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們好，我是許願

深夜的療養院，並沒有想像中，精神病人的鬼哭狼嚎，群魔亂舞。

吳州市精神療養院，是家正規的醫療機構。

每個房間的病人都會有專職護士看護，到了睡眠時間也會統一調整作息。安眠藥不管用，無非多扎一針鎮靜劑的功夫罷了。

深夜的醫院，除了值班護士和專職的陪床看護，整個療養院寂靜的聽不到聲音，簡直可以直接用來當做國產區的恐怖片取景地。

1808號的房間，許願靜靜地半靠在被搖高的單人病床上。

他全身被束縛衣包裹，眼睛被蒙住。

安靜的房間裏，牆壁上，老掛鐘走表的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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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醫院好像默認了劉小雲的假期，入夜之後，許願的專責病房裏來了兩個五大三粗的男護士。

依照慣例，將這個嬌弱可憐又無助的男孩子，牢牢實實的囚禁在束縛衣里。

針對精神病症三級以上的患者，在進行強制性治療前期，他們都會享受到束縛衣的緊密貼貼。

身體被囚禁在束縛衣里，許願依然感到很快樂。

肉體被囚禁，精神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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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禁的療養院裏，誰也無法發現，有一條透明的小蛇肆無忌憚的橫穿在每層病院。

許願花費了半天的功夫，就已經讓他整出了不少花活。

【空想之蛇】歸類在序列里，也屬於靠前的那批掛逼能力。

身為刷關無數次，隱約觸碰到【十里坡劍神】成就的許願。

如果將蛇當做序列能力來操作，五六個小時的過程，足以讓許願將【空想之蛇】的序列，開發到目前他能掌握的最高熟練度。

蛇的特性，精神，悖論，食，不滅性等。

精神方面，許願的操作已經是爐火純青。

他是第一次接觸到蛇的存在，那些特殊的特性能力暫且不管，哪怕只當做精神序列使用，【空想之蛇】呈現出來的能力值，都足夠他被列入危險名單。

許願記得，目前人類已知的死法序列里，共分四大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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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序列，精神序列，自然序列，神秘序列。

四大序列，十二系能力分支，是目前人類能向鬼神拔刀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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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寄托在蛇的軀殼內，許願將【空想之蛇】當做精神序列的能力使用，多次循環的經驗讓他掌握過多種不同的序列能力。但那些能力此刻和蛇相比，簡直弱爆了。

精神透過蛇為媒介，可以無視距離的在整棟精神療養院裏遊走，感知。

許願嘗試過最大範圍的精神感知，他可以透過蛇窺探到十公裡外的街區，只不過範圍超過六公里后，精神就開始了疲憊。

蛇目前無法離開本體太長距離，但籠罩整個醫院還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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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的視角里，醫院看護台，值班小護士在微信同時和五個男性聊天，委屈，哭哭，老公要抱抱（包包）的表情包發的行雲流水。

坐夜班的禿頂主任，保溫杯里泡着半杯的枸杞。

他一本正經的打開網頁，用全國精神科論壇交流會的頁面，掩蓋着右下角，樓主求資源，好人一生平安的國產專區。

頂樓副院長的辦公室，辦公桌上兩個碩大的球印，隱約暗示着，明天醫院裏有人要轉正或者升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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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吳州市精神療養院的範圍內，許願的精神簡直達到了高潮。

這種全知的精神快感，比青春期握緊鐵拳的荷爾蒙爆發，翻了足倍的快樂。

窺探着療養院裏的一切，直到一輛破破爛爛的五菱宏光，亮着缺了一盞的大燈，停在療養院門外。蛇的視覺才從右下角國產專區，極限一挑九的戰場上挪開。

他順便透過禿頂主任的腦殼，讓本就發質不多的胖主任，理了理幾根禿毛，往手指上啐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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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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鍵盤激烈的啪啪啪，在留言區留下。

