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夜一三氣沖矢昴
不得不說,在場的諸多警察,多少都遭到過柯南同學的荼毒。
所以碰到特別驚人的殺人案,第一反應是“兇手到底有什麼苦衷”。
調查結果真要是本上菜菜子是被那7個人推出電梯的,才符合大家的期待。
橫溝重悟卻實話實說:“目前只查到最後一批從電梯逃生的人員名單,其中6人和本案死者完全對應。”
“至於他們和火災遇難者本上菜菜子是否產生過爭執等等,都還有待證實。”
“電梯裏的7個人,有一個還活着是吧?”遠山夜一隻關注這個問題。
“是什麼人?住在哪裏?”
“是一位女畫家,叫新堂堇。”橫溝重悟翻着資料說,“住在東京都八王子市。”
“那次應該是有畫展之類的活動,才去京都的。”
“砰”的一聲,遠山夜一忍不住敲了一下桌子,整個人都猛地站了起來。
在原來的劇情中,這位畫家曾經給警方打過電話,聲稱知道兇手的線索,卻語焉不詳。
但等到警察趕到時,這最後一名倖存者也已經被兇手綁走了。
算起時間來,現在至少要提前了兩三天得知新堂堇這個線索,應該還來得及!
然而等了片刻,並不見有人響應,周圍的警察都有點奇怪地望着他。
遠山夜一莫名地被噎了一下。
也對啊,東京都地區由警視廳負責,而這個搜查本部中,唯一代表警視廳參加的就是目暮警部帶領的搜查一課三系。
現在跟着大和警部去蹲另外一名嫌疑人了。
正經幹活的不在,當眾喊出“要搶在兇手前頭”的大和警部也不在。
剩下這幾位,要麼是混子,要麼是工作界限分明的死上班族。
指望他們是指望不上的。
遠山夜一將目光投向了扮成松本管理官,在上面正襟危坐的愛爾蘭。
愛爾蘭反應很快地也拍案而起。
“事不宜遲!馬上聯繫這位新堂女士,我和遠山偵探一起去接她!”
“那我們也去!”工藤新一立刻接了上來。
小五郎隨即表示自己有車,可以跟去以防萬一。
愛爾蘭還不忘叮囑留下的眾人,繼續調查各自負責的部分,才帶着一行人揚長而去。
遠山夜一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無比荒誕。
警察靠不住,偵探當先鋒,這已經是柯學世界的基操了。
但這次身先士卒的警察,居然是酒廠的犯罪分子假扮的,這個世界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不禁開始懷念上次在明智主持的那個搜查本部的日子了。
……
八王子市在西多摩地區,距離東京都心只有40km,一行人很快就到了。
而且很順利地聯繫到了畫家新堂堇,並驅車前往她的畫室。
得知案情的新堂堇頓時發起抖來。
“一定……一定是那個人……”她說。
工藤新一有點奇怪了。
“你既然知道有人要對你不利,為什麼不提前報警呢?”
新堂堇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想起來,上次和龍崎在畫展見面的時候,他說過有人正在打聽當初火災的事。”
“那個人姓本上,應該就是那位菜菜子小姐的親人吧。”
“他……他一定以為菜菜子小姐是我們害死的,所以要來複仇……”
單憑這麼點事,就算是報警也很難得到警察的重視。
但因為間接“害死”菜菜子這件事,在7人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所以他們才會在生命受到威脅時,第一時間想到兇手最可能是誰。
龍崎在臨死前喃喃而言的“七夕、京”也是這個意思。
之前他在服務區停車的時候,應該是見到了在那裏伺機而動的本上和樹。
事情發展到現在,還是值得慶幸的。
在本上和樹向新堂堇動手之前,不但找到了新堂堇,還從她口中得到了重要的線索。
本上和樹落網,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不過,那個圖形究竟是什麼?”工藤新一提出了最後的疑惑。
雖然覺得去看別人的死亡地點這種事太不吉利,新堂堇還是配合了一下。
只看了一眼就說:“這……是不是北斗七星?”
