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別離（三）
第9章別離（三）
接戰幾分鐘后，齊格飛已經有了要吐血的感覺。不僅僅是勞帶來的戰鬥壓力過於可怕，還有胸口那個沉重的負擔。每次GINN在規避西古的進攻時，巨大的G力帶着卡嘉莉的體重一次次衝擊着他的前胸後背，連呼吸都快斷斷續續了。
“哈羅哈羅，機體解析完畢。”終於等到了這句天籟般的電子音，齊格飛立馬轉交了部分控制權，這個時候他才勉強從克魯澤的壓制中緩過一口氣。
‘誰家穿越者第一戰直接打boss的……當這是輕小說么！’心裏吐槽着自己命運多舛，雙方到現在的射擊均未命中彼此，不過西古是在斷了一隻手的前提下，武器也只剩下盾牌內的28MM火神炮，機體的平衡與火力幾乎是掉了一大截，不然齊格飛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哈羅的輔助。
但是自己這架GINN也不是完美狀態，強襲高達兩把破甲者雖說沒有造成結構性的損傷，暫時看着能飛能跑，但是動力系統出力只有平時的70%，輔助攝像機也沒修好，雙方打了一圈空戰後，齊格飛果斷下落到了地面，關閉推進器以降低自己的熱源反射，靠着機體自身的機動，在破損建築的掩護下躲閃着貧弱的火神炮攻擊。
“哦？有點意思的駕駛員。”識破對方的策略后，勞檢查了一下格林盾的殘彈，隨後西古也下降了高度，試圖在一片陰影中找到那架有些詭異的GINN。
只是遍地爆炸產生的燃燒讓西古上的探測器識別不出GINN的位置，反而是對方几次突然襲擊差點命中了高度不夠的西古，於是勞也放棄了空戰優勢，拔出重斬刀也開始尋找近戰的機會。
“哈羅，武器狀態。”
“機槍殘彈3，重斬刀可以使用。”
“能預判出對方的位置嗎？”
“哈羅哈羅，障礙物過多，機體性能限制，無法掃描。”
“嘖，想說GINN性能差就直說。”
靠着齊格飛胸口的卡嘉莉看着眼前這對奇怪的人機交互模式，腦後的喘息聲一絲不落的全都傳進了她的耳朵，背後劇烈起伏也清晰的隔着衣物傳遞了過來，少女之前的憤怒與委屈，在這個瞬間夾雜着一縷擔憂，輕輕的纏繞在她有些迷茫的心靈上。
似乎是耳邊的熱氣讓卡嘉莉有了異樣的感覺，少女輕微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從齊格飛的角度望去，隱藏在金色齊耳短髮下的耳尖正在慢慢變得微紅。
“別動，你膈到我了。”死死的握住操縱桿，齊格飛不得不讓懷裏那個不老實的對象安定下來，萬一因為亂動導致反應慢了一秒，後面會發生什麼他連想都不敢想。
幸好卡嘉莉只是莽，直白的說是天真，並不是真的傻，知道現在是兩人命懸一線的時候，雙手絞緊着自己的衣角，忍受着耳邊惱人的呼吸，但是硬是控制住自己身體再也沒有做出任何細小的動作。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陣碎石聲從GINN左側傳來，齊格飛剛想衝出去，哈羅的提醒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聲音質感不對，不是MS。”沒來得及誇獎哈羅關鍵時刻還知道省略主語，下一秒GINN的右側，齊格飛的餘光已經看見了西古單眼閃爍的光芒，在哈羅的輔助下，GINN稍稍調整了姿態，用右側的背部推進器擋住了西古的重斬刀，隨即齊格飛迅速瞄準了西古斷臂那一側，也用重斬刀筆直的刺了下去。
時間在剎那間彷彿凝固了下來，齊格飛眼看着重斬刀刀尖已經觸碰到了西古的駕駛艙，這一刻什麼主線劇情什麼幕後黑手全部都消失的一乾二淨，少年腦海里僅存的念頭只剩唯一的，‘活下去。’
就在齊格飛覺得自己即將得手的那一刻，西古放開了被卡住的重斬刀，推進器反向開到最大，順着GINN的刀尖硬生生的往後退去，不僅躲開了這次攻擊，解放出的單手還舉起了格林盾，28MM火神炮無情的對準了GINN的駕駛艙。
危急之下，齊格飛也丟掉了自己的近戰武器，GINN的左手接過重突機槍立刻憑直覺瞄準，右手護住駕駛艙的位置，把側移噴口猛踩到底后，單手按下了射擊按鈕。
隨着機體傳來幾下劇烈的震動，GINN也打出了最後三發子彈，一發落空，一發打在西古的肩膀上，最關鍵的一發打中了西古的主攝像機。
沒有任何遲疑，立刻評估出已經無法繼續戰鬥的勞迅速脫離了地面戰場，在把機體拉升到安全高度后，這個齊格飛眼裏的最終boss看着武器欄上紅色的0，又用輔助攝像機切到了GINN的近景，“有趣的駕駛員，”帶着這句齊格飛註定無法聽到的評語，西古再也沒有任何停頓直接離開了這架已經殘破不堪的GINN。
