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出門不靠實力全靠靠山多
終於得到老天師的認可，自己可以下山遊歷了。
楊戈樂呵呵的推着自己師傅回了自己的院子，把田晉中推回房間后，楊戈樂呵呵的伺候田晉中躺在床上后。
開始用炁不斷揉捏着田晉中的身體，防止其身體肌肉的萎縮。
楊戈一邊按摩一邊給田晉中說道，
“師傅，我下山溜達一段時間，過段日子就回來。”
“去唄，你不在龍虎山，你師伯還能餓死我啊。”
田晉中閉着眼睛沒好氣的說道，沒聽到楊戈以往一樣嘴賤接話茬。
雖然不清楚楊戈是因為什麼，但畢竟是養了十幾年，田晉中還是很了解自己的這個徒弟的，只要一正經準是有事，便開口問道，
“有心事？”
“哪有什麼心事。”
楊戈按摩完之後扶着田晉中坐好，看着眼前這個老頭。
枯瘦的身體盤坐在床上，就像一團扭曲的樹根一般，臉上掛着數十年沒有合眼睡覺造成的通紅的眼珠。
“那看着我幹嘛，捨不得我這個老頭子？”
田晉中看着楊戈，恍惚間似乎看見十幾年前晃晃悠悠的走到自己院子的小孩，低着聲音說道。
“嗯，捨不得我家老頭子。”
楊戈坐在床邊頭靠着師傅說道。
田晉中看着靠在自己身邊的楊戈，自從有了這個孩子，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後悔那次回來的時候，沒有再謹慎一點。
這對師徒就這麼靠着過了好長時間，楊戈突然睜開眼，直接竄起來看着田晉中說道，
“師傅，等我下山了，我想走前些年出名的那個丁嶋安的路子，您看合適嗎？”
田晉中正閉着眼懷念於當年楊戈小時候的可愛模樣，然後突然被這混小子一嗓子嚇了一激靈。
“當年就不該收你這個混小子。”
田晉中沒好氣的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訓斥，多少讓楊戈有點摸不着頭腦。
不過，雖然還沒搞懂自己師傅因為什麼生氣，但是對於怎麼處理生氣后的師傅楊戈對此還是比較有心得的。
楊戈趕緊泡上一壺茶水，倒好之後捧着茶杯坐在田晉中身邊喂着水。
喝了幾口茶之後，田晉中平復了一下心情，看着欠揍的楊戈，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徒弟，這個自作聰明的德行，下山但凡遇到個玩心眼子的不得被人家玩傻了。
田晉中還是不放心的囑咐道，
“這些年承平良久，你想去行走江湖試試自己的斤兩也成，但是記着，名門正道的同道就算是做出一些不合禮數什麼的，也不可傷人性命，莫要碎人根基。”
“我又不是什麼大惡人。”
楊戈尷尬的笑了笑說道。
“就是因為你不是什麼惡人，我才要給你說清楚。
有些惡事，你可以看不慣，那是你的事情，如果你要阻止對方，以至於和人家結了冤讎，
打得過還好，打不過就看你小子來不來得及跑回龍虎山或者陸家了。”
田晉中認真的囑託道。
這話一出，就是田晉中所給楊戈的一句暗示。
如果在外鬧大了，就往兩個地界跑，陸家和龍虎山。
這兩個地方只要不是你的錯，絕對會保住你。
田晉中又仔細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不給他打什麼機鋒，這混球指定聽不懂，直接掰開了說道，
“還有，伱就不是個動腦子的材料，記着，別想着跟人家玩心眼，你玩不過人家。”
楊戈點了點頭，然後陪師傅喝了會茶，兩人又聊了一會天。
楊戈看時候不早了，又看了眼已經泡不出色的茶葉，想着不能空手過去，就隨便倒了點水轉身就溜出門去了。
“師傅，那您先練着您的功，我睡去了。”
“臭小子，你又幹嘛去？”
“走了。”
楊戈才不管自家師傅的吵鬧，畢竟，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辦。
老天師的門口，楊戈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師伯，您老人家睡了嗎？”
“睡了。”
“哦，那我直接進來了？”
“你要直接進來，還問什麼？”
“整個天師府，誰不知道我楊戈最尊師重道了？”
楊戈輕輕打開門，端着茶水笑呵呵的說道。
“行了，是長大了，還知道拿東西過來，你想問些什麼就問吧。”
老天師端過楊戈遞過來的茶說道。
“八九玄功，先雜而全，再精而專，后廣而博，我從十一年前開始練炁，八年前那會七十二術全都能用，八年了，師伯，我精通的也就十二術。
這後面的廣而博，真是我這人能練出來的嗎？”
楊戈把茶壺放在桌子上，有些低沉的向老天師問道。
“沒想到，我龍虎山第一大天才也會消沉，不過，也好，至少知道動腦子了。”
老天師捋了捋鬍子笑着說道，沒等楊戈說話，老天師自顧自的說道，
“還記得你第一次行炁的時候，我給你講的故事嗎？”
“二郎真君先擒水龍，后擒火龍，降服二龍之後，又擔山而去，走了三十三來回。”
說完楊戈又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先起肝腎之炁再引心肺之炁，持脾土之炁，領陰陽兩炁，貫通督脈，過三十三重天。
這是八九玄功的練炁總綱，我都能倒着都能給您老說一遍。”
“記性倒是不差，小傢伙，道理你從小誦讀郎朗上口，可是，你真的降服過那兩條龍嗎？”
老天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楊戈輕聲問道。
你真的降服過那兩條龍嗎？
這句話就像怒雷一樣猛地從楊戈腦海里轟的炸起，楊戈眨了眨眼。
眼前的景象瞬間拉遠，自己出現在一座山峰之上，而遠處則是一座巨大的戰場。
在漫天烏雲之下，一條赤龍高懸於天上，一條黑龍飛旋於地面。
兩龍就圍着這通天柱不斷地嘶吼着。
“這就是我的兩條龍嗎？”
