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葉大人的搶灘登陸課,朱元璋的等和
第432章葉大人的搶灘登陸課,朱元璋的等和看字訣,兒子只是個意外!
“這值得高興嗎?”
千葉崇武看着眼前這一幕,完全就覺得是一排大人,站在水坑之外,俯視着一群小孩子。
在他看來,這隻能算是僥倖,這並不值得高興。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因為對方的船太大,吃水太深,而不能進自家的港口,除了能證明自家的造船工業落後之外,就沒有什麼別的作用了。
山本一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之後,又無奈的說道:“事已至此,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千葉崇武當即眼前一亮,緊接着就眼裏儘是失落之色。
是啊!
從雙方的造船工業水平來說,確實不值得高興!
但在這極為不幸的戰事之中來看,這種不幸中的萬幸,又確實值得高興!
千葉崇武不想再發表過多感慨,免得越感慨越沒有信心,他只是嚴肅道:“我給你留四千兵力。”
“我必須帶四千戰兵,馳援阿部鬼次郎,幫他對付北朝大軍!”
山本一木看了看千葉崇武,又看了看這僅剩的八千戰兵,最後又看了看大明艦隊與他們之間,那不可逾越的淺海海域!
“好,你帶走吧!”
“他們隔着這片海域,我們就可以把他們擋在海岸之外!”
片刻之後,千葉崇武就點了四千戰兵,拿着武器一路小跑,最後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已經重回帥艦的朱元璋等人,看着這片如若再靠近分毫,就必定會擱淺的海域,也是眉頭緊緊皺起。
這倒深不淺的海域,距離岸邊也倒遠不近!
南軍將士們雖然水性不錯,可就這距離而言,即便是游過去了,也會累得夠嗆。
再者說了,人家也不能就這麼看着敵人游過去。
再一個就是他們還有那麼多兵器要運輸上岸,而那適用于山地作戰,可以抱着就跑的‘可調節虎蹲炮’,雖然相對於大炮要輕便得多,但也不是人能背着游過去的。
想到這裏,朱元璋和朱棣等人,也是陷入了沉思。
葉青看着這一幕,卻是一點都不慌,因為他早在決定出海作戰之時,就已經想到了必定會遭遇的‘搶灘登陸戰’!
也就在他準備下令之時,已經醒來的王保保,卻是再次從大廳里走了出來。
王保保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之時,已經換上了一套新的甲胄。
人雖然是洗乾淨了,但那身血腥味,還是依舊揮之不去!
“你不休息出來幹嘛?”
“還這麼大一股血腥味,伱洗乾淨了嗎?”
徐達看着重新走來的王大元帥,是一臉的嫌棄。
而他嫌棄的王保保的原因,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按照他們的約定,王保保才是這一戰的作戰元帥,如果王保保不在的話,他徐達才會直接頂上。
他倒不會希望王保保直接就沒了!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王保保在他徐達心裏的地位,還超過了朱元璋!
王保保要是真的沒了,他徐達會有一種莫名的空虛寂寞之感!
但他也不希望王保保現在就醒來啊!
王保保白了一眼徐達道:“為了霸佔我的位置,你竟然能問出這種新兵蛋子的問題。”
“你沒殺過人是不?”
“血腥味是洗個一兩次,就能洗沒的?”
“而且這些倭奴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屎長大的,血腥味比我殺過的任何人都重,我自己都聞着嫌棄。”
“.”
葉青看二人一見面就互掐,也是默默的淡淡一笑。
他現在在想一個問題,那便是如果他們二人之中的任何一個先走,另外一個得多麼的傷心?
也就在葉青如此思索之時,王保保就走到葉青面前,當即嚴肅一拜。
“葉老弟,謝謝你教我那麼多。”
王保保認真嚴肅的說道。
葉青只是無所謂的說道:“一切都是你自己指揮得好,現在你又準備怎麼打呢?”
“搶灘登陸戰,我教過你的!”
王保保一聽這話,也是再次想起了葉青為他上的‘搶灘登陸課’。
而此刻,
當初沒有成功蹭到課的朱元璋,卻是直接豎起了耳朵。
與此同時,他也白了葉青好幾眼。
這人明明有對策,卻在剛才一直一言不發,就好像在等什麼一樣。
朱元璋猜得不錯,他葉青就是在等王保保睡醒。
其實,如果不是為了早死早回家的話,他葉青還真不是一個不講章法的人,他是一個非常有誠信的人。
他說了這一戰的作戰元帥是王保保,那就必須是王保保。
再者說了,即便是他有對策,搶灘登陸也是一個體力活,讓打完海戰的將士們,接着打搶灘登陸戰,他多少有些不忍心。
關鍵是打這種順風局,完全沒必要這麼趕時間!