“哈?不是水怪嗎?”小五郎一時反應不過來。
但稍有些天文常識的人都明白了。
就像知道答案以後再做題一樣簡單。
“因為我常常在夜晚的星空下尋找靈感,有時候會即興塗一些速寫,就比較熟悉。”新堂堇解釋說。
也算是給大家之前都沒想到打個圓場。
不過為什麼,兇手會特意將殺人現場連成北斗七星的形狀,就有待進一步調查了。
遠山夜一知道答案,但覺得這也無傷大雅。
通過揣摩犯罪者心理去推進破案,還是太不靠譜了。
正常世界裏哪有那麼多設計縝密,實施還很順利的謀殺案?
就像小五郎是個有刑警背景的“普通人”偵探,絕大多數兇手,也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自以為計劃完美的本上和樹,在警察聯絡到新堂堇后迅速落網。
都不用分析動機,光是前6起事件的不在場證明,就足夠把他按在審訊室里了。
不過,隨之歸案的還有本上菜菜子的男友水谷。
本上和樹垂死掙扎,一口咬定水谷才是教唆自己殺人的幕後黑手。
原打算給本上頂罪的水谷,則在警察告知殺人地點構成的圖形后大為震驚,然後反唇相譏。
互不承認的大舅哥和妹夫在審訊室里撕得不可開交。
警察們也是此時才知道,水谷和菜菜子共同的愛好就是觀察星象。
本上把殺人地點連成北斗七星,為的就是最後把罪名都推到水谷頭上,說他是為女友復仇之舉。
而水谷則覺得這玷污了自己和愛人最喜歡的北斗星。
……對此,警方後知後覺的鑒識課表示,你們要是不整這死出,可能命案現場遺留的痕迹還能少點。
現在採集到的證據已經足夠證明本上才是真兇。
從被害者身上拿走的隨身物品,也從本上家裏搜出來了。
被愛爾蘭以松本管理官的名義指示,當作命案證物暫時封存。
保證了沒有人會去隨意查看。
這個“沒有人”里,當然是不包括他本人的。
酒廠、以及公安交付的任務,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完成了。
接下來,只有愛爾蘭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撤退,並想辦法將松本管理官換回來了。
……
事件解決得順利,遠山夜一心情舒暢,直到和明美一起回到家門口,才想起還忘了一件事。
前夫哥在家裏做的手腳,還沒來得及告訴她。
正在祈禱明美回家就不要再提外面的事,結果小姐姐似乎也因為破案而興奮,剛進門就說:“對了,今天在警視廳……”
“明美!”遠山夜一慌慌張張地叫了一聲,同時伸手拉住了她。
“嗯?”
明美有點奇怪地住了口,向遠山夜一打量一陣。
發現他又沒有再說話的意思,才笑道:“你又想說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那個,我……”遠山夜一結巴一陣,索性不要臉道,“我是想說,你今天好像特別漂亮。”
明美的眉毛高高地挑了起來,第一反應是伸手試探遠山夜一的額頭,試了片刻才奇怪地說:“不發燒啊?”
一種複雜的感覺從遠山夜一心底升起來。
“怎、怎麼了?”他嘴硬着說道,“我就不能誇誇你嗎?”
“我的女朋友漂亮,我很高興,發自內心地讚美,這有什麼不對?”
明美着意地看了看他,隨即笑起來。
“好吧,沒什麼不對的。不過大偵探,你臉都紅了呢!”