真小，時間短，姿勢拉胯，光感拍攝疑是用了諾基亞，我王某人不屑於此的實名差評加定位舉報。

五菱宏光的車燈熄滅，後座走下來的是全副武裝的林羨魚小隊。

趁着夜色，他們身上獨特的黑色制服能完美隱藏身形。

晃晃悠悠的從口袋裏掏出存貨不多的紅塔山，張偉剛準備點火上煙，身後林羨魚敲了敲車窗。

她手上多出了一個精緻的純銀匣子，銀匣上有着類似古老秘文的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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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省根煙。

今晚局裏特批了一套大範圍的【紗】，這東西可比我們平時帶着的基礎款要來勁。

裝備部和研究所聯名的最新款，吳州總局也就只有三套試用版型。據說最大範圍可以籠罩兩個大區，目前紗的版本裏，僅次於【帷幕】的大型結界。

大陽，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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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着手上的銀匣，林羨魚露出小虎牙，沖黎陽甜甜的招了招手。

“得令，魚姐NB

最新版的遺具也能申請到手，我來瞅瞅，這小東西開啟的陰間能有兩個大區那麼大，裝備部和研究所到底燒了多少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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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黎陽剛準備接手林羨魚手上的最新科技，柔軟的小手突然握住了他。

手腕一涼，大動脈位置的皮膚，隨着林羨魚手上的折刀輕輕合併，皮膚上的白印瀰漫出鮮紅。

大動脈出血，血漿澆灌在銀匣上，填滿了銀匣刻印的古老秘文。

銀匣吃飽喝足，秘文詭異的變成了血紅色。

捂着手上的刀口，儘管已經癒合，黎陽依然在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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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cc，這玩意耗血條的啊！

我不管，這事沒有十串大腰子圓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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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陽你身體壯實，就當是為人民獻血了。

最新款的範圍大是大，不過這種級別的遺具，裏面多少都用了點鬼神身上的玩意，激活他得耗費一部分血液。

那些東西最渴求的就是血肉，習慣就好。

幸好我們只需要籠罩這個醫院，聽說之前實驗的時候，為了測試最大範圍，足足榨乾了五個大陽的分量。”

吞噬血液之後，銀匣上秘文亮起。

“咔”

匣子打開的聲音，隨後是一陣後背發涼的冰冷感。

模糊能看到，有一層夜色的薄紗，環繞着整個吳州市精神療養院，宛若女神的裙擺，旋轉着包裹住附近的空間。

薄紗一般的流動感，徹底融於夜色。

林羨魚抬頭，她看到了天上掛着三輪月亮。

三月之夜，四周一片寂靜。

除了脊骨發寒的冰冷感沒有消散，這裏和外界其實並無不同。

只不過缺少了活力，沒有聲音，沒有活人，天空多出了兩輪月亮，這裏是........【陰間】.........

“嘟嘟嘟”

五菱宏光，缺了一盞的大燈再度亮起。

拯救了一根紅塔山後，張偉已經看出接下來的行動。他坐在主駕駛，身邊林羨魚摔上車門，她用力拍了拍車身，指着吳州療養院的大門顯得興奮至極。

“老張，看到那個大門了沒，給我撞過去！”

危險發言下，正常人都會猛踩剎車。

而張偉只是輕輕推了推眼鏡，腳尖用力，油門被轟到了最底，破舊的五菱宏光在怒吼，發出發動機最大限度的轟鳴。

此時的車速，車門焊死，誰也別想下車。

“哦吼！”

車窗的風將歡呼聲擴散，隨着一陣劇烈的撞擊感，緊閉的療養院大鐵門被五菱宏光麵包車撞開。

沖入療養院的庭院，張偉熟練的換檔，隨着方向盤轉動，漂亮的漂移線在地面留下一圈深深的車輪印。

用五菱宏光玩漂移，當年秋名山上，也能力爭看到車尾燈的名次。

住院部樓下，看着高層昏暗的燈光，林羨魚滑動着手上一塊合金平板。

這種特殊裝備里的檔案，都是加密類型。

今晚他們的任務目標，是被囚禁在吳州市精神療養院的某個可憐大學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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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威，吳州市常熟理工，電子信息工程系，大四的畢業生。

