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才之名
武雲帆實話實說的話，讓周圍議論聲四起。
更有人指指點點，大罵武雲帆無恥！
就連之前回答問題的韓雪，演武台上的蕭森都是一副質疑之sè。
武雲帆莫名的心中一怒。
這種感覺無比熟悉——全世界與你為敵！
在過去的五年中，武雲帆面對質疑，少年用屠殺來證明自己。
而在這武院之中，在光是憑氣勢就能夠壓倒自己的高手眼皮之下，武雲帆不能屠殺！
所以，他憤怒。
當你非常誠懇回答的問題受到質疑時候，任誰都會生氣。
只是武雲帆極為有理智，並未含怒出手。
四周議論聲漸起，他就像是多躲在牆角的小乞丐，任由言語侮辱。曾經的經歷，讓他面對這等不相信的情況下極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處於暴風中心的武雲帆反而是最安靜的人。
他說了實話，你們不相信，所以他發怒。只是，你不相信也就這樣了。武雲帆也不稀罕解釋。
蕭森意味深長的看了兩眼武雲帆。在聽到武雲帆剛剛給出如此“無恥”答案的一瞬間，蕭森確實有那麼一瞬間的懷疑。
武雲帆隨後的表現卻打消了他的疑慮。
更重要是，他還相信推薦武雲帆而來的那個小子。
那小子說他有天才的潛力，所以，他選擇了暫且相信。
韓雪側身看着這本該和自己並肩站立的男子。四周是嘲諷，議論，甚至侮辱。這男子卻獨身而立。僅僅是同人群幾步的距離，卻將這男子和前邊的一群人隔着天涯海角。
武雲帆依舊顯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韓雪那湧上心頭的疑慮，也被眼前這本該怒起，卻選擇“軟弱”的行為打消。
她知道，武雲帆的動作不是軟弱，是不屑！
不屑解釋！不屑和這些人解釋！
這是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狀態。
就像是剛剛她自己和武雲帆並肩而立，她以為只有她自己知道答案一樣。
“不說話不反抗就沒有意思了啊！”
人群中突然站出一錦衣青年。彷彿對武雲帆和在場眾人對峙這件事情別樣感興趣。
他是想看好戲的紈絝子弟，武雲帆就這樣僅僅站在一邊，是不可能的出現什麼好戲的。
錦衣青年這一句話，倒是讓眾人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對啊，這小子興許是知道自己理虧，連還口都不會，沒意思！”
“沒本事也冒充大頭和尚，哈哈。下次可學聰明一點吧。”
四周依舊是嘲諷。
武雲帆依舊站立不動。
他只是默默的將嘲諷他的人相貌記錄下來。
只要不是他的任務目標陳傲竹，武雲帆不保證在未來漫長ri子中不會殺死這些人！
很明顯，武雲帆在武院的第一天，便站在了大部分學生的對立面。
“停停停！”
關鍵時候還是蕭森開口，他可是感受到了武雲帆眼中的冷漠。他也是清楚明白武雲帆實力的人。
如果武雲帆真的發起瘋來，說不得這心狠手辣的小子以後殺幾個同伴在他面前。
“是虛有其表夸夸其談，還是真材實料的天才，試一試便知道了！”
蕭森突然轉變話鋒，提出建議。
而這個建議，恰巧是所有人都覺得最好的辦法。
演武場高台之下方圓一丈的範圍。原本還是蕭森和學生對峙的氣氛，忽的轉變為所有學生和半丈之外的武雲帆對峙的局面。
韓雪暗嘆一聲蕭森機敏，同樣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事情發展。
“接下來我再出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依舊舉手作答。當然，這個問題武雲帆待會兒為了證明自身肯定需要給出一個答案，驗明正身。其他人也同樣思考思考。”
“天元軍隊中曾經有一位軍備大師，擅長製造武器的他，曾經分析了一些戰場上活下來的普通士兵的盔甲。他發現，製造的無論是皮甲，亦或者是鐵鎧，總是有些地方武器的損傷更多，有些地方更少。”
“有將軍說，應該在這些地方增加厚度，因為從活下來的士兵身上的鎧甲來看，這些鎧甲痕迹破爛多的地方，肯定受到的攻擊也更多，應該重點防備！”
“但同樣也有將軍說，應該在痕迹少的地方增加厚度！原因是，既然鎧甲傷痕多的地方受到的攻擊那麼多，士兵依舊能夠活下來，證明這些地方不足以在戰爭中對士兵造成致命傷害。也就是說這些部位的防護並不重要，亦或者敵人在這個地方使不上多少力量殺死士兵。而傷痕少的地方，自然成為更加相對重要的部分，這些部位受到攻擊多的士兵，都已經死在了戰場上，所以，他主張應該在鎧甲痕迹比較少的地方加固！”
蕭森很滿意下邊議論紛紛的氛圍，一邊站起身來，一邊提出最後問題。
