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最賺錢……
“不管怎樣，對我來說，生生不息是個美好的願望，祝大家健康！”
溫厚中透着精明的阿拉伯大叔打了個圓場，那口吻讓依珺想到常用的下一句話：“來，大家舉杯碰一下！”。
果不其然，八個人中有四個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伊貝莎小聲地對依珺繼續說道：“老太太是聯邦科學和哲學委員會的副會長，業世界意識存儲區域的物理循環事業部的總裁，她掌管着意識的存放，可以輕易地決定業玩家的生和死，所以小斯帕心裏其實很害怕她。”
她朝着斯潘迪亞投送了一個媚眼淺笑，一邊繼續和依珺說著：“而那位阿拉伯來的穆罕默德是個好人，生命科學部的總裁，所有沉浸在業世界的人類的身體健康都由他負責保障，特別是那些躺在冰櫃裏的……”。
“那個人呢？”
依珺把手放在桌子上，遙指坐在萊納邊上順位第三的中年男人，她已經習慣了伊貝莎的語調，她的美麗與熱心是今天收到的第一份賜福。
“財務輪值總裁，上官慶。原先他曾經管理着業世界的整體運轉，一度有人認為他是下一屆的理事長，但隨着星脈的產出大幅增長，哲爾福提出殖民計劃后，現實世界唾手可得的財富形成了不小的吸引力，張佛來先生因此請他接替了數字財務官的工作。他的主持預算審核做得像解剖學剝皮一樣殘忍又仔細……”。
她頓了頓，感嘆道：“不過，也許只有非常難搞的人物，才能好辦非常難搞的事……”。
“噢，天哪，理事長來了！”伊貝莎小聲驚呼道：“小心了，他超級能說……”。
門開了，一身運動服的張佛來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滿面春風地和所有人打起了招呼：“我的朋友們，早上好！”。
當他看見坐在最末的依珺時，便停頓下來：“容我介紹我們的新夥伴——依珺小姐！歡迎加入！”。
依珺則以崇拜的目光看向他，聽他繼續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伊貝莎女士應該和你說過有關我們大家的情況了，那麼我便不再啰嗦，只補充一句，在你身旁坐着的伊貝莎小姐是業世界的中心——美神，人世間一切虛幻的思考只要落在她溫柔的手心裏，總能演繹出多姿多彩、千變萬化的可感知世界。”。
“哦，天哪！神仙姐姐！”依珺雙手合十，面朝伊貝莎發出無聲的驚嘆。伊貝莎以側臉對着着她，低着頭，臉上浮起了紅霞……
“言歸正傳，自從業世界運轉起來，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十年，歷經滄桑磨難，終於達到了百億級用戶數。”
“最為幸運的是，在溢出事件發生后，數字世界第一次對現實世界造成了威脅，在業世界的破產危機中我們互相支撐，同舟共濟，最終得到了好的結果，甚至還藉機擺脫了資本的榨取，取回來自己能做主的股權！”
“噢……斯潘迪亞，你笑了……”
他朝帥哥遞了個眼神，接著說道：“你臉上滿足的笑容說明只有自己做主，我們才有足夠的容忍和耐心去發揮自由的創造，用你的詩句來說：且放飛我，去尋找人性的本真……”。
斯潘迪亞身子往後一靠，帶着桀驁不馴的笑，衝著張佛來豎起了大大的“V”。
“咱們的故事告訴我，該講的就要講完：尤根，正因為咱們有了A5級的財務自由，我們才能夠忍受最低的利潤，讓你那個魔幻的小盒子，那個十平方米的創世居所，可以不計成本地塞進去最好的科技。從而把美好的構思變成現實，讓每個人可以把溫暖的地球微縮了帶在身邊，即便他身在遙遠而冰冷的柯伊伯帶，心靈也不會因為遠離陽光和人群而陷入絕望……！”。
“而奇迹在於最終的盈利證明……”，他停了下來，看向上官慶，對方立刻點了點頭……
於是，他接著說道：“財務的積極信號出現在金星軌道工廠進入批量模式之後，自主機械人們用略低於材料成本的成本源源不斷地生產着那些讓人們接入業世界的小房子，就像百年之前人手一部的手機。尤根，你用十年時間賺回了當年投入的10000倍……同時讓競爭者們無利可圖……”。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經濟學家特別創新了一個詞用來形容總成本低於材料成本的奇迹——複利潤。”。
當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看着滔滔不絕理事長時，斯潘迪亞朝依珺俏皮地眨了眨眼，眼神里好像在說：“姑娘，見過像這樣拍員工馬屁的老闆嗎？”
“噢，說到利潤，我怎麼能停下來，瞧瞧睿智的默罕默德，我的老朋友，他拋開了王室家族幾百年的能源生意，專註於非常規環境裏的人體健康的研究，制定了十二種健康轉化程序，不但量化了身體指標，還可以通過自動醫生的照料讓身體的一切達到平衡。無論是微重力環境，高G力環境，低溫睡眠，常溫沉浸……原諒我不能一一舉例，但更具有說服力的是：他的技術讓第一位年過百歲的業世界沉浸者至今依舊保持着活力！”
默罕默德微笑着看着理事長……
“簡直是神跡！默罕默德先生執掌的永恆企業——創世醫療保險業績甚至不輸於搞星際房地產的尤根先生！比賺錢更重要的是，他讓那句著名的謊言：投資健康保險是你一生的保障，變成了一句實話！天哪，他的事業怎能如此不講道理地獲得巨大成功……”。
張佛來拿起一瓶水，打開蓋子又放在一旁。
“在喝上水之前，我已經說完了那些狠狠賺錢的朋友的故事，但我們更不能忘的是那些在狠狠花錢的朋友，在扯這個話題之前，我先提個問，請問大家：什麼最花錢？”。
“女人！”斯潘迪亞一邊大聲喊道，一邊朝着伊貝莎和依珺眨了眨眼。
“疾病！”默罕默德說道。
“失控的生產線！”尤根大聲說道。
“稅金！”，上官慶毫不猶豫。
“藝術！”伊貝莎也不甘人後。
萊納和趙及則照例默不作……
“額……戰爭……”，依珺怯生生地冒了一句，她立刻後悔了，因為幾乎所有人立刻都望向她，好像她說錯了什麼似的……
理事長張佛來也有點兒意外，他大概沒想到這個詞會從女孩子的嘴裏吐出來，只猶疑了一秒鐘后，便接着依珺的話茬說道：“說得沒錯！戰火最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