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只是這出苦肉計,真的是太苦了,弄得白玫瑰渾身酸軟,竟然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班主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扶出去。
“老師,對不起……謝謝您……”白玫瑰囁嚅着說。
王麗潔平時對白玫瑰雖然讚賞有加,但是其實對這個高傲的女生是沒什麼太多的好感的,不過是出於對好學生的關心罷了。不過這瞬間,這個學生這麼孱弱,卻還要對自己說“謝謝”,她突然之間就對白玫瑰有了另一種觀感,原來其實人家小女孩並不是那麼難以相處,而是沒有機會展露可愛又柔弱的一面啊。
她連忙笑道:“說這些做什麼?你怎麼樣?還難受嗎?”
“嗯。”白玫瑰低下了頭。其實剛才那一陣過去之後,也就沒什麼了。但是現在如果說“好了”,豈不是又要回去重新考試……
【玫瑰,我高興地告訴你,本系統馬上就可以升級了!】小白的聲音剎那間響了起來,【剛才你又無意中施展了白蓮花技能之虛弱與重禮,現在系統已經派出了一級升級任務!】
白玫瑰一喜,【什麼任務?】
【升級任務是——你選擇一名異性,救其於水火之中,讓其對你產生好感!】
【這樣?】白玫瑰皺眉,【這怎麼找?】
【你隨便找!】小白比她還急,【放心,這個任務肯定很簡單,不會太難的!完成任務就可以看到主面板上你的所有白蓮花屬性值了!有了這個屬性值,就能針對你的情況進行白蓮花大改造!改造完成之後你就可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向披靡、無人可及、光華耀世……】
【行了,我知道了……】白玫瑰頭疼。這系統怎麼辣么啰嗦。
異性好感?上哪裏去找個異性?要不然下課了去找秦越樓?這個人的好感應該可以很容易得到……
【玫瑰,你別忘了,前提是,你要解救此人於水火之中!沒這個前提,再來幾個異性好感都沒用。】
“好了,白玫瑰,你在這裏休息一下吧。”到了醫務室,王麗潔親切地說著,讓她躺到了床上,還體貼地給她拉好帘子。然後與校醫講了講情況。
“……考試的時候突發的?心口疼還是肚子痛?”
“不清楚,據這位同學說是渾身都在疼。我看她冒汗了,看起來挺瘮人的,才把她送過來。”
“哦……”校醫輕蔑地笑了,“等考完試了,她可能也就好了。”這種學生他不是沒見過,藉著各種各樣的理由不想考試,裝病是最多的。
不得不說,這次他確實猜對了。
王麗潔皺起了眉頭,“這不可能,這是我們班學習最好的同學之一,成績名列前茅,她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誰知道呢?”校醫聳聳肩,“興許她暑假就是沒複習,又怕得不到好成績,所以才逃考也難說。”
“這……”王麗潔有點猶豫了。
白玫瑰超級鬱悶,她哪裏想到這個校醫竟然這麼犀利!雖然逃考是事實,但是她也不允許自己在老師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就這麼毀了。一咬牙,【小白,再來兩秒鐘!】
【……你確定?】
【確定!】
“啊!!!”白玫瑰尖叫,在病床上痙攣,身體抱成了一個自我保護的球狀。
萬針椎體的疼痛即便再來幾次,都不可能適應!
“白玫瑰同學!”
王麗潔和校醫立刻掀開帘子,見到她痛苦的模樣,都驚呆了。校醫也有點自責,再裝,不可能把汗水這麼濕噠噠地逼出來吧,那不成內功了?他有些後悔剛才跟班主任說的那番話,說不定這位同學都聽見了。人家這麼痛苦,他還說是裝的,不像話。
當下,校醫連忙拿起聽診器抵在白玫瑰的背心,聽她的心跳情況,量血壓等等,期望能有點發現。最後不得不猜測,“莫非是……那啥?”
王麗潔老師在一旁看着,“哪啥?”
“會不會是女生每個月都會有的那種疼痛?”校醫盡量說得含蓄。
“呃……有可能。”班主任自然明白。
白玫瑰暗自翻了個白眼。痛經?……暈死。
經歷了兩次劇烈的疼痛,白玫瑰再也承受不住,躺在病床上,睡了一覺。
……
一陣下課鈴聲把她驚醒,門外傳來了不少學生的腳步聲和談話聲、笑鬧聲。外面的廣播響了起來,看來是早操時間。、
她從病床上緩緩地坐起來,掀開了帘子,看見校醫背對着她坐在桌子前,聽到響動回過頭來,“哦,這位同學,你醒了?”
