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青花瓷
江曉楠對於林心寓那句“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而我獨缺，你一生的了解”印象深刻。因為不懂瓷器，看到歌名為《青花瓷》時，她心裏還奇怪這跟“情”字有何關係。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江曉楠讀到這一句時，除了覺得意境很美，她也並未完全理解其中妙處。
可當她讀到“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這句時竟有些痴了，她彷彿看到一出煙雨朦朧的江南水墨畫，水雲之間依稀可見白衣素袂裙帶紛飛的美妙圖景。
江曉楠通讀兩遍之後，她強迫自己從信紙上挪開目光。
“詞也是你原創？這就是你那天說的要送給我的？”
林心寓點頭應是，心裏卻默默的向方文山承認抄襲。
江曉楠依舊緊盯着林心寓的眼睛，“你知道這首歌的價值嗎？”江曉楠的小姨沈琳是燕京光影傳媒的掌門人，她小時候經常去小姨的公司玩耍，耳濡目染，她很清楚一首好歌的價值。據小姨說，有的歌手為了請圈子裏的大拿寫一首歌，百萬報酬都是洒洒水，甚至收益都要三七分成。
“知道！”
林心寓依舊點頭。在曾經的那個時空裏，方文山填詞號稱一字萬金，在其巔峰時期一個字就要八千塊。《青花瓷》這首歌一共336個字，按照這個價碼，光歌詞就值269萬，至於這首歌能產生的經濟效益，怕是得以億為單位來計量。
“你不知道！”
江曉楠氣咻咻道：“我雖然不清楚這首歌將來能賺多少錢，可我大概知道，以這首歌的水準，即便要價兩百萬，也會有人買的。”
“我知道啊！”林心寓越發顯得輕描淡寫，“我覺得你說少了，如果要賣給別人，光歌詞就得300萬；換成你，不要錢！”
江曉楠愣了半晌，“為什麼？”她又低下頭小聲道，“你是想追求我嗎？我暫時沒有戀愛的打算，只想好好完成學業。”
林心寓一陣無語，媳婦這自我感覺良好的性子真是始終如一啊！
“你就當我欠你的吧！”林心寓揮揮手，“走啦，得回去看書了，要不然真倒數第一了。”
“伱站住！”
林心寓回頭，江曉楠固執的看着他，“我不能要！”
“你要是不收，扔垃圾桶就行，反正是送給你的，我的任務完成了。”
“你…”看着林心寓離去的背影，江曉楠貝齒緊咬紅唇，她當然捨不得丟掉，只是這張信紙拿在手裏太沉了。
******************
期末考試從周一開始，周日下午學生們自由活動。
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後，江曉楠來到高三六班教室對林心寓道，“你跟我來，找你有事兒。”
嚯！
整個高三六班幾乎炸鍋了，他們紛紛議論江曉楠是否要倒追林心寓，只有秦功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得吃飯去啊，早晨起晚了，就喝了一口粥，現在真的是前胸貼後背了。”
嚯！嚯！！
這是同學對林心寓的回應，這臭不要臉的咋這樣矯情，換成自己，做夢也必須笑出聲來。
“我請你吃午飯！”江曉楠又被氣到了，咬牙切齒的說道。
男同學們這次不嚯嚯了，他們彷彿恰了檸檬，從頭酸到腳。
“你說咱倆走在一起，會不會被誤會早戀啊？我跟孟老師承諾過，談戀愛就是孫子。”去食堂的路上，林心寓問道。
江曉楠氣得牙痒痒，沒好氣道，“我也沒打算談戀愛，謝謝！”
林心寓眼睛為之一亮，“如此甚妙，要不咱倆拉鉤？還是發個毒誓吧，最好大學畢業前你也不要談戀愛。”
江曉楠沒搭理他……
“曉楠，你過來一下，”兩人剛走到食堂門口，政教處的何玲玲老師沖江曉楠招了招手，“耽誤你幾分鐘時間，我有事兒跟你說。”
何玲玲四十歲上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整個一中都知道這老妖婆說話夾槍帶棒、相當的不好惹，看到她對待江曉楠的態度，林心寓也不禁感慨學習好的漂亮女生真的有特權。
“飯盒給我吧，我給你買飯去，一會兒回這兒找你！”林心寓說這番話的時候，他能感受到何玲玲壓抑的怒火。
目送林心寓拿着飯盒走進食堂，江曉楠想起忘記囑咐他自己的喜好，原本想追上去，看看何玲玲旋即作罷。
“曉楠，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複習的怎麼樣？”
何玲玲臉上難得顯露笑意，對待品學兼優的學生，她總能給予最大的寬容。這一屆高三學生中，江曉楠的成績從沒出過年級前十，甚至是年級前三的常客。對待這樣的學生，何玲玲不敢不謹慎。
“何老師有什麼事兒？”江曉楠不答反問道。
“期末臨近，作為老師，難道不該關心一下學生的近況？”何玲玲很有城府的東拉西扯，一點也不像她的風格。
“那我在此謝過何老師關心。”江曉楠回答的滴水不漏。
何玲玲暗暗嘆氣，她很早就知道江曉楠在學校男生群體中被稱為“高冷女神”，對任何人都有種淡淡的疏離，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剛才替你打飯的男生是你家親戚嗎？”何玲玲決定開門見山。
“同學而已！”江曉楠皺眉，她已經猜到何玲玲的來意，“我跟他只是同學關係，難道學校的校規還不允許男女同學正常交流？”
“曉楠同學，請不要誤會，老師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是有學生反應……”
“何老師，我沒有誤會，同時我也想告訴老師您，我沒有打算談戀愛，”江曉楠看到林心寓已經端着飯盒走出食堂，她直接告辭道，“老師，我還有事兒就先回宿舍了。”
何玲玲沒有阻攔，領導交代的意思已經傳達，江曉楠也算給出了承諾，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對於好學生總不能太苛刻。
“你平時去哪吃飯？回宿舍？”林心寓把江曉楠的餐盒交還給她，“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兒？要是一起吃飯的話，女生宿舍我可進不去。”
兩千零五年的臨湖一中，學校的硬件設施還不算完善，沒有可以堂食的餐廳，學生們用餐要麼集中在食堂門前的廣場上蹲着吃要麼買了飯回宿舍吃。
“跟我來吧！”江曉楠沒有直接回答，她看了看手中飯盒，“你給我買的什麼？忘了告訴你我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