刺客的時候，是她挺身而出為我擋了刺客的一刀，刀插在了心口上三寸，太醫說她命大，再偏一點點，她就沒有命了。她也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子，連個親人都沒有。”
李慕的語氣帶着濃烈的悲痛，長樂的眼淚刷的掉了下來。
“慕兒.”
謝昭也嘆息道：“我們知道了，這件事先別告訴你大哥。”
李慕點了點頭，“我知道，慕兒不想讓大哥失望。”
“乖~”謝昭溫柔的摸了摸李慕的腦袋。
李慕又道：“娘，我想讓您幫我去查查我那位姑姑。”
謝昭疑惑道：“你哪個姑姑？”
李慕解釋道：“我姑姑李月蓉，她是個商賈之女，雖然不受寵，可是她很聰明，懂得利益最大化，她的錢也賺了很多，不過她的丈夫並沒有多富裕，我那位姑姑的夫君姓陸，陸家是江南的大族，家族裏的產業遍佈整個大齊，是個不可忽視的存在，我想知道那位陸大師到底是什麼人，如果他真的像傳言中的那般是個神秘人物，那麼他收慕兒為徒的原因也不難猜測，肯定跟我那位姑姑有關係。”
李慕一邊說，謝昭一邊皺眉，“那位陸大師不是在三年前就已經隱居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了？”
李慕道：“他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然後收我為徒，他的身份一直很神秘，我也是這兩日才見過他的本尊。”
謝昭點了點頭，“你那個姑姑確實很優秀，不管是容貌、才華、智慧，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可惜.”謝昭嘆息一聲，“可惜命運弄人。”
謝昭說完后，李慕也嘆息一聲。
長寧公主也跟着嘆息一聲。
李慕又道：“娘，那讓我娶了秦家的大小姐秦子佩，然後再等一年迎娶樂姬當一個妾室好么？”
長樂和李玉公主對視一眼，隨即長樂道：“慕兒，秦家的大小姐是嫡長女，她的父親是兵部尚書，雖然官職不算高，但是她的母親一族卻十分顯赫，她母親是鎮國大將軍唯一的女兒，我聽說他們家都是女人做主的，你娶了秦子佩，恐怕要寵着一點這個大小姐了，而且秦家的母族這一點是秦家的依仗，若是秦家最後反悔了，我怕你會吃虧。”
李慕堅決道：“我既然敢提，就有把握拿下秦子佩。”
“那你打算怎麼做？”謝昭問道。
“我想先給秦家施壓，秦家不答應我立馬休棄秦子佩另覓佳人，我就不信秦家捨得讓嫡長女去做妾，到時候秦家必然會求我納妾。”
“嗯，這個計策不錯。”長樂拍了拍李慕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兒子，比你大哥那個木頭強多了，你大哥也是的都快奔三的人了，現在還不曾納妃，真是愁死人了，不知道他多久才能開竅？帶他口中那個喜歡的女子來見我們。”
謝昭握住了長樂的手，寬慰道：“別擔心，應該快了，既然挽寧都說出口了，想必心裏已經有了一個萬全的計劃，我們只要等着他就好了，其餘的事情急也急不來。”
李慕嘿嘿的傻笑。
“那你趕快寫信吧，我們盡量拖延時間，到時候就算秦家反悔，我們也來得及。”
“好。”
李慕回房去取紙筆，長樂則繼續繡花，一針一線的縫補衣服。
長樂最近愛上了繡花，特別是蘇綉，那種兩面的刺繡巧奪天工，她甚至為了學習蘇綉還專門在蘇州住了一段時間，但是差點把眼睛都累壞了也沒有學會，可見，這種細活還是要從小就鍛煉起來。
李玉則坐在一旁默默陪伴。
長樂倏然問李玉：“你姑爺的腿怎麼樣了？”
李玉道：“還需要調養，他年輕的時候太勞累了，身體虛弱，所以才會落下病根。”
“哎，你姑爺也是個痴情的男人，只可惜”
長樂公主嘆息一聲，目光幽遠的看向門外，閉口不再提苦命的李李月蓉，轉而感慨道：“你爹年輕的時候真好看啊，英俊瀟洒，風度翩翩，現在一轉眼我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一個個都要娶妻嫁人了，真是時光如梭，太快了、太快了”
