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總務部
總務部的樓足有24層高。
出了電梯，是一面刻着“以服務好師生為宗旨”九個字的浮雕牆。
“老荀，你自己來總務部就是了，拉我幹啥，而且你拉我也沒用啊。如果總務部的人不給你面子，那肯定也不會給我面子，我只是個學渣。”
面對楊順超喋喋不休的抱怨，荀策華隨便敷衍了楊順超幾句。
強制移民的事情他就告訴了楊順超一個人，其他兩個舍友社交能力幾乎為零，起不到作用還會瞎擔心。
走到總務部理事的辦公室不遠處，看到蔣錢在班的牌子掛着，荀策華默默激活了心靈力場。
無形的心靈力場瞬間籠罩了走廊和總務部的理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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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錢做總務理事已經十來年了。
其實十來年之間他不是沒有機會陞官。
當個學院副院長或者常務助理。
但總務處的位置油水實在太豐厚了。
再往上的位置不是超凡者或者有相當硬的人脈是很難混的。
自己這種普通人上去就是幹活的角色。
根本不可能像自己這樣掌管一個學校二十多萬人的資源調配。
學生的吃喝，實驗室需要的科研耗材，再到覺醒者開發超凡需要的資源採購。
都需要他來辦。
雖然只是辦事的，但隨便刮一下就是一層厚厚的油水。
許多沒什麼資歷的老師和普通覺醒者都要看他臉色。
“理事，一區的採購主管自從調走已經空缺了一個月了，好多工作都耽誤下來了。您看怎麼辦。”
李助理三十多歲，在總務部為蔣錢工作了六七年，此時正抱着一疊文件站在蔣錢辦公桌前彙報。
拖了一個月是蔣錢故意的，一個校區的採購主管是個油水特別豐厚位置，不能隨便交給別人。
蔣錢心中也大概確認了人選。
不過對下屬肯定不能這麼說。
“這個職位願意出價的人已經出的差不多了。我再等兩天看看有沒人出價更高就行了，你有什麼建議嗎。”
蔣錢本來想說自己已經觀察考慮的差不多了，結果話到嘴邊就變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隨意掃了眼四周，辦公室里就李助理和他兩個人，也無所謂了。
“蔣理事是想着還有兩三年要退休了，說話都這麼直白的嗎。”
李助理被蔣錢的話驚到了，不過多年混出來的職場經驗告訴他。上司可以說錯話，但自己一定要沒聽到。
自己可是專業助理。
從文件袋中抽出一張申請表遞給蔣錢。
表上的照片是一個30歲左右，風姿綽約的女人。
“這是採購處劉玉君的職位申請，雖然她在我們總務部資歷不高，但年輕有年輕的優勢。”
蔣錢接過申請表，隨意問了一句“你覺得她最大的優勢是什麼”
這個問題不難，李幹事瞬間就想到了答案，脫口而出道：“床上夠騷。”
“嗯，床上技術是相當不錯。”
蔣錢也微微點頭，表示肯定。
隨即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把這個申請表扔進粉碎機處理一下吧。你回去收拾一下，我們學校在晨曦三號礦星B745礦區有一個礦物研究站，需要一個維護主任，你馬上過去吧。”
“理事你是在刁難我吧。”
“是的。你最好死在三號礦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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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策華還沒敲門，就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文質彬彬的中年人，滿臉怒容的從辦公室中走了出來。
嘴中憤憤不平的嘟囔着“老雜毛，挺着這麼大的肚子夠得着嗎。也不怕死在那騷貨的床上。”
大學裏的老師和行政人員基本都是高學歷高素質的，心裏怎麼想不談，起碼面子上要過得去。
楊順超看到一個掛着工牌的行政罵罵咧咧的從理事辦公室出來，語言粗鄙不堪，感覺異常違和。
荀策華則若有所思。
“看來這個心靈力場發生器的作用比我想的還要有用。”
能讓三十幾歲的職業人直接破防，這個立場發生器的效用有點驚人。
敲了敲門，荀策華兩人到了辦公室內。
只見大腹便便還頂着個地中海的蔣錢真坐在沙發椅上，端着古瓷茶杯慢悠悠的吞咽茶水。
瞥了一眼荀策華和楊順超，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兩個，有話說有屁放，我的時間很寶貴的。學校定的什麼破規矩，非要設立一個理事值班日接待學生。”
蔣錢的惡劣的態度把楊順超嚇了一跳。
荀策華也心中一凜，這個蔣理事好大的官威啊。
