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惡毒女配:我來救女主
抱着這隻價值連城的毛絨熊,苟安想到了昨晚和賀津行最後的對話,聽到“吃醋”這個詞時,男人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立刻否認,他只是像是聽見了什麼有趣的談話內容,挑高了自己的眉毛。
最多是充滿了有趣地“哦”了一聲,然後說,“在被搶奪監護權這件事上,你爸爸可能比我更有發言權,你要和他說,他可能真的會吃醋。"
瞬間,苟安就覺得自己雞同鴨講——
不過無所謂了,“賀津行吃醋”這種驚悚的事本來就不可能發生,能問出這麼離譜的問題,只是她最近跟賀津行接觸太多,打從心底產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自己也有些不確定罷了。
相比起賀津行的完全不知所謂,苟安在最開始的掙扎和遲疑下,坦然地消化自己對這位長輩的佔有欲——
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好像蕉蕉還在的時候,它如果膽敢不為吃貓條也乖乖蹲在苟旬的腿上,一定會被苟安捉過來一頓教訓。
是一個道理。
又不是她的錯,最開始是它從破紙盒子裏伸出髒兮兮的腦袋蹭她的。
【蕉蕉:我那時候只是一隻饑寒交迫、一個月大小貓咪而已,哪裏懂我在做什麼!】
【蕉蕉:你真的很變態。】
變態的苟大小姐天生領地意識就很強,就像小動物似的,喜歡在任何身邊的人、事、物上蹭上自己的味道,然後宣佈據為己有….
賀津行應該也算是其中之一。
只不過他毫無正在被蹭的這個自覺……當然了,人家也不必有。
他依舊我行我素,她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麼,又或者是什麼目的——
這種抓不住的感覺讓苟安不是很高興,就像是兩腳像是踩着了什麼,又總覺得自己是懸空狀態。她抱着毛絨熊去了周雨彤的船艙,並把這隻熊擺到了她的床上。
然後她用手機拍了一張毛絨熊坐在周雨彤枕頭上的照片給賀津行發了過去,有點兒故意地說,這個熊我送給周雨彤了,她很喜歡,謝謝小叔。
捏着手機她想像了賀津行吃下她小小挑釁后該有的一萬種反應,沒想到對方回應很平淡——【hjx:給你就是你的東西了,想要怎麼處理是安安的自由。】情緒穩定得像是壓根沒有情緒。
/>苟安罵罵咧咧地收了手機。
【蕉蕉:你變了。】
【蕉蕉:剛覺醒的你看見賀津行恨不得繞路三條街避開他。】
【蕉蕉:現在……沒眼看,你從上船到今天主動挑釁他多少次了?】
苟安自己也沒數過,反正無論迄今為止她已經得罪了賀津行多少次,他也正用平常的語氣和她微信說話,而她也沒少胳膊少腿——
只要她自己做的事別那麼離譜,賀津行也不能因為她這些任瓜倆棗的,就把她塞到監獄裏去。
苟安突然奇想一件事:原著線里我也是這樣一件件事得罪他,然後招他討厭的嗎?
【蕉蕉:並沒有,原著線只是因為你成天咋咋呼呼的,他嫌你吵耳朵吧?】
【蕉蕉:而你現在,是騎在賀津行脖子上盪鞦韆——】
【蕉蕉:他還沒殺掉你,已經很好了。】
周雨彤果然很喜歡那隻毛絨熊,並沒有因為它的來歷費了一些波折而皺着眉抗拒它,得到它的第一瞬間就抱着它招搖過市。
“四十二萬的小熊,你給我一個討厭它的理由。”周雨彤親了親熊鼻子,“就因為陳近理那個王八蛋曾經想把它爭取走送給別的女人我就嫌棄它嗎?不,男人是條狗又不是小熊的錯!更何況最後得到它的是翹屁股叔叔!"