“嗯,”白玫瑰已經學會輕聲的說話,小心翼翼站起來,感覺各方面都正常,便走過去鞠了個躬,“老師,謝謝你。”
這倒叫校醫一怔,這個學校的學生很少對他這麼恭敬的,他點點頭,“你好了?”
“還有點疼……”白玫瑰故意揉了揉肚子。痛經就痛經吧,總比不知道怎麼解釋好。
校醫瞥見了動作,忙移開眼神,“要再休息一會兒嗎?”
“不用了,我回班上去。”至於是去考試,還是去拿東西回家,那就不是校醫管得了的了。
他還以為白玫瑰要堅持考試,便叮囑道:“如果還是不舒服就不要逞強,假若痛得厲害,可以再躺一躺。”
“不用了。”白玫瑰明媚的一笑。
校醫沒再看她。
出了醫務室,白玫瑰一直在想,解救一名異性,還要增加好感度,這倒真是不容易,要不然上街去找個乞丐給點錢?
正想着,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裏傳來了一陣響動。
這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已經到樓下去,準備做早操了。走廊上靜悄悄的,所以那邊的聲音特別明顯。
“方嚴,你知不知道你壞了我的事?”
“……什、什麼事?”
“我告訴你,我老爸告訴我,如果我上學期期末保持了年紀第十的成績,就獎勵我一輛蘭博基尼,我靠,現在都被你攪黃了!你賠我一輛!”
這話簡直無恥了,方嚴上學期考的是第一名,就算再怎麼樣,也妨礙不到這個人要考第十名吧?完全就是找借口想欺負人而已!
在白玫瑰的印象里,方嚴這人在高中階段一直是那種唯唯諾諾的性格,可能後來經過家庭巨變之後,人才變得堅強自信起來的,後面儼然成為了網絡巨子。
她忽然靈機一動,這不就是一個現成的“好感”人選嗎?於是向著走廊盡頭的男洗手間走去。
那位沒得到蘭博基尼的人還在吼,“你這種人,考什麼第一名?考了又有什麼用?家裏不過就是個小餐館,你以為你能變得和我們一樣嗎?”
周圍有人在笑。方嚴在訥訥地辯解。
聽聲音,似乎幾個人對他推推搡搡的,人體撞在木頭門上的聲音挺響。
白玫瑰走了過去,平平淡淡道:“住手。”
洗手間裏的三五個男生都回過頭來看向門口。
“白玫瑰!”賈明眼睛一亮。他是尖子二班的學生,家裏有一個生物科技公司、一個律師事務所,還有些七七八八的產業,本來也排不上什麼名號。看到沒什麼交往的白玫瑰過來,納悶之餘卻緊緊盯着白玫瑰生動的臉頰看。
這個女生幾乎是學園裏八成男生的性幻想對象。主要是她生得太過於性感,光是那一頭自然卷的長發和豐潤的紅唇,便使得多少男生暗自心癢。可惜這個女生總是一副冷冰冰的形象,而且她還有未婚夫。但是關於她的傳言可是不少,形形j□j。其中有一種是男生最喜歡、女生最愛傳的,說白玫瑰長得一副**模樣,人前裝高貴,人後其實是個什麼什麼人這樣的話。
人們對於那些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人,總有種想把他們踩在腳底下的**和快感。所以流傳關於一個美女不堪的流言、並且為之興奮,是最常見的表現形式。
上一世,白玫瑰就是深受這類傳言的困擾。
此時,賈明的內心活動就很豐富。白玫瑰走到男洗手間,這是要鬧哪樣?
“方嚴,你過來,剛才老師找你。”白玫瑰還是冷漠的語氣,呼喚了一聲。
引來小白的一陣埋怨:【你就不能溫柔點嗎?哪有你這麼凶的白蓮花。】
方嚴抬頭,一片茫然,“啊?”
賈明幾人雖然不甘,也不能確認白玫瑰說的是不是屬實,但也不好對她怎樣。只能又推了方嚴幾下,“算你小子運氣好!”
方嚴個子不高,人也瘦弱,簡直是縮着身子走出了洗手間,跟着白玫瑰往外走,“老、老師找我幹什麼?”
外面廣播體操已經響起來了,教室里空無一人,白玫瑰停下腳步,“老師沒有找你。”
“???”方嚴神色複雜的望着眼前這個美女。他知道白玫瑰是專門去解救自己的了,但還是有點搞不清楚為什麼。他分明記得,上個學期這個美女知曉他搶奪了第一名的成績之後,也對他是冷嘲熱諷、惡言相向。現在這樣,難道又是另一種整他的策略?