“我是生物系大四的荀策華，想問一下蔣理事，我被抽到強制移民之後，晨曦星政府派人來學校了解情況，是你去交涉的，我想知道交涉的內容是什麼。”
有心靈力場罩着，荀策華單刀直入，省去了所有的旁敲側擊。
“荀策華。。。這名字有點熟。”蔣錢面對荀策華的問題，眼神飄忽，似乎在回憶，隨即仔細打量了眼前的男生一會，說道：“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因為強制移民默認不抽到紫金大學的學生，所以晨曦政府派了專員到學校了解情況。”
“為什麼我還是收到了強制移民的通知。”
“因為我和專員說，學校已經知道這個事了，和你談過了，伱很樂意去蠻荒星球，踐行學校校訓，為開荒事業做出一份貢獻，發揮自己的價值。”
蔣錢淡定的語氣刺痛了荀策華，攥緊了拳頭，繼續問道：“為什麼你要這麼說，你根本沒問過我意見。”
“耀光集團的徐總經理和我提前打過招呼了，如果有晨曦星政府的人來質詢，就這麼說。”
心靈力場的影響下，蔣錢自然而然的就將真相說出來了，甚至一點察覺都沒有。
和李助理說話的時候還能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但眼前只是兩個學生，這些事情他們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未等荀策華開口，楊順超先忍不住了，怒斥道：“你這是什麼狗屁理事，幫着外面的公司坑自己學校的學生。你知不知道去蠻荒星球會死人的。”
混職場多年，面對楊順超的冒犯，蔣錢眼皮都沒抬一下。
抿了口茶水，淡然道：“死人又怎麼樣，學校哪年不出意外死幾個學生。死在蠻荒星球我們正好拿來做個宣傳材料，多勵志。”
第一次見到人心險惡，楊順超直接破防了，想要再罵兩句，被荀策華拉開。
心靈力場時間有限，荀策華需要在有限的時間內獲得更多的信息，抓住重點繼續問道：“耀光集團集團為什麼讓你這樣說。你和他們以前有交流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茶水涼了，蔣錢將茶葉和茶水都倒在旁邊的垃圾桶里，重新給自己泡了一杯，繼續道：“耀光集團是晨曦星的大型商業集團，和我們學校有很多業務上的往來。雖然光耀集團不止一個總經理，但徐經理在光耀集團中地位非凡，深受光耀集團韓健總裁信任，集團大小事務可以一言而決。”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蔣錢接著說道：“研究生成績剛出來的時候，徐經理就和我打聽過你的情況。當時我也很好奇，你只不過成績好點，有什麼值得耀光集團注意的。專員來學校問詢我才知道了，你妨礙到了人家的安排。”
隨着回想起相關的記憶，蔣錢也明白了荀策華今天來找他的前因後果，語速不急不緩，彷彿在講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考研成績剛出來嗎？”
荀策華敏銳的抓住了時間點，瞬間理清了思路。
“耀光集團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盡心當狗腿子。”
楊順超也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儘管荀策華示意楊順超不要說話，但楊順超還是沒忍住。
“好處？”蔣錢嗤笑一聲，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說道：“你認為你們這些普通學生值什麼好處？打個招呼順手而為的事情。”
接着看向荀策華說道：“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徐經理想讓你去移民，你就得去移民。人家和我開口了，這個面子得給。不要想着走路子免除移民。所有你參與的研究項目我都不會批實驗耗材的。”
蔣錢很了解免除移民的幾種規定，一個好學生能走的路子無非就是發表論文。
今天荀策華來找他，顯然是對被弄去強制移民不甘心。
既然徐經理打招呼了，他肯定要把事情辦成，不然落不下人情。
按下心中的憤怒，荀策華知道，雖然有了系統，在潛力變現之前，自己依然只是一個學生。
拿眼前這吃人飯不幹人事的東西和背後的耀光集團沒有辦法。
甚至對方都不想正眼看他一下。
就在楊順超想要再開口罵人的時候。荀策華一把拉住楊順超，朝着辦公室門口走去。
即將出門的時候，荀策華突然回頭問道：“如果去蠻荒星球的是你兒子，你會這樣和專員說嗎。”
“如果是我兒子被強制移民，我自然是會想辦法幫他擺平的。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前途遠大，可不能折損在蠻荒星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