一邊往宴會廳走,周雨彤一邊喋喋不休,“所以最後翹屁股叔叔把它給你了,還是大清早….…嚶,我腦補了下他單手插兜,在初晨的陽光下來到你的船艙門前,在你呼呼大睡時彎下腰輕輕把小熊
放在你的門前,第一縷陽光照在他的側臉——"
苟安:"……"
周雨彤:“我又是翹屁股叔叔的粉絲了。”夜朗忍不住搭話:“今天早上下雨。”哪來的太陽。
話一出口就招來走在前面的兩人雙雙回視,在這樣嫌棄的目光中,他絲毫沒覺得任何的不好意思,"熊也是我放在門口的,因為要檢查有沒有危險物品夾帶和攝像頭,他只是遞給我了而已。"
苟安:“
周雨彤嘆了口氣:“保鏢先生你長得那麼好看,可惜了怎麼不是個啞巴。”
夜朗:"……"
三人對話
間,推開了宴會廳的門,遠遠地就聽見一陣悠揚的鋼琴音傳來。
周雨彤嘟囔了句“誰啊彈得還蠻厲害的”,苟安就聽見蠢貓在她腦子裏“喵嘿嘿”了一聲,這尷尬的笑聲,人還沒走到鋼琴附近,就已經猜到彈鋼琴的人是誰——
果不其然,一走進宴會廳中央,苟安就感覺到空氣中的暖昧。
雄性二世祖們就像是春天裏的動物般躁動不安,大部分雖然在交談、進食,但是不妨礙他們大部
分人,每隔一分鐘,目光就不自覺地往角落裏那架斯坦威上滑去。
坐在那架鋼琴前面,天生麗質的女主角陸晚身着一身白色的小禮服裙,裙子看上去好像不是苟旬租借來的那些而是陸晚自己的。
裁剪不那麼精良,但正面看收腰且保守,背面有大膽的露背設計,將她薄薄的背和蝴蝶骨展現出來..
弔帶上在肩膀的地方還覆著透明的薄紗——
就像奧林匹克山脈,燃燒的聖火之下緩步走來的女神。
這是旁邊一位不認識的二世祖給的評價,估計是原作者稀爛文筆下的產物,苟安翻了個白眼。
"不是說她家裏沒錢嗎,”周雨彤茫然地問,“沒錢為什麼還會彈鋼琴?"
苟安也不知道,原著線作為霸總文,女主總是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技能,酒吧賣酒,西餐廳彈鋼琴,給財閥家的小兒子做家教什麼的,那都是基本劇情——
當初聽說賀津行給她弄來的小鯨魚是什麼設計稿比賽的獲獎作品,她嚇得要死去調查了獲獎者,確認得獎的是一位業界有名的、已經很有資歷、也有一些年齡的女設計師,她才放下心來。
總而言之女主就是很厲害,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還要去問她都沒錢上哪學的鋼琴,就顯得比較ky了。
“留下的李阿婆早些年是鋼琴老師。”夜朗想了想說,"她家裏好像有一架舊鋼琴。"
周雨彤茫然地眨眨眼,苟安差點笑出聲:"是呢,你家樓下冒出來個能造核.彈的我都不意外。"夜朗以為她在嘲諷他,皺眉:“真的。”
苟安滿臉不在意。
這時候陸晚一曲畢,便有閑的蛋疼的上去搭話,其中就有之前跟苟安搭話失敗那個徐家的蠢貨,話語間,他已經遞出了不止兩
杯酒。
陸晚想要拒絕又不敢,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看得出她酒量也不是很好,兩杯酒下肚已經臉上浮起了紅暈——
徐家那個蠢貨看見了,兩頰堆積起的橫肉樂開了花,從侍從手上拿過了第三杯酒。堪稱司馬昭之心。
周圍的人心知肚明這貨想做什麼,但是眼下看着陸晚很眼生,應該不是哪家千金,而徐家在江城最近剛剛站穩腳跟聲勢浩大蓬勃,所以哪怕在場的二世祖們知道這是個獵艷的好場合——
但眼下,也沒人願意為了個來路不明的美人得罪徐家。
所以在陸晚接過第三杯酒時,居然沒有人上前阻止。
【蕉蕉:問題不大,雖然這裏的二世祖男人們都勢利眼到成精,但是這個地方顯然是劇情設置在等男主和男配們,英雄救美。】
道理是這個道理沒錯,苟安聽見了男主就豎起耳朵,立刻在宴會廳角落裏找到了賀津行——
今日男人沒穿正裝,一身休閑服這會兒正靠在欄杆上跟好友陳近理閑聊,大概是注意到鋼琴區這邊正展開不入流的勾當,他確實是轉過頭來看了一眼……
只是平日裏如同掛着面具的笑容稍有遲疑,他顯得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然後挪開了視線。並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至於男配們,今日好像有些掉鏈子——
賀然不知所蹤,這船那麼大,賀小少爺不知道在哪個場子快樂;苟旬更是早就涼透了,自從開場舞后被父母關回了船艙,至今再也沒出來過。
苟安轉頭看向夜朗,作為最後一位碩果僅存的男配,後者顯然也在注意那邊的情況,眉頭緊鎖……
這個樣子,讓他的小腿又被苟安踢了一腳。
"想去就去。"苟安冷漠地說,“別在這演什麼心急如焚。”
心如止水,只是稍微有些擔心陸晚的夜朗覺得自己離心急如焚相去甚遠——
奇怪地看向苟安,發現她也正蹙眉看着不遠處:和以往不一樣,往常她看見陸晚倒霉通常都會很開心。
他當然不知道,對於苟安來說,原女主很討厭,但是像柴狗一樣流着哈喇子不想干好事的徐家蠢貨更惹人嫌。
苟安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用自己的後腦勺對身後的人說:“我說真的,如果你想去幫她的話,可以去
。"
"你讓我去是真的想讓我去幫她,還是在說反話?"
