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原本伴隨着明艷招搖的少女邁入貴賓區域。
燈光下,彷彿行走的人間畫報，美得高級精緻,讓人忘而難忘。
趙羽衾旁邊的那位C家高管立刻堆上笑容,“秦小姐是嗎，聽說您也會參加明日的大秀？”
“或許我們也有話題可以聊。”
說著便遞上名片。
意思很明顯，想要蹭着秦芒一起去賀泠霽的包廂。
方才還趾高氣揚的趙羽衾臉都綠了。
秦芒淡淡地掃了眼叢秘書。
叢臻立刻會意,“您先上去,我來解決。”
“嗯。”
秦芒若有若無地應了聲。
看都沒有看趙羽衾一眼，一如昨日在頭等艙那般。
趙羽衾能爬到這裏,靠得就是察言觀色的能力,昨天她當秦芒咖位比自己低,而她作為前輩,索要個座位罷了,自然敢跟秦芒對着干。
但是現在——
她旁邊這位C家高管都要對這位秘書畢恭畢敬,哪裏敢放肆。
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她清楚得很。
只是,這位賀總到底是何方神聖,總不可能是國內賀家那位大人物吧……
想到什麼似的。
趙羽衾心臟猛地一跳,錯愕地仰頭看向已經踏上懸浮樓梯的美貌少女。
直到回到他們自己的包廂。
趙羽衾才迫不及待地詢問身旁高管,“那位賀總,是賀泠霽嗎？”
C家高管豎起手指：“噓。”
一整個拍賣期間。
她心臟都蹦噠個不停。
難怪呢。
自從沈菀音被全線封殺,
圈內傳聞秦芒靠山神秘而強大。
直到秦芒戀情被爆,這種言論才逐漸壓下，畢竟誰敢在有金主的情況下，還談戀愛談得這麼高調。
若這位始終是賀家那位,那就說得通了。
這兩天得罪了秦芒,要是秦芒告個狀，她不會也被封殺吧。
不行不行，有機會一定要跟她道個歉。
不過——
賀家那位不是已婚了嗎？
那秦芒是被他包養的？
不過趙羽衾這個疑問，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
此時。
收藏家拍賣會最尊貴、視野最好的包廂內。
這裏是可以直接看到真品的。
秦芒一進門，入目便是靠坐在黑色絲絨沙發內身材挺拔的男人。
他眉目淡漠如神祇，此時半頜着眼，似在淺眠。
踩在地毯上的高跟鞋陡然停住。
此時。
男人漆黑眼睫掀開，露出一雙熟悉而神秘的灰藍色眼瞳，聲線帶點磁性的慵懶：“發什麼呆？”
半個多月未見，秦芒早就想他了。
驀地回過神來。
噠噠噠小跑着直接撲進他懷裏，傲嬌又愉悅：“你居然不親自去接我。”
“哼。”
“你排名又掉了！”
賀泠霽修長手臂環着她的細腰，一同躺在寬敞華麗的長條沙發內。
冷白指骨掠過少女穿着修身長裙的細白小腿。
慢條斯理地脫掉她腳踝上的細帶高跟鞋，也不解釋，反而不緊不慢道：“下次賀某定然親自迎接秦小姐。”
“這還差不多。”
秦芒舒服地靠在他懷裏，臉頰貼着男人精緻
鎖骨，親昵地蹭了蹭。
心有餘悸，“我差點就丟大臉了！”
“幸好叢秘書來了！”
“這什麼拍賣會呀，連我這種資深寶石收藏家都不允許進！”
就很氣！
秦芒小嘴叭叭叭，把剛才在門口的事情倒給賀泠霽。
她的重點是。
憑什麼不讓她進！
是她花得錢不夠多嗎？！
賀泠霽隨手將今天的拍賣冊子遞給秦芒，除了宣傳的那顆粉紅星鑽石之外，還有其他拍賣品，皆是經過精挑細選，珍稀至極。
在日常拍賣場看不到的珍品。
從古董字畫到各種藝術品、珠寶甚至於城堡、庭院、私人島嶼、稀有的直升機、遊艇等等全方面涉及珠寶只是一個很小的品類之一。
