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上少林
想到這裏，顧諦此前生起過的懷疑，再次加深，心中隱有不安——魔師把許卿叫過來，是想幹什麼？
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甚至於……
——他的身世，家破人亡慘劇的背後，又會不會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秘？
顧諦心思漸沉，頗感無力，又無可奈何。
“希望不會有事吧。”顧諦心底嘆了一息，很認真地立旗。
……
“所以，讓我回客棧，結果自己又去見人了？”
自那之後，很快，又是將近一月光景過去，洗劍閣、真武派等門派，也是陸續下山，走上歸途。
而眼見着，差不多又要開始輪迴了，妖女這段時間的外出走動，也變得愈發頻繁。
那天真觀被帶下來后，緊接着，就又被另一群人接走了，顧諦猜到對面妖族的身份，但沒聲張，仍是做着自己的事。
顧諦趁着妖女最近放鬆對他的監管，一直在精研捧讀九陰真經，揣摩武道。
“雖說金系武學品階不高，但九陰真經內藏武學義理，稱得上是不錯，只可惜……沒劍法啊。”顧諦無不遺憾道。
沒錯，九陰真經里有掌法、拳法、爪法，甚至還有一門名為“金鐘罩”的橫練功法，但就是沒劍法。
甚至，諸如“療傷”、“點穴”、“閉氣”、“身法”、“移魂大法”，也都是九陰真經上卷的內容，顧諦並未買下。
但沒辦法，誰叫人家包羅萬象，一應既全……且打包出售，足夠便宜，性價比也夠高呢。
畢竟，顧諦換取九陰真經，就是為了體悟其中武道精髓，取長補短，彌補己身的薄弱環節的。
“說到底，這些武學想要練會、悟通，其實不難，我缺的只是實戰經驗罷了。”
顧諦手捧經書，腦海里倒映出一道身影，此刻心神通透，道道光華演化一招一式，或掌或拳或爪或鞭。
那身影專心致志，心無旁騖，彷彿不受外物所擾，以最快最效率、也最奇異的手法，拆解着九陰真經武學。
每一招散手，每一式招數，都被提納出三昧，呈現着如神來一筆般的靈動。
顧諦時而異想開天，揣摩、臆想着將其化入劍法的可能，偶有所得，便是更精進一分功力。
這番狀態下，顧諦有如橫跨境界般，體悟着天人合一之妙，彷彿時來天地皆同力一般，極其神異。
步入這般心境，顧諦心如明鏡，倒映着周遭動靜，本身靈覺大幅加強，甚至妖女動靜也難瞞過他。
突然，有熹微聲響起，隔壁房間似是有人進出。
顧諦心底瞭然，很自然地收拾起來，並做出一切照常，彷彿什麼都沒發生，自己很老實的樣子。
“誒，小顧，你在這啊，來來，有事情要交給你做。”
許卿依靠在房門口處，徐徐伸展身姿，晨光映在那張俏臉上，透着一抹慵懶。
但熟悉她的顧諦，卻莫名品出了一抹不妙。
這幾天每次見到她，顧諦就會有這般感覺，似是《苦功悟道卷》帶來的神異……哪怕妖女面色如常。
“這傢伙，是誰惹她生氣了？”顧諦眼神閃爍，動作卻沒半點猶豫，乾脆利索地下床，到許卿身邊去。
“有什麼事嗎？”顧諦問道。
“是有事要你去做，但不是我跟你去，所以我叫你來，是想跟你囑咐幾句。”
說這話時，許卿美目燒着一抹特殊的光，“還記得你一個月前背回來的那個僧人嗎？”
“今天晚上，你要跟那個傢伙一起，再上一次少林。”
此言一出，許卿沒繼續說話，顧諦也沒開口，兩人間氛圍頓時凝固住了，分外沉默。
良久，顧諦眼神頗有些古怪道：“我說你認真的嗎？”
——跟真觀一起上少林，顧諦基本猜到是要幹嘛了。
“你這是要我死吧？按照正常渠道，上一次去少林也就算了，就算是邪魔九道，只要不暴露也不會有事。”
“但你這……”
顧諦話里話外都在透着一個意思，你有問題。
雖然顧諦沒是反抗的能力，但他表示，自己要提出申訴，要獲得珍貴妙藥應有的待遇！
“伱以為這是我想的啊，但不是沒辦法嗎。”妖女白了他一眼，也沒好氣地開口。
要知道，再怎麼說，她也是好生培養了顧諦多年，付出的心血可見一斑——哪會捨得讓他冒險？
然而，事情已經定下了，她小小的一個半步外景，也沒什麼話語權就是了……
甚至於，此時，妖女還得安撫好顧諦，當下更是許諾出種種好處，諸如“不再限制他接觸江湖”、“不會再過度干涉他”、“會給顧諦一定的私人空間”等等。
顧諦聞言，心裏犯着嘀咕，沒拒絕，更沒直接答應。
但最終，還是選擇接受了這次活計……
就先當妖女沒騙他吧，顧諦面上不動聲色，思緒翻湧。
“就算是最壞最差的情況，我被當成炮灰給送了，也是落到少林手裏，門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雖然佛有金剛怒目，但和尚到底還是心善的。”
顧諦決定賭一把。
於是，到了晚上，許卿帶着顧諦，重新來到少林山腳下，兩人立於“蓮台山”的牌坊邊旁。
顧諦也又見到了真觀和尚。
“這傢伙……”他低聲道了一句，眉頭無聲蹙起。
真觀和尚獨自上山而來，行走間頗有僵硬之感，其身材瘦削，臉龐無肉，兩眉微皺，給人冰冷冷的感覺。
他直直地走上前來，沉默不言。
顧諦也沒跟他交流，扭頭看向許卿，以眼神詢問：
就我跟他？
妖女並沒回應顧諦。
而剛被逐出少林的真觀，面容罩着一層說不出的鬱結，眼神充斥淡淡恨意。
他並未跟顧諦說話，只是點頭示意，接着，便走在前面，朝山上進發。
顧諦見狀，沒辦法只得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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