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觸手怪必須死(三)
墮落公羊已經不能算普通的生命,其本身更具有了一部分邪祟的本質,奈何來自銅刈的斷首一擊卻直接終結了它在此世界的命運。
當邪崇的本質被現實的刀刃擊碎,殘餘的物質軀體即便依然殘留着旺盛的生命力,卻也只能如無頭的殘蛇一般作垂死的抽搐。
而這種殘留的邪崇之軀落在除魔人智者手裏,就有可能變成難得的大葯和珍惜的異寶。當然,沒有那種祛邪本事的人最好還是遠離並銷毀邪崇的遺物,否則很容易被邪異污染而發生不好的異變。
二狗自身並無處置邪崇遺物的技巧和經驗,原本龐師娘倒是比較精通此道,只是她還未來得及將那些知識和技巧傳授給二狗,便與陳老漢跑去東京汴梁城養胎去了。
故而縱然墮落公羊的殘軀價值不菲,卻只能被遺棄在燃燒的煙火之中,慢慢的化作無用的灰燼。
當然二狗可沒有功夫去考慮這些,他首先要處置的卻是剛剛自焰火中脫身而出的劉氏兄弟。
一上來就吃了這麽大一個虧,卻把兩個妖人氣得渾身發抖,令人噁心的皮膚都因此隱隱綻放出濃艷的赤紅色。
劉氏兄弟各自提着一桿三尺短兵,,一個是梅花狀的鏤空錘,另一個則是蘑——菇——狀的降魔杵。
兩個妖人扭曲的面孔上充滿了怒火,其中手持梅花錘的劉家妖人氣急敗壞的怒喝道:“好個崽子!居然敢使詐!咱家縱橫江湖幾十年,不想臨了卻被一個小崽子給耍了!這可真是終日打雀兒,卻被雀兒啄瞎了眼!桀桀桀!小子!相信咱家!你一定會後悔自己到現在還活着的!”
另一個手持降魔杵的劉家妖人同樣尖叫着嘶嚎道:“咱一定會讓你飽嘗世間一切最殘酷的酷刑和折磨,讓你那可憐的靈魂在末日的劫火中哀嚎一萬年!”
不過這兩個妖人叫的雖歡,但卻無一個真正上前與二狗廝殺。
原因很簡單,它們並非甚麽正經的習武之人,手上的功夫稀鬆平常,平常對敵全靠詭異邪術撐場子。
只是它們並非正經的靈能者出身,所掌握的邪術純粹來源於邪物的侵染和邪惡儀式,並不能如二狗或者正統的修道士那般可以自如使用,此番受二狗突襲所驚擾,最大的依仗邪術一時半會兒竟不能動用出來。
二狗卻不會管它們能不能動用邪術,他一刈斬殺墮落公羊之後,只稍微停頓了一下,便繼續朝着劉氏兄弟猛撲過去,抬手就是一記橫切。
使降魔杵的劉家妖人稍微有些勇力,一手揮動短杵便迎着那銅刈的鐮刃一封,另一隻手則化作扭動的觸手照着二狗漫纏了過去。
二狗只把銅刈的手柄一擰,便正好避開開降魔杵的封堵,緊接着他將那銅刈猛然一收,卻如農夫使鐮刀割藤一般,順勢將那劉氏妖人手臂所化的觸鬚收割下來。
凄厲的慘嚎聲頓時響起,入得二狗耳中卻如針刺腦門一般難受。
只是那遭受斷臂之厄的妖人雖然口中慘叫,扭曲的面孔上卻呈現出愉悅的表情,那種極致矛盾的畫面如斯邪惡。
二狗以靈能化雷霆,讓無盡雷鳴充斥耳邊,卻把敵人的邪音干擾排除在外,更有迷霧籠罩他的視野,讓二狗可以透過現實看到敵人的邪惡本質。
那卻是一頭由無盡的荒唐和邪惡構建而成的恐怖邪物,由極致的醜惡扭曲成極致的美艷,也可以說由極致的美艷扭曲成極致的醜惡。
在祂的主體上分化出無數充斥着無盡邪惡的觸鬚,其中一條纖細觸鬚蜿蜒無盡,自迷霧中透射而出,卻於末端卻恰好分出兩個小小的枝叉,分別探入了劉氏兄弟的天靈蓋內。
而劉氏兄弟天靈蓋卻各自殘缺了一塊碎骨,內里屬於人類的本應圓融的靈魂早已被掠奪一空,只剩下些許靈魂殘渣在邪惡氣息的纏繞交織下依然維持着類似於生者的記憶。
那邪惡的本質是如此的恐怖,二狗幾乎本能的就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他不顧一切的調動起全身的靈能,將之轉化為最酷烈的雷霆,然後將之投射到了那根分叉的蜿蜒觸鬚上。
伴隨着雷霆在看不見的靈能之海(亞空間)中爆發開來,來自未知虛空的邪惡存在的無盡蜿蜒的觸鬚被斬斷了。
雖然那觸鬚相對於那邪惡存在來說連九牛一毛也算不上,卻依然引得祂爆發出無盡的憤怒。
那憤怒最終形成了一股可怕的(亞空間)風暴,在靈能之海中如狂瀾一般肆虐開來。
當然在這場衝突當中最倒霉的卻是劉氏兄弟,支撐它們存在的主枝的斷裂,讓它們再也維持不住虛假的靈魂,進而影響到了現實存在的形體。
無數的觸鬚自它們全身的每一寸皮膚里往外延伸,就好似正在往外伸展刺須的海膽一般,只留下空空如也的軀殼。
絕望的哀嚎在劉氏兄弟僅存的靈魂殘渣中永遠的回蕩着,其中充斥着他們對自己的悲慘遭遇的傾訴和悔恨。
實際上這哀嚎並不是今天才出現,而是自劉家兄弟墮落腐化的那一刻就已經唱響,只不過卻被邪惡的虛假氣息所遮掩,外人甚至包括劉家兄弟自己也感受不到罷了。
二狗自不會幹看着這兩個正在異變的妖邪存在變化,他揮動銅刈,將它們一一切割開來,卻露出了內里正在成型的妖邪本質。
那是粉色的扭曲邪物,在它們尚未完成蛻變之前,就吃了二狗致命的切割打擊,然後它們的形體發生了崩壞,接着轉化為粉色的邪異霧氣向著周圍蔓延。
任何被這霧氣沾染的生命(只有雜草和灌木)俱都開始扭曲變異,向著粉色的血肉質轉化,並逐漸形成某些不可言說的血——肉——器——官。
二狗卻自身上掏出一個小口袋,將內里的漆黑粉末灑向那粉色霧氣,但見雙方稍一接觸,便發生了劇烈的反應,那粉色霧氣竟然給生生的撕扯開一個明顯的缺口。
二狗見此卻是大喜過望,這是他今天所有戰前準備當中最成功的一個設想。
他連忙奔回坡頂,自先前藏身之處拽出一個更大的皮口袋。他自那皮口袋裏往外掏出更多的漆黑粉末,將其灑向了那氤氳的粉色霧氣。
雙方每一接觸,卻如沸湯潑雪,漆黑粉末瞬間便將霧氣壓制下去。
很快霧氣就被徹底中和亦盡,而二狗的皮口袋也空置了下來。