楊戈抬起頭看着在半空中圍繞着通天柱嘶吼的兩條巨龍。
赤龍噴出烈焰，黑龍灑出水流。
一火一水在空中碰撞，烈火化作青煙，水流化作白汽。
“無用功嗎？”
楊戈明白，自己修的功出現了巨大的錯誤，一直在做無用功。
這兩條龍只是老天師給自己具象化了自身的炁在周圍經脈行走時那極大的損耗。
不過，原因究竟是什麼，自己還是不知道。
“師伯，我還是不太懂。”
楊戈晃了晃腦袋詢問道。
“痴兒，二郎聖君當年劈山救母，隨後天帝令其積累功德，苦修萬載。
而這就是八九玄功的奧妙之處，見心明性，自然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這也是術士的難得之處，究竟是順勢而為，還是逆流而上。
現在你懂了嗎？”
老天師期待的看着楊戈問道。
“還是不懂？”
楊戈真誠的說道。
“當年，就不該讓你在山上亂晃悠，你呀，這腦子真不該讓你走術士這條路。”
老天師皺了皺眉頭，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
這孩子走個金光咒練個雷法，像個普通弟子修習，估摸着比自己當年也差不到哪去，偏偏這個榆木腦袋走了最繁瑣的術士這條路。
“八九玄功，調動五炁，由脾土之炁引入督脈，行走全身，你修的自己五炁完備，這很好，但是你的神不夠，帶不動你的諸多炁行走全身。”
老天師只能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給楊戈講清楚。
“明白了，下山遊歷，劈山救母。”
楊戈點了點頭說道。
話剛說完，老天師愣了一下，不由得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如果來不及回山，陸家，上清，白雲觀，武當山，清河村就近躲着給我打電話。”
“得嘞，出門在外靠的不是實力，靠的是背景。”
楊戈得意的說道。
“只要不是正事，你倒是一股機靈勁，拿着，如果有興趣自己去找找看，都隨你。”
老天師搖了搖頭，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隨手扔給楊戈。
楊戈不明所以的打開之後，一張有些發黃的紙張上面寫着一段話。
原本嬉皮笑臉的楊戈看到紙張上寫的話后，直接把它燒掉了，看着老天師認真的說道，
“如果不是我師父那個老古板，我早就姓田了，這破事以後咱也別提，要是哪天有人找上來了，麻煩您老人家帶句話，那孩子死在垃圾桶了。”
沒等老天師再說什麼，楊戈起手鞠了一躬后，直接轉身離開了。
“如果不在意，你又怎麼能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丟的呢。”
老天師看着楊戈遠去的背影不由得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拎起已經有些冷的茶水喝下后，
“剛才，應該先抽他一頓的。”
楊戈慢悠悠的走回自己跟師傅住的院子，回到屋子，拿出自己早就已經打包好的行李，走到師傅門外。
站了好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抬起手正想敲門的時候。
“要走就走，聽你師伯說給我挑幾個聽話的童子，可不像你這樣，惹人心煩。”
一道聲音從屋內傳來，楊戈眯着眼睛說道，
“行啊，師傅，我這還沒走呢，你就物色好新弟子了，我要是下山了，你不得把我劃出名錄去啊。”
“對，等你下山了，我好好尋摸幾個好苗子當徒弟，然後讓他們打你這個逆徒。”
兩個人就這麼隔着門聊着天。
“行，我下山了啊，你想我就讓師伯給我打個電話。”
“滾滾滾，趕緊滾吧。”
“得嘞，我滾了啊。”
楊戈拖着行李箱在院子用力的拖拉着，弄出很大的聲響。
“臭小子，天冷了別忘了多穿衣服，打不過就說你是，你是天通道人的弟子，就是全性都得給點面子。”
“您老糊塗了吧，我，楊戈，是天師府田晉中道人的關門弟子，您這輩子的徒弟名額已經讓我關上門了，
您也甭想着把我扔出去，更別想着收徒弟，您要是收徒弟，我非得打死他不可，就我這一個昂，不準收了，年紀大了還想的挺花，我下山了。”
楊戈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強忍着哭腔扛着行李箱大步向著山下走去。
屋子裏，田晉中閉着眼睛不斷回憶着曾經的那些事，臉上掛着淚水，想要擦拭但早已無力抬起手。
悔，何其的後悔。
自己剛才說的什麼混賬話，那個混小子是自己的徒弟，是自己徒弟。
若是當年沒發生那一事，自己就算不如自己師兄，也不會連護住自己徒弟的實力都沒有。
懷義，這回我有點後悔了去找你了。
楊戈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運着炁大步跑出後山，走過弔橋剛出了後山就下意識停下體內炁的運轉收起所有手段。
龍虎山對於練炁的道人有個規定，那就是一旦出了後山就不準用異人的手段，不準讓普通人看到。
這是老天師三令五申過的事情，而當初自己瞎嘚瑟剛學會指化，跑到前山給人變東西玩。
氣的師傅罵了幾句，然後讓自己去祖師殿裏跪香。
表示自己身體殘疾，教不了徒弟，請祖師親自教，如果祖師也教不了，就請天師廢了神通趕下山去。
那天嚇得楊戈一邊跪一邊哭，此後五年連後山都不敢出。
要不是後來，師傅好生寬慰了一回，說清楚其實是自認為會耽誤楊戈，想接機讓楊戈轉在老天師門下，才能哄着楊戈來前山轉悠了幾次。
楊戈站在弔橋前看着後山景色，似乎想把這一切死死地印在心裏。
看了一會，轉過身便急沖沖的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