白玫瑰從方嚴的眼神中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裏嘆了一口氣。確實,上學期期末,她對方嚴說的那些話,和方才賈明說的,也差不了多少。
她頓了頓,換上了一個懇切的神色,“方嚴,我現在鄭重地向你道歉。我為上個學期對你造成的人生攻擊感到羞愧,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噗……】小白吐槽,【你以為你在寫文章么……有這樣的說話方式?……你只要說“我不應該說那樣的話,對不起”不就行了嗎?】
白玫瑰內心汗顏,但是眼睛卻還是用真誠的目光盯着方嚴。
方嚴忙不迭就點了頭,“好的好的,沒事的。”
小白道:【他沒有真的相信你哦,因為好感度沒有得到,面板還是一片霧氣……我估計就是因為你剛才用的那些詞太不恰當。】
白玫瑰鬱悶,原來方嚴這種老實人也是口是心非的啊,她又道:“你可能覺得我在說謊,或者以為我又有什麼心思,但是我想告訴你,我這兩個月回家,其實已經想過了。人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誰比誰高明。成績也是一樣,沒有誰就該是第一,誰該是最後。”
方嚴略有些安心了,發覺白玫瑰說的是真心話。
白玫瑰一笑,“其實老實講,我是對你的學習方法感到好奇,居然能夠從二十名,一下子就到了第一名,真讓人佩服!”
說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方嚴不再那麼緊張,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就是每天都複習預習,然後睡前背單詞,醒來的時候第一件事也是背單詞……堅持下去,持之以恆……嘿嘿,你成績那麼好,這些你都知道。”
白玫瑰覺得這個人其實不像他表面那麼木訥,其實挺靈活的,怪不得多年以後會那麼有出息。想到他日後會發明的“網絡交易器”,白玫瑰是從心底就有感觸,“方嚴,我說真的,其實我知道你這個人並非池中之物,總有一天你會大放光明,到時候,說不定我們所有的人都要仰望你!”
方嚴徹底愣住了。
沒有哪個男人不期望得到別人尊敬崇拜的眼光,尤其還是個智能的美女。方嚴沒有飄飄然,但卻產生了一種遇到知己的感覺。他本來就是天才級人物,且是個電腦高手,高一上學期不過是因為考試前大病一場、發揮失利才考了二十名,而高一下學期,則是聽說會有獎學金,可以讓他多購買一些電腦研究資料,他才脫穎而出的,要不然還是會韜光養晦。
景紀學園雖然不錯,學子多是精英,但在他看來,不過如此。什麼膽小怕事、什麼沉默寡言,這些都是他的保護色而已。他知道,自己以後能做出的事,一定會教這些曾經看輕他、瞧不起他、欺負他的人,大驚失色,後悔莫及!
其實,上一世的白玫瑰也是其中之一。不過,這一世,她趕上了先機,能夠在方嚴還沒發達的時候就對他示好。
頃刻間,白玫瑰感到方嚴的氣質就變了,整個人從畏畏縮縮的狀態變成腰背挺直、面帶笑容。口齒清晰地對她說:“假若這些真的是你想對我說的話,我反而要感謝你。我以為景紀學園不過如此,看來還是有識貨的人嘛……今天在洗手間的事情,我承你的情了,謝謝。”
呃,白玫瑰沒想到方嚴的隱藏個性竟然是這樣。不過總歸是發現了他不一樣的一面。
白玫瑰微笑,“好,我也不矯情,就受你這一謝,但是我的道歉,也希望你接受。”
方嚴點頭,“行。”
眼看課間操就要做完了,兩人也沒有多聊,各自走向了座位。
方嚴看見,白玫瑰一走到座位上,就開始一動不動地閉目養神。課間操完畢之後,許多同學湧進了教室,秦越樓也想來找白玫瑰說話,但是白玫瑰統統充耳不聞,仍舊保持在座位上閉目的姿勢。
上課鈴響起,科任老師抱着一沓試捲走進來,準備進行第二個小考。
試捲髮到白玫瑰桌子上的時候,老師頓了一下,“早上聽王老師說你生病了?現在好點了嗎?”
白玫瑰睜開了眼睛。
如果注意看的話,會發現她眼底有一絲光華飛速閃過。她慢慢地綻放了一朵明麗的笑容,“老師,我現在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