反正他不用擔心倭國南朝的陸軍來源,畢竟他的‘好夥伴’足利義滿,正在積極的在陸地上,與南朝開戰。
如若不然,千葉崇武也不會帶走一半的兵力。
想到這裏,葉青便只是看向,已經深得搶灘登陸戰精髓的王保保。
只要王保保接下來的命令和他一樣,他就懶得多嘴了!
也就在葉青如此思索之時,王保保當即下令道:“傳本帥軍令,全軍分三班值守炮位,輪換吃飯,好好休息。”
“明天太陽升起之時,便是搶灘登陸之時!”
葉青見王保保如此下令,也只是滿意的淡淡一笑,然後就第一個帶頭往艙房而去。
只感覺一腦子茫然的朱元璋,看着並排而去的兩道背影,直接就皺起了眉頭。
尤其是看到那一邊伸懶腰,一邊朝着夕陽而去的葉青背影,更是氣就不打一處來。
“吃飽喝足睡夠了再打,就是你教的搶灘登陸戰?”
“還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用啊!”
“兵貴神速這四個字,在你二人眼裏,就是個屁是吧!”
“.”
朱元璋沒有把這些心裏話說出來,只是在心裏將二人給罵了好一陣子。
他之所以沒有罵出口,還是因為最近吃虧吃得有點多。
自出海作戰以來,他每次覺得葉青做得不對,可結果卻都只能證明是他朱元璋想得不對。
為了不事後臉痛,他也只有在心裏罵幾句就拉倒。
可他卻是真的覺得不妥!
雖然說,吃飽喝足睡夠了再打,會讓將士們把自身實力發揮到最佳,但在‘兵貴神速’這四個字面前,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再者說了,就他們今天的海戰而言,也不算太艱苦,遠不到必須修整的地步。
現在的朱元璋,可以說是內心非常的矛盾。
他既覺得二人的這道命令不合理,又覺得只要自己提出不合理,明天的搶灘登陸戰,又會向他證明,是他自己的想法不合理。
也正因如此,他就更加的好奇,他們沒蹭上的‘搶灘登陸課’,到底都是些什麼內容。
但他也知道,他好言好語的問,不僅什麼也問不着,還得碰一鼻子灰。
他唯一能做的,那就是一個‘等’和一個‘看’字,等明天一早,好好的看他們倆密謀的搶灘登陸戰!
想到這裏,朱元璋就不再看他們的背影一眼。
晚飯過後,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戌時一刻(晚上七點半到八點之間)。
此刻的尾鷲海域,再次變成了一片漆黑。
這裏沒有寧波沿海地區的萬家燈火,這裏能勉強稱之為‘千家燈火’的地方,除了北朝首府平安京以外,也就是南朝首府奈良城了。
至於他們的沿海地區,可以說和原始森林沒有太大的區別。
就算是有幾個如同原始部落的村落,那幾盞可憐的燈火,在這絕對的黑暗面前,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此刻明亮的圓月之下,這尾鷲海域只有‘兩堵火牆’!
海上的火牆,則是由大明艦隊的燈火組成,而海岸上的火牆,則是由被打成陸軍的倭國南朝海軍士兵所燃的篝火組成!
而這兩堵火牆之間,則隔着一條黑色的隔離帶!
而這條偶爾折射月光的,差不多長江幹流寬度的隔離帶,就是大明藍軍艦隊的戰艦,無法駛入的淺灘海域!
皎白的月光之下,徐達敲響了朱元璋艙房的門。
徐達走進艙房之後,又輕手輕腳的關閉了艙門,緊接着才開始進入主題。
“臣徐達,拜見陛下!”
朱元璋看着嚴謹行禮的徐達,在心裏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上了這賊船,哪裏還有陛下呀!”
“這麼晚不休息,你來幹嘛呀?”
