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神法典

外界天空之中，風雲涌動，朵朵烏雲從遠處聚集。

“噫……剛才還晴天大太陽……”

“趕快收攤，要下雨了！”

出租外方圓幾千米，行人、商販都望向天空。

那朵朵烏雲密佈，其中絲絲電弧飛舞，陣陣風刮過，捲起街上塵土飛揚。

然而片刻之後，雲開霧散，風平浪靜，太陽又重新照亮下來。

“這老天爺，光打雷不下雨……可真不多見……”

“真是的，我衣服都收了，又出個太陽……”

烏雲所遮蔽的方圓十數里，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又頗感驚奇。

…………

出租屋，李全陷入欣喜與沉思。

“這雷霆聖物的威能，竟然只是略有削減，卻也還是可以發揮部分力量。”

念頭一動，掌中一枚寸許長的雷矛出現，似虛非虛，閃爍霞光。

只是相比在異界之時，這雷霆聖物之上的光芒已經減弱了一絲絲。

“看來這並不是藍星有了魔能，而是消耗這件聖物本身的力量。”李全心中明悟。

瞬間明白之前的吞雲魔法為啥不能在藍星用，而這雷霆聖物卻可以。

因為異界充滿了活躍的魔法物質，所以可以輕易調用。

而藍星位面，這種物質很少或沒有，單憑一個吞雲魔咒，自然就無法發揮力量。

而這雷霆聖物則不同，其本身就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是一位魔法聖師死後魔法特性的凝聚。

只是方才只調動了一瞬，那雷霆聖物的魔法特性竟然實實在在的耗去一絲。

“如果按異界那般發揮聖物最大威能，最多可以用五次，雷霆聖物就會完全耗盡，徹底泯滅。”李全收了聖物，暗暗估測。

“對了，還有那件神器，不知道在這邊能不能用！”

想到這兒，李全趕緊翻開背包，迫不及待取出那件來自地獄之主奎托斯的神器。

這件神器是書冊模樣，在異界時黑霧繚繞，書頁上儘是微微幽光遮蔽，完全看不清楚。

也無法如聖物一般煉入身中暫時使用。

根據尤尼大師觀察，推測是其中尚存有神靈的意志，六階以下的凡人來說基本不可能煉化。

雖然無法使用，但李全這次回來，也將這神器給帶了回來。

而現在再看這件神器，上面雖然依舊黑霧繚繞，但那層幽幽毫光卻是消失不見。

“果然是這樣！”李全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此前李全就隱約覺得，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與神器中神靈的意志對抗。

而蘭特位面本土力量上限最多三階。哪怕尤尼大師如今身兼“羲日”、“輝月”兩座魔法學院，見識廣博，一時之間，也難以想到方法。

李全想到，如果將這件寶物給帶到藍星，利用時空之間的壁壘，或許可以將這神靈意識阻隔。

而今來看，果然沒有出乎李全預料。

書冊上面神靈意志已經消散。

如此，才是徹底變成了一件“無主之物”，也終於露出了它的真正面目。

一本長三十厘米，寬二十厘米，與字典差不多厚，封面漆黑，書頁泛黃。

書封鑲有華麗紅邊，猶如一本聖經。

封面上幾個紅漆字符，明明是李全從未見過的一種文字。

但當手指輕輕撫過時，腦海中卻不由浮現：《死靈法典》。

明明是簡單四個字符，卻彷彿蘊含無窮的智慧和秘密，讓人不自覺沉醉其中，想要翻開一探究竟。

“神聖之物，果然神而明之！”李全精神一振。

強行忍住想要想要翻開這部死靈之書的衝動，重新將之放入背包。

既然是神聖寶物，按傳統修行觀念，當然得“焚香點燭，沐浴靜心”一番窮講究之後，才好細細體悟。

雖然這《死靈法典》是自己憑本事搶來的，但並不妨礙自己表示敬畏“神靈”這種高階生命不是。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現在並不是體悟這件神器的好時機。

