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殺鬼
彌散在空中的灰塵突然破開!
一道猙獰的人影裹挾的勁風如野獸般擇人而噬,直衝宮本一心!
當他看到宮本一心的剎那,一股羞恥直衝腦門。
戲耍他這麼久的,居然是個孩子!
暴怒的嘶吼在身後追逐,一心忍着疼痛,咬牙放下捂住傷口的左手。
樹林間草木繁多,行動難免受阻。
跑着跑着一心明顯感到身體的力量在逐漸流失,他忽的抬頭看了眼樹林深處深邃的黑暗,慢慢停下來步子。
雙手撐着膝蓋,不斷着喘氣。
【MD,感覺肺都要喘出來了,說真的,一直逃,也挺窩囊的……】
思緒翻滾,一心眼中的微光明滅不定。
最終,他嘆了口氣。
準備轉身赴死,至少讓自己死的不那麼難看。
可正當他轉身的一剎,他忽然聽到一聲低沉蒼老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雷之呼吸,一之型……”
緊接着餘光只見一道藍色的雷光一閃而過。
剎那間,整片黑暗一瞬間被雷光充斥!
一心下意識止住了回頭的動作,立刻閉上了眼。
“霹靂一閃。”
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宮本一心心頭一跳,猛地回頭,而那道如太陽一般耀眼的雷光已消失不見。
自己的身後,卻出現了一個矮小的身影——那個瘸腿的矮小老人。
“老…爺爺?”
宮本一心睜開還有些朦朧的眼睛,待看清人影時,忽的感覺嗓子有些乾澀。
他有些心悸地看了眼那具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潺潺的血液不斷從脖頸的斷口處流出很快形成一片小血泊。
不難猜出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矮矮的老爺子……也是“怪物”嗎?!】
老人的髮型如栗子一般,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左眼下面有一道粗獷的傷痕,配上八字鬍和立刀眉,蒼老的面容看上去有些兇狠。
值得一提的是老人是個殘疾,右腳是一隻簡陋的“義肢”。
有多簡陋呢?那根義肢就是一根削尖了的圓錐柱子。
除此之外,“矮”也是一個特點。因為這位強悍的老爺子,身高居然只到宮本一心的胸口……
“少年,你叫什麼?”
老人眯着眼朝一心溫和笑道,一時間兇狠的面孔看上去居然有些慈眉善目的意思。
“宮…宮本一心。”
儘管老爺子表現的人畜無害,一心一時間還是有些拘謹。
“哈哈哈!一心,一心這個名字不錯!哈哈哈!”
老人大笑的同時拍着一心還流着血的右肩,疼的一心齜牙咧嘴。
名字好是個託詞,老人真正對一心滿意的,還是他果斷繞路引開惡鬼的行為。
他知道,這是個好孩子。
老人看着一心的目光卻越發柔和。
看着明明疼的要命卻一聲不吭的一心,暗自點頭。
【不錯不錯!能忍耐,能吃苦,好苗子,好苗子!】
【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有顆善良的心。】
忽的一心餘光瞥見一隻蠕動的影子。
定睛一看,立刻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老爺子!那個怪物還活着!”
“哦!瞧老夫這記性……”
說完,老爺子立刻很戲精地拍了拍腦殼,一副“人老了不中用了”的表情,漫不經心地轉過身,目光鎖定了那顆自己長出腳的腦袋瓜。
冰冷的目光讓想要躲藏起來的中-腦殼-島一僵。
眼見逃不了了,中島僅剩的腦殼也破罐破摔似的求饒:
“老頭!放了我,放了我!
我知道你是獵鬼人!
但你老了對不對!
你老了!放了我!我可以尋找那位大人!
祈求那位大人讓你恢復年輕!恢復健康!恢復你的殘肢!”