預測死亡時間為六號凌晨的兩點四十左右，復蘇時間為凌晨五點零八分。轉化時長未超過三小時，【骸骨】化可能性佔據85%。

凌晨被人從淮海路街口發現，因大量血跡被公安移送吳州市立醫院，經診斷判定精神失常，於當晚移送至吳州市精神療養院進行精神判定，觀察病房1809號。

死於鬼神屬，地獄犬。經判定，非【加爾姆】，【刻耳柏洛斯】等個體。

標記其眷屬為【地獄犬】屬系，無名鬼神。

復蘇序列100%判定為神秘序列，鬼神系【地獄犬】。

天網收集的信息，目前最新的更新數據是這麼記錄的。這群玩情報的速度就是快，連人家祖墳埋哪都記錄在生平檔案里了，一點私隱都不給人留。

大陽，要不要瞅瞅檔案。

這小子大一，遊戲上網戀半年，發現對方是人妖號。怒衝線下后發生是嬌軟可愛的女裝男子，差點鐵棍搬彎的黑歷史，天網都給扒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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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划拉着平板上密密麻麻的數據檔案，八卦無論什麼時候都比大米飯要香。

擺了擺手，黎陽明顯對別人的感情史不感興趣。

“魚姐，你自己看個樂子就行，操作流程咱都熟。

這小子目前還是被鬼神標記的眷屬狀態，他要是能維持自我，那就招安。要是徹底鬼神化，那就宰了。

四捨五入，咱們部門就這兩個基礎程序。

真招安了，還得想辦法宰了那頭地獄犬，讓他脫離眷屬狀態。現在那小子就是個定時炸彈，開啟陰間后，他應該也能在領域裏維持行動能力。

老規矩，叔你蹲草，魚姐和我打前鋒。”

.........

推門下車，身處陰間，這個領域裏能夠活動的個體，除了像林羨魚這樣掌握序列的超凡，只剩下鬼神。

鬆了松筋骨，陰間的領域裏，黎陽終於不用躡手躡腳。

手掌觸碰到住院部的牆面，瞬間，牆體上一層層逐漸懸浮的樓梯憑空出現在外樓。

序列【山】，此刻發揮出了真正的能力。

.........

以山為名，意味着可以操控範圍內的土石。

混凝土，磚頭，水泥，石灰，這些組建為城市的元素，都在【山】的統御之下。這種危險的能力，讓城市成為【山】最適合的戰場，也是最受限制的領域。

除非是在大範圍籠罩的陰間，要不然【山】無法發揮全部能力。

解開部分束縛后，黎陽甚至有心情開個玩笑。

“請吧，魚姐。大陽牌旋轉浮梯，這可比坐電梯帶勁。”

序列，受限於現代的規則，但超凡的能力終究屬於超凡。

這種掌握力量的個體，隨意放到史書的任意一側，都值得用上滿滿一頁的筆墨。

然而掌握序列的人，依然遵從規則，隱藏在秩序的陰影里。

這就意味着統籌超凡的組織，涉及範圍極大。

踏上懸浮的石梯，【山】的序列下，黎陽操控這些石頭混凝土，自動懸浮的速度當真比電梯要帶勁。

懸停在十八樓的窗戶外，林羨魚看着平扳上定位的目標紅點，她直接抬腿，踹碎了房間的鋼化玻璃。

.........

他們這種人，現實中唯唯諾諾，陰間裏為所欲為。

霸氣的踹碎玻璃，進入病房內部。

聞着醫院裏獨有的消毒水氣味，林羨魚翻動平板上的目標定位，她看着有些安靜的病房，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

“大陽，你說這些人是不是有病，好端端的關在十八樓幹啥。綁起來就是捆頭豬，扛上扛下也累得慌。

張威，仔細看這小子和老張名字挺像，還是本家。

可惜了，是條狗。

我是毛茸茸黨，地獄犬那種大狗不在我的審美名單里，不然還能拉他進咱們科湊個人數。”

.........