被一而再、再而三鄙視了的遠山夜一忍無可忍,手上用力,將明美的身體拉入自己的懷抱。
人體溫暖的觸感傳來時,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變得朦朧了。
“沒見過你這樣的……”遠山夜一近距離端詳着那張白皙柔美的臉龐,嘟嘟囔囔地說。
“我喜歡自己的女朋友,有什麼可嘲笑的……”
“我也是嘲笑自己的男朋友……唔……”明美的話只說到一半,就被熱熱地堵住了。
雖然不知道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但兩個人都樂於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甜蜜中。
……
租住了隔壁別墅的沖矢昴是隔着窗子看到遠山夜一和明美的身影,才轉身進了佈置好的監聽室的。
那邊房子裏的客廳和樓上的起居室,都被他安裝好了最新款的竊聽器,基本上那對青年男女的日常活動都能盡收耳中。
至於卧室,沖矢昴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倒不是覺得那兩個人在談一種柏拉圖式的戀愛,恰恰相反,身為前夫哥,實在是不想聽到他們很可能發出的某些沒羞沒臊的響動。
又不是特工,在卧室談正事的可能性太低,沖矢昴覺得放過這部分,對彼此的身心健康都好。
但他沒想到那兩個人居然進門就開始膩膩歪歪。
明明之前還在說警視廳的事不是嗎?
從前一天的監聽來看,他們是以偵探的身份接到了什麼委託,所以才會接觸到那位名偵探“沉睡的小五郎”的。
那應該也和小五郎目前的首席偵探弟子,樓下咖啡廳的服務生,組織的情報專家波本見過了。
想到這一點,沖矢昴對遠山夜一就相當來氣。
你保護女朋友的方法就是天天在組織眼前晃嗎?
但是也知道,自己是沒什麼立場去指責別人的。
當初是自己放棄了明美……
不過也因為如此,沖矢昴,應該說是赤井秀一,發誓不會讓明美再次受到傷害。
沒有馬上去跟蹤,是出於對明美私人生活的尊重。
但僅僅兩天時間,他們就已經令人擔心不已了。
又是小五郎和他身邊的波本,又是警視廳,遠山夜一這個半吊子的偵探,怎麼會這麼多事!
正在沖矢昴將耳朵湊近了些聽筒,想得到關於“警視廳”的事更多信息時,對面傳來了某些並非言語對話的聲音。
對談過戀愛,而且還談了不止一次的沖矢昴來說,那聲音完全不陌生。
可惡啊……對我的女朋友做這種事……
哦,是前女友。
米國聯邦調查局精英探員,“沖矢昴”的裝扮者,赤井秀一,在空屋裏攥緊拳頭。
……
纏綿了很久,遠山夜一和明美才稍稍分開,面對面地望着彼此,有點發笑。
“你今天是怎麼了?”明美輕聲問道,眉眼間卻全是甜蜜和溫柔。
讓遠山夜一想再次吻住她,品嘗那種甘甜的溫柔。
但與此同時,泰羅有點尷尬的提示也在腦海中響了起來。
【咳咳……宿主,雖然我很不想打攪你們……】
【你別忘了這房子裏有赤井秀一安裝的竊聽器……】
【被聽到私隱還在其次,主要是好感度啊好感度……】
遠山夜一登時興緻全無,轉頭瞪了一眼貓。
“對、對了,我該喂光太郎君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匆匆走開,把新買的小魚乾倒在貓面前的食盆里。
“你這什麼穿越精靈,會不會說話?”同時心裏這麼數落着它。
“好感度那種東西才是其次的,重要的是,怎麼能讓前夫哥聽見我和明美小姐姐的……呢?”
泰羅一雙綠眼睛盯着他半天,最後“喵”的一聲叫,將頭埋進盆里。
【怎麼說都行吧,反正你懂的。】
遠山夜一看着它那個不屑的樣子,非常想把它提起來揍一頓。
明美也走過來蹲在旁邊,伸手摸了摸貓頭。
“夜一,你是不是有什麼念頭,又不願意跟我說?”
“我們之間,應該不需要隱瞞吧……”
面對善解人意的小姐姐,遠山夜一有點慚愧。
自己確實太不靠譜,才會讓她總是擔心自己還有什麼顧慮。
“不是……”
“如果是想和我……”在他開口的同時,明美似乎下定決心一般說,“就是……進一步的話……”
“我不是不願意的……”
她的臉也已經紅到耳朵上了,微笑的時候,目光不知道在看哪裏。
“你一直不提,我就也假裝沒有這種事……但這樣不對……”
“男人總會想的……”
“夜一,你、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
遠山夜一“撲通”一聲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