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災厄釋放......失敗？
冰冷的語氣隨着嘴角散開的煙霧一起噴到威廉臉上，手上不知什麼時候握住了一把大馬士革獵刀。
不像一般獵刀，有着精緻的木雕手柄，花紋刀身。
王的這把刀，長度接近半米，手柄像是燒焦的骨頭。鋒利的隕石鍛打刀身上，刀紋扭曲的像是一根根野獸的獠牙。
“懂，我懂。
你能打，你說了算。
王，你如果願意加入教派的話，至少是和我同等的司祭了，甚至......再往上，主教的地位也不是不可能。
得，得，別瞪我，你贏了，現在你有半根煙的時間。”
嬉皮笑臉的舔乾淨手指上的血液，威廉絲毫不計較剛才王用獵刀，割掉他舌頭和嘴皮的舉動。
喉嚨蠕動了一下，這個金髮青年直接吞掉了被切掉的那小截舌尖。
不再說話，不再行動。
現在.......王，有着半根煙的自由。
.........
火星灼燒着煙絲，煙草氣息燃燒的再慢，半根煙的時間也只有半根煙。
好在，這半根香煙熄滅之前。
公交車道上，接送孩子的幼兒園校車，已經漂移過彎了四五個紅燈路口。
呸開嘴上的煙蒂，王直接將金屬手提箱提到了天橋圍欄上。碳合金的外箱正中，有着一層淺薄的凹糟，想要開啟這個箱子，必須同時滿足指紋和體液，兩種開鎖密碼。
“哦，不論什麼時候看，他都是這麼美麗。
王，猜猜看，這次釋放的會是什麼等級的災禍？
組織的保密層度太高，哪怕我有司祭的權限，也無法得知這裏封存着什麼等級的小寶貝。
據說是為了防備官方精神序列的高手，用精神能力混亂我們的意識，竊取情報。所以執行任務的成員，自己都不能知曉任務物品的信息。
你和我昨晚收到的任務，只是今天早上拿到這個箱子，在這裏打開它，僅此而已。”
有些期待的用斷掉的舌頭舔了舔手指。
沒有干透的血液，被威廉用拇指狠狠的在箱體上劃出一個小丑笑臉。
灌入一口涼風，王看着商圈附近，逐漸密集起來的人群。他苦澀的笑了笑，然後將手掌按在了箱體的凹槽上。
沉悶的聲響，炸開了。
隨着體液和掌紋的同時解鎖，碳合金的金屬箱子，微微打開了一道縫隙。
寒氣，冷到刺骨的寒氣隨着箱體的縫隙向外溢散着。
王打開了金屬箱，鋪面而來的寒氣讓他的眼睫毛都凝上了一層白霜。
如此極致的低溫下，箱子裏是塊被冰凍起來的水晶，或者說，是由寒氣凝固成的棱形冰柱。
冰塊深處，一顆眼球冰封在恐怖的寒氣里。
看到冰封之物，王這樣的硬漢也不經露出驚嘆的眼神，一旁的威廉，更是按捺不住自己不斷摩擦的雙腿。
他滿臉寫滿了痴迷，指甲在臉上抓出深深的血痕。
看到冰封的眼球，這個美國佬噗通一聲跪下，宛若朝聖一般，雙手往上張開，向著冰封之物，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美，絕世之美。
哦，我的老天，為什麼要讓我遇到如此絕世的美人兒。
法克！
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站起來，邦邦的站起來了。
王，不要用你的手去觸摸祂，祂是高貴的，是不可褻瀆的。
向您的存在，獻祭我一時情慾彌亂的祭品，手指？耳朵？不，不，如此高貴之物，像我這樣卑微的靈魂豈敢接觸您的榮光。
天啊，王，感覺我快要爽到窒息了。
這次......這次組織耍的真他媽爽。
讓開，你和我的身份都不配靠近祂的左右，能喚醒祂的........只有同樣高貴的存在才行。
呼喚我主！
來吧，踐踏吧，污染吧，我這腐爛的身體全部獻祭給您，讓我看一眼就好，看看這絕世的美麗。”
彷彿不在乎聲帶變得嘶啞，威廉撕心裂肺的向冰塊里的眼球呼喊着。
他像是朝聖的瘋子，用膝蓋拚命的挪動向眼球的位置。
看到威廉滿臉的痴狂，王微微蹙眉。