“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是，軍備大師究竟應該聽誰的？還是應該做點別的事情？”
蕭森說完之後，拍拍屁股，伸個懶腰重新注視在場的觀眾。
這一次，他特意注重了幾個先前有好一點表現的人。
特別是武雲帆和韓雪兩人。
韓雪在武雲帆左前方兩三步的地方皺眉思考。
武雲帆卻依舊站在人群半丈之遠的地方，眉頭鬆弛，眼神集中，毫無思考的意思。
武雲帆的表情讓蕭森差點吐血。
難道這小子壓根就沒聽？
人群再次陷入安靜。包括紈絝公子在內的人似乎都被這問題吸引住了。只有武雲帆一個人與思考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其實也在思考，只是……他已經有了答案！
“有沒有人知道？”
“真的沒有人能夠回答？”
蕭森催促下邊的學生們。
有人回答，“應該是第一種，加強傷痕多的地方！”
有人回答，“應該是第二種，加強傷痕少的地方！”
前邊三十多位學生，在極短的時間分成兩三撥。有人認為是第一種，有人認為是第二種，更有人自己也分不清楚。
蕭森略顯失望。
最終蕭森的目光還是落在人群最後邊的兩人身上。
“韓雪你來說說看！”
韓雪緊皺的眉頭鬆弛幾分，人群目光看過來。
冰雪聰明的她也只得無奈攤開手。
“兩種方式都有局限xing，我能夠確定都不是最好的辦法。”
“哦？你能夠看到局限xing？說說理由！”
韓雪微微瞥了一樣武雲帆，本想從武雲帆眼中看到一點波動，卻沒想到武雲帆依舊是一潭死水般深邃！
“我想，這應該是幾率問題在戰爭中一次經典的應用！在這軍備大師統計的時候，定然從一開始就必須做一個假設xing的前提:士兵身體各處鎧甲受到攻擊的幾率是等同的！
但這樣得出的結論就是:鎧甲上傷痕比較多的部位一定不重要！而那些受傷在其他部位比較多的士兵沒有活着回來，所以其他地方才是重要部位。
因此，看起來第二位將軍提出的結論便成為正確觀點。
“但是！”
韓雪話鋒一轉。
“事實證明這個假設是不存在的:士兵鎧甲不同部位受到攻擊的概率肯定都是不一樣的！也就是說，軍備大師在統計之前必須設定的假設xing前提，本身就是錯誤的設定！”
“一個傷痕很多也不能說明不重要，也許是因為受傷概率較高而導致，所以分析這個問題必須再加一個前提：不同部位的受到攻擊的概率必須知道！並且知道各部位鎧甲對人體的重要xing！根據這個前提再綜合判斷！”
“只是，這樣看來，根本就是無法完成的任務！沒有人能夠算出來如此繁複的計算！”
韓雪說完，人群中陷入短暫沉默。
“啪啪啪！”
“jing彩！”
“天才！”
紈絝公子哥兒也被了韓雪的jing彩言論征服！
“不錯！”
蕭森也給韓雪豎起拇指！能夠想到其中關鍵問題，韓雪這女子已經非常不簡單了。
不過，這依舊不是他要的答案。
所以，他將目光放在了人群最後的武雲帆身上！
“武雲帆！你來！”
蕭森再次給了武雲帆機會。期待這推薦信中所謂的天才真正的展現天才的一面！
“又讓他來？該不會又說和韓雪的一樣吧？”
“嘖嘖，早知道讓他先說了，看他能夠說出什麼花兒來！”
“不懂還要裝，丟人丟到家！”
果然，關於武雲帆的事情，大家已經開始學會了一致對外。
武雲帆淡淡掃視了全場一圈。接着即將天黑的最後一絲光線。
他感受到了周圍淡淡的敵意。
將近四十人的場地，彷彿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對自己未曾有敵意。
“沒有答案？”
蕭森見武雲帆不回答。不由得湧起一絲失望。
“看來，我是被秦安然那叛徒擺了一道啊！他娘的！”
就在蕭森抱怨之時。
“答案就是——立馬放棄研究！”
“這一切都是胡鬧！”
“意義甚至比不上多cāo練士兵兩天！”
武雲帆終於開口了。
應該說，武雲帆突兀的開口，一鳴驚人！
人群沉默兩秒。
“哈哈哈哈……”
“廢物就是廢物，想法都這麼廢物！哈哈……”
不出意外，人群再次爆發衝天的笑聲。
蕭森也在笑！不是嘲笑！
而是開心的笑！
“天才！哈哈！這才是真正的天才！這才是我想要的答案！”
“武雲帆！很好！你已經過關了！”
蕭森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以至於演武場上回蕩着他滿滿的笑意。
“明ri正式授課，都在授課堂給我等着！散了吧！”
蕭森的暢笑幾聲，聲音未曾消失，蕭森身體竟然騰空而起，青sè光芒一閃，消失在演武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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