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直到地上的人噴湧出血液,圍觀的一干人這才反應來。

一上來便殺了鬧得最凶的幾個人,其餘人皆被震懾住。剛才還鬧哄哄的,現在突然收聲,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血順着劍刃,滴在了地上。

林溪的劍還未回鞘,她單手執劍,聲音冷冷道:“鬧事的人伏法,其他人既往不咎,今日的事到此為止,若還不改過便軍法處置,我來動手,即刻執行。”

為首的將領,聶攀拔高聲音道:“她是梁將軍的嫡女,將門虎女不外如是,還有人想試一試她的劍嗎?

林溪把令牌掏出來,厲聲問:"還有誰鬧事?"

眾人面面相覷,只見眼前的女子身量頗高,眼底彷彿堆積着冰霜,那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林溪念頭一轉,暗道來之前梳洗一番還是有必要的。人靠衣裝,她這一身衣服雖然低調,但是布料都帶着暗紋踏雪說這是低調的華麗。

若還是像走出林子時,那般灰頭土臉,那就沒格調了。

"莫非她就是前些日的宴會,一劍驚嚇住黎國人的國公府小姐。""虎父無犬女。""……好快的劍。"

幾個鬧得厲害的刺頭死了,議論紛紛中,再也無人敢上前。畢竟幾具屍體還躺在地上汨汨流血。

林溪微微一笑:“看來諸位還是忠於國家,眼下戰事在即,懇請大家能一致對外。我替大周的子民道一聲謝。"

話音一頓,林溪看向聶攀:“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好的,好的。"

林溪目光掃視過一眾人,這才轉身離去。

她穿着一身便裝,頭髮高高豎起,走路的姿勢也頗為颯爽。腳步輕快,像是一陣堅定的風。有種不由自主讓人信服的氣質。

恩威並濟之下,很快就穩定了局面。聶攀佩服不已,幸好是大小姐抵達及時。

也必須是她來做這件事,梁境安這個名字,在軍人心裏地位就不同。

兩個人走到一旁。

聶攀把鬧事嘩變的前因後果,簡單說了遍,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就是眼下軍事吃緊,所有物資都要緊着前線。不知怎麼,有消息說因為支援

前線,其他人的俸祿被暫扣延後半年再發,或是不發。

這當然是訛傳,但誰又沒有一家要養,那些官兵和民兵很快就被挑動了情緒。

有人帶頭鬧事,振臂高呼,憑什麼他們的俸祿被壓着不發,京城高官不照樣不是歌舞昇平。其他人紛紛響應。

在有心人的挑撥之下,這才差點嘩變。

林溪本來想解決了此事,便即刻起身回京城。聽對方這麼說,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再跟幾天安軍心,以免路上再起波瀾。

她是英國公嫡女。這些軍人對朝廷再有不滿,但對英國公還是服氣的。

梁境安愛兵如子,行軍路上從來不傷害老百姓財產利益,平日和普通士兵吃睡一樣,處事公道。不管是軍中,還是各州府普通的官兵在,都擁有極高聲望。

隊伍稍稍休整,再次繼續出發。這一支運送娘草的人有幾千人,這樣一來,林溪倒也不怕再被人伏擊。

只是行進速度被迫放慢了下來。

林溪和陸焰騎馬,走在並排。“謝謝你提醒我。”

陸焰聲音懶懶道:“每次都是口頭感謝,這可沒什麼誠意。”

林溪想了想,忍着心疼,咬牙道:“等我們回去后,我帶你去我的私庫,讓你挑選兩樣寶貝怎樣?"

她喜歡賺錢,但對花錢興趣一般,更喜歡存着。錢進了她手裏,彷彿進了死人手裏。

除非是確定能賺錢的投資,平時都是只進不出。這樣的感謝,對林溪來說那已經很有誠意了!

陸焰心中輕笑一聲,故意說:“我才不上當,夫妻榮辱與共,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林溪急了:“你想得美,我們雖然是夫妻,可我的東西只能是我的。讓你喝了國公府那麼多名貴藥材,已經算很不錯了!"

陸焰看她一眼,退一步道:"好吧,那我不要你的東西,只要你這個人,總是可以了吧。"

林溪想了想:“那倒是可以。”

騙她這個人,或者騙她的感情,夠本事也可以。但要騙她的錢,想也不要想。

陸焰:“說過的話就要算數,除了我,不許再把任何男子放在心上。也不許多看他們一眼。”

林溪:

"知道了。"這有什麼難的?