經過借物遊戲那一出(遊戲開始就被趕走的夜朗回船艙想了一晚上才想明白),他已經逐漸懂了眼前這位苟家大小姐的思路——
"如果是真的,我就去一趟;如果你在說反話,就是不想讓我去,那麼我會讓侍從幫忙解圍,我還在工作。"
保鏢先生突然很有節操,還記得自己在上班,不可以和僱主以外的人產生任何交集。
——雖然他給出來的選項里,顯然沒有"放着陸晚不管"這一項。
不過這是基於人類基本到的的抉擇,到也沒什麼好沖他發脾氣的,苟安只是被他說得嘆了口氣,心想這人突然這麼老實,屬實有點難搞。
她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搖晃了下手中的紅酒杯,正想親自去日行一善,廣積功德,這時候,胳膊被人從后抓住——
"還是為了試探?"
突如其來的發問,保鏢先生的聲音平穩似乎不帶一絲情緒,但實則帶有強烈的個人感情色彩。他很少這麼說話。
苟安有些驚訝地挑眉,回過頭。
只見身後的保鏢先生烏黑的髮絲柔軟地垂落,在宴會廳明亮的燈光下,每一根髮絲莫名都帶着乖順的意味——
儘管他本身散發的氣氛與這兩個字根本不沾邊。
此時此刻那雙因注意力極其集中而顯得有些凌厲的黑眸,全神貫注地落在她的臉上,是與“乖順”南轅北轍。
這人向來一身反骨,苟安比誰都清楚。
“如果是為了試探,大可不必。”夜朗用前所未有清晰的聲音說——
“陸晚只是鄰居,我不喜歡她。”
偉大的保鏢先生後知後覺,終於在工作了大半個月後,隱約且懵懂地品出了苟大小姐那些異常舉動究竟為何——
陸晚說的對,苟安並不是隨時隨便亂髮瘋,她的無理取鬧全部留給了偶然和陸晚出現在同一空間內的夜朗。
可惜,
苟安揚了揚胳膊,揮開了他的手,回予他一個比他的目光更清冷百倍的淡然漠視。"你喜歡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保鏢先生順勢鬆開了手——
其實他有也有些懵逼,搞不清楚突然跟苟安撇清這種關係是為了什麼……大約是為了大小姐不再為了奇怪的誤會繼續找他的麻煩,增加工作難度。
大概。
角落裏,夜朗的手從苟安的手腕上鬆開,賀津行的目光才慢吞吞地從兩人身上挪走。
抬起手摸了摸口袋裏的煙,想摸出來抽一口,結果套出來個空盒,他無語地把煙盒子揉了扔到腳邊的垃圾箱裏。
“陳近理,動動你讀書人的腦瓜,”賀津行說,"能不能有什麼辦法把夜朗挖來賀氏?"
被提出無理問題的陳教授只有一腦瓜的問號:“你最近得罪人了?得罪誰了?需要他來做保鏢的地步?"
……不是需要他做保鏢,只是希望他從苟聿那辭職。
這個想法來的突然,賀津行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實不相瞞,莫名其妙到他都有點嚇了一跳的地步。
想了半天,似乎也找不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回答陳近理,索性沉默半天後,自嘲地勾了勾唇,他說,“算了。”
這人一時興起提出的奇怪問題,眼下一番思考後又是一副興趣了了的模樣,顯然是不想再提…陳近理知道賀津行不想提的事,無論怎麼問他都不會再張口,索性也不多管閑事。
想了想后另外提起一件事:“那隻熊怎麼跑到周雨彤手上了?”
"怎麼,你不想給她,還不讓別人給?"賀津行好笑地挑了挑眉,“你該慶幸苟安足夠大方,第一時間就把這東西給她了,否則她三個月內可能很難放過你。"
“我沒有不想給她。”"那你替江三出什麼頭?"
