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丈夫回來了15

死去的丈夫回來了15

家裏的瑣事處理完畢,三日後的清晨,阮柔吃過飯,背着小小的包裹,挑了原主最新的一件衣裳,出發前往鎮上。

她到的很早,來到陳氏香料鋪門前時,門扉輕掩,店裏兩個小夥計正趁着店裏沒有客人匆匆打掃。

”嘟嘟嘟。“她上前敲了兩下,才推門進入。

那個乾瘦的小夥計聽見有人進門,習慣性地抬起一張笑臉,回頭一看卻發現並不是客人,但他臉上笑意不減,熱情的招呼着,“阮姑娘來了啊,東家昨天還在說您呢。”

“客氣了,你喊我慧娘就行。”阮柔自覺如今身份也沒什麼值得高高在上。

“嘿,那行。東家、杜師傅和梨師傅都在後院呢,你趕緊去吧。”

“行嘞。”

後院,修整了幾天,兩位師傅終於進入工作狀態,第一次制香,也不是什麼秘方,旁的下人都被打發走,陳問舟則在一旁看着,多少學點兒門道。

阮柔進來的時候,正對上四雙眼睛。

“阮姑娘來了,先坐。”

“東家,我在這看,沒事吧?”

“沒事,今天就簡單的看看制香過程,正好,你嗅覺靈敏,幫忙看看成品怎麼樣。\”

話剛說完,就聽杜師傅冷哼一聲,他旁邊的孫子尷尬笑笑,低下了頭。

阮柔望望天,沒理會。

梨芝師傅卻很熱情,“那倒是好,我手頭上有一款香,老覺得味道不太對,但又想不出來,你趕緊幫我看看,我好改進改進。”

“噯,梨師傅你不嫌棄就行。”

“有啥可嫌棄的,你跟我後面也學點兒。”

兩人間的氣氛十分友好,陳問舟心想這一招可來對了,等到真正開始也就沒這麼多閑工夫了。

兩位師傅都是有真材實學的,又是第一次在東家面前制香,自然要拿出點真本事來。

杜師傅煉製的是藏春香,適合宴席上焚用,能散百花香氣。

阮柔在一旁細細觀摩,只能依稀嗅聞出,其用了檀香、丁香、甘松,麝香等,還有兩三種香料不認識,分量也看不大出來。

將原料研成粉末后,再用煉蜜調和成劑,捏成形狀大小合宜的香餅,最後用青柏香末製成香衣,隨着香味被包裹其中,只留下淡淡的清香,這一道香就算制好了。

制香說起來簡單,實際製作的過程漫長而枯燥,剛才脾氣還顯得不怎麼好的東西杜師傅此時卻全然沉浸其中,甚至顧不得別人會不會把他的方子學了去。

香製成了,杜師傅讓孫子將使用過的器械、原料等一一收拾妥當,自己則掰碎了一小塊,扔進香爐中焚燒,藏春香的香味傳出,細膩柔和,聞了只教人心曠神怡。

“好香。”陳問舟這個東家十分捧場。

“杜叔真是好手藝。”梨芝也跟着誇讚了一句。

杜師傅這才露出一個笑臉,頗有幾分自傲。

確定香沒有問題后,杜師傅這才將其放進特製的木匣子,先放置一段時間等香乾燥后,密封保存,可保香味經久不散。

“梨丫頭,也讓老頭子我看看你的手藝。”

按理來說,杜師傅這樣的倔老頭是看不上梨芝一個丫頭片子來制香的,沒得擾了香的乾淨。可從府城來的一路上也聽說過梨家發生的事情,多少有幾分感慨,這才沒多說什麼。

“噯,我才學點皮毛,勞杜叔您多指點。”

梨芝制的是檀香,檀香有多重製作方法,每個制香師傅的手法可能都有些差異。她用的則是梨父傳下來的方法。

將檀香切成細碎的顆粒狀,用小火慢慢炒制,等其出煙后,檀香上的紫色盡去,腥氣也隨之消除。

“你這是最簡單的法子啊?”杜師傅開口。

“對,我爹還教了一個檀香切片、再用好酒浸泡的法子,可這裏還沒酒呢。”梨芝尷尬笑笑,畢竟剛搬來,帶些常用的香料、煉蜜和常用的香衣就夠折騰的,她也儘力了。

“唔,那還差不多。我再教你一個,用臘茶一同浸泡,等濾出茶再炒,看看效果會不會更好。“

“杜叔,多謝您教導。”梨芝很有些感動,抹抹眼角道,“我,我就是學的太晚了,好多方子都沒試過,我爹他又,唉,不提了,惹你們笑話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杜大山回想起兒子的意外,只能感慨命運無常。他倒是把自己的全部手藝都交給了兒子,都準備在家頤養天年、含飴弄孫的年紀,不還是照樣得出來攢家本,誰也別笑話誰。