有了小毒菇,她也不稀罕看其他人。

其他人沒有陸焰好看,也沒有他這麼……有趣。嗯,是挺有趣的。

聶攀見大小姐和她的夫君,一直有說有笑。由衷地在心裏感嘆了一聲,感情可真好啊。

陸焰嘴角弧度不斷上揚。又想到方才遇到那對夫妻說的話,說不定他們明年就有孩子了。

他想了想,沒必要太快要孩子,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尤不夠,何必分出精力給另外一個人。

陸焰也不知道到底具體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人。心裏又有多喜歡。

但如今只要事關林溪,他的理智就會暫時消失。不但甘之如飴,甚至還一邊告訴自己,這已經很理智了,無礙。

他擔心軍隊嘩變,林溪會有危險,所以才沒有深思,就告訴她要如何做。

現在想想,哪怕嘩變后,以她的身手自保也一點不難。而且若的嘩變,明明對自己來說更有利.…

林溪看向眉梢眼角全是雀躍的人,笑着說:“今天這般開心,待會兒伺候我的時候賣力點。”

陸焰:"一定好好伺候你。"

默默加速,好不容易和林溪並頭,準備開口說話的聶攀沉默了下來。新婚夫妻,果真是感情好了。

大小姐真是女中豪傑!這說話做事就是不同!這國公爺的女婿……也很英俊且身體健碩!

夜間紮營休息,夫妻倆自然被安排在一個帳篷。

聶攀還特意給兩個人,安排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畢竟以大小姐的身手,也無需擔心會有人慾行不軌。

帳篷里,林溪簡單洗漱完,躺在床上。陸焰正在一寸一寸給她揉腿。

她雖然未曾荒廢武藝,但許久沒這麼高強度的連夜趕路,還要時不時停下來清理路障,砍幾個人。

習慣了高床軟枕,身體有些吃不了翻山越嶺,席地為床的苦。

不得不說,陸焰按起來的確很有一套。林溪剛開始不以為意,沒想到對方按過後,酸脹頓消。

後面就纏着陸焰幫她按按捏捏,禮尚往來,她也幫人捏捏.…不過一次后,陸焰說心意領了,不用她捏,她下手沒輕重。

林溪懶得

費事,索性安心享受了。

陸焰沿着腿,一直往上按,他其實不太喜歡隔着布料的觸感。從腳踝一直按到小腿肚子,再到大腿。接着,按到了身體最柔軟的地方。

林溪輕輕踢了對方一腳。她是想按完后,能消除疲勞更好地睡覺,而不是按完睡不着。

陸焰眨了下眼睛,隔着布料揉捏。不知為何,她對自己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今夜兩個人獨處的密閉空間,有無需擔心突然被襲擊,自控力忽然消失了。想要靠近她,探索未知。

兩個人是正經拜堂成婚的夫妻,又有什麼不可以?

陸焰垂着眼,表情未變,薄被下的指尖細碾。和按住腳踝時一樣認真,卻要更輕柔細緻。

林溪鼻尖是深夜林間青草特有的苦味,還能聽見外面時不時說話聲,不由蜷縮腳尖。

在對方張嘴要叫出聲的瞬間,陸焰低頭親了過去。把她的聲音吞入了腹中。他的手心潮濕,他的心也很潮濕。

兩人跟了運送軍餉的隊伍,一同行進了三日。過了滄州后,便到了闌州。

闌州的太守和梁境安是故交,性格剛正不阿。為了保證不會有問題,在運送軍餉的隊伍抵達前,就派官兵把主要官道清理了好幾遍。

只要出了闌州,道路便是一馬平川,視野遼闊,既沒有天險便於圖謀不軌,又沒有深山密林便於躲藏。

抵達南境這一路,基本上不會有意外。

林溪心下鬆了口氣,決定折返京城。

算起來,她已經離開京城已有日日。回去就算日夜趕路,也要耗費四日。

這段時間,她也一直沒有收到什麼消息。不過眼下這個情形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至少京城還未亂。邊境也還沒有打起來。

兩個人縱馬疾馳,中途休息的間隙,林溪道:“也不知道我兄長查的如何,不管怎麼樣,只要抓住殺黎國人的兇手,事情就能明朗一半。"

