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百齒的禍犬（上）
青澀，略微沙啞，像是少年在青春期迎來的變聲階段。音線很清澈卻又帶着許些冷漠的質感，這是許願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他禮貌的用國際友好手勢，回應了威廉的紳士禮。熾熱的黃金瞳眸里，滾燙的液體流出。
沒有來得及回話，當威廉被許願用這冷漠的眼神俯視時。
他努力維持的紳士姿態，徹底崩壞。
激動的啃着指甲，威廉有些陶醉的用雙手摟住了自己。
“哦，親愛的boy。
你，你的名字，居然.......居然叫韓梅梅嗎？
天吶，我們真是天生的一對。
完了.......完了，愛上了，要愛上你了。
怎麼辦，我開始有點捨不得獻祭你了，可是.......要是能親手剝開這張冷漠的臉皮，摳出來，把這雙高貴的眼睛含在嘴裏細細舔乾淨，光是想想，我就快爽到升天。
主啊，這難不成是你給予我的考驗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殘酷的考驗您的信徒。”
癲狂的話語和扭曲的愛意來不及傾訴，威廉整個人矮了半截身子。
他有些愣神，直到發現疼痛感從下半身瀰漫上來，這個瘋子才看清自己的雙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扭曲成了麻花的模樣。
畸形，扭曲，從血肉到骨頭，統統被擰成了碎骨爛肉的麻花。
兩灘爛肉上，威廉撫摸着自己的臉龐。
他看向許願的眼神，變得更加病態。
彷彿，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對於他來說是至高無上的愉悅。
喘着粗氣，威廉忍不住向許願坐着的位置爬行過去，這一幕有些詭異，如同某些血腥詭異的喪屍電影裏，瘋狂掉san值的名場面。
“爽，真是爽啊。(づ￣￣)づ
boy，我們的相性一定很契合。
你這樣的存在，這庸俗的人間根本就不配污染你。
和我合為一體吧，讓我進到你的最裏面，你有這個資格，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的資格，你會比我更受主的寵愛，你有資格成為祂啊！
boy，和我化為一體，我會帶伱去覲見這個世上真正的偉大存在！”
顧不上雙腿的痛楚，血肉和碎骨的殘渣，隨着威廉的爬行不斷順着鮮血流出。
此刻，這個瘋子像是個畸形的朝聖者。
他渴望的向著許願爬去，渴望着那雙黃金瞳眸，渴望着這個人最深處藏匿的那種東西。
“威廉！”
耳邊響起王的嘶吼，當威廉回過神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的身體很熱，熾熱到像是在燃燒。
不，他正在燃燒，身體的皮膚變得焦脆，這股灼熱似乎要把他的靈魂都燒成灰燼。
爬行的上半身被一種幽藍色的火焰焚燒着，看似冰冷的火焰，所蘊含的高溫，足以在頃刻間將表層的皮膚燒烤到七成熟。
肉香，脂肪燃燒的臭味。
凝望着自己燒焦的身體，以及無法熄滅的幽藍火焰，威廉眼神里的狂熱逐漸恢復成理性。
他狂笑了起來，對着王扯破嗓子，呼喚了一聲。
“王，動手！
我錯了，不是降臨，不僅僅是降臨那麼簡單，他有資格，這個人身上有冠冕的資格啊。”
嘶喊出來的聲音，伴隨着火星燒焦油脂炸開的聲響一併傳出。
王在威廉嘶喊出來的瞬間，整個人反手握刀，向後方猛地騰空躍步，將自己的距離和許願拉開了近百米。
這個雇傭兵知道，當許願毫不留情的將威廉烤到八成熟的時候，就證明他們之間將不會存在任何交涉的可能性。
大師級的精神序列，證明這個人的精神海可以經受持久戰的磨損。
哪怕經歷了一場【苦等特級】的鬼神禍端，他依然能維持這種強度的精神念力。
一瞬間將威廉的雙腿擰成麻花，再加上這詭異的幽藍火焰，怎麼看也不像是精神序列里的能力。
大腦里飛速掠過數百種相似的能力情報，王的呼吸吐納較之剛才，鼻息明顯加重了。他渾身的肌肉都在緊繃著，做好了臨戰預警。
“您.........真的就不考慮我們背後存在的背景嗎？
吳州就這麼大，情報上從來沒有更新過您這樣的強者信息。
吳州特偵局裏要是藏着您這種王牌，早就打上牌桌了，我可以認為.........您是因為剛才威廉的失儀而對我們產生了敵意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威廉，您可以隨意的烤焦他，烤成脆皮乳豬還是炭火牛排的熟度，都隨您開心。
這傢伙的腦子一向不正經，您明白的，我們這種人群里很少能找到個正經人。
我希望您能明白，我們........至少是我，對您的態度是還想要保持善意的。”
獵刀的刀刃在隱隱顫抖，王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但是他依然試圖向許願釋放自己的善意。
在沒有摸清楚這個人到底擁有怎樣的能力之前，冒然開戰，絕對，絕對佔據不到上風。
聽到王話語之間透露的善意和友好，許願終於從屍骸之山上站起了身子。
他略微有些疲憊的伸直胳膊，拉伸了一下酸澀的腰椎。
精神力的過度壓榨，讓許願的頭腦有些發脹。
黃金瞳眸，溢出鮮血。
他就這麼居高臨下，屹立在鬼神殘屍堆積成的小山上。看着浮幽火焰里愉悅哀嚎的威廉，還有滿臉警惕，手上的獵刀恨不得砍掉自己的腦袋后才能安心的王。
許願突然嗤笑了起來，他張開雙臂，深吸了一口空氣里的血腥味。
“降臨會的威廉，還有國際傭兵，王。
真是沒想到，負責這次釋放災禍的居然會是你們兩個。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和威廉這種死變態抖m再有什麼交際，可惜啊，順心意的事總是求而不得。
王，不用試圖用話術來安撫我，你手上的刀都已經饞到流口水了。
怎麼樣，面對我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精神系，你引以為傲的搏鬥體術，近身後說不定給我一刀子，我就得去嘗嘗今天的盒飯有沒有加雞腿。
要試試嗎？
殺戮這麼多鬼神后，我的精神海都快枯竭了，說不定就連最基礎的念力操縱都無法維持。
不用去預判我的序列，我可以告訴你，是神經系的【空腦】，這種能力在精神序列里完全算不上強大。
王，你是個相對理性的人，你知道的，威廉已經喊出來了，當他喊出那個字詞后，我們之間註定無法共處。
挺好的，比起正常人，我更喜歡瘋子。
因為只有在面對瘋子的時候，我們這種人才能夠肆無忌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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