陳近理露出一副“提這個話題算我自討沒趣”的憋屈表情。"你以後最好少幹這種事。"
“什麼?”
"會追悔莫及。"
"賀津行,”陳教授好笑地問,“你最近好為人師表?教完苟聿養女兒,又想教我談戀愛?"
/>
"不管管?"陳近理用腳尖踢了踢賀津行的鞋。
這會兒正沉浸在方才自己想要夜朗辭職的驚悚創意中無法自拔,單手支着胳膊靠在欄杆上,男人有些心不在焉:“管什麼?”
“你的船上就要上演強搶民女的戲碼了,我聽說徐家那一對兄妹手上可有些不幹凈的東西——”
“哦。”
”‘哦‘是什麼東西?"
“一船正處於青春躁動期的小鬼,湊在一起總會出事。”賀津行嗓音終於在四下無人時,透出了天性散漫與刻薄,“我只是提供了一艘船,船上人的行為還讓我一個個管,當我閑?”
他一邊說著,一邊望着落地窗外的月光——
彷彿相比起不遠處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他更關心今晚的月亮為什麼那麼圓,大概是因此磁場有變化,攪亂得人心情也變得不太好。
陳近理盯着友人那收起虛偽造作笑容,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側臉,半晌說:“可是——”
"嗯?"
“苟聿的女兒衝過去咯。”
被夜朗抓住耽誤的這一會兒時間,陸晚不得不硬着頭皮拒絕了徐家蠢貨的那一杯白蘭地——
在此之前,她已經被強行喂下了一杯香檳和一杯不知道是什麼的調酒,這樣混着喝下去,現在她只能靠勉強扶着鋼琴才得以沒有搖晃身體。
這要換了苟安或者是唐辛酒甚至是周雨彤這個剛成年沒兩天的世家女,怕不是早在這哥們遞出第二杯混酒的時候,就已經大耳巴子扇上去。
但霸總虐文女主總是一開始沒有什麼地位的,現在只能楚楚可憐,小臉泛白,鼓起勇氣才小聲地婉拒——
還要被看作不識抬舉。
這時候徐柯湊了上來,她和自己的哥哥倒是感情好的很,向來都是一丘之貉,眼瞧着哥哥要被下面子,她目光變得陰冷。
“陸小姐是不是不給面子呀?”徐柯掩唇笑“也對,陪苟家的小公子跳過開場舞,昨天又陪賀家小少爺喝過酒,怎麼能看上我哥哥?"
那個“陪”字很刺耳。
苟安加快了往那邊挪動的步伐。這時候腦海里“叮”地一聲——
【蕉蕉:劇情點!劇情點!我們都愛
劇情點!】
【蕉蕉:下一秒,徐柯的酒就要潑到陸晚的身上啦!】
苟安:“可徐柯手裏沒酒。”
【蕉蕉:是哦,但是陸晚手裏有。】
苟安:"……"
【蕉蕉:然後男主就邀請女主上了休息室,讓她在休息室里換上了新的裙子……你懂的,豪門霸總文固定套路:辛德瑞拉換上了她的廣袖流仙裙,從旋轉樓梯怯生生渡步而下歸來,傾倒眾生!虜獲男主!】
在系統蠢貓喵喵的播報聲中,苟安面無表情,但已經從剛開始的快步走,變成了拎起了裙擺,就差健步而飛,來個百米衝刺——
然後在徐柯尖酸地說著“不識抬舉”那一刻,她氣喘吁吁地殺到了陸晚的跟前。
下一秒,正當她想先發制人把手中的酒潑徐柯臉上結束一切,手中突然一空,紅酒杯順手就到了徐柯手中——
苟安:"?"
苟安:“.…
苟大小姐瞬間從“女主你好我來救你”變成“女主你好我來給路人遞武器”,她懵逼了瞬間,滿腦子都是:作者我燒你戶口本!!!!
與此同時,就看見自己那杯紅酒里血紅色的酒液,放大、放緩動作,傾杯而出!
苟安來不及思考那麼多,伸出手攔住陸晚的同時閉上眼偏了偏頭,心裏想着這一出過後徐柯不知道多得意畢竟這次被潑一臉的人變成了她苟安簡直大仇得報——
結果只聽見“嘩”的一聲,有酒液灑在布料上的聲音,但是她卻並沒有感覺到身上的濕潤,只是額頭上被飛濺幾滴冰涼的液體!
