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村中雜事
當王芳從村裡把人找來的時候,張安已經把發酵處理好的油渣全部弄到了後院裏。
一千多斤油渣,加上他兌進去的草木灰,足足有很大一堆。
等到喊的人過來以後,大家開始用糞箕一擔一擔的挑到背後山上的果林里。
一對糞箕裝不了多少,大概六十來斤的樣子,因為糞箕比較淺,裝不了太多,比平時挑水要輕鬆一些。
而且從後院挑到果林里的距離並不遠,嚴格來說也就幾步路的腳程。
而且大家平日裏都已經做習慣了,所以根本不算什麼事。
別看一擔只能暈過去五六十斤左右,但是王芳找了六個人回來。
加上張安自己,一次就能挑去七擔,大概四百來斤的樣子。
平均十幾分鐘可以來回一趟,大概一個多小時就能全部運到果林里去。
所以老人們常說,人多好乾活,這句話是一點沒有說錯。
張安挑了一擔油渣到果林里的時候,張建國已經把樹根下的雜草給清理出來了。
畢竟他們家這果林里,種的大部分都是車前草,只有樹下的那一圈才會長出其他雜草。
車前草在農村雖然是野草,但它畢竟是一種藥材,以前張安家都賣過幾次,所以張建國肯定不會去動它們的,只是清理樹根下那些雜草,倒是要不了多少時間。
“小安,今年這車前草長的比去年好多了,要不就聯繫一下謝老闆,讓他來收了吧。”
看着地上的長勢非常好的車前草,張建文朝張安說道。
現在的他跟王芳兩個人,每次看到這滿林地的車前草,都會高興的不行。
畢竟這玩意兒能賣上錢,而且每一年賣的錢還不算少,他們當然樂意給出笑臉。
“行,那我這兩天抽空聯繫一下吧,正好桃子也快到了摘的時候,就一道給解決了。”
聽了老爹的話,張安稍微思量了一下就點點頭同意了。
他們家果林里的這些車前草都沒打過什麼生長素之類的藥物,完全是自己生長起來的,生長速度相對要慢很多。
但是今年的雨水非常充足,天氣又不旱不澇,所以不僅比去年長得好,還比去年那批長得快。
自從第一次來這裏收了車前草以後,後面的每一年,謝文天都會定時過來收走。
即便他已經不像幾年前那般急需,但也照來不誤,而且給的價錢也不低,超出同行很多。
當然了,這樣的待遇可不是誰都可以,也只有張安一個人而已。
因為他覺得那一次張安幫了他大忙,這個人情他得記住。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跟謝文天打過交代的人都覺得他人不錯,才會願意一直跟他合作下去。
所以人家的生意能做的那麼大,不是沒有道理。
張建國知道兒子有了安排以後,便就不再多說。
張安把糞箕里的油渣跟草木灰倒在地上,然後才把老爹割好的嫩草裝在糞箕里,挑着下山回家喂牲口。
別看他們家種了好幾畝的牧草,割了一茬很快又能長出一茬,平時根本不用擔心草料的問題。
可是今年把鹿群趕回來以後,往年的青儲飼料儲備就有些跟不上了,今年冬天大概需要混合一些干稻草才行。
但是平日裏如果有其他草料來源,張安肯定會將窪地里的那幾畝牧草收割好打成青儲放置起來。
這樣的話家裏的牲口們冬天就能有足夠的青儲飼料,而不用去吃味道寡淡的干稻草。
糞箕裝草跟裝油渣不同,裝油渣的話,不能沒過糞箕多少,要不然就會撒在地上。
而裝青草就很簡單,直接往塞,一直可以塞到糞箕里的青草能抵着扁擔頭。
這樣下來,一挑就能裝下不少青草。
其他幾個過來幫忙的人看到張安要把草挑回家裏以後,在自己倒完油渣的時候,也跟着過來裝草,一起挑下山去。
