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當事人不說,誰知道
“我的工地就在煙廠,管事的都是你的老同事,老領導,你去找他們就是了,就說我說的。”
錢石明說完,騎上一輛125嘉陵摩托車,“轟”的一聲,便消逝得無影無蹤了。
何維德把公告的招標項目,一一記錄在一個作業本上后,就往縣教委走去。
他要到教委去問問,今年全縣有哪些學校,需要建教學樓的宿舍樓的。
“維德啊,你來教委找哪個人?”
何維德剛走進教委的大門,就被人喊住。
他抬頭一看,這不是自己的高中班主任老師嗎?
他趕緊喊道:“王老師,您好!您也到教委來找人?”
“維德,老師現在已經調教委上班,在計財股。”
“那我應該改口,叫您王主任了。”
“什麼主任不主任的,叫老師比叫什麼都好聽。”
“那我就繼續叫您王老師。”何維德馬上說道。
“現在不是要‘普九’嘛,我就想來問問,今年全縣,有哪些學校,需要建教學樓、宿舍樓的。”
兩人說著說著,就走進了王老師的計財股辦公室。
“你問這些做什麼?”王老師問。
這時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女工作人員進來,坐在了王老師對面的辦公桌上,開始辦起公來。
何維德瞄了一眼,發現有點面熟,但因急於回答王老師的問題,也就沒有去細看那個女工作人員了。
“王老師,我大前年沒考上大學,就在我們金陵鄉建築公司打工。早段時間,我當公司經理了。”
“今天到教委來,就是想問問,全縣有哪些學校,今年要建教學樓、宿舍樓的,好包個項目做做。”
“你當經理了?不錯,好好乾。”王老師鼓勵道,“農村鄉鎮中學、中心校、村小的‘普九’硬件建設任務,都是由所在鄉鎮負責建設的,我們只是提供統一的建設圖紙。”
“他們按要求完成了硬件建設,驗收合格后,我們才會給予一定的建設補助。招標的事情,不是我們負責的,老師在這個方面,就無能為力,沒有辦法幫助你了。”
王老師解釋道。
怎麼才能儘快地包到工程項目呢?
何維德走在路上,腦袋越想越大。
站在三岔路口前,一時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邊走了。
“何維德,你是想包工程做嗎?”
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女人輕柔的聲音,在何維德耳邊響起。
何維德轉臉一看,這不就是剛才,坐在王老師對面辦公桌,看起來有些面熟的那位女同志嗎?
再一細看,她不就是自己在一中讀初中時的同班同學、讀高中時的同年級同學姚慧霞嗎?
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不認識自己人了。
這個姚慧霞,說起來,不僅僅是同學,還是雙方父母指腹為婚的對象!
兩人的父母曾在一個班當兵打戰,是屙尿淘飯吃的戰友,在一次戰鬥后,雙方留下了指腹為婚的承諾。
後來,姚慧霞的父親在部隊得到提拔,轉業為縣裏某局的副局長,何崇龍直接復原到農村當了農民。
回到地方,雙方雖然也一直“老親老親”地喊着,走着,但由於城鄉差別,由於有工作沒工作的差別,兩人喊着喊着,走着走着,就慢慢地疏遠了,不以為然了,不再喊老親了。
剛才在計財股時,只記得和王老師打聽中小學砌教學樓宿舍樓的事去了,沒有把她認出來。
女大十八變,越變越隨便,呸,錯了,是越變越勾人。
瓜子臉,柳葉眉,丹鳳眼,小翹鼻,微紅嘴,高高的個兒挺挺的胸,圓圓的屁股長長的腿,還真是一個美人兒。
何維德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要是那個指腹為婚的傳說能夠兌現,那該多好啊。
可兩人、兩個家庭的差距擺在那裏,再好的願望也會變成神話,再美的事情也會成為傳說。
他有些結結巴巴地問:“姚慧霞,沒有想到是你。你有工程項目,要發包嗎?”
“你如果相信我的話,就跟着我走。”姚慧霞對他依然不冷不熱地說道。
“這是你的房子?”
“對。坐。你如果想喝水,就自己倒。”
姚慧霞把她背着的包放好后,對何維德說道。
“什麼項目?”
“修水泥公路。”
“總預算金額?”
“兩個多億元。”
“那麼多?”
“你可以包其中的一個標段,5000萬左右。”
“有什麼條件?”
“兌現雙方父母指腹為婚的承諾,和我領證結婚。”
“你確定,不是開玩笑?”何維德不相信地反問道。
“不是。”
“你確定,也不是陰謀詭計?”
“何維德,實話告訴你,我愛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也非常愛我,而且我們已經有了愛情的結晶。
但是,由於他的身份十分特殊,不能離婚和我結婚。
我們雖然不能和常人一樣,公開結婚,光明正大生活,正常生子,但他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他。
所以,我們必須要藉助於另外一種方式生活。
剛才在教委,聽到你和王主任的對話,就想起了你我父母指腹為婚的承諾。
如果你能夠成全我和我所愛的男人的好事。”姚慧霞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就成全你包工程做老闆。”
“這個工程項目,合同價額大約是5000萬左右。你可以好好思考思考。等你想好了之後,再給我一個準確答案。”
“世上這麼多男人,為什麼選擇我來成全你?”
何維德思考了一會兒后,深表疑惑地問道。
“一是,你我父輩有指腹為婚的承諾,結為夫妻順理成章。只要你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是雙方的父母都說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別人更是說不出什麼其他理由。
二是,你剛當金陵建築公司經理,急需有項目做。而這個問題,我恰恰可以幫你解決燃眉之急。
如果你我結合成功,你就可以藉此把公司做大做強,甚至可以一飛衝天。”
姚慧霞微笑着說道。
“可我只是頂了一頂帽子,不僅有名無實,而且還是一頂綠油油的生態帽。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它關係到尊嚴,關係到人格,是誰都無法忍受的!”何維德說道。
“夫妻之間的事情,當事人不說,誰知道?”姚慧霞不以為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