因此。
對拍賣者的要求極高。
至於秦芒為什麼名下拍賣消費極高，但卻不在貴賓名單之內，是因為她拍賣種類非常固定，藏品太單一，還不夠格。
秦芒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忽而想到什麼似的，眯着一雙含情眸，表情危險，“那你怎麼有邀請，是不是背着我拍了很多很多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這個敗家男人！”
賀泠霽視線雲淡風輕地落在冊子上那一架擁有外觀設計的私人飛機。
他收藏里沒有這種類型。
翻頁過去，是一串紫翡荔枝擺件，雕工精妙絕倫，玉質細膩，世間罕見，很符合小姑娘的審美。
這是出自於清朝宮廷的古董玉器。
他不動聲色地詢問：“這個喜歡嗎？”
秦芒一下子被
吸引住了目光。
叢臻處理完事情回來時。
便見站在門口的阿童捧着臉，滿眼姨媽笑地望着裏面，奇怪地詢問，“阿童，你怎麼不進去？”
說著。
便逕自進去。
阿童阻止：“別去打擾——”
叢臻剛走了兩步，忽而頓住。
終於知道阿童幹嘛等在門口了。
隔着一扇鏤空的屏風，清晰可見內部黑色絲絨長沙發，傳說中俊美冰冷、不近女色的賀神祇半倚沙發上，美貌少女靠在他懷裏，兩人正一起看拍賣手冊。
姿態親密又自然。
彷彿做過無數次。
這種氣氛，任誰都融不進去——
叢臻躡手躡腳地準備退下時，卻見秦芒抬眸看了過來：
“你們在外面愣着幹嘛，進來坐啊。”
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助理了。
近距離磕糖，阿童求之不得。
扒拉開擋在前面的叢臻，聲音有點飄，“我來啦～”
叢臻：“？？？”
說好的不打擾呢。
拍賣會正式開始。
秦芒來了興緻，支起身子，從窗外往下看。
不愧是全拍賣場位置最好的地方，能清晰看到拍賣品的全貌，而且能通過高清屏幕欣賞拍賣品的細節紋理。
這是全新的體驗。
問題是！
從這裏看每一樣拍賣品都極為漂亮，起初秦芒還能控制，因為她知道，越往後好東西越多。
最珍貴的都是壓軸。
然而從看到那顆粉紅星之後，她再也按耐不住，
秦芒已經聽到有人報價了。
起拍價就1000萬美元。
對方上來就加了
500萬。
又有人加三百萬。
這顆粉紅星沒了就沒了。
秦芒乾脆利索地叫價：“兩千萬。”
隨即持續叫價。
一直到了3000萬美元。
只剩下她與最開始喊價的兩人，咬着不放。
皆是勢在必得。
4000萬美元。
叢秘書低聲提醒，“已經到最高價了。”
再喊，就不值了。
雖然這顆鑽石屬於可以升值的收藏品，但再高一點的價格，可以收到同等級別的寶石。
沒必要非要揪着這個。
秦芒停頓了下。
少女睜着一雙漂亮的含情眸，倒是沒有任性地繼續喊價。
反而扯了扯旁邊男人襯衣袖口。
賀泠霽微微垂眸，沿着那雙蔥白的小手往上，入目是一汪彷彿盛滿了春水的眸子。
“喜歡？”
上次秦芒喜歡的那顆小獅子粉鑽被賀泠霽給沒收了。
因此。
這次賀泠霽過來，正是為了給她拍下這顆粉紅星。
倒是沒想到，秦芒也來了。
聽到賀泠霽問，她眼巴巴道：“喜歡！”
“超級喜歡！”
知道她喜歡。
賀泠霽若無其事地捏着她的指尖把玩，“那就買。”
他沒說拍。
而是‘買’。
彷彿只要他願意，任何一切都能為她買下來。
秦芒像是有了定心丸，快快樂樂地仰頭對着賀泠霽的薄唇用力親了口——
“啵！”
完全沒把叢臻和阿童當‘人’。
親得很用力！
可見心情之好。
