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99.問世間情為何物

第100章99.問世間情為何物

在場眾人，震撼之餘，一片嘩然。

“沒想到，那位‘明月郡主’，竟然心有所屬，還是蘇真人？”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有人嘆息：“若擱作是我，我也會選蘇真人。畢竟，成為‘仙人之妻’，比嫁於普通人，不知強出幾許？”

“是啊！別的不說，只看外表，蘇真人也不是我等可比。”

“楊公子對象選錯了。琉璃杯、‘靈果’、【瓊漿玉露】，這三寶雖好，但皆出於蘇真人之手。若是嫁了蘇真人，這些寶物，還不應有盡有？”

“爾等眼光，何其短淺！”

有聰慧之人，看得更深遠：“相比這些俗物，跟隨蘇真人，可是……長生有望啊！”

嘶！

周遭聞言者，紛紛倒吸涼氣。

長生，這簡單二字，卻刻在每一個智慧生靈的血脈基因，無論何等身份，天子帝王、公侯將相，窮盡心力，皆在苦苦追尋。

而明月郡主，只要嫁給了蘇真人，就有長生之望，怎能不讓人羨慕、嫉妒？

“唉，可惜了。恨不為女兒身……”

“女兒身又如何，蘇真人能看得上你？”

有人唏噓：“真正可惜的，是楊公子，精心準備這場大戲，卻徒為人做嫁衣，成了笑柄！”

“那也沒辦法，楊公子與蘇真人，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對手。”

“嘖嘖，我就想知道，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擁入懷中，楊公子此刻的心態……”

……

看着這些人的同情、嘲笑，聽着這些人的譏諷、挖苦。

此刻。

楊昭心中，滿是：嫉妒、羞惱、屈辱……巨大的痛苦，撕心裂肺，讓他面孔都有些扭曲。

就在他忍不住，即將爆發之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好了！”

楊慎行開口，告罪了一聲：“蘇真人、寧王爺、明月郡主，還有各位，抱歉，是犬子孟浪了，我在此，替他給諸位道個歉。”

說著。

他抱了抱拳，又扭頭看向楊昭，冷聲道：“還不走，在這裏丟人現眼？”

“是，父親大人！”

楊昭從憤怒中驚醒，深吸了口氣，壓抑下各種情緒，轉身，跟着楊慎行離去了。

……

“老狐狸！”

寧王看着楊慎行父子離去，目光轉向蘇木：“這臭小子，真能惹事。先是得罪了胡縣尉，現在，又交惡了楊知縣。城中文武最高層，一下子全給得罪了！”

顯然。

他對蘇木之前的擔當，還算滿意，否則，此刻，也不會站在蘇木的角度考慮。

不過。

等寧王留意到，蘇木左擁右抱之時，心氣又不平了——哪個當爹的，看到女婿左擁右抱，能有好臉色？

……

“這艷福，當真不淺！”

杜放歌望着蘇木，灌了口酒，笑着搖頭。

“那位郡主，看着人也好，只是奇怪，公子什麼時候找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韓石心中有些奇怪：“是傍晚，我在城外主持挖礦之時？還是這兩日？時間似乎有些短，希望公子不會所託非人……”

“不對，”

他想着，搖了搖頭：“公子自有術法，能辨察人心，我操心這個，倒是多餘了。”

……

“若是不出意外，那位明月郡主，就是公子的正妻了。”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她性子如何，以後，是否會苛待咱們和宓姐姐？”

“應該……不會吧？我看着，她挺率真、沒有心機的。”

“出身王府，怎麼可能沒有心機？希望不是裝出來的。就算……就算……咱們也還有公子撐腰。”

夏雨、夏荷，這對雙胞胎姐妹，一人一句，談論着這事，眉宇間有着一絲憂愁。

她們也知道，自己兩人與洛宓，不可能成為正妻，只希望着，那位明月郡主，能好相處一些。

……

“不錯，這對父子，倒也識趣。希望日後，不要自誤……”

蘇木望着楊慎行父子離去的背影，眸光微閃，旋即，他放開洛宓、李明月二女，笑着道：“宓兒、明月，我送你們一樣禮物吧！”

