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證駕駛
“那靈力波動不是來源於這頭妖獸的。”第三個聲音說道，“應該是有神秘高人出手，救下了這三個人。”
聽到這群修仙者並沒有將黑色巨蟒的死亡懷疑到自己頭上，林弈心裏頓時鬆了口氣，然後暗中給了紅髮女子一個眼神，後者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流露出了瞭然的神色。
“很好。”林弈默默讚許道，這個紅髮女子還算機靈，反應速度和觀察力也都不差，如果是在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稍加培養，應該會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才。
……
這十幾名修仙者在短暫地討論幾句之後，絕大部分便離開了此地，只留下兩名看上去輩分較低的弟子留守在原地。
至於林弈、紅髮女子以及還躺倒地上昏迷不醒的殺馬特少年，則是被他們給完全無視了。
甚至連簡單的盤問都沒有。
……
警方的直升機來得要比修仙者的飛劍慢很多，幾名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將殺馬特少年搬上了擔架，急匆匆地抬上了直升機。
“你們兩個就是受襲者吧。”一名身材略微有些發福的中年警官將林弈和紅髮女子請到了一邊，“我能向你們了解一些基本情況嗎？”
“當然可以……”林弈點了點頭，“但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中年警官的語氣很是和善，“直說無妨。”
“我有點害怕……我總覺得這裏還是不安全……能先帶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嗎？”林弈結結巴巴地說道。
偽裝自己的情緒和神態是特工的必修課之一，林弈此時的表現完美符合一個普通人在遭受妖獸襲擊、險死逃生之後的樣子，讓人完全看不出一絲破綻。
“啊對，是我疏忽了！”中年警官一拍腦袋，“直升機得優先護送傷者前往醫院……這樣吧，你們兩個可以搭乘我的法寶返回警局，我把現場處理好就回來找你們。如果你們還不放心，我可以安排兩名警員和你們一起回去。”
中年警官話音剛落，一條紅木質地的小舟從他的手心裏飛了出去，轉眼間就從一指長的模型變成了一條一比一大小的浮空載具。
“警、警官……您還是一名修仙者嗎？”林弈裝出了一副驚訝的模樣。
“也就築基初期而已，不值一提。”中年警官笑着擺了擺手，“我的天賦不行，沒法繼續修鍊下去了，乾脆離開了宗門加入了警隊，多少也算是為人民服務了。”
林弈和紅髮女子兩人爬上了飛舟，另外兩名穿着防彈衣、帶着頭盔，手裏端着突擊步槍的警員則是坐到了船頭和船尾，中年警官打了一個指響，飛舟當即升到了半空之中，朝着遠處的城市飛去。
飛舟的速度比直升機稍慢一點，在飛舟的周圍籠罩着一個像是能量護盾一樣的保護罩，這個保護罩將高空中的強風和低溫都隔絕在了外面——在那些量產型飛劍上也有着類似的保護裝置，但用肉眼就可以看出，飛舟的保護罩要比量產型飛劍的保護罩凝實得多。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四起妖獸襲擊事件了。”坐在船頭的那名警員突然開口道，“說起來也算你們運氣好，前三起妖獸襲擊事件可都是沒有倖存者的……等那些修仙者趕到的時候，遇襲者早就已經被妖獸吃乾淨了。”
“小李，你能不能閉上你那張嘴！”坐在船尾處那名年齡稍長的警員斥責道，“你少說兩句又不會死，小心隊長回去給你吃生活！”
“好好好……”被叫做小李的警員連連應道，然後有轉頭看向了林弈，問道，“你們有看清是誰救了你們嗎？”
“沒……沒有。”林弈搖頭。
“也對，那些厲害的修真者速度快得和閃電一樣……”小李低聲道，“也就隊長那個半吊子經常在妖獸面前吃癟……”
“呃，我想問一下，這樣的妖獸襲擊事件，很頻繁嗎？”林弈問道。
“不頻繁，至少以前不頻繁。”這個小李似乎是個話癆，看到林弈願意和自己聊天，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這些妖獸平日裏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普通人根本就遇不到。也就只有這個月，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城市附近出現了不少妖獸活動的跡象，而且……”
說到這裏，小李稍稍壓低了聲音，挑眉道：“這些襲擊人的妖獸，都不太正常。”
“怎麼不正常？”林弈追問道。
“一般妖獸被殺死，都會留下屍體，而這些襲擊人的妖獸卻不一樣。”小李接著說道，“我聽妖獸對策科的同事和那些修仙者們聊到過，這些襲擊人的妖獸似乎都被下了一種詛咒，這種詛咒會榨乾妖獸體內的精血和潛力，在短時間內讓妖獸的實力暴漲數倍，並且使其變得十分具有攻擊性……而這些被詛咒的妖獸在死後屍體都很難維持原本的狀態，不是化作灰燼就是變成膿水，就像你們今天看到的那樣。”
“詛咒？”林弈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殺死巨蟒時感應到的那一絲熟悉氣息，繼續問道，“什麼詛咒？”
“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某些邪派修仙者研究出來的秘法吧。”小李聳了聳肩，“你要真有什麼問題，等會直接去問隊長就行了，隊長這人還是挺好說話的——哦，對了，你們怎麼會跑那座荒山上去的？”
小李說著說著，視線移動到了紅髮女子的身上，皺眉道：“你們不會是飈劍族吧？”
“飈劍族？這應該是飈車族的變體吧？”林弈心中想道，同時有感到了一絲矛盾——從剛剛那些修仙者高傲的表現來看，修仙者和凡人之間似乎存在着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可那名中年警官同樣是修仙者，卻又顯得十分平易近人。
除此之外，一株人造靈根最便宜的也要幾百萬，修仙的門檻之高可想而知，但像量產型飛劍這種“民用法寶”卻是普及到像這群飈劍族的半大小子都能人手一柄……
築基期的中年警官明明有着能夠飛行的法寶飛舟，卻要搭乘直升機來抵達任務現場；修仙者既然能夠出售量產型飛劍，那自然也能拿出普通人也能用的攻擊性法寶來，可這兩名警員配備的卻是十分原始的火藥動力槍械……
在這個世界裏，修仙文明和科技文明看似融為一體，但卻處處存在着明顯的割裂感，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過你們也別緊張，這個歸交警大隊那邊管，不歸我們管。”小李擺了擺手，“最多就是駕照分扣光，飛劍沒收再加罰款而已，比起你們今天的遭遇來，根本算不了什麼——”
“我……我沒有駕照。”紅髮女子小聲說道。
“啥？那你成年了沒？”小李一愣，問道。
“昨天剛剛過了十七歲生日……”紅髮女子的聲音更小了。
“未成年再加一個無證駕馭飛劍……你父母呢？”小李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嘖，這下就麻煩了。”小李轉頭看向了林弈，“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