長樂公主感嘆一番，又低頭繡起來，李玉安靜地站着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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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離開長寧公主府後，就直奔秦家而去，他的車夫騎馬走在李慕的身側，恭敬的道：“少爺，你不是說今天晚上才去秦府提親嗎？”
李慕沉吟片刻，淡淡道：“臨時改變主意了。”
車夫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李慕靠在車廂壁上微眯着雙眸，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傾城絕色的臉龐來，這些年，他一直都忘記不了她，他每次想起她的時候都覺得胸腔內彷彿有股暖流涌動。
“停車！”突然，李慕叫了一句，馬匹被迫停下。
李慕跳下馬車，飛快的往秦家衝去。
車夫嚇了一跳，忙跟了上去。
李慕進入秦家后，就直奔後院，此刻，後院靜悄悄的，李慕徑直跑到了秦子佩的閨閣，推開門進去。
屋子裏空無一人。
李慕的腳步頓住了，半晌后，他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便與匆忙趕來的丫鬟碰了個滿懷。
李慕扶住丫鬟搖晃的身體，緊張道：“發生何事了？”
丫鬟哭泣道：“老爺讓奴婢喊二少爺，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二少爺。”
“重要的事情？”李慕喃喃自語道：“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的心中升起一絲不妙，但是還抱着一絲僥倖，希望不是他預料中的事情。
李慕來到正廳，秦子佩的父親秦忠威正焦躁的踱步，見到李慕后，秦忠威立刻迎上前，拉住李慕的胳膊，激動的道：“慕兒，你總算是來了，你表妹她出事了！”
“什麼？”
“她昨天夜裏偷偷溜出了秦府，結果被人抓住了，現在關押在大牢裏，你趕緊去救她！”
李慕蹙眉道：“誰這麼膽大包天竟然連秦家的大小姐也敢綁架？”
秦忠威咬牙切齒道：“是趙家那個混賬東西，趙家是京城有名的大戶，他們家在京城勢力很大，連皇宮都是他們家建造的，你表妹是我們家的嫡長女，平日囂張跋扈慣了，得罪的人也不少，這一次估計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李慕道：“趙家人乾的？他們為什麼抓表妹？”
秦忠威搖頭道：“不知道，只聽說是因為一幅畫，據說那幅畫在黑市上價值千金呢，我懷疑是他們想要利用這幅畫控制子佩。”
“畫是表妹的所作？”
“不是，那幅畫是你姨婆留給表妹的遺作。”
李慕冷笑道：“表妹的畫價格幾百兩一幅，那她姨婆這幅畫豈止值千金，恐怕得數億了吧，嘖嘖，趙家人倒真是貪婪！”
秦忠威嘆氣道：“我已經派人去請趙家人了，但是他們拒不交人。”
李慕皺眉問：“趙家人為何要抓表妹？難不成他們和你們秦家有仇？”
秦忠威搖頭道：“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我聽說趙家老祖宗是江湖術士，會占卜之術，他們或許看出了什麼，所以才抓捕子佩，想逼問出她的秘密。”
李慕心裏暗罵一句，江湖術士真是害人精！
李慕思索了片刻，說道：“叔父，你先不要驚慌，我先去查探一下情況，確認了再去救表妹，免得他們傷害表妹。”
秦忠威道：“慕兒，你不懂，那些江湖術士兇殘狡猾，尤其是那個趙家老祖宗，更是厲害，咱們秦家根本鬥不過他，我們只能祈禱他不傷害子佩。”
李慕道：“姑丈放心，我既然今日過來了，那表妹就不會有事的，我好歹還是一個閑散王爺，皇宮不是我們家建造的，但是確實是我們家所有的。”
秦忠威憂慮的道：“王爺，但願如此。”
李慕安撫了秦忠威兩句，然後離開秦家，直奔趙家而去。
李慕並未告訴秦忠威他要做什麼，他直接去了秦家的一處宅子。
這座宅子原本是他舅舅的產業，舅舅在世的時候，就把它送給了他，他當時雖然不屑於住這種破敗的宅子，但是他現在卻不能將這座宅子退回去了。
李慕翻牆進了宅子，然後順利的潛入趙家。