“謝過公子。”洛宓欠身一禮。

“什麼啊？只要蘇郎送的，我都喜歡。”李明月則是眨巴着一雙清純的大眼睛，期待問道。

“你們看！”

蘇木說著，驀然拂動衣袖。

剎那間。

金光繚繞，一樣樣材料，從他手心飛出。

如：天外隕鐵、沙子、翡翠……等等。

【姻緣玉佩】配方：姻緣文氣（蘊含‘姻緣之意’的文氣）、翡翠、沙子……

【浩然正氣尺】配方：書道文氣、天地正氣、天外隕鐵、精金、秘銀……

“這兩樣裝備的配方，我之前大多都有，只有：姻緣文氣、書道文氣、天地正氣這三者，暫缺。”

“不過，方才以【文鑒】，從‘七夕詩會’眾人詩詞中提取的‘文氣’，既是‘書道文氣’，又是蘊含‘姻緣之意’的‘姻緣文氣’，皆可適用。”

蘇木這般想着，一指點去：“出！”

嗡嗡！

【文鑒】震顫着，飛出一縷縷純白色的‘文氣’，在意念作用下，包裹着之前飛出的材料，分作兩團。

“而‘天地正氣’……正可謂：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那‘天地正氣’，就存在於這片天地之間！”

蘇木想到這些，以家園能量，催動提取‘天地正氣’之法，如口含天憲，清喝一聲：“聚！”

瞬間。

家園能量消耗，莫名的力量下。

醉月湖水中、湖畔邊的草木中，皆是飛出星星點點的白色粒子。

甚至，就連天空中的皎皎明月、稀疏群星，都投落無盡的白色粒子，一時之間，光輝璀璨，疑似銀河落九天！

這浩浩蕩蕩的‘白色粒子’，聚攏而生的白色雲團，正是‘天地正氣’！

“諸般材料已全。【姻緣玉佩】、【浩然正氣尺】……合成！”

蘇木心念一動。

家園能量飛快消耗，無形的力量涌動，半空中，一左一右閃爍光輝的兩團材料，正在融合變形。

在‘文氣’、‘天地正氣’的不斷注入，以及家園能量的作用下，隱約可見：那兩團材料，各自呈現出尺子、玉佩的形狀。

……

在場眾人，皆是被這巨大的異象，震懾地目瞪口呆。

“如此大動靜，蘇真人這是在做什麼？”

“似乎是煉製仙寶。”

有人猜測道：“之前蘇真人煉製【文鑒】，就是如此。”

“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灰兮，萬物為銅。蘇真人能憑空打造‘仙寶’，他的境界，已超出那些以凡火、爐鼎煉器者，不知幾許了！”

“此言不假。或許，真如坊間所傳，蘇真人已經褪去凡身，半人半仙矣！”

“是啊！我之前不信，但此時，卻是信了……”有人苦笑。

“咦？”

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人，伸手抓住了一些‘白色粒子’，頓時只感覺，胸中隱有正氣滋生，各種仁、義、禮、智、信的正面情緒，浮現腦海。

他驚呼出聲：“這‘白色粒子’，似能蕩滌人心？”

“不錯，我也感覺到了！”

“我也是！”

……

不少人紛紛贊同。

“蘇真人真是神通廣大啊！只是不知，以這神奇的‘白色粒子’，煉製而成的‘仙寶’，究竟有何作用？”

有人期待問道。

“沒聽蘇真人之前的話么？煉製的仙寶，送給那兩位絕色女子。那就應該是：討小女兒歡心的物事？”

“多半是了。”

……

“這小子……在搞什麼花樣？”

寧王心中嘀咕着，也是好奇望去。

……

蘇木在煉製【姻緣玉佩】、【浩然正氣尺】。

其它材料充足，而‘文氣’、‘天地正氣’，則在源源不斷注入。

‘天地正氣’還好，取自天地，只要家園能量充足，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反而是‘文氣’，有些不足了。

只見：

從【文鑒】中飛出絲絲縷縷的‘文氣’，越來越稀薄，頻次也越來越低；而距離兩樣寶物完成，卻還差了些許。

“果然如我之前所料，‘文氣’不夠，有些勉強。罷了，只能試試那種方法了！”

蘇木眸光一閃，驀然道：“宓兒、明月，為我取紙、筆！”