下一刻，就很很囂張地直接加了五百萬。
那邊兩個人似是也察覺到了低價。
猶豫許久后
。
只有一人舉牌。
加了100萬。
老公賺錢不容易，秦芒才不要亂花錢，所以她開始五十萬五十萬的加。
最後以4150萬美元的高價拿下了這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粉色星。
等到拍賣師一錘定音：
“恭喜008號包廂的賀先生拍下這顆粉紅星鑽石。”
秦芒漂亮小臉寫滿求誇，“我是不是很持家～”
以比對方僅多出五十萬勝出。
賀泠霽輕笑了聲，“賀太太確實持家有方。”
秦芒謙虛了句：“也還好啦。”
叢秘書嘆為觀止。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以前那些昏君，都是這麼被妖妃蠱惑的亡國了吧？
太太這麼花下去。
賀氏集團——
遲早要被敗光。
叢臻並不是杞人憂天。
很快，就展露出來。
粉紅星只是個開始，而不是結束。
之後偌大的包廂內。
充斥着——
“哇，老公，我喜歡這個！”
“買。”
“好大一塊紅寶石，可以做整套的首飾！”
“買。”
“老公，這個也好喜歡！”
“買。”
“這個彩鑽王冠跟我好配！”
“買。”
後續的整場拍賣會，男人清清淡淡的‘買’字落音，就沒有失手過。
無論多高價格。
都給她買下來。
叢臻和阿童兩位圍觀群眾，滿腦子都充斥着賀總那聲淡而從容的‘買’字！
久久不能回神兒。
直到壓軸的那架私人飛機出來。
叢臻低聲詢問：“賀總，到了。”
終於聽到了賀泠霽除了‘買’字之外的話音。
他平靜又淡然，
“沒興趣。”
嗯？
嗯？！
沒興趣？？？！
叢臻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聾了。
什麼時候，賀總居然對買新款私人飛機都沒興趣了！！！
當年可是曾放話，要將全世界最特別、最新款的飛機、遊艇、跑車，全部都收藏起來。
全球巡展。
這才哪到哪兒？
就沒興趣了？
賀泠霽冷睨了他一眼。
剛準備開口的叢臻閉嘴了。
賀泠霽漫不經心翻着最後那尊出自於乾隆年間粉彩鏤空的古董花瓶，除了還給秦芒那顆粉紅星的鑽石外，這尊花瓶，是他出現在這裏的目的之二。
秦芒對最後這兩樣沒什麼興趣，
懶懶地靠在賀泠霽懷裏，讓他剝葡萄吃。
賀泠霽洗了手后。
安靜又閑適地當剝水果工具。
直到粉彩花瓶報價到最後時刻。
他才不緊不慢地輸入了個最終價。
以人民幣八個億的價格，拍下了這尊從戰亂時期便流至國外的古董花瓶。
秦芒意外地看向賀泠霽，“你喜歡花瓶呀。”
賀泠霽意味深長地掃過她那張粉□□致的臉蛋，幾秒后，才慢條斯理地道：“最近的新愛好。”
“嗯？”
“愛好買花瓶嗎？”
賀泠霽聲線悠悠，薄唇覆在她耳畔，“不。”
“……是愛好插花。”
‘插花’兩個字咬得極輕。
？？？
還有這種閒情逸緻呢？
秦芒完全沒聽出這兩個字的詭異之處，只覺得他最近還挺養生。
都開始學插花了。
下次是不是該學釣魚了。
不過初學者學個插花，
還得用這麼——高級的花瓶？
對此賀泠霽答：“我的花，喜歡獨一無二的花瓶。”
行吧。
秦芒算了算自己今天買下來的‘石頭’小寶貝們。
覺得自己沒辦法指責賀泠霽敗家。
只有叢秘書的臉綠了。
艹！
他總算知道自家上司那句換了愛好是什麼意思！！！
賀總在‘極光’超話那個亂碼小號還是他申請的！
自然知道賀總首條微博發得那幅花瓶插花的油畫。
重點是。