這一個個接二連三的嘆氣都把陳問舟給弄懵了,再看看一旁一直安靜不出聲的阮姑娘,心想還真是。

就連他自己,不也相當於被家族半放逐的嗎。

“杜師傅、梨師傅,我呢是陳氏香料鋪的東家,就託大先說兩句,要是有什麼不對的,您二位儘管指教。”

“客氣了。”兩位師傅異口同聲道,在人屋檐下的道理他們還是知道的。

“我的情況你們大概都知道,兩位師傅的情況呢,我大概也知道。還有這位阮姑娘,年紀輕輕的守寡,也不容易。大家能聚到一起也是一場緣分。

我來這兒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把鋪子做好,做出一番成績來,只有鋪子好了,大家才能更好。我也不敢厚顏讓您二位能交出家裏的秘方,大家都是各家各戶的獨門手藝,留着傳宗接代的,也不能毀在我們手上。

但是吧,有一些基礎的香道知識、理論和材料,還是希望大家能夠互相交流一下、共同進步。

當然了,杜師傅您年紀最大、也最吃虧。我這兒正好收集了幾個方子,還有幾本前人的手記,具體怎麼樣我也沒試過,就麻煩杜師傅你幫忙試試效果。“

阮柔一通話聽下來,不得不感慨這位少東家的厲害,從情、到理、再到利,方方面面都點到了。

效果也是不菲的,看杜師傅沉思的模樣,和梨師傅一臉的感動,就知被打動了。

作為四人中目前最沒有價值的小學徒,阮柔第一個表態,“東家,您放心,我一定跟着二位師傅好好學,爭取儘早出師,為鋪子貢獻一份力量。”

“東家,你要放心,把慧娘交給我,我一定好好教。”梨芝緊跟着擁護道。

被眾人視線緊盯着的杜大山,轉頭看看年紀尚小的孫子,長長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都這樣了,除了一些祖傳的秘方,還有什麼不能教的呢。

“阮姑娘,既然你嗅覺靈敏,這幾天就先跟着我認識認識香料吧,這制香,手藝都可以放在第二,但香料一定得好。”

“噯,謝謝杜師傅、梨師傅。”阮柔甜甜的笑着。

第一天也不是太忙,兩位師傅接着就沒有再制香,而是清點了一下店鋪里的香料,又去看了看庫房的庫存,最後交出來一份長長的採購清單。

“我們是帶了不少香料過來,可比起店鋪批量要的還是少了。質量好的鋪子、斤兩、價格我都列出來了,你們可以直接去府城,等以後再尋好的貨源也不遲。”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陳問舟二話沒說,吩咐下人們帶着單子去府城。

“對了,兩位師傅,店裏的香料本就該我這個老闆出,你們帶來的香料用了什麼、少了什麼儘管跟我說,我給你們出錢買、或者我再出錢補上都是一樣的。”這點小錢也沒必要省着。

阮柔今天一整天跟在後面,也着實學到了不少,常見的香料品種、製法、保存等一切基礎的知識,她都了熟於心。

唯一的不便就是“她”目前是不識得字的,不認字就代表不能自己用筆記下學到的東西、更不能自己主動去看一些關於香料的書籍,頗為礙事。

想到這裏阮柔就有點鬱悶,阮家條件不好,都不認字也就罷了,偏嫁到周家一年,有一個讀書人的夫君,卻也沒有一點進步,周母嚴防死守,叫她如今連個借口都找不出來。

正在她煩心之際,陳問舟陳東家再次出現。、

“阮姑娘,我一天看下來,你這邊沒有紙筆實在不方便,剛好我那有多的,就給你挪一份吧。”很明顯在點她,也是在幫助她。

“真是多謝陳東家了,我正為這發愁呢。”紙筆有了,至於如何去學習讀書認字,還得自己想辦法,她只能安慰自己不要着急。

“沒事,你能學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這始終是陳問舟的想法,自己培養出來的才是自己人,至於旁的從別的地方挖過來的人,可以用,但到底不能全然依仗。

“我一定會好好學的。”阮柔做出了承諾。

陳問舟毫無疑問是一個有心人,對三人安排的妥妥噹噹。聽說給杜師傅專門騰了個製作香料的小間,給梨師傅的女兒買了些小玩具,如今又給她送紙筆,真真一個都沒落下。

她對此倒沒什麼想法,總歸是他們有價值,才會值得東家費心不是。

一日的勞累結束,阮柔晚飯沒在鋪子裏留用,而是趁着天色未黑,抓緊時間往家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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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絲花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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