此刻中島猙獰的腦瓜上沒有一絲剛剛到囂張憤怒,有的只是無盡的恐懼。
它眼中閃動着對生的無盡渴望,它祈求地看着那個老頭,它希冀地看着,希望在這個矮小的挫老頭表情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動搖。
然而。
沒有。
一點都沒有。
老頭臉上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慈悟郎以一種平靜的可怕地語氣說道:
“惡鬼,你認為老夫我為什麼成為一個獵鬼人?
健康?年輕?別開玩笑了。
你在祈求?
被你們吃掉的人們,他們的祈求你聽了嗎?”
慈悟郎沒有在廢話,有些疲憊似的頓了頓,
“一心,要不要跟我當個獵鬼人?”
宮本一心一愣,他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老人,嘴唇有些乾澀,此刻他只覺得眼前有些昏沉,世界逐漸模糊不清……
只艱難地蹦出一個字:
“好…”
話音剛落,一心便一下倒了下去。
桑島慈悟郎反應迅速,一把接住因失血過多而暈倒的一心,手指迅速在宮本一心幾個部位按壓,血迅速止住。
面露無奈的看了眼安靜躺在懷裏的孩子,隨後餘光鎖定那顆偷偷摸摸想要溜走的腦袋。
唰!
一道烏光閃過,中島腦殼直接被一把小鐵鍬釘在地上。
“啊啊啊啊!該死的老頭子!該死!該死!該死!!!”
桑島慈悟郎對中島的慘嚎視若無睹,只是苦惱的嘆了口:
“沒帶刀啊……”
下一秒他忽的緊張地張望了下四周,然後從褲腰撤出根繩子……
……
宮本一心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帘的是木質的天花板,接着他有些疲憊地撐起身子,慢慢環視一周。
這是一間佈置着榻榻米的房間,空氣中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忽的想起昏厥之前發生的離奇事件。
那個怪物……還有那個老人。
但下一秒,一心目光定定地看向了門外的一棵盛開着紫色花蕊的樹木。
此刻已近正午,溫柔的陽光輕輕撒下,門外涼風習習,吹着紫色的花蕊莎莎作響,羅蘭色的花瓣如雪一般飄落。
如畫一般的美景。
一心一時間看呆了。
咔。
一心左側的房門忽的被拉開。
回頭一看,一個身着帶着棕色花紋和服的矮小老人,端着一盤食物赤着腳走了進來,不等一心開口,老人笑道:
“恢復的怎麼樣?小子。”
看着醒了的一心,慈悟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被他的大鬍子遮住,看不真切。
一心下意識摸了摸右肩的傷口,觸碰的瞬間,傳來的刺痛讓他眉頭一皺,他強笑道:
“老爺子,還行…”
長相有些兇悍的老頭,瞭然的點了點頭,將餐盤放到了一心身邊,跪坐在一旁,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水,看着對面門外盛開的紫藤花,慢悠悠地調笑道:
“有沒有做噩夢?”
“啊,沒,那個昨天……”
對這個強大的老人一心還是有些拘謹,加上人家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說話一時間有些弱氣。
但比起放鬆心情的聊聊家常,一心還是更關心自己到底來到了怎樣一個世界。
昨天晚上出現的怪物又是什麼?
見眼前這個小子沒有一點遇襲之後的驚嚇,反而有些好奇。
慈悟郎一挑眉,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心中思慮片刻。
下一秒,他將茶杯放到一邊,表情忽的嚴肅起來,語氣凝重的說出一個字:
“鬼…”
“什麼是鬼?您不是砍斷了他的脖子了嗎?他怎麼還活着?”
一心身子前傾,心中急切的問道,一時間又扯到了肩上的傷口,疼地嘶了一聲。
瞥了一眼急切的少年,接着他以一種講述故事的語氣開始陳述一段隱秘的歷史……
“大約一千年前,這個世界上誕生了第一隻鬼。”
“也就是我們鬼殺隊千年以來獵殺的最終目標——鬼之始祖
鬼舞辻無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