原本他沒懂這幅畫的‘深層含義’。
這不是——被其他CP粉按頭普及了一堆嗎！
不懂也懂了。
一直到拍賣會結束，叢臻看自家上司的眼神，都是那種——迷茫又崇敬。
這要是被太太知道——
嘶。
誓死保護賀總在‘極光’超話的馬甲！！！
這要是爆出去。
可不止是塌房的程度。
得天塌地陷。
尤其賀總好像對畫畫產生了濃厚興趣，甚至在公司頂層的休息區域，重裝了個畫室出來。
……
秦芒收穫滿滿。
而原本打算讓C家高管送自己一兩件拍賣品的趙羽衾全場不在狀態。
尤其是聽到拍賣師那一聲聲恭喜賀先生拍得什麼什麼——
大部分都是寶石。
秦芒喜歡收藏寶石，是娛樂圈以及粉絲圈眾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賀泠霽拍下這些寶石，可想而知是為了誰。
重點是。
臨走之前，她隱約聽到某個參與拍賣會的收藏家在可惜：
“那位來自中國的收藏家為他太太拍下了現場大部分寶石類
拍品，中國人真是深情呢。”
“難怪許多浪漫愛情故事，都來自於那個神秘的國度。”
“賀太太？”
“秦芒就是賀太太？！”
趙羽衾差點破音。
她還以為是什麼小情人。
C家高管人脈比較廣。
從拍賣會這邊確認了，正是賀泠霽的太太。
因為只有夫妻，才有資格共同使用收藏家拍賣會的貴賓拍賣資格。
就在今日。
秦芒的名字，也赫然在上。
他認真地看向趙羽衾，雖是露水姻緣，卻也提醒了句，“若是你得罪了賀太太，記得千萬一定要真誠道歉。”
賀泠霽的行事作風，不單單是國內皆知。
國外亦是如此。
原本就緊張死了的趙羽衾，嚇得徹夜未眠。
跟自家團隊討論怎麼道歉才有誠意。
她們全團隊，都慫得一批。
要不怎麼說什麼人帶什麼團隊呢。
至於秦芒。
拍賣會結束，也沒時間黏着賀泠霽。
因為——
她晚上就要開始準備大秀前的拍攝了。
還有一組VLOG。
加長勞斯萊斯車內。
秦芒扒着車窗，依依不捨地望着站在外面的賀泠霽，以及他身後保鏢捧着的今日戰利品。
都是她的寶貝啊！
大寶貝和小寶貝兒們！
少女伸出一隻纖細皓腕，去拉賀泠霽的手，漂亮眸子寫滿不想走。
賀太太的表情寫在臉上。
裝都不裝。
賀泠霽含笑俯身。
在她鼻尖那顆小紅痣上的輕碰了一下，“去吧。”
“光芒萬丈的大明星。”
“那你再親一下。”
“好。”
完全降下的車窗。
秦芒微仰着精緻下巴，要求賀泠霽額頭鼻尖臉頰全部親了一邊。
最後落在唇間。
這才勉強地讓司機開車。
工作去了！
賀泠霽目送着車子離開。
叢秘書遞上濕巾。
輕咳了聲提醒，“您擦擦。”
面對賀泠霽淡漠瞥過來的視線。
想到今晚還要去見國外某位知名大佬，為了賀總名聲，叢臻硬着頭皮，“下巴，有唇膏。”
偌大貴賓停車場死一般的靜寂。
秦芒今天來得倉促，雖然沒化妝，但是——塗了一層粉嫩的潤唇膏。
是帶點瑩潤冰透櫻粉色的。
因為她接吻的時候很不老實，導致賀泠霽冷白的下顎，都沾上了點櫻色唇膏。
幾秒后。
賀泠霽泰然自若地接過。
雪白濕巾留下一抹淡淡粉色。
*
C家給所有來參加大秀的各國藝人明星們都安排了豪華酒店房間。
最差的也是套房。
秦芒這間被升為最高標準。
什麼原因？
秦芒想到白日裏拍賣場偶遇那位C家高管，便瞭然。
大概是看在賀泠霽的面子上。
不過呢——
秦芒才沒有什麼靠老公的羞恥感。
就連傅鴛都佩服秦芒這種心態。
這要換做個心性差的，
搞不好得自卑。
然後發展成兩種極端，要麼就是傲氣倔強到有老公不用，然後還要跟老公比天比地，要麼就是卑微到骨子裏，然後把老公捧上天。