徐達當即嘴角那麼一揚,緊接着就不正經的說道:“我知道你老哥想知道他們明天怎麼打,說句老實話,我也想知道。”
“我看指戰大廳的燈還亮着,要不,咱倆”
說到這裏,徐達直接就給朱元璋使了個眼色,還做了一個不大的動作。
朱元璋一看就明白了徐達的意思,就是大元帥拐着皇帝去當黑衣人,趴屋頂偷聽唄!
朱元璋只是用嫌棄至極的眼神,白了徐達一眼道:“真要想干這事,咱早就讓毛驤去幹了。”
“這自從王保保歸降之後,你怎麼越來越沒原則了?”
徐達不好意思的別過身去,小聲嘟囔道:“自從認識葉老弟之後,你不也越來越沒原則了?”
“皇帝都被臣工抓來充軍兩回了,還要意思跟我講原則?”
朱元璋肯定沒聽見徐達在說什麼,但卻知道他一定是在說他的壞話。
“說什麼呢你?”
朱元璋咬着后槽牙怒道。
徐達忙回頭一笑道:“沒,我一是你的臣,二是你的弟,我哪裏敢背着說你壞話?”
朱元璋也懶得計較,權當他沒說壞話好了。
他之所以如此縱容徐達,是因為他完全可以確定,徐達活着的話,他有時候會氣得咬牙,但徐達要是死了的話,他會孤獨到哭泣。
作為一個男人,天生就有兩種孤獨感!
針對好老婆的孤獨感,好兄弟取代不了,針對好兄弟的孤獨感,好老婆也取代不了。
他朱元璋貴為皇帝,富有四海,但卻害怕失去還在寧波府的好老婆,以及眼前這個好兄弟!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好兄弟,也是想起了許久未見的好老婆。
想到這裏,朱元璋只是看向徐達,淡淡的說了一句‘跟咱來’,就獨自向艙外走去。
二人離開艙房之後,也只是在路過指戰大廳之時,看了一眼窗戶上,正對而坐的兩道身影,就高傲的走開了。
“咱才不幹那房上君子的事情。”
“是騾子是馬,等着明天看就好了!”
朱元璋再次瞥了一眼窗上的身影之後,就和徐達一起來到船頭甲板之上。
皎白的月光之下,
朱元璋趴在圍欄上,正對寧波府的方向。
他沒有出口成詩,但他的眼神之中,卻儘是如詩詞一般的思念之意。
徐達看着此刻的朱元璋,也是看向寧波府的方向,想念着他的貼心小棉襖。
徐達淡笑道:“這人吧,還真是奇怪。”
“我家妙雲嫁人之後,就是我家妙錦管着我,在家想吃一隻燒鵝,得用上多種兵法才行。”
“現在出來了,我又自覺的不吃了,腦子裏儘是女兒的叮囑。”
朱元璋淡笑道:“誰說不是呢?”
“在家的時候,咱就想着找到劉四小姐,出來之後,咱的腦子裏,儘是你嫂子的音容笑貌。”
“就是再奢豪的花酒,咱也會自行避而遠之!”
片刻之後,徐達又看向朱元璋不解道:“我說老哥哥,你這人也不能這樣。”
“單論你對嫂子的情誼,我這個當弟弟的,一定拍手叫好。”
“可你不能腦子裏只有婆娘,沒有兒子呀!”
“這寧波府的方向看得差不多就得了,還是看看應天府的方向吧!”
朱元璋卻毫不在乎道:“咱想他幹嘛?”
“干這麼點事情就不行了?”
“放心,咱這兒子,坐得下那位置,咱們雖然出來了,但還有湯和、文忠、藍玉、呂本。”
“至於胡惟庸和李善長他們,也會有自己的分寸!”
“.”
而此刻,
寧波府府衙院子裏,馬皇后也看向了她頭頂上的那一輪圓月,同時也是千里之外的朱元璋頭頂上那一輪圓月。
“自君之出矣,不復理殘機。”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馬皇后遙望圓月的同時,也同時小聲的脫口而出道。
而她的身邊,沈婉兒也和她一樣,看着她和葉青頭頂上的這一輪圓月,默念着這首唐朝詩人張九齡所作的《賦得自君之出矣》!
二人只是看着彼此淡淡一笑,就不再繼續這個‘思君’的話題。
女人面度這種事情,不會像男人一樣直接聊出來,只是默契的一個笑容,就足夠了。
片刻之後,沈婉兒也好奇了起來。
“大姐,你一直說你家老爺,怎麼就不見你說你家兒子呢?”
“出來這麼久,都不想念他們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