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世界上嘴最硬的父親

第457章世界上嘴最硬的父親

在張揚回復“大飛”消息的時候，拿着翡翠磨盤去鑒定，最後被保安趕出會場的“小飛”，也終於到家了。

一進門，他就看見自家表哥正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悠閑的玩着手機。

小飛忍不住抱怨道：

“哥，下次這種活兒你去吧，我不去了。”

“怎麼了？今天不順利嗎？”大飛頭也不抬的問道。

“豈止是不順利，簡直是災難。”

“本來想裝一下粉絲的，沒想到那個狗屁張大師，一點兒面子都不給，讓保安直接給我趕出來了。”

海選活動四天都沒鑒定完。

“為什麼啊？”寶友的父親愣愣的問了一句。

他捂着嘴評價了一句：

“現在財神真的多到離譜啊。”

小飛越說越氣，生氣的一屁股坐到桌子旁，猛往嘴裏灌水，強行的安慰自己。

其實他這時候要是多問一句，問清楚這個徐傑的收穫地址是臨海，他絕對沒法躺的這麼安穩。

順便也和佳士得那邊的人處處關係，防止和盛海的拍賣公司綁定太深，被他們反過來拿捏。

張揚都沒怎麼多說，沈洋玲那邊就同意了。

聽說四羊方尊這麼便宜，張揚又加購了好幾件，最後湊齊了整整兩萬塊的貨。

有這閑工夫，直接在直播間鑒定不好嗎？

拍品一樣可以徵集。

劉隊長轉身指了指門外的警車。

視頻接通以後，那頭同時出現了兩張男人的臉。

付出一點利益，把張揚拉入自己的陣營，在佳士得的領導層看來是值得的。

張揚看了一眼彈幕：

【這是有史以來翻臉最快的父子，僅耗時一分半鐘】

“所以希望兩位都做好心理準備。”

張揚在直播間徵集拍品，真的誠意十足。

那以後收藏豈不就是“這邊風景獨好”了嗎？

這次涉足香江拍拍賣市場，完全就是給楚子強幫忙。

“好了，大家這麼熱情，咱們趕緊來接入第一位寶友。”

不過想到來之前張揚和他說的話，他特意耐着性子解釋了一句：

“你們騙的人，正在不停地把你們介紹給他們的親朋好友。”

“行，那看看你們的收藏。”

怕大飛反悔，張揚把錢都直接打過來了。

“這個不重要了，老師。”寶友衝著鏡頭擺擺手說，“我爸他嘴太硬了，我今天必須得在您的幫助下，讓他嘴軟一次。”

不然有點太不給寶友的父親面子了。

“行啦，你這種事兒我又不是沒遇到過。”

“最快下個月中的時候，佳士得主辦的海林之光專場拍賣會，就開始接受預定了。”

“直播間如果有寶友對自己藏品有信心的，來連麥鑒定完，可以主動掃右上角這個二維碼，申請送拍。”

甚至都已經在開拓香江市場了。

但當這些傻子以“父親”“領導”“同事”等等身份，幫他們宣傳的時候，就沒有篩選一說了，而是無差別的詐騙。

這在張揚看來很好理解。

從拍賣的結果上看，儘管已經得到了政策的扶持，佳士得在內地的拍賣依然可以用“凄慘”來形容。

“這東西你們怎麼得來的？”

“嘿嘿嘿，是啊，這錢掙的，真是讓人捨不得放手。”

“哦，七八年前祖宗傳下來的，厲害厲害。”

本次長安之行最大的好處，是成功的把張揚辦的活動，帶進了官方的視野。

“你自己啥時候買的，記不清嗎？”

詐騙？還是臨海的詐騙案？

什麼時候的事啊？

張揚說完，寶友的父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塊木製的令牌，展示在鏡頭前。

“你們兩位是來咱們直播間連麥的第五十對父子。”

然後來了一句：

“這是祖傳的。”

“這是我七八年前……”

不過他還是嘴硬了一句：

“我還以為那些人的親朋好友都是傻子呢，怎麼還有人有腦子的啊！”

現在古董想要出境參與拍賣，審查的流程比較繁瑣。

長安站的活動非常成功。

他轉頭問起直播間帶貨的情況：

“今天貨賣的怎麼樣？”

“哦，差點忘了這茬了，那就做出來七八年吧。”