唯獨秦芒。
用老公用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秦芒表示：
作為男人，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
那她幹嘛要嫁。
嫁都嫁了，那賀泠霽的就是她的，賀泠霽的面子也是她的。
用自己的面子，怎麼了嘛？
*
翌日一早。
秦芒以一襲淡金色晨袍禮服憑藉美貌，再次登上熱搜第一。
非但顏色搶人眼球，連材質都是那種波光粼粼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刺繡，沒有腰線，甚至沒有花紋，就這麼極簡風的設計，被秦芒穿出了頂奢品牌該有的紙醉金迷的高級奢侈感。
淡金色晨袍披在女子肩膀，隨着她回眸——
若隱若現的雪色肌膚。
妖冶至極的紅唇，披散的烏黑捲髮。
處處透着撩人的媚色。
偏生那雙眸子卻冷得刺骨，宛如高不可攀的神女，睥睨着萬千紅塵。
“啊啊啊，秦芒這套我真是愛了！”
“打敗秦芒的只有秦芒！紅毯大秀永遠的神！”
“媽呀媽呀光是出行前的拍攝就的美成這樣，等會紅毯內場還讓別的明星怎麼活！”
“以前我以為秦芒最適合的是紅色，烈日如火，但是現在發現，金色才是她的本命色！！！”
“把金色鑲在身上好嗎！”
“瘋了……”
“嗚嗚嗚，好想把這片金色扒下來哦……”
“樓上報警了，你想法很危險。”
“嘶哈嘶哈，法不責眾，大家一起想！”
“……”
此時的‘極光’超話。
由於秦芒的這張照片過分出圈，CP粉的紛紛艾特他們的兩位產糧高手。
如果小西瓜屬於寫實派。
那麼亂碼君就屬於意象派。
簡單一幅
畫，就能讓人浮想聯翩的那種。
無論哪個——
他們都被期待死了！
……
秦芒團隊對照片會上熱搜習以為常。
美成這樣還不上熱搜，那這屆網友審美得降級到什麼程度。
秀場之上。
都是國際巨星。
秦芒依舊是一個都不認識。
反倒是來過這裏兩次的趙羽衾主動來找秦芒搭話，還學着古代互相送禮物那種模式，把自己手腕上那枚玉質細膩潤透的飄花翡翠玉鐲往秦芒手腕上擼。
熱情不已。
秦芒可是很有危機意識的，“你幹嘛，等會污衊我偷你鐲子。”
趙羽衾臉上的微笑梗了下。
“我哪敢啊。”
“這裏到處都是監控。”
“這是我的賠禮。”
“對不起，昨天前天的事情，是我錯了。”
C家那位高管知道了她的身份。
那麼趙羽衾知道也不意外。
秦芒很快捋清楚了邏輯關係，哼笑了聲，“行了。”
“不會報復你的。”
主要是趙羽衾行事雖然噁心了點，但終究是沒有踩到秦芒的底線，反而起初被她氣得不清，昨天又被她嚇得不清。
看那濃妝都遮不掉黑眼圈。
秦芒並非善人。
只是從未把她放在眼裏。
再者。
封殺趙羽衾確實沒必要。
她人品一般，還愛佔小便宜，但認慫得快，也不敢做什麼壞事。
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真得很掉價。
更重要的是，除了這些之外，她演技還行。
不然也不會入圍金訣獎。
演藝圈比她壞得明星多了去了。
趙羽衾這點小
心眼，不算什麼。
趙羽衾昨天晚上做了最壞的打算和最好的打算。
最好就是秦芒收下她這價值幾百萬的鐲子，然後自己破財免災。
最差的就是秦芒讓賀家那位封殺她。
沒想到——
財沒破。
也沒被封殺。
天吶，到底是誰說秦芒不好相處，性子傲的。
這簡直就是天使吧？！
謠言害人！
