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絆腳石
梅林大酒店，另一間新開的套房內，經過安保人員的檢查，這間套房很安全。
揮揮手打發保鏢們出去，尤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車流，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號碼響了幾聲後接通。
“你最好有什麼要緊的事，我說過，沒事不要聯繫我。”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語氣裏帶着威嚴。
“有人在調查我。”
“什麼？”
“有人在調查我……”
尤里再次強調，“今天在我入住的套房搜出來好幾枚竊聽器。我入住這家酒店是臨時起意，對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佈置好一切，絕對是專業人士，商業間諜達不到這個程度。另外，我的安保主管說從手法上看，像是美國人做的……”
“CIA？”
“不清楚，這點需要你來確認。”
“你想想，是不是什麼地方露了馬腳，或者你喝多后和人說起過什麼？”
顯然，俄羅斯人好酒的性格和伏特加給全世界人民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絕對沒有，我一直很小心。這個電話也只與你一個人聯繫，沒有人知道。”
對面沉吟幾秒：“好吧，這件事我來處理，你自己小心點。”
……
蘭利，CIA總部
沃德·艾伯特同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車流。
沉吟幾秒后，他返回辦公桌，按下了外間秘書的通話鍵：“米莉，查一下最近都有誰在莫斯科有行動，列個名單給我。”
他是CIA六名副局長之一，妥妥的實權派。雖然沒有權力知道其他高管下轄的任務具體內容，但只是地點和小隊名還是可以的。
秘書沒有讓他多等，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接着一張名單放在他的辦公桌前。
秘書走後，艾伯特拿起名單，挨個瀏覽。
莫斯科作為美國在全球範圍內最大對手的首都，針對它展開的情報活動自然不少。
名單很長，艾伯特挨個看下去，那些名字看上去都沒什麼嫌疑，但很快一個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帕梅拉·蘭蒂……第四小隊……反間諜中心。
這個人的嫌疑最大。
艾伯特想不出反間諜中心的人在莫斯科還能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2000萬美元最後出現的地點頁恰恰就是莫斯科。
艾伯特摘下眼鏡，揉着太陽穴思考。
反間諜中心不屬於任何一名副局長管轄，是獨立於體系之外的，歸局長直接領導。
想搞清楚他的工作內容，除非局長授權，否則根本不可能。
帕梅拉·蘭蒂這個人他沒有共事過，但知道這個人，據說很難纏。
寂靜的辦公室中響起打火機的聲音，艾伯特抽出一支雪茄，用打火機炙烤之後點燃，抽吸幾下之後，瀰漫的煙霧遮擋了他的臉。
煙霧中，那張臉的表情顯得有些陰霾。
半小時后，艾伯特沒有任何通知，驟然出現在‘絆腳石’辦公區，最先注意到的是丹尼·佐恩，隨後丹尼將艾伯特引入康克林的辦公室。
康克林也驚訝於艾伯特的突然到來。
要知道雖然‘絆腳石’計劃平時都是康克林在指揮，但艾伯特才是這個計劃的發起者和第一負責人，只是他很少親自過來，大多數時候都是遙控指揮。
丹尼·佐恩送上咖啡，辦公室的門被關上，艾伯特說出此行的目的。
“你確定要這麼做？絆腳石從來沒有刺殺過美國公民，況且還是CIA的主管。”
康克林一副“你瘋了”的表情，幹掉一個CIA的行動主管可不是小事。
“絆腳石”計劃和其他的CIA行動計劃完全不同，它旨在用暴力手段清除那些對美國利益有影響的外國人士，屬於專業的刺殺小隊。
但這個範圍，從來不包括美國公民，更不包括自己人。
“所以我認為絆腳石是時候升級到第二階段了，至於她的身份，我已經替你想好借口了。”
艾伯特嗓音低沉，說話的時候語速不急不徐，讓人總有一種無法違抗的感覺，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氣場。
說話的同時艾伯特遞給康克林一張紙條：“這是一個海外離線賬戶，這個賬戶不太乾淨，參與過一些情報買賣，你只需要讓這個賬戶和帕梅拉·蘭蒂產生聯繫就可以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這件事必須要做。而且這次他不準備私下找人做了，找個正規理由，走正規程序，這樣才能讓帕梅拉的死看上去更正常，而不是殺人滅口。
康克林知道對方已經做出決定，他只有執行的份，更別說現在他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屋外，丹尼·佐恩看了看錶，兩人已經在辦公室中密談了二十分鐘。
正想着，辦公室門重新打開，康克林送艾伯特離開。
“我需要知道最新的進展。”離開前，艾伯特最後強調道。
“好的，每兩小時我會彙報一次進度。”
看着房門關閉，辦公區裏的人知道，接下來恐怕自己有的忙了。
果然，康克林馬上就宣佈道：“好了各位，緊急任務，所有人暫停手裏的工作，全部投入進來。
目標人物--帕梅拉·蘭蒂，美國公民，CIA反間諜中心行動主管，目前已經確認對方是變節者，我需要諸位拿出你們全部的本事來，飛機，火車，大巴，賓館，銀行，電郵，電話，他所有的人際關係，總之，我要你們調查她一切的一切，務必要把她給我找出來……”
話音落下，辦公區內陷入短暫的寧靜。
眾人有些驚愕，這一次的目標居然是自己人，同時又驚嘆於敵對勢力的無孔不入。
反間諜中心可以算是CIA的最後一道防線，可現在連這最後一道防線也出現了漏洞。
寧靜只持續了幾秒，之後便被喧囂取代，整個部門猶如剛剛啟動的機器，各個零件高效而有序的運轉起來。
一天後
康克林揉了揉發脹的額頭，他的雙眼中遍佈血絲，不止是他，這個屋子裏的所有人全都一晚上沒合過眼。
掏出一根煙，點上。
因為目標身份的緣故，絆腳石的調查並不順利。反間諜中心地位特殊，很多信息都需要局長親自授權才允許查閱。
但偏偏康克林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找局長要授權，手下人只能採用其他方式來推理印證，無形中拖慢了進度。
大廳中，眾人還在分析線索，這些人里有經驗豐富的情報分析人員，有技術高超的計算機黑客，有優秀的行為分析專家，再加上各種能夠調用的資源，康克林期待他們能帶給自己好消息。
“找到了。”有人興奮的大喊。
丹尼·佐恩和康克林湊過去，工作人員指着屏幕興奮的解釋道：“我查了過去半年內的第四小隊的報銷對賬單，部分單據指向了一個叫梅麗爾·凱瑟的假身份，而這個身份兩天前在莫斯科一家酒店預定了五天的房間。我查過那家酒店的監控，這個身份的使用者正是帕梅拉·蘭蒂……”
眾人臉上都露出笑容，費盡艱辛，終於確認了目標人物的位置，大家都有些亢奮。
而此時，康克林也發佈了最新的命令：“丹尼，馬上激活獵鷹。”
“收到。”
丹尼·佐恩一番操作，很快，任務信息出現在大屏幕上。
目標：帕梅拉·蘭蒂
地點：莫斯科帝國皇宮酒店708室
執行人：“啄木鳥”
時效：48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