地面上的GINN仍舊舉着手臂，三處還在冒煙的彈孔無聲的訴說著剛才那一幕的慘烈。駕駛艙內，卡嘉莉也回過神來，但是她驚訝的感覺到，自己正被齊格飛用單手死死的按在懷裏。
試着掙扎了一下，卡嘉莉發現少年全身肌肉依舊在緊繃狀態。不僅如此，隨着她的目光看向另一側，齊格飛的右手也是緊按着射擊按鈕沒有鬆開。
再一次扭動身體失敗后，卡嘉莉無奈之下只能盡量側身先解放出自己的右手，隨後笨拙的握住了少年依舊在“戰鬥”狀態的手。
‘他在發抖……是害怕……嗎？’親身經歷了生死瞬間，其實卡嘉莉也會恐懼，一直被父親保護的很好以至於有些脫離現實的她第一次發現，死亡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但是齊格飛下意識的動作卻讓她更快的恢復了平靜，也正是如此，她才能以如此粗線條的感知，第一時間察覺到身後那個人有些不對勁的狀態。
“結束了，那架MS離開了，沒事了，沒事了。”努力回想着小時候被安慰的感覺，卡嘉莉強迫自己復原着那些被視為‘軟弱’的記憶，輕輕拍打少年的手背，語氣也意外的柔和了下來。
隨着一聲長長的呼氣，卡嘉莉終於感覺到背後的身體不再那麼僵硬，回過神來的兩人突然發現現在的姿勢有着說不出的曖昧，男孩左手摟着女孩的肩膀，而女孩右手握着男孩的右手，當然某個單細胞女人可能還無法理解曖昧的含義，不過絲毫不妨礙兩人觸電般分了開來。
“那個……”*2
“謝謝……”*2
連續兩次異口同聲，齊格飛覺得不能再讓氣氛這麼詭異下去了，左看右看后盯住了哈羅。
“哈羅，檢查一下機體受損情況。”
“哈羅，哈羅，機體右側推進器損壞，右手中彈導致線路回饋出線問題，暫時無法使用，射擊武器殘彈0，另外你的心跳很快。”
“閉嘴，我只要知道機體情況就行了。”
“哈羅閉嘴，有人心虛。”
一旦脫離緊急狀態，哈羅和齊格飛一脈相承的‘嘴賤’模式就會立刻啟動。
萬分遺憾因為在駕駛艙內導致不能像以前那樣一腳踢上去讓哈羅閉嘴，齊格飛也知道了目前自己這架MS情況已經糟到了不能再糟了，和勞的戰鬥耽誤了不少時間，再遇到那幾架帶着重武器的同型號，直接連打都不用打了。
撿回重斬刀重新掛載好之後，GINN也用最大速度脫離了這片區域。所幸大天使號本身過於顯眼，沒費多大功夫，齊格飛就看到降落在地面正在緊急運送物資白色艦影。
“聽着，一會我倆互相掩護一下，你也不想對方知道真實身份吧？”藉著哈羅在搜索大天使波段的間隙，齊格飛正在臨時給卡嘉莉補課，免得一會‘動物本能’發作把兩個人都置於危險之下。
結果齊格飛發現自己一番話沒起到半點作用，自從剛才那場戰鬥后，卡嘉莉就一直處於發獃的狀態。
“喂，喂，伱聽到我說的沒？”哈羅那邊已經可以接通大天使，齊格飛無奈下只能搖了搖還在發獃的少女。
“啊！你說什麼？”
“我說……一會我們配合一下，你不揭穿我，我不揭穿你，我倆就是這裏的原住民，僥倖上了這台GINN，明白了嗎？”
“這樣他們能相信嗎？我們……這裏……”
“你別管他們信不信了，對那支聯合部隊來說，現在情況已經是最差的那種了，很多事根本沒那個功夫細究，再說之前和西古的戰鬥也沒人看到，不會有問題的。”
不等卡嘉莉再說什麼，齊格飛接通了與大天使號的通訊，出現在屏幕上的，是在不久前剛剛踏出自己傳奇人生第一步的大天使號艦長，瑪琉-拉米亞斯。
“請貴方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此時的大天使方已經是驚弓之鳥的狀態，雖然GINN沒有表現出敵對態度，但是瑪琉依然不敢大意。
“我們是奧布平民沙慈-克洛斯羅德，以及露易絲-哈勒威，在逃難路上坐上了這台無主的MS，由於附近避難所已經全部滿員，所以希望貴艦可以暫時收留我們。”
習慣性的胡謅着姓名，等了一下后齊格飛才反應過來，希爾德不在身邊，已經沒人可以回應他的這種特定謊言了。
‘奇怪，怎麼報了這對倒霉組合的名字。’儘管心裏有些後悔，不過看着眼前那片金黃色的髮絲，齊格飛還是把這個舉動歸結為了下意識。
“允許着艦，但是你們必須解除武裝，同時駕駛艙需要保持打開的狀態。”不算長的等待后，瑪琉應該是和穆以及巴基露露達成了一致，暫時有限度的接納了這架奇怪的GIN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