趙家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武官，趙家的老祖宗更是位高權重，他曾經參加過戰役，立下了赫赫戰功，深受朝廷重用，所以他們趙家在京城可謂是橫行霸道，除非有聖旨或者皇帝賜封的郡王郡守之類的職位，否則尋常官員都對趙家畏懼三分。
趙家在京城擁有極大的勢力，即使是秦家這樣的豪族也不敢輕易招惹趙家。
趙家的大小姐趙子衿乃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她容貌絕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追求她的人數不勝數，可她偏偏鍾情於一個窮酸秀才，趙家老祖宗自然是極力反抗這樁婚事，最後給她定了一個秦家的大公子，秦正思。
這場婚事定在四月初六，可是，趙子衿卻逃婚了，趙家人怒火中燒，恨不得殺掉趙子衿泄憤，只可惜趙子衿早就有準備，她在逃婚的同時，也給家裏人傳了消息。
秦家收到消息的時候，趙家人正打算拿趙子衿的屍首祭奠死去的亡靈，若是趙子衿真的死在自家人手裏，那秦家肯定會遭殃，這是明晃晃的報復。
秦家人自然不願意讓自己家的兒子白白背負上一個傷害別人女兒的罪名。
趙家的財富不比秦家少多少，秦家人想要獨吞趙家的財富，必須先剷除趙家人，然後才能瓜分財寶。
趙家雖然有錢，但是趙家人不像秦家人一樣整日廝混酒樓青樓妓院，而是在府邸里專研兵法謀略。
秦家是武將世家，擅長騎射，擅長排兵佈陣，秦家的家訓是‘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他們從來不欺壓良善。
而趙家則恰恰相反，趙家人嗜錢如命，且毫無底線，凡是阻礙他們斂財的人，他們會不折手段弄死對方。
趙家人在府邸里養了不少護衛，秦家人想要闖進趙家救人，簡直痴人說夢。
秦家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不僅雇傭了大批的打手，甚至還帶了弓箭，他們在趙家大宅周圍設置了陷阱。
本來好好的一場聯姻，最後搞得烏煙瘴氣，而逃跑之後的趙家女也沒有了去向，大家都當她是死了，甚至趙家都將她的靈堂跟陪葬都擺好了，為的就是靠着損失一個女兒換取秦家的財富，可是秦家哪裏也是吃素的？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兩敗俱傷。
那天夜裏，秦家人趁着月黑風高，摸進趙家大宅，打算偷襲趙家人，可是沒想到，趙家人早已經有防備，在他們闖進趙家大宅時，趙家的侍衛早就等在那裏，雙方爆發了激烈的廝殺，趙家人死傷慘重，最終被秦家人全殲。
這件事很快便傳遍京城，秦家人趁機洗劫了趙家的庫房和銀票，又斬獲了一筆巨額財富。
秦家人興奮不已，覺得自己這一趟賺大了，他們迫不及待的將財寶運往京郊別院，準備搬離京城避禍。
然而，好景不長，趙家人很快便察覺到了秦家人的意圖，他們聯合另外一股龐大的勢力，將秦家人攔截在別院內，並勒令秦家人交出秦子佩。
秦家人自然不甘束手就擒，於是雙方展開激烈廝殺，秦家雖然損失慘重，但最終還是將秦子佩帶走了。
最後了解到真相的李慕面色陰沉，他也是從大哥的耳目那裏聽完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絕對不是秦家大小姐偷偷跑出府邸這麼簡單，也不是趙家為了一副價值千金的畫作而欲圖不軌。
李慕還是決定去救秦子佩，當天夜裏就才去了行動。
……
皇家的軍隊當然不能跟這些大臣養的府兵相提並論，就說身體素質跟器械配比都要高出不少，當然趙家的消息不通，也並不知道，秦子佩已經悄悄搭上了李慕這艘大船。
最後幾乎是死了兩個守衛，趙家就繳械投降，自認理虧，趙家家主主動自殺謝罪，其餘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趙家就快要被顛覆。
等找到秦子佩的時候，他看向站在床邊瑟瑟發抖的秦子佩，含笑問道：“表妹，你怎麼跑到趙家去了？”
秦子佩抬頭看着他，淚眼朦朧道：“慕哥哥，救我！”
李慕走到她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沒事，有我在，趙家人奈何不了你。”