萬籟俱寂。
縮着脖子,苟安睜開了一隻眼,這就看見面前擋着如山一樣寬闊的肩膀,筆挺的脊樑立在那。
夜朗隨手拂去黑色西裝上被潑濺酒液掛上的水珠,回過頭,神情寡淡地看了眼苟安。
一滴漏網之魚的紅酒從她的額頭滑落,順着她的面頰一路,最後在下巴上凝結成懸挂的一滴……搖搖欲墜。
夜朗暗眸一動,食指彎曲,順勢替她刮掉那一滴酒液——指尖粗糙的薄繭不客氣地刮過她細嫩的下巴。
她瞳孔縮聚,下意識地肩膀緊繃往後退,唇瓣微張。
夜朗低下頭,若有
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指腹,想了想,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說,“衣領髒了。”
還是有幾滴紅酒落在了苟安今日穿的藕粉色裙子上,暗紅色的液體,很明顯。
苟安回過神來,第一時間不是看自己的裙子,而是回頭看小白花女主陸晚——
此時此刻,這位目前尚來自下層區的原著女主大概是嚇壞了,像是驚慌失措的小動物一樣縮在那兒瑟瑟發抖.…
但很好的是,她保存完整,毫髮無損。辛德瑞拉被男主幫助去換傾倒眾生這個part應該是沒有了。
至於她惡毒女配遞完武器又來擋刀的矛盾形象——
………………看在旁人眼裏,完全可以當是她苟安良心覺醒,突然路見不平一聲吼,不用謝不用謝。
面對陸晚完全震驚且不明所以的可憐臉蛋,神不知鬼不覺搞了原著向劇情破壞、還蹭了個“樂於助人”形象的惡毒女配一箭雙鵰,心情又有點變得美麗,勾了勾唇正想說什麼,這時候,在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在鬧什麼?"
上一次聽見賀津行用這種語氣說話,是苟安覺醒后第一次與他見面,在苟宅家裏大門口,然後她因為拒絕履行與合家小少爺的婚約,被狠狠地扣了五分友好度。
………………哪怕後來是這個人親自替她操刀解除和賀然的婚約關係,也沒說把這五分還來。完全被勾起不美好的回憶。苟安飛快看了眼從天而降的男人——
賀津行臉上已經沒有了平日裏那種虛偽又做作的溫和笑意,此時他面色冷漠,難得毫不在意地展示了自己不太美好的心情。
就像是一張無形的往從天而降籠罩,將在場所有的人籠在裏面….密不透風,且窒息壓迫。
苟安看着周圍所有人懵逼地看過來,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意間陪着徐柯闖了禍一
———
昂貴的古董鋼琴黑白琴鍵飛濺上了深紅色酒液。淺色地毯斑駁無比。而她與身邊的保鏢先生也滿滿狼藉。
以上任何一幕,都實在不該出現在這種正式又得體的社交場合。
一瞬間,那些個平日裏招貓逗狗的勇氣收了起來,苟大小姐肩膀僵硬,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
輕-
突然還是有點懷念這個男人平日裏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而不是現在目光黑沉,彷彿能夠淬出冰來,輕抿的薄唇宣洩着他原本乖戾的脾性。
"小叔……"
計劃是先賣個乖,再賣個慘。
然而前面兩個字剛出,就被男人掃視過來的目光憋了回去,苟安眼睜睜地看着賀津行屈指勾過鋼琴鍵上的紅酒液體,片刻,冷嗤一聲。
“琴都弄成這樣。”
聲音薄涼。
莫名捲起的冰冷氣息像是從四面八方化作利刃,在場眾人鴉雀無聲,看着鋼琴的主人彈飛指尖紅色液體。
賀津行轉過頭,這次直視苟安,那雙黑眸直直望入小姑娘有些驚慌失措的眸中——好像一瞬間,看見她發頂的稀碎絨毛都立起來了。
賀津行頓了頓,才稍微收斂一些脾性,轉而換用平靜的語氣道,“安安,裙子髒了,回去換。”在這種氣氛下,自認為大概已經算是溫和。
但聽在苟安耳朵里完全不是這回事。
此時此刻的苟大小姐,總覺得今晚她和徐家這對神仙兄妹,總有一個要被扔下海喂鯊魚——
搶救一下吧。
“小叔,"苟安從保鏢身後伸出個腦袋,用自認為全世界最可愛、最無辜的語氣問,“確認下,您現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賀津行目光滑過結結實實擋在小姑娘跟前,面癱着臉的礙眼存在。
“是。”
“我現在,確實心情不太好。”
好的。
女配的命運不一定是鐵窗淚,也可能是喂鯊魚。……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