雖然張安家請他們來,主要是給果樹追肥的,但是這種順手的事情,不用張安一家開口,他們自己也樂意順手就做了。
畢竟張安家給的工錢不少,放在現在,也是周圍日薪最高的活兒。
所以只要有能做的事情,大家都很願意去做,一方面是想讓自己乾的活兒能對得起拿到手的工錢,另外一方面則是想給張安一家留下勤快的印象,這樣的話,以後再有活,肯定優先來找他們。
不得不說這一點是非常有用的,王芳每次找人的時候,心裏都有一桿自己的秤,那就是人要勤快。
就這樣,大家挑一擔油渣跟草木灰去到果林里,就挑着一擔青草回來。
不過割好的青草並不多,每個人只挑了兩三下就已經全部搞完。
等到所有油渣跟草木灰都運到位,張安便跟他們說如何追肥。
其實過程非常簡單,只需要把樹根底下的那一圈土給揭起來,然後把張安用草木灰兌好的油渣放進,最後再蓋上土就行。
這麼做就跟平日裏大家去地里給玉米施肥一樣,在場的人都很有經驗,屬於一看就會的那種。
所以張安剛剛示範完畢,大家就已經動手幹了起來。
把草割好的張建國,也跟張安一樣加入了追肥的隊伍,畢竟多一個人乾的話,就能更早一些幹完。
王芳原本也過來的,但是張安直接喊她回去了。
雖然在張安開了口以後,她還是想要益氣幹活,但當張安抬出小思齊這尊大神,王芳就不堅持了,直接回家照看孫子。
幹了半餉時間,張安便放下手裏的工具,然後去旁邊的桃林里摘了些桃子過來,讓大家歇息的時候,可以解解渴。
這是他們家一貫的做法,每次幹活的時候,都會提供一些吃食給大家。
這次是湊巧桃子成熟,如果沒有桃子,他還會去找其他的東西。
也正是因為如此,村裡很多人都願意來幫張安家幹活。
畢竟誰都想在拿高薪的時候,還能有其他好的待遇。
“張安吶,你這會兒不急吧,不急的話,就跟我過去幫個忙。”
還沒幹到中午吃飯的時間,張建文就已經找上門了。
“不是很着急,有什麼事老叔你開口就行。”
追肥這事兒,張安預計是兩天時間完成,並不急在這一會兒,張安非常爽快的就答應了張建文。
畢竟按照張建文的性子,一向都是有事的時候,才會去找其他人,尤其是在這種自己拿着活乾的時候,他還繼續開了這個口,那就證明需要幫忙的事情,可能是真的非自己莫屬。
“這不是村裡要栽一些用來指路的路碑嘛,我們去石場裏問,那些人簡直是獅子大開口,所以我們不願意花這個錢,正好村裡老黃他們幾個會刻碑,所以我們一商量,就決定自己動手,也省得這錢便宜了別人,不過他們幾個刻是會刻,但是都不大會寫字,會寫的人寫來也丑的很,所以我來喊你過去幫忙,給那些路碑先把字寫上,然後讓他們來刻。”
張建文一口氣給張安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然後自己抓了個桃兒咬了一口。
隨着國家加入了世貿的大組織,最近幾年經濟的發展速度越來越快,連帶這個小山村裡也能感受的到。
畢竟這兩年來,什麼節假日過來遊玩的人數一年比一年多,今年更是到了新高度。
附近那些風景優美的山上,隨着來人的逐漸增多,漸漸的入了大家的眼。
而長箐這裏又是剛建沒多久的草台班子,很多東西需要完善。
雖然年初的時候,村裡花了大功夫,把附近的山路都給修整了一番。
但是山裏的山路交錯複雜,熟悉的人倒是沒什麼,不熟悉的人還挺容易迷路的,所以在路口栽上指路的路碑是非常有必要的。
這兩天正好大家忙了一段時間,稍微能空閑下來幾天,村裡就打算將這事兒給辦了。
這樣一來,等到不久以後的國慶長假到來,正好能用得上。
而整個村裡會寫字的人很多,但能寫的好看的就不多了,完全能夠兩隻手數的出來。
