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天早上,方瑜剛剛醒來就聽到外邊傳來嘈雜之聲,原來是有人匆匆來報,值守的衙差將他給擋在了門外。
值守的衙差是方瑜從京城六扇門一道帶出來的,他們熟知他的秉xing,自己睡覺的時候是不容許別人打擾的。
方瑜隨口問了一聲,“外邊發生什麼事了?”
門外回應,“回稟大人,是本縣的何捕頭有急事求見。”
“讓他進來。”
得了方瑜的指令,門外值守的衙差這才放何捕頭進去。
“大人!”
何捕頭很急,卻又難以啟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方瑜感覺事情有些不妙,“不會是白松出了什麼狀況吧?”
何捕頭吃了一驚,“屬下該死,屬下今早去牢裏查驗,才發現白松竟然死去多時。”
“什麼?”方瑜心頭的預感靈驗了,“怎麼可能?他的手腳都是上了重重的鐐銬,就算是用頭撞牆或者懸樑自盡也會發出聲響,他是怎麼死的?”
何捕頭連忙解釋,“他是服毒自盡的。”
方瑜非常惱火,“我不是讓你們嚴加看管嗎?沒有我的指令誰也不許接近他,你們難道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嗎?”
“屬下不敢!三班人手從不間斷,絕對沒有讓任何人進入牢裏。”
“真的沒有?”
“屬下用xing命擔保,絕對沒有任何人進來過。”
“縣丞大人也沒有?”
“絕對沒有,縣丞大人知道方大人是受了朝廷委派,他在沒有得到方大人明示之前是不會參與進來的。”
方瑜暗付,“好你個老東西,發生在管轄的劫案,你倒落得個清閑,卻讓老子在這裏忙裏忙外。”
方瑜不禁又問道:“那白松是如何得到的毒藥?”
“這…這…”
何捕頭支支吾吾,道不出原由。
事情已經發生了,方瑜不想過多責難他,“何捕頭,你先到外邊等候,我這就出來。”
何捕頭這才如釋重負溜了出來,隨後方瑜同他前去牢中探查現場。
勘查現場過後,方瑜隨意坐在一張凳子上,看着桌上放置的茶碗不由心頭一動,“何捕頭,犯人的伙食是由誰負責的?”
“回大人,牢裏的伙食一向都是由獄卒小伍負責的。”
“把小伍給我叫來。”
“小伍呢?小伍在那裏?”何捕頭衝著牢頭大聲喊叫。
牢頭答應:“小伍,小伍今ri沒來。”
何捕頭剛要發火就被方瑜給叫住,“何捕頭你帶路,去小伍家。”
火急火燎地何捕頭在前邊開道,路上的行人沒少遭罪,很快就來到了小伍的家門口。
何捕頭氣勢洶洶地揮動拳頭去砸門,原來門是虛掩的一下就開了,方瑜不詳的預感再次襲來。
果然,小伍倒在了自己的房中,七竅流血,顯然也是中毒身亡。
何捕頭探了一下鼻息,搖了搖頭,“回大人,小伍毒發身亡,死亡時間已過二個時辰。”
老練的方瑜當然看得出來,“小伍的親戚呢?”
“大人,小伍是一個孤兒。”
“那就去查一查小伍平常跟什麼人來往?”
方瑜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探聽消息,他回到了辦事行轅里等候消息……
天漸漸暗了,衙差三三兩兩的回來,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並不能令方瑜感到滿意,何捕頭是最後一個回來的。
“何捕頭,打探到什麼消息?”
方瑜對這個鳳翔縣的捕頭並不報什麼希望,只是例行公事隨口問問而已。
“回大人,屬下儘力了。”
何捕頭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看樣子他是又渴又累。
“行了,你今天也累了,回去吧。”
何捕頭走了,房間裏只剩下方瑜自己一個人。
門外值守衙差忽然來報,“稟大人,李彥仙將軍要見你。”
“哦,李將軍人現在何處?”
“就在門外。”
“快請。”
衙差把李彥仙給請了進來。
方瑜瞧李彥仙的神情有些不對勁,“李將軍大駕,不知有何指教?”
李彥仙冷冷一笑,“白松死在牢裏,這麼大的事方大人怎麼不派人通知我一聲?”
“我這也是剛剛忙完,正要親自到軍營中會一會李將軍,趕巧,李將軍自己先來了。”
“是嗎?”
“當然了。”
哈哈哈……
二人相視一笑。
“方大人,如今白松死了,線索不就斷了嗎?”
“未必……”
“哦,行軍打仗我倒是在行,查案子這等事情我就是個外行。”
方瑜笑了笑,“李將軍過謙了,你我同為朝廷效力,只是分工不同罷了。”
“如今這案子有何進展?”李彥仙看了看方瑜,“方大人能否告知一二?”
方瑜沒有馬上回答。
“如有不便我也不勉強方大人就是了。”
“今後很多事情還要仰仗李將軍。”
“方大人客氣。”
方瑜命人上來茶水,他不緊不慢地淺呷着,李彥仙也細細地品嘗。
“李將軍,十萬兩黃金並不是小數目,白松他們這次來了不少人,為的就是想以商人的身份,合法的將這批黃金運送出去,不料我六扇門獲悉情報,又請李將軍唱了一出好戲。”
“那裏,那裏。”
“所以我斷定這批軍餉還在鳳翔縣境內。”
“可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筆黃金到底在那?”
“我已有些眉目……”
“那就好。”
“只是眼下一時半會還不能確定。”
“既是如此,我也就不便打擾了。”
李彥仙起身告辭,方瑜也不留他。
“還望方大人早ri破案,告辭。”
“再會。”
李彥仙走了,方瑜靜靜的坐在那裏……
夜深了,方瑜躺在床上未能入眠。
如果不是一個熟知衙門牢獄各個環節的人,絕對不會想到讓小伍送飯的時候帶進去毒藥,自己還是太大意了,乃至被人給鑽了漏洞,不過這也說明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