“威廉，醒一醒。
這只是仿品，你以為真品那種級別，組織會放心交到我們手裏嗎？
看來今天吳州要變天了，雖然是仿品，仿的也是神祇一部分。他的評定等級高達禍等特級，是截取了一部分虛影而復刻出來的，冥王【哈迪斯之眼】。”
手裏捧着打開的金屬箱，王的臉色有些凝重。他沒有想到這次任務，釋放的災厄會如此恐怖。
這顆眼球，是仿品的【哈迪斯之眼】
真品那可是貨真價實，神祇身上的一部分。
古希臘神話體系裏，司掌死亡和冥府的神祇。
冥王，哈迪斯之眼。
哪怕是仿品，這件災禍遺具也達到了禍等特級的遺具上限。
在市中心，釋放這種等級的災難，冥王的眼睛會聚攏死亡和厄運，至少會造成超過數百人的大型死亡事件。
“王，你沒有加入教會，所以窺見不得祂的美麗。
仿品？
哪怕是仿品，祂也是高貴的一部分。
多麼美麗啊，多麼高貴啊，只要祂醒過來，就會在頃刻間奪走成百上千的鮮活生命。
哦，真是羨慕啊。
若非我這卑賤的生命已經是我主之物，真想獻祭給祂。
王，我明白為什麼組織需要我來這裏了，身為司祭，喚醒祂是我的職責。就讓你看看吧，看看此等高貴之物的呼喚。”
高昂起頭顱，威廉乾脆利索的咬斷了中指。
隨着指頭被清脆的咬斷，斷骨的位置一絲絲黑色火焰燃燒了起來。
咬斷的手指化作一截瘋狂扭曲的肉觸，彷彿被虛無吞噬了一樣，斷指陷入了地面。
隨着這根指頭被咬斷，威廉捧起了封印哈迪斯之眼的冰柱。
他的手上，刺青文字被火焰灼燒的亮起。
黑色火焰融化了寒冰，火焰彷彿在以他的血肉當做燃料。當冰柱里的那顆眼球，微微轉動了下瞳眸，威廉的整個右手被黑火焚燒到，只剩下乾枯如木炭一樣的焦脆手骨。
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看到這顆漆黑的眼球蘇醒，威廉將祂高高的捧起。
“讚美！
讚美我主，讚美您。”
朝聖者捧起了聖物，看着眼球睜開了瞳眸，威廉居然激動到流出了淚水。
他淚流滿面，絲毫不在意被焚燒成木炭的手骨。
高舉的眼球逐漸懸浮了起來，隨着哈迪斯之眼的脫離，威廉的右手彷彿是碳化的焦木，一點點被微風吹散在半空。
空中，眼球緩緩睜開豎瞳。
漆黑色的眼球，瞳眸亦是深淵一樣的黑色。
寂靜，寒冷，後背脊骨似乎被灌滿了冰漿。
冥王之眼蘇醒的瞬間，天橋上的空氣都凝固住了。
威廉跪俯在地下澀澀發抖，王則是渾身的肌肉緊繃，視線絲毫不敢離開空中正在蘇醒的哈迪斯之眼。
【災】，【禍】，【苦】，【厄】
官方評定等級里，災禍和苦厄，分別是兩種不同的量級。
如果說苦等的評定，可以造成超過百人的殺戮事件。
那麼禍的出現，只需要頃刻就能影響一座城市的安全。
禍等特級的災禍遺具，物品本身就是災禍的一種，感受着四面八方聚攏過來的冰冷氣息，厄運和死亡。突然，威廉站起身，他用燒成焦炭的手腕斷口，指着空中的哈迪斯之眼，口吐芬芳起來。
“法克，法克。
王，組織是不是在耍我們，我獻祭了整整一隻右手，換來的就是這種等級的厄運？
輕軌墜落呢？
大樓失火呢？
街口的大型連鎖車禍，這些豬玀，被碾壓成碎塊和肉泥的時候，嘶喊出來的美好音樂呢？”
左手揪下一大把頭髮，金色髮絲被威廉用力的從頭皮根部直接拉扯下來，額頭不斷往下流淌出血絲。
望着懸浮在空中的高貴之物，能夠召來死亡和厄運的哈迪斯之眼。
禍等特級的災禍遺具，釋放后造成的最大戰績，是讓某個老大爺不幸的躺在了快遞小哥的電瓶車前嗷嗷痛哭。
就這，還不清楚.........是不是大爺今早開張的首單業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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