“哎！”

“來了！”

洛宓、李明月二女，相伴蘇木左右，目光片刻不離他身，可見其中濃郁不化的情意，此刻聽聞吩咐，當即行動。

僅僅三五個呼吸。

蘇木就拿到了紙、筆，不作停頓，提筆唰唰唰落字。

他本就氣質不凡，再加上‘書生時裝’的加成，這一刻，潑墨揮毫間，更顯俊逸風流、瀟洒不羈。

洛宓靜靜凝望，款款而立，目光溫柔，如盈盈秋水的清澈眸子裏，倒映出蘇木挺拔的身影。

李明月一雙大眼睛，則如小鹿般靈動，好奇期待地看着蘇木。

她很喜歡與蘇木相處的感覺。

——在其他人接觸中，心靈純粹的她，總能感覺到：敬畏、覬覦、貪婪、淫邪……等等各種情緒，唯有蘇木，感知空白，卻給莫名給她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同樣，李明月作為這個時代的女子，自然對書生有一種情節，看到如此狀態的蘇木，眼睛自然眨都不眨。

她期待着，蘇木能作出何等的詩詞文章。

……

不只是洛宓、李明月二女，其它人也在好奇。

“蘇真人是在寫東西，詩詞文章？”

有人驚訝道。

“應該是的。我看那【文鑒】中，飄出的‘文氣’快沒了，可蘇真人煉製‘仙寶’，需要‘文氣’。”

“這……蘇真人能行嗎？尋仙問道，我自不會懷疑蘇真人，可舞文弄墨……”

“是啊！我也不太看好。”

“誰說不行？”

這時，有人冷哼道：“你們忘了，之前看到的那幅‘仙家墨寶’了嗎？‘仙家墨寶’，是蘇真人所煉，其上的《美人歌》，也應該是蘇真人所作。”

“有理。如果能寫出《美人歌》的蘇真人，都不會寫詩作詞，那這世上，何人還敢當得一聲‘會’？”

“這麼說，蘇真人詩才極好？我更加期待了。”

……

唰唰唰唰！

蘇木頃刻間揮筆而就。

寫完的那一刻。

他就感知到，這首詞，可以被【文鑒】分解萃取‘文氣’，不由臉上露出笑意：“搬運地球詩詞，竟然有用？！”

蘇木反手一擲，這寫着詩詞的紙張沒入【文鑒】。

嘩啦啦！

紙張破碎，旋即，一道道光影字跡懸浮而出。

赫然是：

清平三年，余赴西寧，道逢捕雁者云：“今日獲一雁，殺之矣。其脫網者悲鳴不能去，竟自投於地而死”。感之，作此詞。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不錯！

蘇木所選之詞，正是：《摸魚兒·雁丘詞》。

他本想選那首《鵲橋仙》，可此世，並無牛郎織女的背景，何況那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並不符合意境。

不如這首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更能表達情意。

故以，蘇木略作改編，將元好問這首詞寫了下來。

足足七八個呼吸后。

【文鑒】上空，這全詞的光影字跡，才字字散去，逸散成星星點點的粒子，化作金光，直衝三丈六尺之高！

——沒錯，不似其它人的清輝，而是……金光！

甚至，這金光之絢爛，燦若煙花，耀若大日，照亮了全場的每一張臉。

……

詩人有國界，但詩詞無國界。

這首絕佳之詞，哪怕穿越時空，來到這方世界，仍然無損它的優秀，讓全場人都被震住了。

良久。

這些人才反應過來，爆發出巨大的嘩然。

“好詩，好一個‘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有人撫掌讚歎。

“別的不說，只看那‘三丈文氣’，就足以證明一切！”

“不愧是蘇真人，這詩詞之間，都洋溢着一股洞察世事的智慧！”

“羨慕那二位絕色女子。從此，她們二人，以及蘇真人，將和這首詞一起……名傳千古！”

“詩詞雖好，更讓我感動的，卻是其中的綿綿情意！”

……

“此詞，當浮一大白！”

趙山長拍案而起，痛飲一大杯酒：“幸甚！不想今日，竟見到如此一篇傳世名作的誕生。此詞之後，世間再無七夕詩詞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