陸焰聲音淡淡道:"或許吧。"

林溪蹙眉:“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下的手,要被我知道了,我饒不了他。”本來她應該在國公府吃着點心品着茶的,為了此事不得不奔波。

若是打起仗來,國公府也

勢必受到影響。屆時她就算提桶跑路也不行。

畢竟真的打了起來,她舅父一定沖在前面,她阿兄也不會願意走。難道她還能一個人跑了?這樣也不成。就算是再洒脫的人,也會心有牽挂。

"我兄長查了這麼久都沒頭緒,想來那個人很狡猾啊。"

陸焰:“..

每次提及這個話題,他都不太接茬。因為心裏清楚,沒有永遠的秘密,總有一天她還是會知道。

林溪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不說話了?莫非是你,你現下是做賊心虛?”

陸焰:

林溪見對方表情終於有了裂痕,當即大笑:"好啦,不開你玩笑了,我知道你不是你。"

陸焰在心裏長嘆了口氣。

他很想順勢問,如果是我,你要如何?但是他知不能這麼問,林溪這麼機警,若是此刻問了,對方一定會有所察覺。

他滿腹心思,猜測着自己在對方心裏分量,罕見地拿不準。因為拿捏不準,莫名有些焦躁難安。

一方面猜測她或多或少,是有些在乎自己的。另一方面又覺得,她可能在乎得不夠多。既拿不準,又比自己預料中還要在意這點。

想着想着,他就不開心了。

接下來的一路,陸焰都沒有再說過話。林溪哪怕再遲鈍,也察覺出這位生氣了。可是為什麼?

"我就開了個玩笑,你沒必要耿耿於懷吧?"

陸焰雙手抱於胸前:“我又不是生你氣,你就當我……是氣我自己。”林溪有些摸不着頭腦,這位心思可真是細膩敏感。

她剛要說那好吧,反正氣壞的是你自己的身體。轉念一想不對啊,氣壞身體,喝的可是國公府的葯,也算是她出錢。

林溪:"別生氣了,我和你道歉。"

陸焰心中一喜,剛想說話,聽見對方又說:氣壞身體多浪費錢啊。他於是別過臉,不再理會對方了。

林溪向來厚臉,好歹對方陪自己走了這一遭,哄人不過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又不損失什麼。她就時不時逗人幾句,再哄人幾句。

陸焰剛開始還不說話,漸漸會看她一眼,“嗯”一聲。到最後終於接茬了。

r/>小毒菇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加起來還不到半天時間,根本就不費什麼工夫。

林溪心下笑了笑,若是兄長也這麼好哄,那該多好啊。

兩個人一路到了京城,進了城門就察覺到不太對。

和離開時的繁華相比,現在看起來蕭瑟了不少,路上行人寥寥。來往的官兵比百姓還多。

不用想都知道,有事情發生。

兩個人馬不停蹄地回了國公府。林溪才進門,幾個侍衛便迎了上來,和她說了這幾日的事。

前日盧文川被大理寺抓了。

何持讓一直在查趙國來的人,一開始只查最近幾個月來的人,排查一遍后,又改變了思路,開始查五年前就來京城的人。

何持讓心裏有底,刺殺的人定然是最近一段時間才來。

但大概有熟知京城的人做內應,可能還是個不大不小的朝中官員。這樣推敲,內應至少是五年前來的。

盧文川是盧家養子,正是十幾年前從趙國而來。

通過抓住的一個刺客,還有幾個相關人士的口供,大理寺鎖定了十個嫌疑人中,就有他。經過排摸后,確定了他。

大理寺把人帶走審了兩天,盧文川一直未吐口。現如今盧家的人,只要身任官職的都被撤了。整個盧府被圍得水泄不通,不許進不許出。

盧文川承認自己是趙國人,但只說他的部族皆被趙國所滅,和趙王有不共戴天之仇,絕不會為對方做事。

又一再申明,此事和盧家人無關。但越解釋越被懷疑,這真的很像為了保全其他人,才獨自扛下這一切。

現下朝廷官員都在懷疑盧家背地裏通敵賣國。

林溪很意外,她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名字。那動機是什麼?難道是吃飽了撐着?

轉頭看向陸焰,見對方也頗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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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高門找回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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