令牌整體呈圓形，正面寫着簡體的“中書省”三個字。

……

後者在幾個人的注視下，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

效果也很明顯的，申請連麥的列表往下一拉，都看不到頭。

兩人對視一眼，哪裏還不明白，那個“徐傑”是專門來找茬的。

“你們既然明白交易欺詐退一賠三，那應該也知道多人次、高金額的欺詐，是什麼概念吧？”

“唉～”

張揚回到臨海開播的第一天，就把徵集拍品這件事，給直播間裏的三萬多觀眾進行了宣講。

“正確的書，應該是【書】。”

張揚本來是看着物品信息里的製造時間說的，但是經過寶友提醒，他才想起來不能這麼說。

寶友父親的話還沒說完，寶友就直接打斷了他。

因為國內青銅器不能拍，高古的古董也不能拍，失去了“法外之地”的光環，佳士得和其他拍賣公司比起來，在內地的市場上根本沒有優勢。

“這次我給咱們直播間的寶友們，留了三個名額。”

後續的拍賣會，在香江那邊辦，張揚就先回臨海了。

背面寫着一個大大的“令”字。

“沒鑒定過的就不要掃碼了，會被直接篩掉，沒意義的……”

“那你買的就是新的啊，有什麼問題？”

那就是後續佳士得在內地辦拍賣會的時候，張揚要提供盡心儘力的技術支持。

這問題，張揚感覺還好，但是寶友自己有點不耐煩了。

小飛看到轉賬記錄，有點沒繃住，笑出了聲。

“這三個名額，最特殊的地方在於，流拍了不收手續費。”

張揚通過謝導演的人脈發現，很多根本沒看過他們直播的老人也上當了，就是因為有親戚推薦。

還特意讓人弄了個報名的小程序，二維碼就放在直播頁面的角落裏。

這種事，張揚當然沒意見。

“你們在聊天時，非常明確的表示，你們賣的就是帝王綠翡翠。但是經過國家玉石機構的鑒定，其實是石英岩染色的，與普遍認知里的帝王綠有明顯差距。”

“不可能啊，這個徐傑我就賣了一單貨給他，警官你是不是搞錯了？”

更別說但凡看一眼地圖就知道，臨海市觀海區文博路十一號，那不就是海林博物館？

直接把假貨發到張大師老巢去了。

張揚的頭上幾乎寫明了“天選之子”四個字。

職業打假人？!

兩害相權取其輕，大飛當即表示，自己願意賠錢：

“警官同志，我們賠錢還不行嗎？”

當然，這些三四線城市的邀請，張揚都用江城的通知委婉的拒掉了。

但只有全部的拍品都經過了相關部門的審查，張揚才敢放心的拿出去拍。

太搞笑了，張揚無奈的搖搖頭。

“哥，真的是這樣嗎？”

“之前《華山論鑒》的時候，白河波罵我罵得跟豬頭一樣，不然這次我能讓伱去嗎？”

文物販子的名頭可是能把人給壓死的。

小飛哼唧了兩聲，安逸的躺在了椅子上。

“嚯，中書省的令牌？”

“嗯嗯，大哥辛苦了。”

“這是你們出售翡翠時的聊天記錄。”

可惜小飛沒那個警覺，也沒問。

估計還得有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

“呵呵。”劉隊長笑了笑。

除了有拍賣會值得期待外。

“我記得清啊，這就是我七八年前買的。”

“張大師你放心吧，我和我父親的脾氣都非常好，怎麼都不會急眼的。”

【看得出來，這個兒子真是直播間的寶友】

“我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臨海啊，警官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老師你確定嗎？我爸說這是他七八年前買的。”

這次香江那邊的拍賣，是張揚和沈洋玲合作辦的。

所以半個月後，臨海市的警察帶着本地民警上門抓人的時候，兩兄弟都傻了。

“這次的受害者就是這樣產生的。”

寶友回答的非常自信。

最後在當地相關部門的要求下，張揚帶着各位專家，又硬加了兩天班，才勉強把熱情的寶友給接待完。

【感覺離吵架已經不遠了】

劉隊長出警的時候，張揚已經回到臨海了。

把東西往那裏寄，不是送人頭嗎？

大飛把手機交給表弟，上面是他和張揚的聊天記錄。

【笑死了，強行祖傳】

夏天馬上到了，張揚可不想在四十度的大太陽下暴晒鑒寶。

“要不是有警察過來幫忙，我真懷疑那些保安，想押着我在會場裏面遊行……”