“院裏十樓往下，觀察病房裏都是一二級的患者。

樓層越高，收押的精神患者，評定等級也就越高。像這一層基本上都是四五級重度的精神病人，危險性很高。

翻牆翻錯房了，張威住在隔壁，他那房間沒有臨外牆的窗戶。”

隨着林羨魚的話音落下，房間裏另一道聲音解答了她的疑惑。

正當林羨魚準備損一波，某人偷偷摸摸做了不少功課時，她回頭看到了剛從窗戶翻進來的黎陽，正一臉懵逼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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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掛鐘的走表和槍械上膛的聲音一併響起，臉上再也沒有輕鬆愉悅的表情。

端舉着一把玫瑰金刻花的左輪手槍，林羨魚將槍口對準了角落裏被搖高的單人病床。

病床上有個瘦弱的身影，牢牢實實被裹在束縛衣里。

這是個光頭，鋥亮的光頭，無時無刻不在宣誓着他的絕頂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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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束縛衣，牛皮綁帶，無疑將他捆的沒有絲毫行動力。可林羨魚的槍口依然對準他的腦門，這裏可是陰間，陰間的領域裏除了他們自己，任何發出聲音的存在，第一時間都要當做鬼神對待。

“你們好啊，初次見面，我是許願。

不介意的話，可以幫我解下束縛帶嗎，男護士五大三粗，技術就是沒有年輕小姐姐的捆綁手法來的帶勁。”

身體被束縛，眼睛被蒙住。

許願面對林羨魚的槍口，沒有絲毫懼怕。

他久久沒有等到回復后，束縛衣里的身體突然開始了扭曲。

隨着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衣服的縫隙里，許願緩緩伸出一隻手。隨着一條綁帶的解開，整套束縛衣的上半身隨之脫落。

散開的束縛衣里，手臂詭異的扭曲着，明顯是折斷手骨后的脫臼加粉碎性骨折。

許願咬着牙關，努力將手骨正位。

他拉下眼罩后，林羨魚那把左輪手槍已經頂在了他的眉心。

“說，你到底是誰？”

冰冷的聲音灌入許願耳中，這個帥氣的年輕男孩，看着林羨魚冷酷的漂亮臉蛋，他嘴角上揚，露出迷人的微笑。

.........

“嗨，我是許願啊。

雖然這是陰間，不過折斷手骨還是會疼，幸好我的疼痛韌性已經刷出來了。

晚上他們綁我的時候，我特意暗示留了個空門，只要捨得扭斷手腕，還是可以自己解開。這層衣服穿的難受，不過沒辦法，都是操蛋的程序規定。

想要爆頭的話，【少女】火力可不夠，你得拔出【痴漢】。

林姐姐，深更半夜從十八樓翻進來，劫財劫色？

劫財，沒錢。

劫色的話，比起隔壁張威，我強推我自己。

對面已經是社畜預備役的苦逼大學生了，哪有咱這種剃了光頭依然撐得住顏值，能奶能狼還能喘的年下男高，人設立得香。

嘛，不太行，我還是傾向有容黨。”

.........

淡定自若的在槍口下夸夸其談，沒有人注意到虛空中有條小蛇，悄無聲息的張開了嘴。

許願真視的視角下。

【蛇......吞噬了部分認知.....】

..........

【攻略檔案】（目前可公開情報）

【序列】：人類抵抗鬼神的主要能力，死後復蘇的“骸骨”獲取的序列，依照生前的死亡方式而隨機。

死法序列總綱，收錄血肉，精神，自然，神秘，四大序列分屬，設有十二系分支。

按照能力評定強度規劃等級，白色基礎，藍色高等，紫色危險，紅色高危。（待解鎖）

【眷屬】：死於鬼神的人類，復蘇后將被該鬼神標記。沾染一部分鬼神之力，無法抵抗吞噬的個體會墮落為鬼神同質化的眷屬。

能夠完全抵抗鬼神同化的存在，將獲得死法序列總綱，神秘序列，鬼神系的序列能力。

鬼神系能力為攝取致死鬼神的部分能力值，徹底殺死標記自己的鬼神，將完全脫離眷屬狀態，繼承鬼神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