首要的大事，當然還得是搞錢。

想到搞錢，李全又將背包另一夾層打開，從裏面取出一包用膠袋裝着的東西，放在電腦桌上。

這裏面裝着弗雷德給的“五座山”那麼多的金幣。

只是當時異界着實找不到那麼大的口袋，所以李全才用帶的膠袋這麼次的東西隨便先裝着。

一陣翻箱倒櫃之後，李全從床下找出一方大鐵匣子，將其中雜七雜八的東西倒個清凈。

去鄰居家裏借了電子秤，先稱了鐵盒子的凈重。再把那一膠袋的金幣小心翼翼倒入大鐵盒子裏面。

“足足十八公斤……比預想的還多一點，就是不知道純度怎麼樣。”過秤之後，李全大鬆口氣，這下資金問題也基本解決了。

按市價黃金基本在五百多，就算五百塊錢一克，近兩萬克的黃金，怎麼也得賣他個八九百萬。

這筆錢，只要不亂搞，足夠李全在新林市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可惜只能融了當金條賣，要是按藝術品去賣……”

這些金幣，對李全來說比金沙還細，可以說是金粉也不為過。

但這些微小金粉又是正經的霍拉卡尼王朝貨幣，上面不說是雕龍刻鳳，那也是圖案精巧，技藝精湛。

甚至上面還有經過使用和歲月洗禮過的包漿。

當藝術品賣，價值不可估量，這才是最好的方式。

只是李全並不想惹人注意，見識過異界種種神魔手段之後，對錢財的慾望日漸淡薄。

急着搞錢，也不過是想早點搞個房子，有個自己獨立私隱的空間而已。

………………

幾天後，新林市，南（f）路。

相比之前的大灣區的繁華，南（f）路只能算郊區，但各類商場地鐵公園設施一樣不缺。

最重要的是房價低還清凈，李全很滿意。

所以選擇在這兒買下了一座兩層小樓，三百來平，還帶個小院子，拎包入住，花了不到三百萬。

那些金幣最終還是被李全用雷火融掉，直接當金子賣了，由於純度不高，攏共賣了七百多萬。

此時房間內，李全正披着一件睡衣，坐在沙發上研究着奎托斯的神器，《死靈法典》。

名字說是法典，但其實上面並沒有記載什麼通天徹底的大法。

甚至整本書都沒有什麼正經的文字，只有一道道奇怪扭曲的符號，閃爍毫光，像是一條條活着的蚯蚓。

泛黃的書頁，看着似紙非紙，摸上去細膩溫潤，猶如二八…少女細嫩的肌膚。

與書封上的字符一般，那每一頁中那些看不懂的符文，只要伸手觸摸，其意就會自動浮現在腦海。

“太虛廖廓，肇基化元……布氣真靈，揔統神元……”

《死靈法典》明明是奇幻世界的神器。

然而當李全把手觸摸到那些書頁字符之上時。

那些晦澀的神靈讚歌、死亡、靈魂、靈性種種奧秘，卻化作類似華夏古文言文一般同樣晦澀的經文，出現在李全腦海之中。

讓李全幾乎產生一種彷彿同時在看《道德經》《大藏經》《易經》的錯覺。

反正就是神器靈異，每一個字都能讓任何一個生靈自動明其意。

李全給這些蚯蚓也似的神奇符號取了個名字：“蟲篆”。

這些蟲篆，讓不認識字的人都能自動明白，然而連成一句，就極為晦澀生僻，很難讓人看懂。

最關鍵的是，每時每刻這些蟲篆都在不斷變化移動，再次組成另一句話。

一頁就算至少一千個蟲篆，那這同字典一般厚的書冊得多少蟲篆？

而且每頁上的蟲篆，每一秒都在自動排列成新的句子，不斷變化，上秒一個樣，下秒又一個樣，根本不帶重樣的。

每一句，都是一般直指天地萬物靈性本質的奧秘。

李全有種直覺，如果誰能把這些東西吃透，雖非仙佛，亦絕對可稱聖人智者。

因為剛才李全將其中某幾句，琢磨出了一點點眉目，窺得冰山一角，就覺得大有所獲。

“世間萬物，花鳥魚蟲、草木甚至石頭，或多或少都有一種光性，凡人不可見，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靈。”

“靈是生命誕生的本質，當生命結束，靈則回歸天地，靈無法儲存記憶，也無法直接影響物質。”