【我是寶友的父親的話，已經無語了】

白天的鬱悶幾乎一掃而光。

“這問題還用問啊，秒上秒賣光，一點兒都沒剩下。”

張揚就是沈洋玲找到的第一個破局的關鍵人物。

一人一句，兩個人直接吵了起來。

“如果只是這個案子，是可行的。但是我們局接到的報案，還有很多和徐傑一樣遭遇的受害者，涉及的總的金額超過十萬元，需要你們兩個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有些城市連個大型的場館都沒有，怎麼辦活動嘛。

據說自從16年央視的《尋寶》節目來過長安以後，當地就再也沒有舉辦過這種，大型的鑒寶活動了。

本來江城那邊的申請被卡了很久，結果長安節目播出后的第二天，審批通過的通知就下來了。

但是劉隊長根本不給他機會：

寶友的父親嘴很硬。

“怎麼又變了呢？”

小飛聽到大哥這麼說，氣消了不少，無奈的嘆了口氣。

“行了，你過來躺着休息會兒吧，我去把這個徐傑的貨給發了。”

按照張揚的說法，也許他們直播間確實能篩選出傻子。

“按交易欺詐算，假一賠三，這應該沒啥問題了吧。”

“你是沒看見那場面，到處都是大媽在拍照拍視頻，我被七八個保安架着，跟古代死刑犯遊街一樣。”

“製作出來不超過五年。”張揚簡短的答道。

“為什麼就三個？因為我們主打的是假貨多啊，不是國寶多。”

“簡體字很明顯是現代的啊。”

一般這種情況，劉隊長會懶得解釋，直接上銬子。

“所以我才說，咱們兩個人雖然有時候是有點丟臉，但是對那些腦袋不好使的老登來說，他們根本不在乎。”

其實佳士得經常辦這樣的專場，甚至有給某個會員的私人珍藏，辦專場拍賣會的先例。

“你們難道沒注意到，這個中書省的【書】字，上面寫的是簡體字嗎？”

“是的，就是給兄弟們的福利。”

“五年和七八年有啥區別啊。”

雖然張揚自己看過拍品名錄，確定裏面沒有什麼孤品、國寶流出。

他的父親也連聲附和。

所以，“如何破局”成了佳士得亞洲分部的年度工作關鍵詞。

“還不是因為他都記得我的臉了？”

小飛還想狡辯一下。

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將“海林之光”這個招牌打響知名度，得到多位業內知名專家的認可和支持，能力當然非常強。

寶友又不慣着他。

大飛站起來了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小飛一臉震驚的看向自家大哥。

寶友的父親不依不饒的問道。

經過介紹才知道，這兩人是父子檔。

臨海那可是白天懟他的張大師的地盤啊。

而且和佳士得達成了長期的合作協議。

當然，這是必須的。

“你看，這還有一個正在問我買貨，一件不夠要買幾件的呢……”

而且是各種意義上的成功。

一老一少。

他和沈洋玲談生意的時候，剛好佳士得在開內部總結，總結上一年度的成績。

兩兄弟完全放棄了掙扎，乖乖的往門外走去。

張揚看了一眼彈幕里的計數君，笑着說道：

不然壓力太大了。

當兒子的是寶友，他拉着他父親來鑒寶。

河東集團用高仿佔領海外市場，張揚用真品給國內的古董市場正本清源。

甚至還有不少地級市文旅部門的負責人，主動打電話聯繫汪國聲，想要走他的渠道和張揚接洽，邀請張揚把活動帶到當地舉辦。

因為沒必要和陳彥光搶生意啊。

“在你們之前的四十九對父子，只有十三對全程沒有任何爭吵，更是只有六對，最後是父子同時笑着離開的。”

兩兄弟一看聊天記錄，勉強能想起來，半個月前的事。

“我看這顏色有點年頭了。”

可能是為了緩解尷尬，寶友主動問張揚：

“老師，這件東西應該是真的吧？”

“行了，先別吵，聽我說句公道話。其實這東西，你們自己也能分辨真假。”

說起來也是張揚運氣來了。

他就沒想過開拓海外市場。

不過也有條件：

“等着啊，我把你那些搞笑的收藏，都拿出來給專家鑒定一下。”

“鑒定就鑒定，我的收藏能有什麼問題？”寶友的父親理直氣壯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