原本趙羽衾針對秦芒，其實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第一印象不好，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腔調。
重新把鐲子戴回去，趙羽衾下意識摸了摸失而復得的鐲子。
這可價值她一部戲的片酬呢。
秦芒原本不想搭理趙羽衾，偏偏她們兩個咖位差不多，還來自一個國家，就被安排在了相鄰的位置。
趙羽衾熱情科普。
還逢人就誇秦芒是他們國家最美的女演員。
惹得其他國家藝人驚艷連連。
秦芒：“……”
難怪趙羽衾能傍上那個C家高管，英文倒是真不錯。
這在娛樂圈女明星里，是很加分的。
趙羽衾炫耀完了，又湊到秦芒耳畔道：“剛才我聽到有當地藝人說，梧桐大道有間神秘的紅線屋，從裏面求得紅線，纏在愛人腳踝三圈，他一輩子都離不開你。”
“嘿嘿，你要不要去求一個。”
“讓賀總一輩子都離不開你？”
秦芒烏黑剔透的眼眸終於給了她一個正眼。
然後字正腔圓地溢出兩個簡短的字音：
“迷信。”
幾個小時后。
不迷信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站在了梧桐大道紅線屋的
門口。
斑駁漆黑的牆壁讓纏繞着層層疊疊的紅線。
混亂又糾纏。
有種詭異的美感。
打開雙開的黑色玻璃門，映入眼帘的是幾團同樣亂糟糟的紅線，從房梁下面垂落。
入目便是鮮艷的紅。
秦芒猶豫兩秒。
伸手撩開了那團紅線。
終於看到了坐在裏面暗黑系櫃枱內的年輕女孩，正在玩塔羅牌。
她帶着黑色女巫袍，看不清面容。
伸出來的手背白皙瑩潤。
一看就很年輕。
秦芒盯着塔羅牌看了幾秒。
覺得來這裏簡直就是傻——
轉身就走。
女孩用當地語詢問：“客人聽說過月老紅線的故事嗎？”
“據說他經常遊走於世界各地，遇到姻緣簿上的男女，便會以紅線系足，以確保男女姻緣生生世世，而我這裏的紅線，是月老遊歷時，無意間遺留人間的……”
對方語氣幽幽，彷彿在講述一個神秘又詭異的故事。
然而——
這個故事是作為中國人的秦芒，從小聽到大的。
秦芒背對着她擺了擺纖白手腕，用標準普通話道：“月老不是H國人。”
紅線留在哪兒，也不會留在這兒！
下一瞬。
身後突兀地響起標準的普通話：“巧了不是，咱就是月老在H國的代理商！”
“小姐姐，月老的紅線，要嗎？”
秦芒轉身，隔着垂落的紅線，望向對方解下女巫袍后，露出同樣標準華人同胞面孔。
幾秒后，終於返回去：“要。”
*
等賀泠霽忙完工作，打開微博小號時，
已經下午四點。
沒想到@他的消息已經破了99+
可見大家對於‘糧食’渴求。
他自然也看到了秦芒今天早晨那組晨袍大片。
視線沿着少女半露的雪白香肩，落在她漂亮艷麗的紅唇，想的卻是，昨日那一抹留在濕巾上淡淡的櫻緋色。
以及那尊精美絕倫的粉瓷花瓶。
灰藍色眼瞳染着極淡的幽邃。
如午夜靜寂的海洋，偶爾有夜風襲來時，沉沉翻湧海浪。
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機邊框，隨意掃過CP粉們熱情求糧的留言。
沒有回復，也沒準備畫畫。
按滅了手機。
足足幾分鐘后，男人許久未曾喝水的嗓音有點啞：
“去太太住的酒店。”
隨行秘書：“那您今晚的行程……”
賀泠霽漫不經心：“推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