秦子佩低下頭抽泣了一會兒，才道：“我也不想去趙家，可爹爹說他身體不適，讓我代替他去見趙家老太爺，我推辭不過，就答應了，誰知道趙家竟然如此狠毒，居然要殺了我滅口。”
李慕沉默了一會兒，道：“表妹，你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秦子佩抬起頭，目光希冀的望着李慕，道：“慕哥哥，你會娶我嗎？”
李慕臉上露出苦澀的微笑，道：“子佩，我本來今日過來就是想跟你提親的，但是奈何你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不得不改變計劃來救你，可是你跟你父親口中卻沒有一句實話，算了，你們家跟趙家的陳年舊事，我不想再提，總歸都是過去式的。”
秦子佩泫然欲泣，道：“慕哥哥，你都知道了我們秦家這件事做得不光彩，是我們的問題，實在是沒有臉面跟你主動提起，而且現在子佩被綁架了，清白也被毀掉了，除了你，子佩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了，可我真的很喜歡慕哥哥，想嫁你為妻，一輩子對你好，跟你生兒育女。”
李慕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但是子佩，我今日想要給你說一句實話，其實我不喜歡你，你嫁給我，不會幸福的。你可考慮好了？還是要選擇我？”
秦子佩堅持道：“我不在乎，我不管，我就要嫁給慕哥哥！”
情情愛愛什麼的，都是虛妄，有最好，沒有也罷。
秦子佩從小在母親的教導下面看待這些事情向來非常的開明，直說：“慕哥哥，我知道的，你有喜歡的人了，就是那日在玉兒的及笄宴上，你帶過來的那個女子吧，我見過她兩次，在宮宴上，她彈琴很好聽，以後我們能做好姐妹的。”
秦子佩或許是被自己的這番言論感動到了，淚水潸然掉了下來，她綴泣道：“慕哥哥，不要放棄我啊，我真的喜歡你的。”
李慕頭疼，他揉了揉太陽穴，道：“表妹，你先別哭，這樣，今晚我們先回去。”
“不要！”秦子佩斷然拒絕。
李慕皺眉道：“為什麼？”
秦子佩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我不想跟你分開，我想永遠和慕哥哥在一起。”
李慕愣住了，沒想到秦子佩居然這麼喜歡他。
不過，李慕還是搖頭道：“我們不合適，我怕委屈了你，你們家的老爺子也是一個不服輸的性格，如果是這樣的話，娶了你就等於娶了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影響到我的家，那還不如不在一起合適，你說呢。”
李慕用着陳述的語氣說著一段最簡單的話。
但是落在秦子佩的耳中那幾乎就是如雷貫耳般的存在了。
秦子佩抓着他的衣袖，央求道：“我們哪裏不合適？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還教過我識字寫字，我們是天生一對啊！”
李慕道：“我們認識的時間長但是相處的時間卻十分短暫，而且你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什麼苦，而樂姬卻是吃了十五年的糠菜粥、啃鹹鴨蛋度日，我以後也是要娶她的，我懷疑你善妒，之後生活會特別難過，再者，我們性格差距太大了，根本沒辦法在一起的。”
秦子佩怔了片刻，然後突然抱着李慕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邊說：“我知道慕哥哥你嫌棄我，可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娶什麼樂姬或者其他什麼姬妾，我只想和慕哥哥永遠在一起。”
李慕看着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少女，心中忽然湧起一絲愧疚。
其實，他對秦子佩並沒有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