而且這字還要寫在石碑上,又要好看,那難度就更加大了,會的人少之又少。
嚴格來說,除了張一行跟張安之外,就只有兩個張姓的老人。
不過人家年紀太大了,如果只是寫幾個字,請人來幫個忙倒沒什麼。
但是他們今天要搞的石碑有點多,把那二老喊來幫忙肯定不行。
所以這種情況下,年輕力壯,能辦這事兒的張安就成為了首要之選。
“這是大事兒,張安你去吧,這裏有我們在,少你一個也無所謂。”
張安還沒說話,過來幫忙的幾個村民們就已經開口了。
這兩年村裡越來越好,不管是誰家,只要是長箐村裏的村民,全都嘗到了好處。
所以如今一聽到集體的事情,大家的積極性都非常的高。
“那大家就稍微辛苦一些,我就跟老叔過去了。”
聞言,張安便跟大家笑了笑說道。
其實他本來也沒有要推辭的想法。
臨走的時候,張建文還順了幾個桃兒拿着。
因為這兩天的桃兒非常好吃,現在的他,已經不會跟張安客氣了。
張安跟着張建文來到村后的壩子裏,才看到這裏堆着很多成塊狀的墩子石。
這年頭的墩子石還是非常常見的,在前些年,很多人建房子的時候,都喜歡用它來砌牆。
這玩意兒的形狀四四方方,只需要石匠用鏨子鑿平,砌出來的石牆非常好看。
如今的長箐村裡,絕大部分的房子都是墩子石建的,看起來非常好看,就像藝術品一般。
當然了,它的作用也不止於此,形狀比較大塊平整的墩子石,還能被磨平以後用來當做路碑或者墓碑等等。
畢竟現在還沒有後世那般切割技術,很多路碑跟墓碑都是用一整塊鑿平打磨而成的。
“嚯,搞了這麼多啊,什麼時候弄過來的,我竟然沒有發現。”
村裡弄來了這麼一堆墩子石的事情,張安還真沒有聽到一點信息。
“就這兩天才喊人拉過來的,那時候你不在家,好像是幫忙送周洋家去醫院了。”
張建文一邊跟張安解釋着,一邊把帶來桃兒扔給黃為民他們幾個在這裏的人。
張安家桃兒很大,如果不是想着給幾人帶的話,他就不會拿這麼多了。
“那應該花了不少錢吧,這石頭都是打磨平的。”
張安看了下,發現都是被磨平的石碑,這麼一堆下來,怕是要花不少錢了。
“沒花多少錢,我們買的都是毛石,要不然的話我們就直接找他們搞了,這都是我們自己用毛石打磨出來的,下面的那些還都是毛石呢。”
黃為民搖搖頭,指着旁邊放着的打磨工具說道。
張安看到的碑石,其實就只是表面上的那一層,下面被蓋住的那些,還都是沒處理過的毛石。
“那這還差不多,不過自己搞的話,倒是麻煩了許多。”
直接買碑石,跟買毛石回來自己打磨之間的價格完全是天差地別。
不過現在要打磨石碑也是件麻煩事,一方面需要有會這個技術的石匠,另外就是需要的時間不會少。
“反正咱們村裏有人能搞,買回來自己整肯定是划算的,這樣一來,村裡省了不少錢,咱們自己過來幫忙打磨的人也弄些工錢,比拿去便宜那些人好多了。”
對於村裏的事情,尤其是需要花錢的地方,張建文向來都是非常計較的。
如今這麼一入一出,能省下一大筆錢,他簡直不要太滿意。
“哈哈,這叫不讓中間商賺差價。”
張安一算,也確實如此,反正現在農活不忙,大家有的是時間,農村人嘛,時間真的沒那麼值錢。
“好了好了,歇的差不多了,該開始幹活兒了,先從這塊最大的開始,這是要是栽在村口的,張安你看看怎麼寫合適。”
幾人聊了一陣時間,張建文就吹動了上工的號角,指着已經抬過來的一塊長方形巨大石碑說道。
聽到張建文他們說了要寫的字以後,張安頓時知道了,這不單單要寫大字,還得寫超大的才行。
好在他功力深厚,還能把握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