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惺惺作態
六道門幾十萬眾，全都不知所以，紀元破關而出，為何第一時間針對慕川掌門。
掌門，是一個宗門的最高掌舵者，高高在上，如帝皇一般，尊威不容褻瀆，這紀元即便是得到了六道輪迴塔的認可，即便成為了六道天尊的傳承者，但他的身份，依舊只是六道門一個弟子罷了，即便馬上要被封為聖子，但無論是身份和地位，和掌門都依舊沒法比。
按常理，紀元見了慕川，依舊要行跪拜之禮，此刻卻揚言要讓掌門下跪，甚至出言審判，這是何等的張狂。
“紀元，你什麼意思？”
夢晴兒大喝，美眸顫抖，顯然有些惱怒，無論之前她是如此的傾慕紀元，但眼下也未免太過分了，慕川是她的師尊，是她最敬重的人，她決不允許外人辱沒，無論他是誰。
“紀元，你只不過是六道門的一個弟子，即便你通過了六道試煉，也由不得你對本座不敬。”
慕川氣勢震動，雙眸噴火，憤怒到了極點，但心中卻已經忐忑不安，因為他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多少真相，接下來又會拿出什麼來。
看到慕川的反應，蘇塵嘴角微微上揚，根本不慌張，這本就在他預料中。
對於他來說，即便是晉陞到了玄仙，想要搬到一個祖仙級別的掌門，依舊是比登天還難，但此刻的蘇塵，卻是無比的自信，他有足夠的依仗和把握，今日就是為李培風報仇，完成他遺願的時刻。
“慕川，三十年前，你在天淵之地，暗中殺害你的師弟李培風，強取他的六道真經，你殘殺摯愛親朋，讓六道門損失一個未來可期的天驕，你根本不配當六道門的掌門。”
蘇塵聲音高昂，一字一句，響徹六道門上空，每一個字都如一個音符，鑽入每個六道門人的耳中。
蘇塵的話，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砸下一塊隕石，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六道門都嘩然起來。
這信息太勁爆了，震耳發聵，讓人無法相信。
“什麼？”
武天成驚呼，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他身軀顫抖，目光看向慕川，又看向舞青藍，倘若紀元說的話是真的，那麼他這個亦師亦父的老傢伙，要如何面對這個殘酷的真相。
“紀元，你胡說什麼？是師尊和李培風師叔當年情同手足，怎麼會加害他，你不要信口雌黃，胡亂指責，你有證據嗎？”
夢晴兒急了，對着蘇塵大吼，因為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師尊，怎麼會是那種人。
“不可能吧，掌門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啊。”
“關於李培風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老掌門當年一共收養過三個孩子，李培風的天賦最佳，可惜夭折了，只剩下掌門和大長老，如今都成為了六道門的中流砥柱。”
“李培風的確是死在了三十年前那次天淵之地開啟，這不是什麼秘密，當年他們兩個一起進的天淵之地，後來只有掌門一個人出來，這紀元是這次入的天淵之地，僥倖得到的李培風的傳承，現在卻說是慕川害了李培風，難道要揭開三十年前的真相嗎？”
“若是真如紀元所言，那可真是太殘酷了，不過我還是不相信掌門會幹出這樣的事情，除非蘇塵拿出有利的證據。”
…………
六道門一下子亂套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說的，是真的。”
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人們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說話的，正是大長老舞青藍
“姑姑……”
夢晴兒大驚，她沒想到舞青藍也站出來了，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
夢晴兒不是傻子，相反，身為六道門的當代聖女，她不僅天賦卓絕，本身也極其聰慧。
若是紀元的話不可信，那麼舞青藍也這樣說，多半可能是真的。
整個六道門上上下下誰不知道舞青藍和慕川的關係，這麼多年來都情同兄妹，六道門看起來只有一個掌門，但實際上舞青藍也能行使掌門的權利。
誰也沒想到，舞青藍這個時候會站出來。
而一旁的武天成，身體顫抖的更加劇烈了。
“小藍，你……”
慕川開始驚慌了。
舞青藍冷冷的看了一眼慕川，看的慕川心底發寒，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看過舞青藍這樣的目光，仇視中帶着憤恨，是那麼的陌生。
“紀元，把真相拿出來。”
舞青藍開口說道。
“好。”
蘇塵點頭，他的手中，懸浮一塊影像石。
“我受李培風前輩所託，前來六道門，完成他的遺願，為他報仇，為六道門清除毒瘤。”
蘇塵聲音滾滾，他揮手打出一道光，影像石內儲存的影像，立刻投放在演武場的上空。
李培風的聲音失落中帶着哀傷，他一字一句的訴說著自己在天淵之地內的遭遇，每一句話，都是在揭露三十年前的真相。
舞青藍又一次落淚，她的身後，武天成失聲痛哭，一個仙王，哭的不成樣子，他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這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在他的心上，這真相是何等的殘酷，他寧願李培風是因為其他原因夭折，也不願意相信是慕川所為。
慕川傻了，他愣在原地，失魂落魄，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身體的所有力量，埋葬在內心三十年的真相，他三十年的心魔，終究還是被無情的揭開了，他被撕掉了偽裝，赤裸裸的站在那裏，一個人獨自承受成千上萬道鄙夷目光。
“不可能，這不可能。”
夢晴兒頭搖的像撥浪鼓，她哭的梨花帶雨，她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但她又很清楚，其他的任何證據都有造假的可能，唯獨影像石沒有辦法造假。
那是記錄影像的特殊材質，而且只有這麼一種用途。
“哎！”
姜太守嘆息一聲，那些仙王老祖，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身為六道門的元老，一生都貢獻給了六道門，他們畢生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看到六道門重振，所以他們每一代挑選掌門都非常嚴格和苛刻，最起碼人品絕對不能有問題。
如今，掌門出現這樣的問題，對於六道門來說，是一種恥辱。
“畜生。”
武天成痛心疾首。
噗通~
慕川噗通一聲跪在了武天成的面前，失聲道：“師傅，我錯了。”
“三十年來，我無時無刻都在為當年做下的錯事懺悔，當年鬼迷心竅犯下滔天大錯，這個心魔，也折磨了我三十年，我暗暗發誓，要努力修行，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六道門，我要用我的一生來贖罪，師傅，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培風師弟。”
慕川痛徹心扉，說的聲淚俱下。
“贖罪？那是培風師兄的一生，你贖的起嗎？”
舞青藍怒喝：“慕川，你不用惺惺作態，你的內心根本就不曾懺悔，你此刻跪在這裏，只是希望師傅能給你一條活路罷了，當日你派曹亮暗殺紀元，就是為了怕你的秘密泄露，你要殺光任何和這有關的人，所謂的奉獻，只不過是你的借口罷了，你以這樣的借口上位，實則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舞青藍忍了七個月，暗中也觀察了七個月，讓他對眼前這個大師兄，失望透頂，一個善於偽裝的人，你永遠別想看到他真實的一面。
“師傅，師妹，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願意獻出掌門之位，從此隱居，我會把餘生都奉獻給六道門，用我的一生，為培風師弟贖罪。”
慕川抓着武天成的褲腿，像極了小時候受罰之後跪在師傅面前哭訴的樣子，他知道自己犯下的錯，一旦暴露，按照門規，死路一條。
此刻的他，只能用這種方式，尋求活命的機會，武天成對他們的愛，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