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波雲起伏
織田政眼神遊移，掃了一眼一之瀨房間的格局道:
“這事說起來還得追溯到很早以前，那時南雲還在，你還不是學生會長，我們不是討論過要怎樣才能避免D班因為班級點數過低，只能吃野菜套餐導致的營養不良嘛。”
“我記得，是有說過。”一之瀨輕聲道，“只是在那之後不久的特別考試上，我們班消耗了兩千萬點數，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織田政道:“原本我的計劃是我們兩家一起按月借給D班學生個人點數，還款日期就限定在當D班班級點數達到某個界限時，那是再通過契約直接把月初D班的收入全部用於還款。”
“這樣當債務積累到一定程度時，一旦D班班級點數變得充裕，那麼反而會因為清償債務連續好幾個月拿不到月初發放的點數。”
“而只要D班班級點數停在一個足夠低的數值上，那就可以一直欠着我們兩班的個人點數直到畢業也不用還，用這種收買的方式，D班學生會生出惰性，覺得乾脆不爭奪班級點數了比較好。”
“這個計策的靈感來源是破產制度，有些公司老闆破產後欠了銀行一大筆錢，一旦賬戶上有錢就會被銀行划走抵債，所以欠錢的就讓別人給現金，讓自己在銀行的帳戶上永遠沒有錢流進。”
一之瀨美眸眨了眨，道:“我聽懂了，就相當於我們花錢買D班不在特別考試上競爭。”
“其實這樣不虧的。”織田政碰了一下茶杯，發現有點燙后又縮回手:
“因為這間學校的機制，班級點數的增加除了很少一部分是校方獎勵的，大部分都是通過特別考試的勝負掠奪自別的班級，一方班級點數的增加，就意味着另一方班級點數的減少，反之亦然。”
“到頭來，我們借出去不要D班還的個人點數，就是來自於D班放棄爭奪的班級點數，也就是說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們用D班的錢收買了D班，收益則是在戰略上排除了一個競爭A班的潛在對手。”
說著織田政自己也忍不住乾笑了一下，道:
“可是這個想法並不完美，龍園可以拿出囤積的點數救急，坂柳班也可以選擇干預，最重要的的是目前龍園班雖然班級點數依舊是最少的，但已經脫離了吃野菜套餐的處境，這個計劃實際上沒有可行性呢。”
一之瀨思考了一會兒，道:“可是，織田君卻把這個廢案修改了一下，用在我們班身上了呢。”
織田班借了一之瀨班一千萬點，按照契約上的條款，織田政還有隨時划走一之瀨班賬戶里，以及月初發放的點數的權利，直到還清。
龍園班是已經不用吃免費的野菜套餐了，但織田政隨時有讓一之瀨班不得不去吃的能力。
而這，是合規的。
當一切發生時，一之瀨班學生最多只能在道德上譴責他。
“現在讓小帆波再選一次，還是會選擇簽那個契約吧。”織田政道。
“是的，接受這個條件，總比退學一個同伴要好。”一之瀨貝齒咬了一下紅唇道: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呢，而且也不是很過分，只是為了預防我再次背叛嗎？畢竟我都有前科了……”
織田政笑道:“這個項圈也套不了多久，按你們班四十個人每人每月還5萬點看，五個月就能徹底還清了，要是算上你們保留的存款，真實的威力也就挾制兩三個月吧。”
一之瀨道:“背叛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織田君心裏是這樣想的嗎？”
“……”
織田政默默然不答。
雖說是各位其主，當初一之瀨宣佈跳反也事先通知了，但做了就是做了。
他以後也確實沒法像信任櫛田、輕井澤那樣信任一之瀨了。
“哈哈，沒事，織田君能幫我梳一下頭髮嗎？”一之瀨歪頭，眯着眼笑道。
“好啊。”
一之瀨去浴室拿了一把木質梳子。
“給。”
接過梳子，織田政猶猶豫豫的走到一之瀨背後。
一之瀨坐在沒有靠背的椅子上，粉色長發大片大片的垂下來，看得出是有用吹風機吹過，不過還是有點濕。
從這個角度看，還能看到她的肩部、浴巾、腿部。
對了，織田政隱約想起《孫子兵法》裏有談到過在各種地形行軍的方略，遇到兩邊是高山，中間只有一條狹隘的通道，這種地形叫什麼來着
這類容易被埋伏的地形應該怎麼應對來着的
好像是該派斥候摸上兩邊的山上去探探情況吧。
織田政現在就看到了這種地形。
一之瀨浴巾的裹法的有那麼一點點刻意。
太兇險了……織田政心中一嘆，手上普通的給一之瀨梳起了頭髮。
他給輕井澤梳過，還是有經驗的。
“呀!”
一之瀨疼的驚呼出聲，身體猛地弓起顫了一下。
織田政看着手裏的兩根粉色長發，尷尬道:“對不起。”
“嗯……沒事，可能洗澡的時候頭髮是有點纏在一起了。”一之瀨很大度的沒有像輕井澤那樣計較。
織田政更小心了一些，好在接下來直到梳完都沒出什麼事。
然後織田政從口袋裏取出一個粉藍色的發圈，自然的用手把一之瀨的發量驚人的粉發束起……
“誒織田君在做什麼”察覺到頭髮的異狀，一之瀨不安的詢問。
“不好意思，我弄錯了……”
一之瀨困惑的回過頭來，正好看到織田政正溫柔的撫摸着一個粉藍發圈。
“昨天惠還說丟了一個發圈，原來是我順手揣兜里了。”
一之瀨美眸顫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感覺有些不對，織田政把發圈塞回口袋裏，若無其事道:“頭髮梳好了，小帆波平時就是習慣這個髮型吧。”
“嗯，我不習慣馬尾髮型的，那樣照鏡子看起來有點奇怪。”一之瀨道。
織田政點頭道:“一般高馬尾會在視覺上看起來會比較強勢，披散下來的長發會溫柔點。那麼，沒什麼事的話……”
“等一下，別急着走。”一之瀨趕緊說。
“還有什麼事嗎？”織田政普通的道。
一之瀨幽幽道:“沒事也可以多待一會兒呀。”
“呃，主要是我有點事。”織田政不想透露跟堀北的約.會，說起來他也很餓了，中午跟堀北分着吃佐藤帶來的小份量盒飯，那點東西早消化完了。
“很急嗎？”一之瀨複雜道。
“那我們再聊一會兒”織田政歸心似箭，試探的說。
“能幫我揉一下肩嗎？”一之瀨有點得寸進尺的要求。
織田政忽然感覺這個也很熟，於是道:“沒問題。”
手一搭在一之瀨肩膀上，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