這只是李全的理解，原文甚至只由幾個字符組成，可見晦澀，大概意思如上。

也不知原文是奎托斯所說，還是另有其人。

李全想起之前所見奎托斯那猙獰貪暴的模樣，總覺得祂雖然厲害，卻不像是能說出這種“高深莫測”之語的人。

但這又是奎托斯的神器。

要真是祂自己寫的，那這奎托斯可真有點東西。

無關人品，僅看這冰山一角的幾句話，從其思想境界來看，奎托斯也多少得是個聖賢。

“太深奧了，這種東西，根本不是我一個凡人可以吃透的。”李全深吸一口氣，合上了亡靈法典。

法典之上，再次泛起絲絲縷縷幽光。

數息之後，房間之中溫度陡然下降。

縷縷黑霧飄蕩，如同道道繩索觸手，漫空飛舞，令人毛骨悚然。

黑霧繚繞之間，漸漸將李全身形完全包裹住。

片刻之後，黑霧騰空而起，離地米許，連同李全身形都徹底化作一縷細長幽光。

細長幽光在客廳上空盤璇一圈，不住變幻形態，或長、或短、或大、或小。

從窗戶飄出屋外，數息之後，又順着牆壁間，那肉眼不可見的縫隙，化作絲絲黑氣滲透進入房中。

彷彿真箇聚則成形，散而為氣，顯得極為神異。

最終幽光依舊落在沙發上。

少傾，所有異象徹底消散，李全的身形再次顯現出來。

“果然不愧是神器呀，我僅掌握其中一絲絲力量，就已經極為玄妙，看起來堪稱是仙佛手段。”李全滿面振奮。

雖然還暫時沒法參透神器中的大道，但這並不影響李全調用這件神器。

方才那種手段，就是《死靈法典》的一種用法。

極為類似被召喚時，那莫名光圈裹住自己后，穿梭甬道時的感覺。

那神器也是化出一簾幽光，包裹周身之後，李全就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軀的存在了。

彷彿血肉物質都變成了一團光、一團氣、或者是一條水流。

甚至視角也切換，不再是以雙目視物，而是類似靈感、觸覺那種視角。

雖然看不見色彩，但是某些方面，比眼睛還要清晰，還要看得遠。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靈敏，一種神而明之的感覺，甚至百步、幾百步外地下有什麼蟲子、微生物，都能察知。

想起之前那奎托斯身軀聚散由心。時而化無形之氣，時而聚為煙霧，甚至分化萬千，恐怕也就是這種手段了。

只是那奎托斯是如同本能，威能一展鋪天蓋地。而李全卻是藉助祂的神器，勉強變幻的這麼一絲絲，個中玄妙當然不及其萬一。

“只是這法子貌似只能用來裝逼呀！……”想到這法子的缺點，李全心中哭笑不得。

這種妙術，李全一介凡人來用，完全仰仗神器威能而已，自然有缺點。

雖然看起來穿牆透壁，聚散變幻，飛行絕跡，神奇猶如神仙魔頭。

然而並不足矣倚為保命手段。

首先就是施法極慢，得至少四五鐘的前搖，李全才能勉強摧使法典產生這種奇妙變化。

二就是化作幽光之後，李全並不能自如完全掌控。始終有種疏離感，飛行速度、方向轉換，都十分勉強。

這大概還是因為李全並不是神器的擁有者，也沒有如雷霆聖物一般完全煉化，才會產生這種狀況。

但也正如上所說，這法兒雖然有種種缺點，華而不實，但用來裝逼確實是極好的，還能變成種種異象。

鬼神仙魔之流出場，不都是這般化風化霧化氣么，多裝逼。

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攻擊力。

而且肯定還有些缺點，只是短短時間，李全還沒研究通透。

比如自身化作幽光之後，能不能免疫物理傷害之類的問題。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死靈法典》的一種微不足道的用法而已。

經過剛才研究參悟，這件神器最大的作用，其實應該是收容靈魂，轉換、改造成各種各樣的亡靈怪物。

有些類似華夏傳說中生死簿、奈何橋加地獄和輪迴的集合體。

是奎托斯證悟道果的神器，用之解析靈魂秘密、生產和投放亡靈、運轉整個地獄世界。

李全點了份龍蝦，一邊吃着，一邊在腦海規劃：“接下來，首要目標就是研究神器的更多用法……”

“或許……我能從中找到真正適合自己，能夠修行自身力量的門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